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醫生說祁君的情況已經比較平穩了,只需要加強營養。銘義總算能放心了。祁君每日唯一的樂趣便是看書,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她會輕輕撫摸著肚子同肚子裏的孩子分享。日復一日,竟然也不覺得憋悶。
每天晚上,銘義都盡量早回家。雖然他回家之後,二人也說不上幾句話,無非是銘義記掛祁君,擔心她吃不好,睡不好。
更多時候兩人是在卧室里相對無言。一個在桌邊看文件,一個在床上看書。正如眼下。
「我的樣貌似乎變了。」祁君一邊照鏡子,一邊低聲說道。
儘管祁君的聲音很輕,銘義卻聽得真真切切,三五步就從書房來到了卧室。
「你看,是不是不一樣了?」祁君對着鏡子看的愈發認真。
「哪裏不一樣?」
「鼻子,鼻子變寬了。眼睛似乎也小了。」祁君捏了捏鼻子。
銘義看着鏡子裏的祁君,靜謐溫柔,似乎有一層光暈籠罩着。他將祁君攬入懷抱。
「是變了,不再像個女孩。是個媽媽了。」
祁君掙脫了銘義的懷抱,忽閃着眼睛問「你是說我變老了?」
銘義重新將祁君抱住,在他耳邊說「是,是老了。最好老到走不動。這樣就能永遠陪在我身邊了。」
祁君露出了微笑,靠着銘義。
看得出,祁君心情不錯。
張烈敲了敲門,進來了。祁君慌忙推開了銘義。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張烈轉身,背對着二人。
「阿烈,晚上的事情取消吧。」銘義整理了一下衣服。
「可是祥叔那邊。。。」張烈欲言又止。
「不急這一時。難得祁君心情好,今天晚上我要好好陪陪她。
張烈點點頭,出門去了。
「蕭太太,珠寶都要生灰了吧。好好打扮一番,我帶你去看電影,吃西餐。」銘義觀察著祁君的神色,確定她沒有抗拒。
「一會兒我來接你。」
祁君點了點頭。
銘義先下去了,他差人去買了玫瑰花。不知道這甜蜜的日子還能有多久,他連一分一秒都不願意浪費。
一切都準備就緒,正當銘義準備上樓時,電話響了,銘義接起電話。
「蕭會長,別來無恙。」
銘義瞬間臉色鐵青。
祁君今日也頗有興緻,梳洗打扮。但是腰腹臃腫,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尋到了一件稱心的衣服。收拾妥帖,坐在窗邊等著銘義。
春芽給祁君拿上來一件大衣。
「少爺還有事情沒忙完。少奶奶您再等一等罷。」
祁君無所事事,看着窗邊的風景。
突然她表情凝結了。
院子裏有一個女人的身影,女人似乎知道祁君在望着她,她故意停下腳步,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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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一片狼藉,陰森恐怖。
「幹了警察這麼多年,頭一次見這種場面。」
劍華把手裏的煙遞給了執勤的警察,警察拒絕了。
「許主編,說實在我現在胃裏還一陣噁心。」
警察趕過來的時候,許父正在分屍,鍋里烹煮著一截人腿。
「好幾個弟兄都吐了,我還算淡定的。」
「現在接到命令,這裏被封鎖了,記者都不允許進來。咱們是老相識了,我才讓您進來,您也別聲張,別讓我為難。」
「那是自然。王警長您放心。只是這家的女兒跟我是同學,她現在有消息嗎?
劍華內心有些不安,從腳底生出些寒意。他有些害怕聽到答案,但他又迫切的想知道佳文的近況。
王警長示意劍華把耳朵伸過來。
「其實,兇手就是這家的女兒。」
內心的想法被印證了,許劍華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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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小姐,我說過。這段日子我什麼都不會做」銘義盡量壓低嗓音,他不想驚動身在二樓的祁君。
「三木株式會社的歹毒,蕭會長已經經歷過了。你以為他們會安靜的等到你的孩子出世?」齊泠拿出一隻煙點燃,不一會兒整個書房煙霧繚繞。
三木株式會社確實毒辣,就在剛才,銘義還接到了前田英的「問候電話」,明裏暗裏的用祁君和孩子威脅。
「起碼這幾個月,我有信心保全蕭氏,保全他們母子。」
「呵。」齊泠冷笑一聲。
「保全?只不過三木遭到重創,現在尚在恢復中。一旦他們壯大,你我便再無機會反擊!」齊泠用力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
「等祁君情況穩定了,我會帶她出國。孩子出生了,我就回來與你聯繫。」
「您可真是個好丈夫。但是恕我直言,幾個月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沒準兒前田英成為了青幫的頭目呢?你以為孩子出生了就萬事大吉了?」
「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銘義有些煩躁不安,齊泠所說的,也是他所擔心的。
祁君的聲音在書房門口響起。
「銘義?還沒好嗎?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祁君的聲音很大,大的不自然。
「聽着,祁君已經不能受任何刺激了。該怎麼做你應該明白吧。」銘義盯着齊泠。
齊泠聳聳肩,去了書房的隔間。
「少奶奶,少爺說您不能進去。」
「讓她進來吧。」
祁君推門而入。
煙霧繚繞,有些嗆人。祁君咳嗽了幾聲。
「怎麼這麼着急?」銘義站起來,走到祁君身邊,握住了她的雙手。
「剛才有人來了?」祁君問道。
「唔,一個朋友。」
「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呢?」祁君故意逗他,笑盈盈的問道。
「你覺得呢?」銘義反問道。
「我好像忘記拿梅子了,現在上去取。你快些,要不然趕不上電影了。」
銘義點點頭。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祁君的手很涼。除了煙味,書房裏有很濃的香水味,她清楚的記得,上一次用這種香水的人,是齊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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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君走了之後,齊泠才出來。
「你們感情果然堅固,現在還可以你儂我儂。蕭會長聰明過人,這其中的利弊,我也不多講了。」說罷,齊泠便離開了。
出了蕭家大門,齊泠四處張望着。一個記者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拍到了么?」
「很清楚。」
「怎麼寫知道嗎?」
「這您算是找對人了,才子佳人風流韻事,在下最是擅長。」
齊泠滿意的點點頭,給了那人一沓鈔票。
「銘義對不起了。」齊泠神色不再凌厲,她目光柔和,雙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