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魚（二）
莫雷端著一大海碗的疙瘩湯進了屋：「來福哥，快吃點熱乎的暖和暖和」
莫大福和張氏也紛紛讓來福趕緊吃一點熱乎的
來福連趙家都沒回，直接來得莫家，這一路上行走艱難，摔了好幾下，這會兒正是又餓又冷，當下也不推辭，接過碗，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這疙瘩湯，莫雨放了酸菜，又將昨兒酸菜魚用剩下的辣椒面放在裡面，有道是又酸又辣，吃得來福額頭都冒汗了，還大呼：「爽！」
「呃～」來福喝完最後一口湯，打了個嗝，終於徹底活過來了，實在是太飽了，見莫家人都看著自己，這才覺得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小雨，你看你做的飯實在太好吃了」
莫大福哈哈大笑了起來：「來福啊，喜歡就常到莫叔家來吃，別的沒有，你小雨妹子的家常飯管夠！」
來福憨憨地笑起來：「莫叔，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一定常來，小雨可別趕我走」
「放心！保證不趕你走」莫大福打著哈哈說，莫家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來福才正色地說：「莫叔，我今兒來是幫聚香樓宋管事傳話來的」
來福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遞過去：「這是今兒的菜錢和魚錢」
莫大福接過荷包，也不看，直接放在一旁，看著來福問：「這宋管事有什麼話呢？」
來福看向莫雷：「雷子，早上送的那魚，還有不？」見莫雷點頭，一拍掌：「那就太好了！宋管事說有多少送多少，平日里是十二文一斤，現在給你三十文一斤」
莫家人一驚，這是翻了兩倍還多呢，隨即就是狂喜，這是又要賺錢了
莫雷正要開口，莫雨搶先說話：「來福哥，這的確是好事，不過現在河流都凍上了，咱也是才弄來幾條魚」
來福以為是沒有魚了，不經替莫家著急起來：「這可怎麼辦？好不容易有機會賺錢過日子，哎……」
莫雷給莫雨使眼色，還不快說，看把來福哥急的
莫雨翻了個白眼，這才說：「來福哥，我的意思是你把這困難給宋管事說一聲，咱要是能捉到魚，自然送去，若是沒有，也請他多多包涵」
來福擦了擦額頭上莫須有的汗水：「嗨！原來是這樣，小雨妹子說話可不待大喘氣的，嚇著俺了」
「這事啊，走的時候宋管事就說了，知道現在捉魚不易，所以啊有多少送多少，沒有也沒事」來福打趣了一句莫雨後，慢慢道來
來福和莫家人聊了半個時辰左右，見天色太晚，就回了家，莫雷給他準備了火把點燃帶著
張氏把兩小放上炕，蓋好被子，又把莫雷莫雨趕去睡覺：「晚上冷，快去炕上呆著，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
莫雨打了個哈欠，早就困得不行，脫衣爬上炕，扯過被子就沉沉睡去
本來還想說什麼的莫雷，轉頭見大妹已睡著了，無奈笑笑，爬上炕蓋上自己的被子，跟著睡過去
莫家人沉沉入睡，這邊來福回到家，王氏已經睡得跟死豬一樣了，倒是趙有根夫妻屋裡還有光亮透出來
來福走到門前，敲了敲：「爹？娘？還沒睡？」
屋門打開，趙氏將兒子拉進屋裡：「這大晚上的，咋才回來？石頭等不及，都睡了，一直喊著爹爹呢」
來福沒說話，到炕前看了看睡著的兒子
趙氏忙著要去做飯，來福攔住她：「娘，快別去了，我吃過了」
「那都多久了！這天寒地凍的還是吃點熱乎的下去」自己的兒子自己疼，不似那可惡的女人，自己男人都不心疼
來福拉住趙氏，把推到炕上坐下，趙有根又問了一句：「真吃過了？」
來福點頭：「真吃過了，回家前先去了趟莫叔家，小雨給做的大碗疙瘩湯，飽著呢」
趙氏聽兒子的確不餓，這才挨著孫子躺下來：「那就早些回屋睡覺吧，累了一天了」
趙有根卻更關心的是兒子去莫家了：「可是你莫叔家有什麼事？」
來福點頭，將魚的事情說了一遍，趙有根點頭：「你莫叔就是個能幹人，現在雷子和小雨也很能幹」
來福有些羨慕的點頭，莫家人心齊，早晚日子都會過起來，自家就王氏這個攪家精在，是別想清靜的
「好了，別想那麼多，既然沒啥事，就回屋早些睡覺吧」趙有根知道兒子的心事，可是那又能怎樣？小石頭不能沒有娘呀
趙來福的糾結，莫雨是不知道的，即便知道也不好說什麼
一大早，莫雷起來把魚和青菜拾掇好，等來福過來拿走
吃過早飯，莫雷放下碗筷就要去抓魚，卻被莫大福叫住了，還把莫雨也留下了
莫大福想了想要說的事，見兒女都在屋裡了，才開口說：「雷子，小雨，是這樣啊，你們來福哥幫咱家送菜，現在還要加上魚，很是辛苦，可他又不要工錢」
「那爹，你是怎麼想的？」莫雨本來自有打算，現在嘛～卻想聽聽爹的
「爹能怎麼想？」莫大福反問一句：「爹是這麼想的，過些日子就快過年了，到時候要買年貨，小雨你看著給趙家備份禮吧」
「爹，你放心吧！大妹一直記著呢，一早就和我說起過」
「咱家小雨辦事兒，越來越全乎，以後這個家，你們好好安排，我和你們娘就等著享福了」莫大福哈哈大笑起來
「爹，沒其他事兒，我就和大哥一起去抓魚了」莫雨悄悄翻了個白眼
「啊？呃？你也要去？」莫大福詫異
「哥一個人去，我不放心」莫雨見莫大福正常了，這才吐出一口氣
「行，去吧！小心點」莫大福也知道這是正事，可惜自己的腿
兄妹倆拿上工具，帶上木桶去了莫雷去的那處河段，這裡挨著山腳處，平日里砍柴都不來這裡的，全無人煙，莫雨看了看，就放下心，不再擔心被人看了去
莫雷已經在叮叮咚咚的敲冰了：「大妹，你就在那裡，別過來，呆會兒有魚了，我給送出來」
兩刻鐘的樣子，才把冰層敲開，又將其擴成一個人大小的洞，莫雷這才把工具交給莫雨拿著，自己提了木桶，拿著根棍子去冰洞旁守著
接下來莫雨見到了一生難忘的情景，一刻鐘不到的時辰里，陸陸續續的有魚蹦了出來，莫雷用棍子掃到旁邊，直到洞口沒有魚蹦出了，才拋開棍子
旁邊就像下了場魚雨，大大小小的魚兒，躺在冰面上嘴巴一張一張的
莫雨來到冰面上，和莫雷一起把大魚撿起來，放進桶里，小魚又扔回河裡
木桶裝不下，又裝滿兩個木盆，兄妹倆趕緊跑了兩趟，把魚送回家，放到水缸里
接下來幾日，每天兄妹倆都去抓魚，家裡的缸和木桶木盆都裝滿了，再也找不到裝魚的傢伙，才停手準備過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