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竟是薛禪

第七章 竟是薛禪

未了及山頂竟然不是平地而是另一個山坡,摔進草坪中的唐悠然懊惱不已,從草叢中抬起小小的腦袋正想嘮叨兩句季元樂那幸災樂禍的笑聲,突然發現眼前有一雙靴子,靴子的主人也正發出爽朗的笑聲。

坐起身子唐悠然沒好氣地打量眼前的少年,身材壯實,膚色略顯黝黑、目若朗星,眉間散發著的英氣逼人而來,一看便知此少年非漢人而且絕非普通人。

這時少年向她伸出了手去,唐悠然本也是跆拳道黑帶,出於本能的劈手擋開。可能是剛才摔暈了,這會反映也慢了些許,少年的手已經從她頭上掠過,此刻正拿著一朵三色花遞給她。

「師妹,這花可不宜簪在頭上。」少年依舊面帶笑容打趣地說道。

「為什麼不可以?」唐悠然有些氣憤這小不點竟然比自己還快,不過想想自己這身板比別人還笑又是一陣的無奈。

「此花名猴急,你個小丫頭還用不上。」季元樂此時已到二人身邊,看見三色花之後不忘寒蟬她一句。這丫頭真是和這花名一樣!猴急的很,連地形都未看清就亂跑,看來以後有得苦吃了。

季元樂賊賊地偷著樂,想著這幾日,小丫頭似乎比自己還懂得她那個絕症的治療方法。更為氣憤的是,前幾日在客棧,她竟然比自己能耐,不費吹灰之力只用了當朝律法就行俠仗義了一把,搞得自己跟個莽撞老頭似的只知用武,不是說自己小氣,這好歹自己是師傅吧!好歹自己都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被個黃毛丫頭給搶了風頭,雖然是自己的徒弟,但就是有些不甘心。

「這不都自己跑我頭上了嗎?怎麼用不上了?」唐悠然立起身彈了彈身上的雜草,本來這些日子離了書院,沒人給梳髮髻,自己也不會,只能用紫色絲綢給隨意紮上。經過這麼一番翻滾早已散開,頭上那是亂髮中雜草夾雜於上,哪裡還有形象可言,活生生一個小叫花子。

「有誰見過像個叫花子的新娘子。」季元樂經過二人便走邊說著。

「你意思是這花是給新娘子帶的?」這古代貴族女子喜歡簪花,而且還是鮮花,想不到這自己跑到頭上的花儘是新娘帶的啊!難怪他二人說自己還用不上。雖然這古代人結婚也就十四五歲,可自己這才七歲的確還用不到。

「師傅,你這不是……」少年正欲解釋什麼,突然被師傅打斷,「薛禪,其格其帶回的信看過了吧!這丫頭就是你師妹,唐悠然。我讓你準備的五木耳可找到。」

看著突然一本正經的師傅,少年也正色答道「徒兒已經煎成湯汁,就等你們回來了。」

這小子就是太憨實什麼都要說個清楚,要是讓他說清楚了,指不定那小丫頭又得怨恨上自己了,他可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拿捏你兩個小皮孩還沒得要領了不成?!季元樂打量這兩個小孩,心理得意的緊。從師兄去了后,這谷中好久沒有這麼有趣的時候了。以後會更好吧!「好好,然兒,這個是你師兄,薛禪,咱們回去吃飯。」

唐悠然捏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這一番翻滾真是快散架了,剛才的興奮也都被疲累取代,不想走了,乾脆一屁股賴在大石墩上。「走不動了!我要休息一下。」

「師妹,你的病可不能晚了時間點吃飯,我抱你吧!」說完少年一把便抱起了唐悠然,跟個抱了團棉花般輕鬆的運用輕功跟在季元樂身後在長草上掠過一片花海進了一片桃林。

莫非,這裡也搞了什麼桃花陣?唐悠然暗暗想到以後可一定得學學這東西,很有趣。其實,她不知道這哪裡是什麼桃花陣,這谷的外層防禦已經夠厲害了,那可是天然屏障,這又何須再去弄什麼陣法呢?這只是原谷主夫人的愛好罷了。

唐悠然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不小,經過桃花陣后看到三棟房子,最吸引人注意的便是那玻璃房子,裡面紅玫瑰滿屋。

這是什麼地方,莫非自己又回到現代了?望著中間那棟如童話小屋般的房子驚訝不已。還有最右邊有一間修葺整齊的半封閉房子,從玻璃看進去可以看到有化學器皿。這下真的雷到唐悠然了。

難道之前發生的事情不過是自己這個實驗品的試驗過程。一有了這樣的念頭,唐悠然在薛禪落地之時便忽地從他身上跳下,怒目瞪向二人,「你們到底是什麼組織的?想用本小姐做實驗品就那麼容易嗎?」唐悠然不顧身上的酸痛,整理姿勢,瞬間用散打的巧勁將薛禪按於地上。此刻更是如那鬥雞般緊繃了身體。

被唐悠然突然的動作驚得來不及反應的二人此刻算是回神。「然兒,你幹什麼!壓著你師兄像什麼話!」從那童話小屋中走出一精神抖擻的老年人沖著唐悠然吼道。

唐悠然覺得納悶,自己應該沒見過這老頭,怎麼對方會用這種長者的語氣跟自己說話。看了看眼前的老頭,那臉龐還真有點熟悉,是誰呢?

一個失神,身下的人已然起身,揉了揉她的頭髮,「然兒,好身手,咱們改日再切磋,今天還是先吃飯吧!」說著又笑著傾身悄悄說道。「別怕,你外公可疼你了,他呀,在知道消息后比你們還早到兩日呢?」

這是什麼狀態,就這麼幾言幾語后,自己就被這兩老頭一小子給唬進屋吃了飯,搞得還似自己小女兒家矯情、耍潑一樣,就這麼無來由的了解了一天前剛到時的突然狀況。

「算了,我自己來吧,你不用給我煎成湯汁了,這東西要過熱水後生吃效果最佳。」唐悠然看著這三日薛禪為自己盡心煎五木耳湯汁,不免消除了之前的懷疑。也許是自己太過敏感了,說不準這谷主就是和自己一樣腦電波轉移的現代人。有了這樣的想法,唐悠然開始心安理得的享受這裡的悠然時光。

「這生吃可會傷害身體?」師兄不確定的看著唐悠然道。

「放心吧!聽她的,身體是她自個的,還會害自己不成。」那邊躺在樹床上半睡半醒的季元樂看著老實的大徒弟說道。

「師妹還小,哪裡懂得那麼多!師傅您就休息你的吧,還是我繼續煎成湯汁。」看了看唐悠然錯愕的表情,錯誤的解讀成了唐悠然對他的不忍,薛禪又說「師妹,我不累的。」

「你師妹她家文淵閣書籍眾多,她可是個博學的,連我朝律法都能倒背如流,這點她應該有把握的。你就聽她的吧!」老頭繼續堅持。這個不知道該說老實還是笨蛋的大徒弟讓他不由得緊了眉頭。這若是普通人便沒什麼,但偏偏……「哎!」老頭搖了搖頭,假寐去了。

「師妹,當真能背得端平律法。」薛禪驚喜的看向唐悠然。見唐悠然點了點頭「師妹,可否講與我聽聽。」雖然,前幾日師傅讓其格其傳了信件回來,告訴自己他給他收了個小師妹,丫頭機警聰慧過人,還頗有師祖遺風,就是有些疑難病症,不過剛好谷中有所記載可以醫治,醫好了還就是個大寶貝。讓他采了後山中的五木耳留用,他們五日內便可回。

回谷后見到這小師妹說話談吐還真是頗有師祖的風格,特別是還能把自己也撂倒,這點就讓自己足以佩服了,現下師妹更是懂得漢人的律法,師傅真是找了個寶貝回來。

「那麼多!哪裡能隨便說完,這樣吧!每日我抽些時間給你講講好了。」這師兄還真像極了現代自己的那個老實徒弟,想到惜汝,唐悠然有些想念了。不知道他們沒有自己照顧怎麼樣了?

「對對,師妹,不急。我先把這五木耳給你弄好了去。」跟著薛禪往小屋去,看著眼前這個壯實少年,又是一陣鬱悶,這傢伙也太能長了,同樣的十一二歲,咋就比雅頌看起來高一個頭還壯上一倍。

這幾日也是知道的,這小子不是漢人,依據現在這朝代,再看體格應該是個蒙古人。心下思索著便問道。「師兄,你是蒙古人嗎?」

「是,師妹當真聰穎過人!」

「呵呵,我是想師兄身材魁梧,漢人可沒有如此的!就想著是蒙古人,還真是啊!那師兄你蒙古名字叫什麼?我可聽說蒙古人名字都很長很好聽的。」就怕別人不告訴她似的,唐悠然趕忙拍著馬屁。

大師兄轉身摸了摸唐悠然的頭說道「然兒就同王將軍前日離谷時說的一樣,說話真好聽,很是可人疼的丫頭。」

「其實師兄不想說也沒什麼,我也知道一個蒙古人在端平是很危險的。」唐悠然好心的以退為進激這薛禪。

「不是,我的名字對師妹又何須隱瞞,我叫孛兒只斤.忽必烈,這裡叫我薛禪。」薛禪樂呵呵的轉身看著只及自己胸口的唐悠然說道。

「什麼?!你是忽必烈,大元皇」唐悠然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誤,趕忙閉了嘴,這個時代還有金哪裡來的大元皇帝,希望他千萬不要聽到才好。

不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師妹為何這樣驚訝?什麼是大元黃?」忽必烈不明所以的看著唐悠然。

「哦,我只是看見過一些書籍上有所記載說有個忽必烈的很厲害,那人已是中年應該不是你啦!大元黃是一種吃的,恩!很好吃的!等我找到原料做給你吃!」唐悠然靈機一動撒了個小謊,不過以這大師兄憨厚的性子,不被騙過那才奇怪。

「那既然和我同一個名字,我以後也要同他一眼厲害。師妹你以後也同我講講他的故事吧!」薛禪一聽唐悠然如此說那個同名之人一番豪情頓時被激起。忽又說道「大元黃真的很好吃嗎?那我們去找找原料吧!也給師傅些,這樣師傅能早些讓你去蝴蝶閣。」

看著如此好騙的薛禪在這種時候還為自己著想,知道自己想去那個師祖的藏書密室蝴蝶閣,唐悠然心生內疚說道「好好,這就去找。」自己還得趕緊想個好吃的把這大元黃的謊給圓了去。還好,這個師祖不是萬能,起碼對食物的研究就不如自己多。這幾日才能讓這兩人被自己忽悠的團團轉。

不過一想到自己在忽悠大元皇帝,真是喜得眉開眼笑。

谷里的夜晚,花香怡人,月朗星晰,小動物的鳴叫偶有響起,快要入冬的夜裡卻不寒冷,真是好不愜意,名副其實的讓人停止了所有的憂愁。

「哈哈哈,這還真是好名字,大元黃。」季元樂吃著滾了炒花生末的糯米糰子樂呵呵的讚賞道。

「那師父可不可以讓師妹去蝴蝶閣?」薛禪急切的問道。

季元樂看也不看兩人一樣,繼續樂呵呵的吃著大元黃。「師傅,這好吃吧!我下次再給你弄些烤肉,你絕對沒吃過的美味,好不好?」

「好,好,好,嗯,你們倆的那點小心思我會不知道?先跟我來吧!看你們這精神勁,這幾日也休息夠了。」季元樂拍了拍肚子,沖兩小孩笑道,起身便往小屋去。

這一前一後的三道人影消失在月光中。

咦?原來小屋后還有這麼大的一片雪景存在啊?自己都在谷中十多日了,可為何不知道有這種地方,這裡真是藏龍卧虎啊!唐悠然驚嘆於師祖的建築天份,真是太厲害了。

剛師傅帶著二人進了小屋第七間房后,打開藍色玻璃球放了旁邊的三顆綠色玉珠進去,玉珠在玻璃球中根據軌道落進旁邊的牆壁鏈接處后,牆壁緩緩上升,師傅取了房中一件大衣給唐悠然,讓其穿上。一行人進入牆壁后的那邊雪景,牆壁便落回原狀。唐悠然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的雪景,難以置信剛才牆后還那麼暖和,這裡確是一個反溫差的地方,絲絲寒意襲上來,唐悠然緊了緊裹在身上的毛皮大衣,望向旁邊的薛禪,顯然他是一點也驚訝,反倒很習以為常,最為重要的是他二人還是那般衣著,卻不顯絲毫寒意。

三人穿過一片雪景向山上走去,山上有一木屋,木屋內點點暈黃的光芒映射在這月夜星光下的滿地白雪裡,煞是好看。近了,看見木屋上寫著一個字「無」,只聽薛禪道。「師妹,小心!」

腳下忽然什麼躥出,害得自己重心不穩就要往雪裡撲去,還好薛禪一個瞬移接住了她。這有武功就是好啊!唐悠然暗暗下了決定,一定要學好這功夫,輕功是吧!等自己學好了,那想去哪就去哪。

「什麼東西?」唐悠然回神問薛禪道。

「這是無谷內的靈狐,五雲。它很調皮。」薛禪說著,從唐悠然皮大衣旁躥出個白絨絨的頭來,打量著唐悠然。

不知為何?唐悠然打量它時,竟然發現它在對自己笑。真是瘋了,動物也能笑。唐悠然整理了一下情緒回望五雲,卻發現五雲已然跳到薛禪肩上像條白狐狸領似的一動不動假寐起來。

「你們還不進來?」季元樂沖門口二人喊道。

「師兄,這傢伙死了?」唐悠然想到剛才五雲的表情,很想逗逗它。

沒想到人家是裝沒聽見似的繼續假寐,根本不當她是會事。

「五雲,你先出去,等這丫頭聽完谷訓后再陪你玩。」季元樂點了點五雲的頭,它倒是聽話的緊,一下躥下薛禪脖子沒入門外的雪景中。

唐悠然起初不明白為何五雲會如此聽話,經過漫長的兩個小時后,算是懂了,這哪裡是谷訓,根本就是讓人莫名其妙的對著牆壁靜坐。想必那小傢伙是早就明白,所以那哪裡是聽話的跑根本就是嚇得跑掉。

所謂谷訓,就是一個停憂谷簡介與規定:停憂谷,一面靠山,乃死火山口,谷內萬物共生,不可破壞其平衡。入谷者,不得省外事。谷內每人除家眷外,終身只可收兩人為徒,服息丹一枚為谷中主人。谷中來客不得超過五日,五日不出谷,病不救,亡滅跡。谷門唯一,不可開啟,天翻地覆,方可一次。谷內生物,不可破壞,破壞者須上觀霞台思過,不得三十日不可回。谷中泉眼三十八,各歸各位,不得擅用他人之泉,違者須上觀霞台思過,不得三十日不可回。

接著便是谷內人籍大致如下,師祖風律生,師祖母趙柔福,師伯風青松,師傅季元樂,大師兄也就是我薛禪,二師弟子煜,三師弟少元,二師弟和三師弟是師伯的徒弟,還有就是小師妹也就是你唐悠然。

師傅唸完谷訓后便稱這裡冷回停憂谷吃大元黃,讓師兄繼續將谷內人籍講與自己,然後二人須在無閣內靜思至香燭燃盡方可離開。即此唐悠然便算正式入門,可開始習得谷內所有技法,這幾日,看他二人可謂文武雙全,師傅更是通曉音律,羨慕死她了,唐悠然不禁想起一個研究智力的科學家說過,真正聰明的人不是只精通一樣,而是任何事在他手上都變得輕鬆。唐悠然一想到能學習輕功,樂呵呵的坐著思緒飄的老遠『不知道,惜汝知道了會不會又大呼「我的無敵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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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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