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開荒飯

一大早，莫雨莫雷剛洗漱好，大門就被敲響了

打開大門，趙有根帶著六七個漢子，各自帶著鋤頭工具啥的，過來上工了

「雷子，小雨，人都給你們帶來了，瞧瞧認識不？」趙有根看向兄妹倆

「都認識，咋不認識？叔叔們平日里都很是照顧俺家，俺感激還來不及呢，怎會不認識」莫雷笑容滿面地說

「叔，你們都進來喝口水吧」莫雨拿了幾個碗，提著一茶壺出來

「水就不喝了，雷子趕緊帶我們去地里吧」村裡的劉大叔是個急脾氣

「老劉說得對，大家鄉里鄉親的，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吹來的，早點幹活，早點幹完，不耽擱春種」劉大叔族裡的劉三叔也開口說話

趙有根點頭：「雷子，聽你叔們的話，別整那些虛的，幹活要緊」

「那哥，你帶叔叔們去地里吧，呆會兒我給送水過去」莫雨看著莫雷說

莫雷帶著一行人往後院走去

「哦，對了，小雨你花兒姐也快過來了，有事你就安排」已經走了的趙有根回頭交代

等一群人去了地里，看了看，各自一塊地方開始勞動起來

先把面上看得見的石頭給撿到框里，本來這些石頭都是扔掉的，不過莫家要求給他們留下，所以就挑到圍牆旁，倒在一起

莫雷也在一旁幫忙撿石頭

「雷子，這地咱們給你翻上一遍，你打算種什麼啊？」趙有根嘴裡說著，手裡動作也不停

「玉米，豆子啥的，反正種些不挑肥的，先養養地」莫雷之前和莫雨說起過這個

趙有根見莫雷心有成算，就不再說什麼，悶頭幹了起來

這邊莫雨已經點火，準備開始熬綠豆湯

「小雨，都忙活上了？你看我做什麼？」花兒來了，直奔廚房

「花兒姐，咱先蒸上一鍋饅頭，給幫忙的人送去」莫雨頭也不抬地和面

「啊？不是只包午飯么？」趙花兒驚訝

「這不是工錢降了么？我們拿出來的錢有結餘，再說了這說得好聽是翻地，其實是開荒呢，累得很呢，咱不能讓人餓著肚子幹活啊」莫雨細細的和花兒說起

有結餘的錢可以用到其他地方呀，大家都是吃了早飯來的，趙花兒不太贊同

莫雨看出來了，所以溫聲說：「青黃不接的日子，哪家不是節約著過日子？我家不過是想著讓來幫忙的人吃頓飽飯，再者大哥常念叨村裡的叔叔伯伯們對他多有照顧，這不才商量著再蒸鍋饅頭給他們打個尖」

花兒想起莫家這兩年的情形，點頭，默了一會才憋出一句話：「你家都是厚道人」

「呵呵，哪裡只有我家是厚道人，村裡的大多人家都是厚道人，若不然那兩年也不會對莫家多有照顧了」莫雨笑了起來

「還有趙大叔，趙大娘，平日里幫寸咱家最多，還有花兒姐你」

「就你生了一張巧嘴，行了都是厚道人」花兒無奈地說：

「既然要蒸饅頭，那你去準備蒸籠，我來和面」

「那行，我正手軟呢」莫雨洗乾淨手上的麵粉，去把蒸籠拿出來洗乾淨，晾乾水分

趙花兒則挽起衣袖，開始揉面，揉好后切成饅頭形狀，放到蒸籠里蒸

半個時辰的樣子，饅頭蒸好了，綠豆湯也熬好了

莫雨撿了些饅頭，舀了綠豆湯給莫大福夫妻送到屋裡

「爹娘，吃早飯吧」

「給你叔叔伯伯們送過去了？」莫大福記掛著這事

「還沒呢，立馬就給送過去」莫雨回答

「那快去吧，等會兒我讓你娘推我出去看看」莫大福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地里看看

「那行，我先去忙了」莫雨回到廚房，一看花兒已經將綠豆湯舀到一個木桶里，饅頭也撿到一個大籃子裡面，用布蓋著

莫雨直接拿碗舀了兩碗綠豆湯，又撿了四個饅頭放灶台上

「哎～小雨，你這撿出來幹啥？」花兒端著一摞洗乾淨的碗進廚房

莫雨接過碗，放到籃子里，拿了一個饅頭塞到花兒手裡：「當然是吃了」

自己也撿了一個，大口吃了起來：「花兒姐，我們還沒吃早飯呢，快吃，吃了送過去，咱還得回來忙午飯呢」

花兒拿著饅頭有些猶豫，自己還沒幹啥活呢，就先吃上了，哪兒有這樣的事？

莫雨瞪大眼睛：「花兒姐，你咋不吃？哎呀，別多想，吃飽了好乾活」莫雨一個勁地催促著

趙花兒想了想，不再猶豫，大口咬了起來：「嗯，小雨，這饅頭真好吃，有嚼勁」

「那是當然了，這是我想的呢」莫雨有些臭屁的說：

「全白面的饅頭，誰家吃得起？所以我就想著用白面、黑面和玉米面混合一起，和來蒸饅頭，沒想到還挺好吃的」

兩人吃了一個饅頭，又喝了一碗綠豆湯，就再也吃不下了，將饅頭撿進籃子

莫雨用小木桶打了點水，直接放到背簍里，背上背簍提上籃子，用另一隻手抱起碗，花兒則提裝綠豆湯的木桶，二人往後面地里走去

「哥～」莫雨看見莫雷，就大聲吆喝：「快讓叔叔伯伯們歇歇氣」

莫雷忙招呼了趙有根，又跑去接過花兒手裡的木桶，花兒則接過莫雨手裡的籃子

三人將東西放到幹活的人群當中：「叔叔伯伯們，快來喝口水」

莫雷提出背簍里的木桶，讓過來的叔叔伯伯們洗手

「雷子小雨就是講究，喝口水還洗啥手呀？」

莫雨則提著籃子，把饅頭給洗了手的人塞到手裡

「這～這～咋還有饅頭呢？」被塞了手的人，看著手裡熱氣騰騰的饅頭，咽了咽口水

其他幾人看向趙有根，之前沒說還有這一招啊

一個饅頭塞到手裡，趙有根看過去：「小雨啊，這是咋會兒事啊？」

莫雨笑著道：「總不能讓叔叔伯伯們餓著肚子幹活吧」

趙花兒過來扯了扯她爹：「爹，你就吃吧，雷子和小雨這是感念大傢伙當初幫著莫家呢」

趙有根很是疑惑，但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拿起饅頭招呼著大夥：「既然是雷子和小雨的心意，那大伙兒就吃吧，吃了趕緊幹活」

一眾人埋頭吃了起來，還別說，一大早在家喝的稀粥，早就消耗了，肚子正餓著呢

一人兩個大饅頭下肚，又喝了一碗綠豆粥，個個打著飽嗝，擺手拒絕再吃

「哥，這綠豆湯就放在這兒，大家渴了就舀來喝」莫雨收拾好東西和花兒拿著剩下的饅頭回去了

而地里的人也隨著她們的離開，繼續干起了活

「小雨，中午準備做啥？」花兒邊走邊問

莫雨想了想，才說：「咱們蒸上一鍋米飯，做個酸菜燉豬肉」

「酸菜？」趙花兒疑惑

莫雨笑了起來：「我自己腌制的，待會你嘗嘗，若是吃得習慣，就帶點回去」

「就是之前你給聚香樓送過的？」趙花兒想起自家大哥說的話

「噓」莫雨把手指按在唇上，做了個禁聲，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人，這才開口說：

「花兒姐，這事兒你家知道就行了，若不是和聚香樓有約定，早就把做法告訴你們了」

「放心吧，我家你是知道的，都心裡有數呢，就是～也有我哥看著呢」趙花兒想起自己的嫂子，一時有些心虛

「沒事兒，我估計這個要不了多久就可能傳了出來」莫雨覺得酸菜的做法很簡單，只要吃過，有心人都能做出來

趙花兒以為莫雨是為了安慰自己，才這樣說的，一時不知該怎麼說，又有些替自家嫂子感到羞愧

莫雨猜到她的想法，也不說破，到時候看唄

兩人默默地回了莫家，將鍋碗洗刷乾淨，又把蒸籠洗好放在一旁晾乾水分

莫雨看著籃子里十多個饅頭，對花兒說：「花兒姐，你少量半碗米，咱一會兒把這饅頭切片，用油煎一下做主食」

「這饅頭，明兒也能吃呢」花兒看過去

「今兒剩的，今兒吃，咱那天做新鮮的」莫雨不喜隔夜的飯菜，自從她做飯開始，都是現做，即便午飯有剩，那也是晚上就熱了吃掉

「有時候隔夜的，會吃壞肚子，我們家病的病，小的小，我可不想出一點意外」

趙花兒一想：「也是，真是難為小雨你了，怪不得你飯菜做的那樣好」

「嗨，花兒姐，你又取笑我，我那道菜也就是一般，做的都是家常菜，只是油用的多」莫雨有點不好意思

花兒一邊淘米下鍋，一邊笑著說：「我哪兒有打趣你？反正我是做不出那個味道的」

「不過是多練練手，這些天花兒姐，你來掌勺吧」莫雨急的張氏的叮囑

「我？我行嗎？」趙花兒猶豫

莫雨點頭，肯定地說：「行！肯定行！有啥不行的？不還有我在嗎」

趙花兒一想：是啊，就試試唄，反正還有小雨在呢

「行，我試試，這下你可是我的小師傅啦，你可得好好給我掌掌眼」趙花兒笑著和莫雨開玩笑

「那是肯定的！不過先叫聲師傅來聽聽」莫雨高興得要認大徒弟

兩人邊說說笑笑，邊拿了肉出來切成片，又從罈子里撈出鹽酸菜切成絲

鍋里的米粒已過芯，花兒拿了早就洗乾淨放一旁的圓筲箕，架在一口深口鍋上，將鍋里的米瀝起來

莫雨則在一旁準備調料，趙花兒騰出手，就站在旁邊看著

莫雨見她在一旁，便開口說了起來：「姜蒜去腥，花椒和這些大料提香……」

趙花兒認真地記著，心裡不由咂舌：怪不得味道好，這得花多少錢呢

估計莫雨也想到這點了，只聽她繼續說：「平日里我們也不用這些大料，只放些姜蔥蒜和花椒，自家人吃就別把大料放多了，這東西常吃容易上火」

趙花兒想了想：「這姜蔥蒜都是自家種的，花椒好像山裡就可以找到……」

莫雨點頭：「是啊，所以看似花了很多錢，其實也就大料需花錢買」

莫雨靠近花兒：「再悄悄告訴你個秘訣，把大料炒干，舂成粉，得用許久呢」

趙花兒點頭表示記下了，很是感激地說：「小雨，謝謝你」

「這有什麼，大傢伙都知道的」莫雨不以為意，將姜蒜切成絲

趙花兒知道這些很是珍貴，農家人做飯都是一鍋雜燴，捨不得油鹽，就更加不用說還可以賣錢的姜蒜這些了，而大料都不認識，誰敢放進菜里，吃進嘴裡？

不過小雨不在意，趙花兒只能將這份情意放在心裡

莫雨燒火，花兒掌勺，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把午飯做好了

莫雨拍拍身上的灰，往地里去，出得圍牆，站在地邊上一吆喝：「吃飯啦～」

「來啦～」莫雷在地里應和著

聽到莫雷的回話，莫雨就往家走去，回家幫著花兒姐，擺放飯桌

這邊正打飯呢，那邊莫雷已帶著大家回來了，莫雨忙給大家兌好熱水洗手

「小雨，咱都是糙漢子，就隨便舀點冷水洗洗就是了」

「看叔說的，這不就是隨便舀的嗎」莫雨笑嘻嘻地說著

「聞這香，就知道小雨的手藝不錯」其他人紛紛點頭，這一院的香味，引得飢腸轆轆的人一個勁吞口水

莫雷招呼著大家坐下，這時張氏推著莫大福出來了

莫大福也幫著莫雷一起照顧大家吃飯

眾人安置好莫大福，這才紛紛坐下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哎呀，這菜？這手藝真沒得說」幫忙的一人驚嘆

正好莫雨端了一大盆飯上桌，恰好聽見了，張嘴就說：「這可不是我的手藝，這是趙大叔家花兒姐的手藝，這幾天我都請了花兒姐來幫忙」

一桌人看向趙有根，趙有根知道這是小雨給花兒的機會，咳了一聲道：「我家花兒年紀小，沒經過事，做得不好，多多包涵」

一桌人忙羨慕得打哈哈：「趙老哥，謙虛得很啦」

待一眾人吃過飯去了地里，莫雨快手快腳地把桌上的碗筷收下去

花兒則在廚房熱菜，不大會兒，莫雨、趙花兒、張氏和早就餓得慌的莫冰莫陽才坐下來吃飯

「花兒，你多吃一些，今兒辛苦你了，接下來還得麻煩你幾日」張氏給趙花兒夾了一筷子肉片

趙花兒忙用碗接住，咽下口裡的飯，才說：「謝謝嬸子，不辛苦」

莫雨見兩人客氣來客氣去，都沒啥吃東西，於是停下筷子，看向兩人：「花兒姐，你別和我娘客氣，娘～花兒姐今天累壞了，您就讓她安心吃飯吧」

張氏一愣，看向對面，果然花兒的一碗飯都還沒動，於是歉疚地說：「都是娘的錯，娘不說了，大家都吃飯，花兒也別客氣，喜歡什麼就自己夾」

果然，張氏說完這句話，就真的不再說，自己也端起碗來吃了起來

趙花兒呼出一口氣，這才安心吃起了飯菜

莫雨將頭埋在碗里，悄悄地抿嘴笑了好一會兒

等吃過飯，收拾乾淨鍋碗，又給地里送了一桶水后，才徹底閑下來，趙花兒見忙完了，給張氏和莫雨說了一聲，就回自個家去了

莫雨休息一會兒就來到菜房，查看泡了一天一夜的種子，見種子大都冒出苞芽

找來工具，小心地灑在框里，再輕輕划土來掩蓋好，只等出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