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巧計設伏

第三十四章 巧計設伏

「只有五年嗎?」薛禪剛在門口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英子很是納悶,「什麼五年?」

「這個傻小子還有五年性命了!」薛禪看著自己這個異母弟弟,心中難過,但也不想表露,這不是從他出生就註定的嗎?他早就知道了,不應該流淚的。可是為何心中卻如此難過。

當年也是如此大雪紛飛的傍晚,他看見母妃抱著襁褓中的蘇赫流淚,不明究理,他問母妃為何對著弟弟哭泣。母妃告訴他,弟弟總有一天會為了別人丟了性命。他對母妃說「母妃,不要哭泣,我不會讓那個人出現的,我會先殺了他,這樣弟弟就不會丟了性命了!」母妃笑了,可是卻說,不管如何,這都是弟弟的命運,請他不要為了弟弟而讓雙手染上無辜的鮮血。

如今,一切都發生了,他很後悔,也許不帶悠然回來,蘇赫就不會丟了性命。他本是最想要護住弟弟的人,可是卻成為罪魁禍首。他自責的握緊了雙手。

「薛禪,好痛!」英子被薛禪握得痛呼出聲。

薛禪趕忙放開了手,很是內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哥,這是我自己願意的,不要內疚!」蘇赫一如既往的笑容滿面,雖然有些虛弱,但是看起來依舊那麼美好!

薛禪沉默的坐在他們對面。緩緩的吐出一絲期望,「不能再長一些嗎?」

「只要綠葉長到背後凌霄花處相接時間就到了,除非能讓它不生長!」克烈為兒子倒上一杯熱茶。

「怎樣能讓它不再生長?」除了蘇赫所有人都齊聲問出。

克烈看向兒子,不帶一絲情緒的說道「她死!」

「不行!」蘇赫和子煜同吼出聲。

薛禪沉默了,他不能對師妹下手的,他也下不了手。

克烈淡然的笑了,「若母妃同她,你會選誰?」作為母親,她此時很想矯情一下,好歹是她生下的兒子啊!雖然,她知道在蘇赫心理或者命里,早都只有那個躺在床上的女子,可她就是想在能看見兒子的時候耍耍小性子。

「我母妃,是如珍珠般美好的女子,獨立而優秀。她是個小姑娘而已。」蘇赫討好的對著克烈說道。

「你這話的意思就是母妃不需要你照顧,她時刻都需要你照顧是吧?!」克烈知道兒子的想法,反倒生不起氣來。

「母妃如此聰慧,世間女子少有啊!」蘇赫獻媚的稱讚著。

子煜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坐到床邊握起唐悠然的小手,陷入無盡的沉默中。

「去拿暖被來!」克烈吩咐門外的奴婢。

「為何要拿暖被?」薛禪不明白克烈的意思。

「赫兒為她解了一半毒了,餘毒要到凌霄花和枝相接才可清除。要想赫兒和她都不立刻身亡,直到赫兒生命結束兩人都不可遠離十步距離。」克烈冷冷的宣告。

「什麼?!」子煜不可思議的看向克烈,那眼神似乎在說,你故意唬我的吧!

「如果不信,你們大可試試!明日她便會醒來!」克烈有些氣憤,自己兒子為了她命都沒了,還不能和她待在一起嗎?何況,她說的的確是事實。

子煜沉默了,他很無奈。「那煩請多拿一床暖被!」

「師弟,你也要在此睡?!」

薛禪睜大了眼睛,自己的弟弟一向懂事,師弟那也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怎麼此時卻都變得如此孩子氣般爭強好勝了。

「煩勞師兄了!」子煜倒是不客氣。

拖雷也知道了這期間發生的事,請了克烈前去,回來克烈帶上了許多吃食和添置的暖爐。還命人多抬了一張躺椅進屋,這不大的屋子內,撤走了桌子,餘下了兩張躺椅一左一右的立在床邊。床上的人兒還在熟睡,時而露出甜甜的笑容。看得躺椅上兩名男子也隨著笑意爬上嘴角,然後兩人相視立刻翻身相對。

這一夜註定了不會平靜,都拉圖聯合了幾個部族頭人商議稱現在可汗即位還未宣讀,改立旭日烈為可汗。城中兵馬疾馳。拖雷連夜叫起薛禪、蘇赫議事。薛禪以繼位為保逼得拖雷同意,命人秘密放出阿木爾,阿木爾連夜趕回三斡耳朵,求得烏尤拿出族人符令,連夜出城趕往伊爾汗部落。

次日一早,蘇赫更好哀衣,前去祭祀場。子煜命青鸞護住唐悠然,昨夜一場風聲,今日一切便有了蠢蠢欲動之勢。此時,大家都很煩憂,子煜也必須回魁閣處理事務。

唐悠然醒來已是快晌午,看見身旁的青鸞還有坐在軟塌上神色猶豫的英子。

「主子,你醒了?」青鸞難得的露出開心的笑臉。閣主說一早便會醒來,可是都快晌午了也沒看到一絲動靜,她開始著急,會不會出了問題,哪知,剛想去放暗號,結果,主子就醒了,她能不開心嗎?

「羽簫!羽簫!」唐悠然眼神有些茫然,四下尋找著,接著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向青鸞,落下了眼淚。看來是夢,但是那夢太過真實。她看見了那個凌霄花的宿主,他叫凌羽蕭,他很愛那個唐悠然,那麼完全身心的照顧她,為了那個女子不惜種下了凌霄,她看見了那凌霄花枝葉相接,看見了那女子在他下葬后自刎而亡,那女子帶著滿臉的笑意離開,瞬間自己被一股大力推開,她看到了自己竟然和那女子重疊。她剛好明白一些,卻突然眼前一亮,就醒來了,她覺得那不是夢,那麼真實,那麼讓人心痛。

「主子,怎麼了?」青鸞見唐悠然突然落淚,很是手足無措。

「然兒,你可是哪裡痛?」英子也趕忙跑上前來,蘇赫不是說不會有事了嗎?為何現在看到然兒,她那麼難過。

唐悠然依舊不語,不是她不想說什麼,而是她此刻難過的泣不成聲。

「然兒,你別嚇我,到底哪裡不好?」英子越發緊張。「青鸞,你快去找你主子和蘇赫!」

青鸞正欲轉身,唐悠然一把拉住了她,她擦去自己滿眼的淚水,「不必了,我沒事。我想自己靜一下。」唐悠然作勢吩咐她們出去,她此刻想要安靜的思考,這一切到底怎麼了。

「然兒,你當真無礙!有沒有哪裡痛?」英子很不放心,打算檢查檢查。

唐悠然收斂神色,突然她覺得有些不對勁。「青鸞,你怎會在此,子煜呢?」

「主子,現在外面事態緊急,主子回閣中處理事務一會,完了就回來帶你離開。」青鸞如實稟報著。

「出了什麼事?」

「旭日烈叛亂,打算在三日哀禮過後叛立做可汗。」英子回答道。

「放心,他成不了事。可汗是大師兄的,這是不可能改變的歷史。」唐悠然見英子擔憂的神色,張口便說了出來。可能是她被那夢境和現在的狀況折騰的思考能力下降,什麼話都能隨口說出。

「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英子也因為過度擔心,忽略了唐悠然後面的話。可還有一個人十分冷靜。

「當真是不可能改變的歷史?!」子煜很是驚訝唐悠然剛才的話,在唐悠然剛說這話時,他已經快到門口,有武功就是耳力好,聽了個全部。

「哎,我對大師兄有信心!」唐悠然發現自己的糊塗話,可為了她覺得此刻的子煜更加奇怪,也不如從前總問她為何會知道。似乎有什麼改變了。

「呵呵,我也對大師兄有信心。」子煜也不為難她,他此刻心裡更加清楚明白,唐悠然的確是那異世之人的事實。這個丫頭,還真是沒法讓他省心,無論以後如何,他不會讓她再難過。

「看來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講來聽聽?」唐悠然突然很好奇,現在外面到底怎麼了。

子煜倒也不含糊,昨夜的緊急情況一一給她講述,只是避開了蘇赫救她這個事情。隨後,蘇赫也趕了回來,包括來的克烈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忽略了她被救的細節,只是告訴她克烈拿來解藥給她解毒了。

薛禪也過來了,幾日一邊午膳一邊商議。

「楹月已經調查清楚,你看這個事情我們怎麼應付?」克烈有些思考的坐在桌前問道。

「他認為做了這種事,我還會讓他做上這王位?!稍後我會頒下魁顧令,他覺得他還能有幾個助力。」子煜淡淡的說道。這魁顧令也就是魁閣的索償令,曾經有求於魁閣的人會給魁閣簽下契約,魁閣會在任何時候索取任何回報。這也是魁閣在各國政權交替能存活下來的真實原因。

「不必如此,以我們現有兵力,還可對抗。」薛禪也許也是有私心,他不想在此時欠下子煜人情,畢竟他希望自己的國家還是能夠不受牽制。即便他知道子煜為人,但是作為君王心,他不會如此險自己於危險中。

蘇赫如此通透之人,何以不能知曉。但此時不是義氣之時。「哥,此事不可,不管是誰的兵,那都是我蒙古子民,若能用子煜之法也未嘗不可。」

薛禪望向蘇赫,他明白蘇赫仁慈,也明白兵力對於他蒙古來講何等重要,此時金兵也不虛弱,那金主正虎視眈眈。若此事不儘快解決,必然會出現問題。

「其實,就算旭日烈有這個膽子,但是他的財力何來?我覺得這裡有蹊蹺。」蘇赫提出自己的疑問。

一直坐在旁邊悠哉吃東西的唐悠然突然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剛才已經從楹月回報中知道了,那害自己的人是明側妃那狐媚女人,她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她要她付出相同的代價。

「何法?」所有人都看向一副興奮溢於言表的唐悠然。

「他想做皇帝,那就給他個白日夢,來個請君入甕,如何?」唐悠然一想到那旭日烈和明側妃的下場自己就先樂了,敢害她就得付出代價,不然她「賞金大狀」名頭不白有了么。

「何解?」薛禪很凝重的看向唐悠然。

唐悠然樂呵呵的講述完整個計謀,眾人很是贊同,蘇赫和子煜倒是嘴角抽抽,這丫頭太狠了,幸好沒做她敵人。

下午,大帳這邊傳來哀嚎,子煜抱著唐悠然的屍體走了出來。拖雷很是焦慮,命任何人不得阻擋他的去路。克烈一行迎面而來,子煜憤怒的看向她。「王妃,你的命已是魁閣的了,三日後務必奉上!」

「子煜,我母妃並未下毒害死悠然,你為何就是不信!」薛禪極力的解釋道。「若你真要母妃性命,那就踏過我的屍體。」

「好,既然你不顧同門情誼,那我也就在此與你斷袍絕義,從此各不相干。」說著子煜內力之下,袖袍碎裂。「王妃記住三日之期。」

子煜走過幾人,薛禪怒吼,「好,既然你我已各不相干,你若非要母妃性命,那你也休想走出此門,來人,給我攔下魁閣主。」

薛禪話音剛落,子煜身旁的紫炎突然出現一把拉過一直不做言語的蘇赫刀架脖子上。

「若是我走不出去,那麼五王爺的命也休也!」子煜冷冷的說道。

薛禪無奈,只好讓子煜押了蘇赫為人質離開。

「蘇赫先回去吧!差不多就行了!」回到魁閣,唐悠然見蘇赫沒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我若現在回去,他們不是正好可以來抓。你們現在能跑的了多遠。」蘇赫很認真的解釋著。

唐悠然翻了翻白眼,這傢伙為毛陰魂不散的隨時在她身邊啊?!還跑來做人質,開始可沒有說有人質一說。子煜也是奇怪,一點也沒有要趕走他的意思,比蘇赫粘她還粘的緊,連上個廁所,她都有兩個保鏢,還是好看的一塌糊塗的保鏢,她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睡著了都笑醒,得到這種幸事。

「屬下覺得蘇赫王爺說的有道理!」紫炎也符合的說著。唐悠然更是哭笑不得。這不就是演戲么,要不要這麼全套。

「主子,城中消息已經傳開,說忽必烈逼迫魁閣主輔助其即位,魁閣主覺得他無才無德又長期不在和林,不足以擔當可汗故不同意,忽必烈便以閣主夫人要挾,閣主夫人大意,被大王妃用凌霄毒殺,所以魁閣主憤怒,要三日後取大王妃人頭祭奠,此刻更是拿了蘇赫王爺為質。還說忽必烈無德無仁,殘害同門兄弟,不顧情誼,為做可汗不擇手段。」馭奴有些幸災樂禍的回稟。

「速度挺快的!看來他們的輿論探子很多,這個要解決一下。」唐悠然摸了摸下巴思考的說道。

「女主子,這探子,我知道,不知這輿論探子是啥?」馭奴滿頭是汗的問道,他一直覺得自己見多識廣,可是這女主子來了之後,經常讓他長長見識,他覺得自己非常慚愧,還得更加努力才行。

「輿論探子就是說在大街上到處宣傳消息就是製造輿論,而這些人就是輿論探子,明白不?」唐悠然倒是很喜歡馭奴,耐心的給他解釋。

「哦,原來還有這種稱呼,女主子真是厲害。屬下這就去辦。」馭奴用看天神的眼神崇拜唐悠然,立刻轉身收拾那些輿論探子去了。得按主子吩咐趕緊替換成自己人。

「馭奴很是崇拜你啊!」子煜有些吃味,馭奴可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復的心腹,一直都是以自傲著稱從不把誰看在眼裡,沒想到唐悠然和他不過相處過這幾日就完全聽命她了。

「你這是吃醋了?」唐悠然倒是很得意,崇拜她的人多了去了,誰規定相處幾天就不能崇拜她了,想她家那阿二不就是一秒就崇拜她了。想到阿二,唐悠然突然臉色暗沉了,她真的有點想念他們了,這也許就是穿越的壞處,有了前世記憶會產生思念的情緒。

「悠然,我現在就崇拜你了!」蘇赫不知羞的上前一個恭敬的拜拜,唐悠然本是沉悶的臉,一下就樂開了,看著蘇赫耍寶的表情,實在讓人很難去想其他了。

子煜看著唐悠然表情的突然轉換,有了那麼一秒心痛。蘇赫的確比他更懂她,所以才能那麼快的就讓唐悠然笑了。

「額吉,你看這是天助我們!」旭日烈開心萬分的對其木格說道。

「是啊,我兒,真是錯打錯著了!」其木格開心萬分,她本以為沒有讓那英子死去,挑撥不了拖雷還有克烈那女人和忽必烈的關係,沒有想到錯有錯招,反倒是讓魁閣主同他結下仇怨。「這下好了,除去了忽必烈的助力,咱們大事可成,你說那魁閣主倒是咱們的福星啊!把蘇赫這個大阻礙給咱們除去了。速去叫你舅舅這幾日看好那些大臣。」

「兒明白,這就去。」旭日烈正欲出門。其木格喚住他,「我兒,你再去讓達來放消息,就說忽必烈為了那漢族女子拋棄我蒙古女子。」

「好,兒明白,這就去辦。」

「主子,不好了!」馭奴急匆匆的上前說道。「我這邊人手正在收撿,還未來得及,有個消息很快放出了!」

「什麼消息?」屋內三人突然感覺不好,唐悠然很納悶,她算漏了什麼?

「關於何姑娘的事情已經被傳出了。怕四王爺那邊會不好應對!」馭奴眉頭緊鎖,深深的自責自己換人的速度不夠快,會壞了女主子的局。

「這可是個問題,四哥那邊可能會有麻煩!阿布一定會要四哥殺了英子平民憤的。」蘇赫有些憂慮,這該如何是好?

「早知就不該聽大師兄的讓英子跟著他!」唐悠然有絲懊惱,怎麼算漏了這種歧視呢?!

「現在進去帶英子走怕艱難了,旭日烈已經換防了大帳內防兵馬!」子煜也有些焦急的神色,他忽略了!

正當三人焦急之時,有人前來拜訪,此人不走正門,做了遮擋,很是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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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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