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前路陽光普照

眨眼至那日夜半驚魂過去一個多月了

莫大福早已能自己行走，不過終究時間拖長了一些，走路的時候有些跛

一家人還是很高興了，畢竟和之前躺在炕上相比，簡直一個地上一個天上

張氏的身體經過個多月的調養，已經好了許多，大夫說不出半年就能痊癒

一切都在變好，莫雨美滋滋的想

「小雨，我看過了，那玉米已經能吃了」莫大福提著幾個玉米棒子進屋

想當初，莫大福腿好后，最先做的就是去地里看看，這一去大驚

別人家的玉米才下種，自家的玉米居然都有掛包了，太驚悚了有木有

莫雨接過籃子，將玉米外殼剝掉，然後提著籃子進了廚房

一刻鐘后，廚房就傳來了玉米的香味，又過了一會兒，莫雨用碗裝幾節玉米過來

「爹娘，嘗嘗看」莫雨給莫大福和張氏各挑了一節大的，又給龍鳳胎各挑了一節，囑咐兩小仔細嚼碎了才吞下去

自己這才拿起一節玉米啃了起來，香甜的味道瞬間衝刺著味蕾，自己是多久沒有吃過嫩玉米了？

「我從未見過這麼粗壯的玉米」莫大福看著手裡的玉米棒子，激動不已

如果地里的玉米棒子都是這樣粗壯，那畝產能達到七百斤以上，自家那可是荒地

一家人都覺得很好吃，傍晚莫雷下學回家，見到這玉米棒子，也是瞪大眼，扔下書袋，就往後面地里跑

張氏笑吟吟地說：「這孩子，都讀書了，還這麼猴急」

「這有啥，想那日我去地里，直接驚得坐在地上，好半會兒才回神呢」莫大福不以為意

「大妹，大妹～我知道了」還沒見著人，就先聽到了莫雷驚喜的聲音

張氏和莫大福疑惑：「這孩子知道什麼了，這樣大喊大叫的？」

莫雨挑眉，咧嘴笑了起來

莫雷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大妹，我想到了」

莫雨點頭看著他，莫雷笑起來，看著家人：「爹娘，我想到了為什麼大妹要把玉米種的那麼稀」

「為什麼？」莫大福想了一下，一時沒想到

「玉米長得這麼壯，肯定需要空間才能長大，再說了莊稼也需要陽光照射，才能生長，玉米如果和小麥一樣種，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太陽曬到」

莫雨詫異，沒想到莫雷居然會發現莊稼需要足夠的陽光，才能生長茁壯

莫大福恍然，怪不得往年村民們種的玉米不是又小又癟，就是絕收，原來是這樣啊

莫大福看向女兒：「小雨，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個玉米要這樣種的呢？」

這可問不住莫雨，打好腹稿的她，張口就來：「在糧鋪聽夥計吹噓，這玉米是高產的東西，就是沒人能種出傳說的產量，我就有些疑惑了」

「後面我打聽了玉米是怎麼種的」莫雨頓了頓：「一個偶然的機會，就是那次給趙大叔家幫忙，我發現向陽的地方，糧食長得好些，背陰的地方糧食長得又矮又癟」

「年前種青菜，我想到了這個疑問，就讓大哥白天把竹筐抬出去曬太陽，下午再收回來」

莫雷點頭，的確是這樣，當時自己還納悶呢

莫雨繼續說：「果然，青菜長得和地里種的一樣好，春耕的時候，我就想到玉米，決定試試」

莫雷佩服地看著自己的大妹，這麼簡單，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莫雨見一家人都齊了，又丟了一個重磅消息：「既然可以吃了，明兒瓣一些，拿到聚香樓看看，若是可以早就把地里的玉米賣掉」

「啥？」一家人瞪大眼睛看著莫雨：「賣掉了咱吃啥？」

莫雷的關注點可不在吃上面：「聚香樓會要嗎？」

「應該會吧，這個嫩玉米可以燉湯，也可以剝了炒著吃」莫雨也不是很確定

莫大福和張氏見女兒困惑的神情，立刻把異議都拋於腦後，女兒也是為了這個家

「沒事兒，明兒爹和你一起，帶一些去鎮上試試」莫大福安慰女兒

見丈夫搶在自己前面，安慰女兒，張氏狠狠瞪了丈夫一眼，笑著說：「小雨，沒事兒的，即便賣不掉還可以留著做糧食」

莫雨瞪大眼：「誰說賣不掉的？」有自己提供的簡易食譜，怎麼會賣不掉呢？

莫雷聽懂了大妹的意思：「那你剛剛愁眉不展做什麼呢？」

「我只是想到可能價格不會太高」肯定不會像青菜那樣高，莫雨如是想著

「我倒覺得，雖比不上青菜，但也不低就是」莫雷看向莫雨：「大妹出馬，一個頂倆」

「哈哈哈」屋裡靜了一下，隨後爆發出哈哈大笑

隔日，用過早飯，莫雷去了學堂，莫大福帶著女兒，背著背簍往鎮上去

路上，從莫大福口中得知，聚香樓的掌柜姓秦，莫雨驚訝：「爹，你認識聚香樓的掌柜？」

「以前我的獵物都是送到聚香樓的，久了自然就認識了」莫大福笑著說

「爹，呆會兒若是有人打聽這玉米怎麼種的，你可別說」莫雨想起了這一茬，趕忙提醒

「放心吧，爹知道了」莫大福揉了揉莫雨的腦袋

父女倆說說笑笑之間，聚香樓已在眼前

莫雨奔走幾步，感覺身後莫大福沒有跟上，回身看了過去

莫大福看著眼前的聚香樓，想起從前打獵的時候，那時候日子雖難，卻是滿足的

如今兩年未踏足這青河縣，即便是這青鄉鎮，也不過是幾日前才在兩年後第一次踏足，昔日熟悉的人早已變換，物是人非

「爹？想什麼呢？叫你好幾聲都不應」莫雨回到莫大福身邊，搖了搖他的胳膊

「啊？哦，沒想什麼，只是有些感慨而已」莫大福回神：「走吧」

「秦伯伯，生意興隆啊」莫雨蹦蹦跳跳著走進聚香樓

秦掌柜一愣，自己沒告訴過這小丫頭，自己姓什麼呀，難道是老宋講的？嗯，有可能

「秦掌柜，兩年不見，風采依舊～」莫大福拱手行禮

「你～？」秦掌柜疑惑，仔細打量了一番莫大福，瞪大眼：「莫老弟？你怎麼？」如此消瘦

「是我」莫大福笑著點頭：「這些日子多虧了掌柜照顧小女」

秦掌柜愣了一下，看向莫雨：「你的女兒？」

「是啊，正是我的大女兒～莫雨」莫大福自得地看向女兒

秦掌柜回過神，忙熱情地招呼父女倆，到包廂里坐，又讓人上了茶

「莫老弟，這兩年你到哪裡去了？讓老哥我一直掛心」秦掌柜不是客套，當初莫大福從未講過自己是哪裡人，是以突然沒往聚香樓送獵物了，秦掌柜還找人打聽過了

「哎～一直在家呆著，出了些事，一言難盡啦」莫大福嘆氣

秦掌柜若有所思，莫老弟上樓的時候，自己就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如今見他直言出事，又想到旁邊的莫雨，心裡已猜出個大概

秦掌柜伸手拍了拍莫大福的肩膀：「過去了，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莫老弟是有福之人」

想起前兩日，自己從鎮上回去后，很是感慨，女兒對自己說的話：「爹，過去的已然過去，不必掛懷，我們的前路早已陽光普照」

莫大福笑了起來：「有這一雙兒女，我已是有福之人」笑的爽朗得意

莫雨見他們一個勁的敘舊，不提正事，正暗自著急，不想秦掌柜一直關注著她

秦掌柜笑著打趣她：「雨丫頭，你這又是癟嘴，又是皺眉的，是對秦伯伯有何不滿嗎？」

莫雨站起來，正色道：「秦伯伯可沒有任何地方讓小雨不滿的，實乃這次來聚香樓，是有筆買賣和聚香樓談」

「哈哈哈」舒朗的笑聲響起來，莫雨看著大笑不止的秦掌柜，懵了，自己說的話很可笑嗎？

只聽秦掌柜說：「果然不出老宋所料，你和你大哥就是財神」

莫雨瞪大眼：「秦伯伯，宋伯伯怎麼背後說我壞話？」

「我說你什麼壞話了？」宋管事踩著話音走了進來

莫雨看看宋管事，又看看秦掌柜，氣得直跺腳，乾脆背過身去不看他們

倒是秦掌柜很驚訝：「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我若不過來，不就不知道你在小丫頭年前揭我老底了？」宋管事斜眼看著秦掌柜

「哎喲～你可誤會了，我可沒說你半句不是」秦掌柜無奈解釋

宋管事擺手，正色道：「我和東家一起過來，有事呢，聽夥計說你在這兒，我就找過來了，趕緊走吧」

秦掌柜一聽東家有事，趕緊站起來，想到什麼，看向莫雨父女倆：「丫頭，剛剛你說的買賣是什麼？正好東家來了，我給東家提提」

莫雨早在宋管事提東家的時候，就轉過身來了，如今聽此話，便轉頭看向莫大福

見莫大福點頭，便從背簍里拿出幾根玉米棒子，遞過去：「這就是我說的買賣」

秦掌柜一愣，玉米？宋管事卻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這玉米似乎和印象中不大一樣啊

宋管事攬過幾根玉米棒子，對秦掌柜說：「帶過去給東家看看」

秦掌柜點頭，對父女倆說：「你們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秦掌柜和宋管事攜手而去，不一會兒就有夥計過來，說是宋管事讓送些點心過來

「小雨，你說這事行不？」莫大福坐不住，在包廂里走來走去

「不知道」見莫大福瞪大眼看著自己：「爹，你別轉了，快坐下喝杯水，若是東家感興趣，很快就會過來」

莫雨很有自信，自家的玉米棒子絕對是第一，再說這種法若是傳出去，則是惠澤天下百姓的大事

過了快半個時辰了，莫雨坐得屁股都發疼了，也不見來人

莫雨疑惑，難道就沒人發現其中的深遠影響和天大的功勞嗎？

莫大福猶豫著說：「估計他們有事耽擱了，要不咱先回去，改日再來？」

莫雨垂頭喪氣，正要點頭，外面傳來了笑聲，莫雨瞬間眼睛亮了起來

包廂門被推開，秦掌柜領著兩人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莫雨認識，是聚香樓的東家，另一中年男子不認識，看著行止有度，好像訓練過似的

「讓小雨丫頭久等了，是宋伯伯的不是」宋老闆笑呵呵地說

莫雨站起來，臉色微紅：「宋老闆好」又向莫大福介紹：「爹，這是聚香樓的老闆」

莫大福拱手行禮：「宋老闆久仰大名」

至於另一人，莫雨不認識，秦掌柜和宋老闆也不像要介紹的樣子，所以莫雨直接略過他

不過莫雨疑惑地看了一眼莫大福，自這些人進來，他的神情就有異，不過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

幾人坐下，秦掌柜似乎得了指示，直接開口：「雨丫頭，這玉米你打算如何賣？」

莫雨反問：「不知可否告知，聚香樓買來做甚？我並沒有在你們的菜譜裡面看到有玉米的」

秦掌柜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雨丫頭，可有菜譜？」

「菜譜沒有，不過幾樣簡單的做法倒是會的」莫雨也不藏著掖著：「不知這玉米，秦掌柜作價幾何？」

一旁的中年男子，雙眼精光地看著莫雨：別看這丫頭給人憨萌可愛，實則是個鬼精靈

看她笑說自己有菜譜，提起秦掌柜的興趣，再直搗黃龍問價格幾何，年紀不大，手段還不錯，不過在自己面前，也不過是個黃口小兒罷了，中年男子閉目養神

秦掌柜在心中思索了一會兒，才斟酌著開口：「糧鋪里的玉米不過十二文一斤」見小丫頭挑眉，笑著繼續說：

「你帶來的這種玉米棒子，作價五十文一斤如何？」

莫雨聽了，略作思考，便很是乾脆的點了頭，一根玉米棒子都快有一斤左右，很不錯了，莫雨很滿足，莫大福就更別提了，已經呆住了

秦掌柜按照規矩，寫好了契約，莫雨接過來交給莫大福看

莫大福看過之後，沖莫雨點頭，莫雨這才在契約上歪歪扭扭地寫上自己的名字

中年陌生男子，又驚嘆了：這家人真奇怪！當爹的明明識字，卻讓女兒簽字

接下來，莫雨就將自己知道的玉米做法，細細地給早就侯在一旁的王大廚講了一遍，又將自家帶來的十來個玉米棒子交給王大廚

王大廚得了吩咐，立馬下去整治新菜式去了

「事情談完了，我們就不打擾了」莫雨站起來：「爹，咱走吧？」

「小丫頭，稍等，不必急著離去」宋老闆叫住了父女倆

莫雨疑惑地看向他：「宋老闆還有事？」

宋老闆搖頭，看向身旁的人：「哈哈，不是我，是他有事找你」

莫雨看向一直呆在這裡的中年男子，很是老實地說：「我不認識他」潛意思就是，沒有事談

「莫老弟，小丫頭，來給你們介紹介紹」宋老闆嘴角微抽：「這是咱大興的護國將軍～李將軍」

莫雨張大嘴，愣住了：大興？

莫大福則激動地單膝跪地：「草民見過李將軍」

莫雨回神，看向激動地老爹，欲哭無淚：蒼天吶，本姑娘活了幾十年，還沒給誰跪過呢

李將軍擺手：「不必如此，今日恰逢在宋老闆處看到了如此粗壯的玉米，特來一觀」

「先帝曾說，玉米能畝產千斤，若得此物，大興再無飢餓」李將軍低沉地嗓音響在耳畔

莫雨瞪大眼看著他，內心早已翻江倒海，大興的先帝難道也是穿越者嗎？

「可惜，二十年前先帝去了，玉米的畝產成了傳說，至今未有聽說畝產超過三百斤的」李將軍看向桌上的玉米棒子

此玉米有成人小臂粗，若都是這麼粗壯的玉米，或許畝產千斤，不是先帝隨口一說，李將軍陷入沉思

莫雨還在愣神，莫大福仍在激動，宋老闆若有所思

一時之間，包廂里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