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離白宮（1）

我穿過白宮西翼，跑向副總統辦公室，全然不顧由此引起的關注和關切。麗薩·戈登－哈格蒂打來電話前，我一直在幾個街區以外的羅納德·里根大廈參加一個會議，她在電話里說，一架飛機撞上了世界貿易中心大樓，「在我們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前，迪克，我們應該做最壞的打算。」麗薩曾多次在危機協調中心參與演習，並對現實中的各種危機情況相當熟悉。「好吧。在保密視頻信號上激活反恐安全組。我將在5分鐘內到達。」我在跑向自己的轎車時告訴她。反恐安全組由聯邦政府各反恐和安全組織的首領組成。我自1992年起領導該小組。小組成員在規定時間短暫相聚，大家在其餘時間碰面的機會並不多。我看了一下轎車儀錶盤上的時鐘：2001年，9月11日，9∶03。在我加大油門開往白宮之時，麗薩又來電話了：「另一座塔樓剛被撞擊。」「好吧，現在我們知道將與誰打交道了。我想讓每一個機構（現在）在華盛頓的最高領導人被接到屏幕上，尤其是聯邦航空局。」當我把車駛往白宮西翼那道門時，保羅·庫爾茨——白宮反恐小組成員——向我跑來。「我們是在白宮早間助手會議期間聽說此事時的。康迪要我迅速找到你，並中止了會議。她和切尼在一起。」我獨自闖入切尼的辦公室，氣喘吁吁地出現在副總統和康迪（康多莉扎·賴斯——總統國家安全顧問）面前。切尼以不動聲色而聞名，但我認為我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受驚嚇的表情。「你有什麼想法？」他問到。「這是基地組織式的襲擊，他們喜歡同時發起多個襲擊。這也許還不算完。」「好吧，迪克，」康迪說，「你是危機管理者，你有何建議？」她和我曾討論過在接著發生另一場恐怖襲擊的情況下我們將要採取的措施。我在6月交給她一份清單——事關在襲擊發生后應採取的措施，這一舉動某種程度上旨在強調我的這種堅定看法：將要發生某種重大事件，我們需要採取攻勢。我回答說：「我們正在組織一次保密電話會議以應對這場危機。我想要各部門最高級別的長官參加。」我已在開動腦筋，努力想出另一些必須完成——而且是現在必須完成——的事項。「干吧！」副總統下令道。「特工處想要我們去避彈室。」康迪補充說。我點了點頭。「我希望……我想把白宮人員全部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