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貓膩(一更)
通過一段時間摸索,馬禿三終於混到了某街坊,這裡是陵宮太監和宮女們採買的地方,商鋪不僅櫛比鱗次,而且賣的東西不僅多,而且雜,簡直五花八門,無奇不有。
馬禿三安靜的坐在朝陽的角落裡,扮成叫化子,看著人來人往,搜尋著自己感興趣的人和事,多少年的江湖經驗,已經讓他煉就了一雙火眼金星。
兩天不到的時間,他就發現了一個看似賣古錢幣的小門臉店鋪,可是那些零散的客戶,每次進去后,出來后,必有一個動作。
什麼動作呢?就是下意識往左右瞟兩下,然後正一下衣袍,故意看一下手中的古錢幣,彷彿得意洋洋的走了。
馬禿三覺得這裡面有貓膩,可這貓膩跟自己要辦的事好像沒關係,他到底要不要去打探一下呢?
猶豫了小半天後,馬禿三全當自己無聊去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想,回到客棧換了衣服,換成一個中等商戶的模樣,準備去店鋪里看看。
陶大人剛巧從外面回來,見此問道:「去哪裡?」
「發現個古錢鋪子有些古怪,想去瞧瞧,是不是猜想的那樣在賣春藥。」馬禿三回道。
陶大人笑了一下,「馬老弟,你倒是有這閑心……」說著說著,他不說話了。
「咦,陶老哥,你咋不說話了?」
陶大人說道:「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
「多年前,我在宣城任小吏時,聽說陵國王上好淫。」
「那個王上不好色。」馬禿三不以為然的說道。
陶大人說道:「可是陵王好色比一般人要厲害。」
「可這城裡好像沒有什麼傳聞?」馬禿三一直在外面打探,並沒有這樣的傳聞。
陶大人說道:「一國之君,再加上春平候等人有意遮醜,這種事情,民間少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是官宦之間暗裡說道。」
「說的也是,那你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一起去碰碰運氣。」
「好咧!」
十一月份眼看著就要過去了,就要進入十二月份,寒冬臘月,天氣異常寒冷。西北風如刀子似的刮過行人的臉,路邊枯枝無力地吱吱作響,更顯得冬天蕭瑟無比。
出門辦事的人們雙手抄在棉袍里,將自己捂得緊緊的,瑟縮著身子在路上匆匆行走,馬、陶二人租了一輛馬車,很快到了那個不起眼的小鋪子。
此刻已快要到傍晚,太陽快要下山,整個街道顯得非常清冷,偶爾有一些人從鋪子里出來,出來后,也很快消失在街道上。
銅錢鋪子掌柜正在接待一個熟客,熱情而諂媚,「錦爺,最近倒是少見你來了。」
「最近有些忙。」
「原來是這樣,那些葯都用完了?」
「嗯!」
「用了我的葯后,是不是飄飄欲仙?」掌柜得意的說道。
被稱為錦爺的人抬了一下眼皮,一副高傲愛理不理的樣子,掌柜卻毫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的推銷著自己的『神』葯:「不是我嘴吹的,世面上『神』葯多得很,但像我家這樣不傷身體的可沒有多少,到我家來買,你絕對放心。」
「別刮噪了,多拿幾瓶。」
「好咧,錦爺,你等好咧。」掌柜高興的從櫃檯里拿出一盒裝滿小瓷瓶的木匣子。
「一整盒都要了。」
「好了,錦爺!」
錦爺半靠在櫃檯上,下意識朝外面看了看,街道上,寒風刮過,空無一人,又瞄了眼自己馬車停靠的地方,發現也有一輛馬車正準備停下來,他眉頭輕蹙。
準備停下來的馬車,卻沒有停,微微拐了一下,避過了停靠的馬車,繼教向前了。
錦爺緊蹙的眉頭幾不可見的鬆了下來。
那麼離開的馬車是誰呢?離開的馬車正是馬、陶二人,他們為何不進小鋪呢?
因為馬禿三發現停靠的馬車被人跟蹤了,他們不想趟這混水。等停靠的馬車走了以後,馬禿三說道:「這個時辰,市坊關門了,我們白跑了一趟。」
陶大人說道:「那就白跑吧,不過京城的某家權貴,大概又有齷齪之事發生了。」
馬禿三搖頭笑笑,「這種事天天都會發生。」
北風呼嘯,寒風刺骨,大街上冷冷清清,灰濛濛的天邊,隱隱有暗紅團雲慢慢升起,天好像亮了些。
馬禿三卻咂嘴道:「今年的第一場雪怕是要來了。」
陶大人跟著點頭,「是這樣,這是下雪的前兆。」
陵國定城
春平候和陵太子冒著嚴寒再次登上了定城軍事制高點,看向陵江對岸,「這場雪過後,有會有一場大的冰凍,所有停在淺水灣的戰艦都將被冰封,這仗不打了。」
「可我覺得,夏宗澤不會死心。」
「可是他拿天時能有什麼辦法。」
「不要掉以輕心!」
「嗯!」
「管好各自軍卒,不要無事生非,趁這段時間趕緊整休。」
被春平候半說半訓斥,陵太子面色不太好,但也算把這句話聽進去了。
入夜後,今年入冬后,第一場如鵝毛般的大雪下了半夜,第二天早上也沒有停的跡像,夏宗澤看著迷茫茫的陵江江面,愁得頭髮就快白了。
林怡然抱著小白站在他旁邊,也一樣愁,這天氣冷得刺骨,整個陵江江面除了江中心,其餘地方,或是結了薄冰,或是厚層冰凍,用水師打仗,已經不太現實了。
「回去吧,小白受不住這寒氣。」
林怡然點點頭,這次夏宗澤回軍營,她帶著小白跟了過來,小白被裹在包被裡,連小眼睛都沒露出來,在包被裡依依呀呀叫不停,要伸頭出來看風景。
「寶貝太冷了,咱們上船進艙再看。」
生小白的戰艦在這次戰役中立了大功,就是它第一個進了定城水道,探到了定城水道的一些情況,但是付出的代價也是挺大的,這船被敵人砸得不輕,已經處於半退休狀態,這次林怡然母女來,他們住到了二樓,半廢的船被當成了軍營住。
船艙里有碳火,溫暖如春,一進了艙,小白就被放到鋪有毯子的地板上,讓他自由活動爬行。
「會爬岩的山夫已經到了,可是江面不能走船,他們到不了對岸。」夏宗澤深深嘆氣。
林怡然說道:「到得了。」
「……」夏宗澤連忙問道:「怎麼到?」
林怡然笑著搖頭,「你呀,是不是想著用戰艦或是大船運這些山夫?」
「是啊,要不怎麼送到江對面?」
林怡然笑道:「現在你看不到了,可是每當魚汛期到時,很多少漁民會駕著自己的小梢船到江面上捕魚。」
「小梢子船?」
林怡然回道:「對,我想讓人把梢子船再改小些,只比大澡桶大一些,然後一隻小船坐兩個人,讓他們橫渡過去。」
「冰面怎麼辦?」夏宗澤問道,典型的平原少水地區的人。
林怡然回道:「厚冰處可以人在冰面上推船,薄冰處,一個划船,一個鑿冰,這樣配合著渡到江對岸。」
夏宗澤還是覺是不妥,「光這些山夫……」
「當然不是,一條船上,一個山夫,一個先鋒營的精銳兵卒。」林怡然馬上回道。
「先鋒營……」夏宗澤腦子突然轉彎來,「我明白了!」
林怡然說道:「不過這行動要再等幾天,這幾天先訓練。」
「你的意思是等宣城那邊的情況?」
林怡然點頭,「我有種直覺,就算我不讓陶大人他們去宣城,這宣城也要亂。」
「鄭昊則?」
林怡然點頭,「一個眼高手低的王爺,最會惹事生非了。」
夏宗澤眯眼:「離開春平候的制肘,如魚得水,不翻起點浪花來,似乎都對不起老天爺給他的機會。」
「哈哈……」林怡然被夏宗澤逗樂了:「沒想到你這麼貧!」
「感覺看到了希望,這神情一松,就樂了。」夏宗澤咧嘴笑道。
「不要高興的太早!」
「知道!」
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終於停了,太陽雖出來,可是寒冷卻凍死了不少流浪漢,猶其在宣城西北角,流浪漢聚集的地方。
凌齊軒看不過眼,以百越商人的名義,在北城設粥點,每天早、晚各五百碗熱米湯,雖然米湯里沒有多少米粒,可是米湯熱乎,又養人,還是讓很多流浪漢活了下來。
有道是,行善積德,一點都不假,凌齊軒沒有想到,這些活下來的流浪流會在關鍵時候,助他一臂之力。
不管春平候如何擔心、或是制肘宣城,也不管陵太子有多顧慮京都——宣城,該發生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
聽到消息,住在客棧的馬、陶二人高興的就差跳起來,「老天啊,老天啊,終於開眼了!」
他們興奮的說起三天前的事,「馬老弟,那天有件事,我沒敢肯定,所以也沒跟你說。」
「什麼事你不敢肯定?」馬禿三好奇的問道。
陶仁泉回道:「那輛停在小店鋪門口的馬車,是宮內大太監所用的私人馬車,但我離開京城太久了,怕搞錯了,沒敢對你講。」
馬禿三問道:「你的意思是,這輛馬車可能是幫宮裡男人買春藥來了?」
陶大人點頭。
「可宮裡除了王爺,就是王上……」
「嗯。」
馬禿三說道:「那這葯十有八九就是給陵王的。」
「應當不錯。」
馬禿三繼續說道:「而後面有人跟蹤,怕是有人借著春藥動手了。」
陶大人點了點頭,除了傻不拉嘰的二王爺還會有誰呢?
「天啊,真是天助我們啊!」馬禿三興奮的叫道。
陶大人卻在高興之餘,有一絲絲愁悵,國破山河不在,他們就是亡國奴了。
馬禿三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再看向一直沉默的凌齊軒,不說話了,抄起手,坐到一邊去了。
春平候在第一時間知道陵王得馬上風死了,可是他卻進退不得。
身邊幕僚說道:「候爺——你現在——」
春平候伸手制止了幕僚,「王宮內外有我布置的人手,我要留在這裡,一旦定城失守,就算此刻得到王位,也毫無意義。」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春平候有政治家的遠見,他沒有回京,依然駐守在定城。
陵太子無論從那個角度來說,都需要回京都,雖然他的好弟弟對於父王的死,密不發喪,可騎上戰馬,他仍然回京城了。
臨走之前,讓人打聽春平候的消息,結果春平候非常大方的過來跟他說:「殿下,京城鹿死誰手我現在也管不著了,但定城我守定了。」
陵太子坐在高頭大馬上,朝春平候拱了手:「候爺大義。」
「先不忙大義,我仍然是那句話,先攘外,如果攘外成了,咱們兵戈相見。」春平明說道。
「好,我等著你兵戈相見!」說完后,陵太子消失在夜色中。
看著陵太子的背影,春平候轉身就踢翻了門口的旗柱,「蠢貨,蠢貨,一群蠢貨……」
「候爺……」
春平候仰天大笑,「天要亡我大陵啊,天要亡我大陵啊……」
宣城某小院
小陶淘正在睡覺,突然有人拉他。
「道長,你怎麼啦?」陶淘覺得奇怪,以前道長起夜從不叫他,為何今天叫自己?
「孩子們,咱們離開宣城。」道長平靜的說道。
「為何?」
道長回道:「這裡要亂了。」
「哦,道長!」陶淘聽到道長這樣說,連忙起身,收拾沒幾樣東西的家什。
道長站到門口,拉了門板,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哇,好冷啊,道長——」
「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好。」
「是,道長。」
陶淘邊穿衣服邊問:「道長,我們要逃難,為何那天大把的銀子,你不收?」
道長輕笑一聲,「明明厄運連連,我卻說他鴻運當頭,你說這銀子我能收嗎?」
「啊……」陶淘驚訝的張嘴,「怎麼會這樣?」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已經死了,已經家破人亡了。」道長嘆道。
「道……道長……為何……為何這樣?」
「他惹了不該惹的人。」道長平淡而又洞悉一切。
「真是嚇人。」
「可不是,這世道真是嚇人。」
溪口渡得到陵王駕崩的消息時,已經要天亮了,夏宗澤夫婦一直睡得不踏實,被丫頭急迫的喚醒了。
林怡然一個激棱坐起來,「難道敵人主動攻擊了?」
夏宗澤瞬間下地,拿起佩刀,厲聲問道:「什麼事?」
「回王爺,四喜有急事找你。」
夏宗澤看了眼林怡然,連忙放下刀,穿好衣袍出了房間,到了廂房,四喜正候在那裡。
「什麼事?」
四喜一臉喜色,「先生讓我來告訴你,說是陵王駕崩了。」
「什麼?」夏宗澤的喜色擋也擋不住,「死了,他死了!」
「是!」
夏宗澤馬上問道:「對面情況怎麼樣?」
四喜回道:「陵太子已經回宣城了,春平候還守在這裡。」
夏宗澤哼道:「果然是只老狐狸,這麼沉得住氣,那老二那裡是老大的對手。」
范先生從外面進來,「就算不是,他也顧不上了。」
「也是,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一定會留下。」
「候爺,我們的計劃什麼時候開始?」
夏宗澤剛想說馬上,林怡然出了房門,說道:「王爺,我覺得等陵太子發國喪時行動比較好。」
夏宗澤看了眼范先生
范先生贊成道,「王妃所言極是,如果現在發國喪,那勢必會引起陵國上下人心晃動,我們可以趁這個時候,一舉拿下定城。」
「好,好!」夏宗澤高興的說道:「終於等到這一天了。」說完后,大步踏到了船頭,看向快要天亮的天色。
一陣寒風吹來,不禁讓剛出來的夏宗澤打了個冷顫,「這鬼天氣,可真冷!」
林怡然跟著出來,說道:「天氣要麼不冷,要麼就再冷一些。」
「何意?」
夏宗澤問道:「這樣沿岸邊的水面就會結很厚的冰層,有利於打仗。」
「有道理。」夏宗澤說道:「這讓我想起幾年前的谷河之戰,確實是這麼回事。」
范先生說道:「往年,我們都是打得內陸城池,沒有打過近江城池,還真沒有這些經驗。」
「但願宣城能很快發喪。」
寒風凜凜,冰天雪地,三千里山河一片白色茫茫。
一覺醒來的明和公主不知道為何,王宮裡已經一片鮮血流流,不消一會兒功夫,地上的血跟著雪水一起,被凍住了,形成斑駁慘人的景色。
瓣兒拉住明和說道:「公主,我們趕緊進去吧,不要出去了。」
站在公主殿門口的士兵聽到宮女這話,也說道:「公主,殿下正在打仗,你趕緊回宮殿。」
「敵人已經打到王宮了嗎?」
可憐單純的明和公主竟不知道他的兩個哥哥已經幹上了,還以為是敵人來了,並且隱隱希望聽到敵人將領的名單中有她的情哥哥——凌齊軒。
士兵除了不讓明和出去,其他一個字也不說。
王宮正殿
陵太子打仗的智商早就甩自己的庶弟多少條街了,有春平候留下的人又怎麼樣,他只用了兩夜一天就控制了陵王宮的局面,在發不發喪之間,有些頭腦的陵太子選擇了不發喪。
一切想聽到陵王發喪的人都等得心焦了。
怎麼會這樣?
陵國定城
春平候一直靜靜的坐在軍事指揮所里,困了就睡在指軍所側邊小房間里,宣城所有的事情,不停的朝他這邊送過來。
聽到陵太子不發喪的消息,他稍感安慰,還有些腦子。
溪口渡
夏宗澤和一眾將士們已經耐心等待三天了,可就是沒有陵國發國喪的消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林怡然只好安慰他們說道:「正好等等,讓江面上的冰封得更厚些,更有利於我們作戰。」
楊明傑將軍苦苦笑道:「要是他們不發喪呢!」
夏宗澤眯眼,「那也打過去。」
陵國宣城
等在小客棧的凌齊軒也感到奇怪:「為何不正式發國喪?」
陶大人說道:「應當是怕人心亂了。」
凌齊軒皺眉。
這時出去買早飯的馬禿三回來了,帶著緊張之色。
「怎麼回事?」
馬禿三回道:「前幾天還有流言說陵王死了,現在沒了。而且大街上到處都是士兵,人都不讓隨意走動了。」
陶大人說道:「看來趕回來的陵太子已經奪取政權了。」
凌齊軒突然問道:「有王爺攻定城的消息嗎?」
「我到茶寮里打聽了,沒有。」
凌齊軒倏的站起來,「王爺不可能不知道陵太子回宣城,但這仗還不打,難道在等什麼?」
「王爺能等什麼,見主將不在,趕緊打就是。」馬禿三也不解。
陶大人說道:「可是王爺沒打。」
凌齊軒皺眉:「是啊,可是王爺沒打,肯定在等什麼。」
馬禿三隨口說道:「難道跟我們一樣,在等陵國發國喪?」
「對,肯定是這樣!」
凌齊軒說道:「我也覺得是這樣,趁陵國上下人心晃晃時,一舉奪下定城,進而拿下宣城……」
「那我們要不要為王爺做些什麼?」馬禿三問道。
凌齊軒說道:「逼陵太子發國喪。」
「怎麼逼?」
凌齊軒深深吸了口氣,在家國與天下太平之間,他迅速做出了選擇,「用小然的方然,既簡單又有效。」
「輿論——」
「對!」
誰是輿論的傳播者呢?
當然是那些只要能吃飽飯卻沒有家國概念的流浪漢們。凌齊軒沒有想到,自己隨手做的善事,這麼快就得到了回報。
流言一直都是三人成虎,眾口爍金。陵太子被流言逼上了風尖浪口。
就在他準備仍然隱忍不發時,弒君殺弟的流言又上來,一波接一波,讓他措手不及,朝中『正直』的諫官也粉墨登場,內憂外患。
駕不住名不正言不順,也為了正式登基或防止春平候有動作的心思,陵太子終於發了國喪,舉國上下都知道陵王駕崩,都開始要守國禮。
聽到此消息時,春平候幾近崩潰。
聽到此消息時,夏宗澤終於出動了。
原本準備派出五百人的前鋒營,因為等待期間太長了,不知不覺多做了許多隻小船,最後竟有五千前鋒營的精銳出動了。
子夜過後,他們在較暖的南坡壁悄悄登陸了,悄然無聲,山夫們先帶著麻繩攀上了山嶺,然後放下麻繩拽守在下面的前鋒營軍卒。
一直到三更天,才有定國巡邏的士卒發現。
「不好啦,不好啦,敵軍爬進來了啦,爬進來了啦!」巡邏的士卒轉屁股就大叫。
正上沮喪中的春平候聽到夏宗澤的大軍來了,既有一種必然如此的心態,又有一種他怎麼可能攻進來的心態,矛盾中帶著極度自負,一場惡戰開始了。
五午精稅,至少進去了三千人,他們選擇了最短的羅口道集中攻定城,正如林怡然所說,沿江邊厚的冰層上不僅能站人,甚至能站馬,攻城的寧國一船一船的運過來,一拔又一拔的輪流攻定城。
有人要說,咦,難道夏宗澤和林怡然做事這麼巧嗎?
他們到吳國,吳國發生宮變,讓他們攻破了吳國;到陵國,陵國也這樣,是不是太過湊巧了,太過戲劇性了。
其實不然。為何這樣說呢?
最普通的一個例子就是『最後一根稻草』的故事,再次,細說開來,這兩國內部的問題一直都存在,為何等夏宗澤的軍隊、或是林怡然的計謀出現才顯現出來,這其然是偶然,更是必然。
就說陵國,夏宗澤就是陵國最後的那根稻草,他以勢不可擋的氣勢駐紮到了陵國家門口,一下子打破了處於表面平衡狀態的陵國政局,而平衡的關鍵點就是春平候。
春平候如果不去定城,陵太子守不住定城,陵國破。
春平候去定城,離開春平候制肘的二王爺不安分了,他以為他抓住了機會迅速上位,殊不知,他把陵國推進了萬怯不復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