第一百二十章 一切往好的方向發展

MO咖啡館二樓，總經理辦公室。

墨瀚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樓，直接推門進屋，歐陽璃茉正坐在那張單人沙發上看著對面的陽台落地窗發獃。他抬腳走到她的身邊，她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而她手裡的那杯茶已經不再冒熱氣了。

墨瀚見狀，心一沉，以為是鄭熙媛對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於是在她的身邊半蹲下身，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問道：「怎麼了？」

聽到他的聲音，歐陽璃茉這才回過神，看著他望著自己的探詢的眉眼，心情突然放鬆了下來，勾唇一笑：「沒什麼。」

墨瀚顯然還不太相信，以為她是有意瞞著自己，眉頭一皺，乾脆起身彎腰，將她直接抱到自己的懷裡，然後一轉身就坐到了她剛剛坐著的位子上，一切都在眨眼間一氣呵成。

歐陽璃茉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牢牢地圈在了懷裡，而他稜角分明的俊臉就在她的面前不過兩公分處，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來的熱氣噴在她的臉上，痒痒的、麻麻的。

她不禁微紅了臉，迷濛的大眼睛眨了眨，見他一直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伸手推了推他結實的胸膛：「這是在辦公室，你放我下來……」

墨瀚環著她的纖腰的手絲毫不松：「這是你的辦公室，誰敢進來？」

額，這都能說得這麼光明正大？

歐陽璃茉沒再堅持，乖順的靠在他的懷裡，纖白的手臂縮在他的胸前。

好像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做這些親密的事也都正大光明起來了。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靠著，墨瀚見她面色平靜，猜不出她到底知道了些什麼，等了兩分鐘后實在按耐不住，開口問道：「剛才你們談了些什麼？」

歐陽璃茉垂著眼瞼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停頓了一會兒才開口反問道：「瀚，你對她……是什麼樣的感覺？」

「對她？」墨瀚擰著眉，知道她說的是鄭熙媛，「她就只是我的學妹而已，現在在集團上班是我的下屬，除此之外我們之間絕沒有別的關係。」

見他一本正經的解釋，歐陽璃茉忍不住抬眼看著他輕笑：「我不是想懷疑你們之間的關係。」

「我對她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最多看在學妹的面子上給她提供了這份工作，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辭退她。」墨瀚還是一臉嚴肅地說著。

歐陽璃茉連忙止住了他下面的話：「沒有，我只是隨便問一下，你千萬別對她有什麼看法。」

「真的？她剛才沒有為難你？她沒有對你做什麼吧？」墨瀚連續問了三個問題，然後真的開始上上下下檢查起她身上有沒有受傷。

歐陽璃茉看著他謹慎小心的樣子，失笑道：「她怎麼可能把我怎麼樣嘛，我真的沒事。」

墨瀚還是不放心，叮囑道：「以後除了我在場，另外時候你不準一個人見她，知道嗎？」

雖然覺得他的態度很奇怪，不過歐陽璃茉還是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兩人又窩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墨瀚便在吳秘書的一通電話之後起身離開去集團開會了。

等墨瀚的瑪莎拉蒂駛離店門口，夏七言「噔噔噔」的跑上樓，湊到歐陽璃茉的面前迫不及待地問道：「璃茉姐，剛才那個姓鄭的找你說什麼了？她是不是找你攤牌了？」

歐陽璃茉被他問得莫名其妙：「攤什麼牌？」

夏七言「嘖嘖」了兩聲：「你不會沒看出來吧？她明顯對墨總有那方面的意思呀！墨總剛才也是的，她找你單獨談能有什麼好事，他怎麼也不攔著點啊！」

歐陽璃茉對他的八卦能力簡直佩服，竟然會看出來鄭熙媛對墨瀚有意思。不過她還是不打算把這件事張揚出去，算是給鄭熙媛留點面子。

她坐到自己的辦公椅上，捋了捋頭髮說道：「你會不會最近的電視劇看太多了？」

夏七言堅持自己的觀點：「我絕對沒看錯，她肯定喜歡墨總！你沒看見她那眼神嘛？簡直旁若無人似的！」

歐陽璃茉攤開桌上堆積的幾份文件，從筆筒里抽了支筆：「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打住，你別到處亂說了。既然你這麼閑，去把這個月的流水賬拿來給我看看。」

「哎呀，你怎麼不信我說的嘛！」夏七言見她低著頭不理自己，只能跺了跺腳，不服氣的出門去樓下拿賬本了。

魔都集團28層總裁辦公室。

經過一個小時的緊急會議后，墨瀚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點燃了一支煙，他俯視著外面的景色，默默地抽了一口又一口，白色的煙圈緩緩升起，又緩緩的消散開，只留下一室的煙草味。

「咚咚」，辦公室門被敲響了。

「進來。」墨瀚走回到辦公桌前，在煙灰缸里掐滅了煙蒂。

吳秘書走了進來：「墨總，許局長和史助理來了。」

墨瀚神色一緊：「帶他們進來。」

「是。」

不多時，三人便坐在了沙發上，面前放著三杯冒著熱氣的現磨黑咖啡。

「我習慣喝黑咖啡，二位隨意。」墨瀚指著桌上的奶壺和糖罐說道。

「好。」許博是一向來喝慣了茶的，咖啡這種對他來說的洋貨還真不怎麼接觸，但是在墨瀚的面前，他只能硬著頭皮喝下去。

他看了史軒官一眼，後者心領神會，幫他加了奶和糖，攪拌后遞到了他的手上。

喝了一口咖啡作為開頭，接下來三人就進入了這次會面的正題。墨瀚端著白色的咖啡杯，不疾不徐地問道：「許局特意上門來找我是因為有了什麼重大發現嗎？」

「是有發現。」許博皺著眉頭放下杯子，他打心底里的喝不慣咖啡。

史軒官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資料，恭恭敬敬地放在墨瀚的面前。墨瀚放下杯子，隨手拿起翻了翻，這是一份關於歐陽坤、林雪和林夕顏的完整的口供。

他挑了挑眉，對這些並不感興趣，扔回到茶几上，直接問：「有什麼發現？」

「額……」許博真覺得自己是欠了這位大爺的。

這麼明顯的口供都擺到他面前了，他竟然只掃了一眼就不再看，敢情是把他們兩個人當自己的屬下使了？

史軒官看局長的臉色不是很好，於是只能自己開口解釋：「墨總，是這樣的，根據歐陽坤交代，打他的人大約有七八個人，全都是男性，地點是在南郊場一個廢棄的田裡，周圍都是破敗的老平房，早就沒人住了，所以他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聽到。這幾個人都帶了刀或者棍子，他只記得自己被打暈過去了，再等他醒來已經在一輛麵包車裡，然後他被他們扔到了路邊。那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但是因為地處偏僻，所以他在地上趴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才被一個路過的人發現，然後那人打了120送他到醫院。」

「他為什麼不報警？」墨瀚插了一句。

正常情況下，看到一個人渾身是血的躺在路邊第一反應應該是報警才對。就算是想先救人，那事後也可以撥打報警電話，可是昨天一天全市都沒有類似的報警電話接到過。

「這個不太清楚，人被送上救護車后圍觀的人才多起來的，我們派人下去問了一圈，大家都說既然人已經被拉走了，那他們就以為之前肯定有人已經報過警了，所以也就不報警了。」

墨瀚若有所思，問道：「那個第一個目擊者呢？」

「找過了，但是找不到他的人。我們聽了120急救中心的錄音，只知道是一個男人，聲音有些聽不太清楚，模模糊糊的。再加上南郊場那一片根本就沒有路面監控，所以……」史軒官說得很為難。

「這個人一定有問題，他是故意不報警的。」墨瀚背脊靠著沙發，支著手臂，語氣肯定地說道。

史軒官眨了眨眼：「墨總為何如此肯定？也有可能是他不想陷入麻煩呢？畢竟撥打120不需要接受調查的不是嗎？如果他報警了，那還要接受警察的調查。」

「但是你別忘了，歐陽坤還有刀傷。你覺得醫院在搶救過程中看到刀傷會不報警？」墨瀚反問道。

許博和史軒官對視了一眼，都無言以對。

「那墨總的意思是……」

「要麼這個人很熟悉警方，他是故意的；要麼就是他不熟悉，一時興起沒有報警。總之，這個第一目擊者是天駿組織里的一員，而打他的那些人應該也是組織里的人，他們放這個人作為第一目擊者就是想讓留著歐陽坤一條命，把歐陽坤甩給我們後用來擾亂我們的視線。」墨瀚分析道。

「這個目擊者是組織里的人？」許博睜大了眼睛，「他們這招也太險了，如果被查到的話……」

「可是你現在並沒有查到他，不是嗎？這才是結果。」墨瀚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惹得許博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墨瀚對他的神色裝作沒看到，接著說：「歐陽坤的口供並不能完全相信，也許他也是他們安排的其中一顆棋子。對他的口供，你們要根據林雪和林夕顏所說的、徹徹底底清查一遍，我相信一定會找到其中的破綻的。」

「好，我知道了。」史軒官點頭如搗蒜。

「墨總，您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猜想？」許博知道墨瀚的心思縝密程度不亞於局裡最好的破案高手，再加上他對這件事關注度這麼高，一定已經看透了些什麼，如果能從他口裡得知一些線索，那自己接下去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墨瀚當然看出了他的目的，不過他也不介意，因為這件事拖得越久就對歐陽璃茉越不利，這次拿歐陽坤開刀，下次說不定受傷的就是她了，所以墨瀚必須要在這種危險來臨前把鄔曉冬抓起來關進牢里，他才能完全安心。

「如果連起來看，歐陽坤會去賭博就是一個很奇怪的開頭。心水市有不少的地下賭場，他的家離運禾可以說一個在南一個在北，路途遙遠不說，而且運禾那裡一向是幫派聚集地，那些打手小心嚴謹，如果沒有熟人介紹是決不可能讓生面孔進入的，那麼歐陽坤又是怎麼進去的？」墨瀚拋出了這個問題。

許博靈光一現：「換句話說，是天駿組織找到了歐陽坤，並且有意慫恿他去賭博，從而導致他欠下了高利貸？」

此話一出，很多事都能解釋得通了，史軒官接過他的話頭：「也可以說是鄔曉冬找到了歐陽坤，派人去拉他到自己的地盤賭博，故意讓他欠下高利貸。他應該已經知道墨總和歐陽小姐正在交往，猜到他會去找歐陽小姐借錢還債。沒想到墨總這麼爽快的就給了他兩百萬，拿到錢后的鄔曉冬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再把歐陽坤痛打一頓后丟到我們面前，擾亂我們的偵查方向，對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墨瀚放下咖啡杯，雙腿交疊，黑眸平靜無波，「所以歐陽坤那邊你們要儘快查清楚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這枚棋子他們已經放下來了，也就代表著他們接下來的動作會加快。」

「好，我會讓人抓緊時間再審的，一定會撬開歐陽坤的嘴。」許博保證道。這件事若是辦成了，墨瀚對他們的好處肯定是少不了的，就沖這一點，許博也會全力以赴。

美黎莫和私立醫院。

歐陽璃茉忙完了工作之後就帶著蕭肖來到了醫院探望好幾天不見的李莉。

「外婆。」之前蕭肖只會喊「婆婆」，現在已經能清晰的喊她「外婆」，李莉自然高興壞了。

「哎，肖肖，我的乖寶寶！」

李莉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哄著她，歐陽璃茉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說：「媽，她太沉了，別累著你。」

「胡說，肖肖還是太輕了，你平時多給她吃點好的，知道嗎？」李莉看著外孫女乖巧可愛的樣子，心裡疼愛的要命。

「媽，她現在是正常體重，小孩子不能吃太胖的。」歐陽璃茉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順手抱過了蕭肖放到自己的腿上坐著。

「太胖了就不漂亮了。」蕭肖半懂不懂的接了一句，逗得一旁的姜輝都忍不住笑了。

李莉咬了口蘋果，皺了皺眉，責怪地對歐陽璃茉說：「你看看你，平時怎麼教肖肖這些？小孩子就是該吃多點才好，這個年紀談什麼減肥不減肥的。」

歐陽璃茉苦笑一聲：「媽，這可不是我教的，現在的小孩子都早熟，這是她聽別的小朋友學來的。」

說著，她問蕭肖：「肖肖，你說，是誰教你說的太胖就不漂亮了？」

蕭肖揚起小臉回答：「是妮妮和小花說的，她們說昊然是帥哥，帥哥都喜歡瘦瘦的美女，所以她們要減肥，然後變成美女，這樣昊然才會喜歡她們。」

聽著她繞來繞去的童言童語，李梅和姜輝已經糊塗了：「誰是昊然啊？」

「昊然是她的同桌，一個小男生。」歐陽璃茉解釋道。

「幼兒園的孩子現在就學會談情說愛了？」李梅拿著啃了一半的蘋果，滿臉的不可思議。

歐陽璃茉無奈地嘆了口氣：「所以，媽，這些話真不是我教的，現在的孩子都早熟，管不了。不過那個昊然好像很喜歡肖肖的樣子，平時看起來沉默不語的，沒想到他在幼兒園會這麼受歡迎。」

蕭肖聽到余昊然的名字，急急地插嘴：「昊然說了他只喜歡我一個人的，他說他不喜歡妮妮和小花，就算她們變成美女也不喜歡！」

童言無忌的話讓三個大人都笑出了聲。一時間，病房裡充滿了歡聲笑語，讓人忘卻了這是在醫院。

「咚咚」，病房門被人敲了兩下，一身白大褂的路維斯和安吉爾翩然而至，兩人那頭金色的短髮尤其耀眼。

「嗨，美麗的東方娃娃！」路維斯還記著上次他們聚餐時自己給她取的名字，熱情的上前打招呼。

「你好，路維斯。你好，安吉爾。」歐陽璃茉抱著蕭肖站起了身，一一向他們客氣地打招呼。

「哇，可愛的小姑娘！」路維斯看到蕭肖，喜形於色。

上次聚餐因為墨瀚插手的緣故，他沒能抱到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心裡一直存有遺憾。

「叔叔好！」蕭肖還謹遵墨瀚的教導，甜甜地喊了一聲叔叔，而非哥哥。

路維斯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抱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墨瀚的身影后才試著問道：「我想抱抱她，可以嗎？」

「可以。」歐陽璃茉沒揭穿他的小心思，含笑把肖肖遞到了他的懷裡。

路維斯終於如願抱到了這個軟軟糯糯的小姑娘，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後，不停的逗著她。

李莉並不明白他們之前發生了什麼，問歐陽璃茉：「他們認識嗎？」

於是歐陽璃茉把之前聚餐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李莉點點頭，還幫著墨瀚說話：「你也別怪墨總，他是把肖肖當做親生女兒看待才會這樣的，知道嗎？」

「媽，我也沒說什麼啊……」歐陽璃茉覺得媽媽有些偏心了，努了努嘴，不悅地說道。

「你懂什麼，只有真正接納了才會這樣護著肖肖，你碰到墨總這樣懂得包容的男人，應該要珍惜才對。」李莉語重心長地說道。

「好，我知道了。」歐陽璃茉無奈地搖搖頭，只能順著李莉的話應著。

又談了兩句，路維斯放下蕭肖開始做正事，幫李莉認真檢查了一遍身體情況后，安吉爾做了詳細的登記，然後他示意歐陽璃茉跟自己到辦公室詳談。

關上辦公室的門，房間里只有路維斯、安吉爾和歐陽璃茉三個人。

歐陽璃茉有些緊張，問道：「是不是我媽媽的情況不太好？」

路維斯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我們帶來的葯已經給病人服用了一段時間，當初臨床實驗上顯示的一些副作用在她的身上並沒有太明顯的表現出來，她的身體情況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們分析了一下，可能是病人的病情跟這些葯的契合度比我們預想得要更符合，所以病人的情況目前看起來很樂觀。」

說著，他把最新的報告放到她的面前，耐心地解釋道：「從這裡還有這裡能看得出，癌症的擴散已經得到了一定的控制，目前並沒有感染到其它健康的器官。」

「那如果在沒有得到肝.源的情況下，是不是一直堅持用藥就能維持生命呢？」歐陽璃茉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路維斯對她露出一個自信地笑：「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是這樣沒錯。」

歐陽璃茉聽到他如此篤定的話語，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一陣說不出的感動湧上心頭，讓她幾乎要落下淚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