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護國大將軍

「丫頭？你可願惠澤天下萬民？」李將軍溫和地看著莫雨，見莫雨沒反應，又看向莫大福

莫大福看看女兒，遲疑著說：「咱～咱家小雨做主就行」

李將軍皺眉，看向呆愣地小丫頭，嘆氣：「丫頭，放心，到時自有你的好處」

回過神的莫雨，正巧聽到這句話，張口一句：「什麼好處？」說完就漲紅了臉，心裡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這時候嘴欠啥

李將軍看著懊惱不已的小丫頭，內里笑翻了天，面上還得維持正常：「你想要什麼好處呢？」

莫雨搖頭：「我不知道，其實將軍若想要，自拿去就是，糧食本就該讓天下老百姓吃飽肚子，不必要什麼好處」

莫大福又在一旁自得了，這是自己的女兒呢

「既是如此，那～」李將軍一時遲疑，不知該如何處理

「那不如，我家去后，讓大哥將種法和產量預估，編寫成冊」莫雨頓了頓：「只是不知李將軍在這裡呆幾日，若是不能久呆，寫好后又要送到哪裡？」

李將軍笑起來：「你大哥今日怎不在？」

「大哥在學堂讀書」莫雨低頭回應

「你想的很周全，本將自是不能久呆，這樣吧，三日後送到聚香樓，我會派人在此等候」李將軍想了想

事情講完了，莫大福帶著莫雨辭別出來

看著集市上的人流，莫雨才發覺自己早已汗濕後背

莫大福自然是一早就發現了女兒的異常，忙帶她到醫館開了壓驚葯，又急沖沖地回家

「孩她娘～」莫大福一進院子就叫了起來

「這是咋了？」張氏一出來就見到被丈夫抱著的女兒

「娘，我沒事，爹就是擔心的」莫雨此刻有些惱恨自己，不就是個將軍嘛，自己至於緊張到汗濕後背嗎？

若不是如此，自己何至於半路就發燒了，看來這幅身體也得加強鍛煉

莫大福把莫雨放到炕上，囑咐妻子：「你看著她，我去燒熱水，你給她擦擦後背，再換身乾爽的衣服」

「灶上燒著熱水呢，你直接打過來就是」張氏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忙找了套衣服出來放在一旁

莫大福將熱水端進來：「你給她擦擦，我去熬藥」

「去吧」張氏將帕子沒在水裡，稍微擰了一下，就給莫雨擦起了身子，又用干帕子擦乾水分，再給她穿上一身乾衣服

扶她躺下，蓋好被子，不大一會兒，莫大福端了葯過來

莫雨屏息，一口氣喝了下去，剛喝完嘴裡就被塞了顆蜜餞

「好好睡上一覺就好了」張氏給莫雨蓋好被子，見她閉上眼睛，這才出來詢問丈夫

「不是去買玉米嗎？怎麼弄成這樣子？」

莫大福也很是無奈：「這丫頭平日里看著，膽子也沒那麼小呀，誰知道是個紙老虎」

張氏錘了丈夫一拳頭：「胡說什麼！小雨還是個孩子呢，是咱們一直把她當成大人」

等莫雷回來，知道大妹病了，急沖衝到屋裡看她

莫雨無奈：「我真的沒事了，都已經好了，只是娘還要我在炕上躺著」

「多躺躺也好，就當休息了」莫雷摸了摸額頭，發現確實不燙了，這才放下心

這下也有心打趣莫雨了：「沒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也會有緊張到生病的時候」

莫雨苦笑，自己也的確沒有想到會這樣，不過很快她就抬頭：「哥，以後我和你一起練拳吧，這身體實在太弱」

「行啊，沒問題」莫雷巴不得有個人一起練，多熱鬧

「以後，爹教你」莫大福和張氏走進來，摸了摸莫雨的額頭：「不錯，退燒了，今兒可把爹嚇壞了，是得讓你練練拳」

莫雨見莫大福進來，這才有機會問出心中的疑問：「爹，你認識那個李將軍？」

「你爹何止認識？當初就在李將軍手下做先鋒呢」張氏斜了一眼丈夫，語氣驕傲

「怪不得，我今天覺得爹好激動」莫雨恍然

「什麼李將軍？」莫雷看向莫雨

莫雨攤手，看向莫大福，示意他給講講，自己也好奇呢

莫大福見妻子也好奇地看著自己，只得開口講了起來：「我知道得也不多……」

隨著莫大福的講解，莫雨眼睛都亮了起來

原來這李將軍全名李敬軒，是先皇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當今聖上的小皇叔

當年先帝還在時，李敬軒不過是逍遙自在的王爺，只偶爾替先皇做些秘密的事情

誰知先帝突然去世，當今天子乃先帝僅存的第三子，驟然登基之時，草原部落悍然來犯，一時幾個地方喪失在鐵騎之下

值此國難之時，李敬軒毅然請命，願率軍驅逐蒙古鐵騎，併發下宏願，不收回失地，誓不回還

此舉驚呆了一眾朝工，回過神反對之聲，多不勝舉，最後還是皇帝拍板，封了李敬軒為伐蒙大將軍，統領全軍

誰曾想昔日那個閑散王爺，居然文韜武略，到達邊境數日，便捷報頻傳，打了一眾朝工的臉

皇帝看著下面，朝工們如便秘的臉，很不厚道的笑了，小皇叔的本事，別人不清楚，自己可是很清楚的

不過十來年，李敬軒便將失地收回，還打亂了草原各部落，使其大多臣服於大興

而李敬軒也被封為護國王爺，不過老百姓還是叫他護國將軍

莫大福當兵的那些年，就在李敬軒的軍隊中，後面更是做了他的護衛隊長，不知是什麼原因，才讓莫大福回了老家呢？

「那爹當初為什麼要放棄大好前程，回老家呢？」莫雨好奇地問

莫大福哈哈大笑：「哪兒有什麼原因，不過是想回來就回來了，再說我若不回來，哪兒去找你們娘，又哪兒來的你們呢？」

張氏紅了臉，瞪了眼丈夫：「在孩子們面前胡說什麼？！」

「嘿嘿」莫大福嘿嘿笑：「好了，小雨早點休息，雷子抽空把玉米的那個法子寫好」

說完握著妻子的手，開門回自己房間了

莫雷莫雨兩人面面相覷，做了個無奈的動作

「哥，你以前見過這個將軍嗎？」莫雨總覺得感覺哪兒不對

「我上哪兒去見將軍？也就是爹在其身邊做過護衛，自然認識」莫雷也不曾想到，自家爹居然認識大將軍

莫雨翻身坐起：「是了，我就說哪裡奇怪，原來是這裡」

「哪裡奇怪？」莫雷研磨的手，被莫雨驚得一抖

「哥，你說既然爹在將軍那裡做過護衛隊長，為何今日將軍沒有認出他來？這不是很奇怪嗎？」莫雨沒說的是，還有更奇怪的感覺，自己為何覺得將軍有那麼一點眼熟呢？

「這有什麼奇怪？肯定是爹年輕的時候和現在的樣子變化太大，將軍一時沒認出來也是有的」莫雷笑著說

「是這樣嗎？」莫雨沉思

「好啦，別想了，燒才退下，好好休息吧」莫雷把莫雨放平，給她蓋上被子

莫雨思緒紛亂的躺在炕上，莫雷則在一旁的桌上，鋪上紙張，開始寫了起來

莫雨一點兒都不擔心，莫雷全程參與了的，怎麼寫自然是瞭然於心

隔日一大早，莫雷就起來做早飯，莫大福則去地里掰玉米，也不去外皮，準備就這樣送到鎮上

吃過飯，莫大福用板車裝了三大框沒去皮的玉米，正準備出門，就被莫雨叫住了

莫雨拉著自家老爹，細細叮囑：「爹，你得給秦掌柜說一聲，這個嫩玉米，咱必須得三天內全部送過去，聚香樓若是有冰窖，最好放到裡面凍起來，能放很久的」

「放心吧，爹都記住了，你別擔心」莫大福笑看著自己絮絮叨叨的女兒

「還有啊，爹，你把信交給將軍的人的時候，記得說一聲，下一季咱把實際畝產給傳過去」莫雨想到昨晚臨睡前想的事，忙對莫大福說

莫大福聽得莫名，下一季？不過這不妨礙他記住女兒的話：「爹都記下了，你快進屋休息吧，等會兒你娘給熬了葯，乖乖聽話喝掉」

莫雨目送自家爹，推著板車出門，那是千萬個不放心，不過也沒辦法，誰叫自己生病了呢？全家人無論如何也不同意自己和爹一起去鎮上

莫雨辯不過家人，也不願大家擔心，只得留在家裡

張氏端著葯出來，見女兒的樣子，忍不住笑，上前攬住女兒，帶著她往屋裡去

「好啦，你爹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還辦不好這點小事兒？」

讓莫雨在炕沿坐下，將葯遞過去：「快喝葯吧」

瞬間什麼擔憂都拋到九霄雲外，莫雨苦著臉：「娘，我都好了，可以不喝了吧」

烏黑的湯藥，散發著陣陣難聞的氣味，關鍵是好苦啊，若只是一兩次也就罷了，忍忍就過去了，可是看娘的樣子，估計得喝上兩天，果然～只聽張氏說：

「不行！即便好了也要多喝上幾次，固本培元」張氏嚴肅地說，想到女兒怕苦，又笑了起來：「喝完吃上一顆蜜餞就好了」

莫雨苦著臉接過葯碗，捏著鼻子，一口喝盡，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嘴裡立刻被張氏餵了一顆蜜餞

「好了，吃過葯，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有爹娘在呢」張氏柔和地看著女兒，摸了摸她的頭髮，繼續絮叨：

「以前是爹娘的身體不好，才辛苦你和你大哥操持著家事，如今你爹的腿好了，那些事就讓他忙乎去～娘的身體也快好了，以後廚房的活就交給我……」

巴拉巴拉……莫雨在張氏柔和的嗓音里，昏沉沉地睡過去

說得口乾舌燥的張氏，停住絮叨，回頭見女兒睡著了，不由笑起來，給她蓋好被子，放輕腳步得出門

「娘～」龍鳳胎大叫著奔向張氏

「噓」張氏連忙示意兩小，兩小捂住嘴，躡手躡腳的走到張氏身邊

張氏輕輕關上門，帶著兩小去院子里

「娘，大姐睡了嗎？」

「娘，大姐什麼時候能好？我想吃大姐做的飯」兩小圍著張氏唧唧哇哇

「好啦，過兩天大姐就能好了」張氏彎腰看著自己的小兒女：「難道娘做的飯不好吃嗎？」

兩小搖頭：「娘做的也好吃，但是大姐做的更好吃」

張氏揚眉：「既然娘做的好吃，那以後都由娘做給你們吃，好不好？」

兩小小心地看著張氏，不是很情願地說：「好呀」

張氏笑起來：「好啦，逗你們呢，快去找石頭玩吧」目送兩小出門，自己才回身去做針線

卻說這邊，莫大福將嫩玉米送到聚香樓，秦掌柜早已侯在那裡，昨日嘗過那玉米濃湯，那鮮那香甜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莫老弟，你可來了，我可盼了你好久了」一見莫大福，秦掌柜就激動地迎了上去

莫大福受寵若驚：「秦掌柜，你客氣了」

「老弟，你不知道哇」秦掌柜讓夥計把玉米搬下板車，自己拉著莫大福到前面說話

「昨兒按你家丫頭說的做的那個金玉滿堂和骨頭玉米濃湯，東家和將軍嘗過之後，一個勁的誇讚，吩咐我嫩玉米來了后，立刻送到府上，讓老夫人嘗嘗鮮」

莫大福蹙眉：「那這會兒應該沒耽誤你的事兒吧？」

秦掌柜搖手：「沒有，沒有，莫老弟來得很及時」

很快夥計過來報了數，秦掌柜很是爽快的付了銀子，又吩咐夥計將玉米搬上自家馬車

莫大福拉住秦掌柜：「老秦，小雨還有話讓我帶給你呢」

「哦，什麼話？」秦掌柜疑惑，昨兒說清楚了啊

「嫩玉米得三天之內給你送過來，不然長在地里就老了，不能做菜了」

「行啊，沒問題，咱聚香樓一直開到了府城」秦掌柜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那可是一兩千斤呢？」莫大福確認

「沒問題，昨兒你家丫頭不是提過，可在放在冰窖里凍上嗎？到時候我安排夥計把玉米剝出來，全都給凍上」秦掌柜豪情地說

「老弟，都送過來吧，真的沒問題」秦掌柜拍了拍莫大福的肩膀「我還得跟著去趟府上，就不陪你了」

莫大福點頭，並不在意此事：「你快去忙吧」

秦掌柜轉身向馬車走去，突然停下，又折返回來：「對了，莫老弟慢走」

莫大福回頭：「老秦？還有事兒？」

「嗨！我這記性！差點把如此重要之事都忘了」秦掌柜直拍自己的腦袋：「將軍昨日離去之時留下話，說是三日後派人來這裡，到時你把東西送到這裡來」

莫大福點頭：「行，老秦，我記下了，到時候一定送過來」

目送秦掌柜登上馬車，飛奔離去，莫大福這才推著板車，慢騰騰地回家去

「爹，怎麼樣？」睡了一覺醒來的莫雨一直盼著莫大福

「你讓你爹喝口水再問不遲」張氏瞪女兒

「爹，你喝水」莫雨很是狗腿的給莫大福端了晾在一旁的溫開水過去

莫大福接過水，沖妻子笑笑：「我沒事，你別擔心」

「誰擔心你了？」張氏低下頭嘀咕著

莫大福笑呵呵地喝完水，這才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說：「將軍昨日就走了，不過留下話，三日後派人來取」

莫雨有些小失望，不過她的注意力可不在這：「爹，那玉米？聚香樓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全部送過去」莫大福瞪眼：「小雨，老實說你這麼著急送這嫩玉米做什麼？」

莫雨瞪大眼：「我沒想什麼啊，不過是趕著種玉米而已」

「種玉米？」夫妻倆詫異

「是啊，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別人家的玉米才種下沒多久，咱家完全可以接著再種一季玉米」莫雨無奈解說：「還不是你們整日里說，沒有糧食吃嗎？這次咱就不買了，最後晒乾磨皮面，做饅頭」

因著莫雨這一念頭，莫家又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