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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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着很多不解的疑問,時駿急着想要去看看案發現場。這時候,霍鋼笑着問他:「我的衣服呢?」

「哎呦。」時駿一拍腦門,「我忘了。別急,今天肯定給你送來。」

坐在時駿的身邊聽着他們的對話,譚秋頗為驚訝地質問:「你們住在一起?」

「啊呸!」時駿啐了一口,「不會說話就閉嘴,怎麼幾年沒見也沒點長進。得了,回頭我再找你。」

譚秋那肯放時駿一個人出去,這才起身要追上卻被霍鋼一把抓住。霍鋼的臉上沒有半點笑容,很誠懇地說:「他辦事你放心。」

「當然,總好過警察。」

「感謝你的評價。」霍鋼不在乎他的嘲諷,「坐下吧,我們還需要繼續談談。」

時駿這一跑還帶着一個尾巴,老王神神叨叨地跟在後面,一屁股坐在計程車裏,朝他嘿嘿直笑。

「你幹嘛?」時駿問道。

「查案啊。剛才霍隊告訴我的,讓我跟着你。」

時駿的眼睛半眯起來:「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我怎麼沒聽見?」

「心有靈犀,心有靈犀。」

在哭笑不得的時候,時駿默許了老王跟在身邊,儘管他喜歡的是單獨辦案。

第一次勘察現場,時駿並沒有表現的多麼認真。他在客廳桌上找到兩個藥瓶,一瓶是女士維生素膠囊,一瓶是安眠藥。打開蓋子,發現兩瓶膠囊都是同一種顏色,不過是大小上有些區別而已。遂放下了藥瓶他又在別墅內樓下樓下的溜達着,老王覺得納悶,便問:「你不去後面看看?」

他只是搖搖頭不予回應,岔開話題反問:「這個屋子就一個門,剩下的就是院前前面那個大門了,你們查到門窗有動過手腳的痕迹嗎?」

對此,老王說並沒有這方面的跡象。不過,在入戶門的門鎖上發現一個帶有少量血跡的指紋,現在鑒證組的人正在排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除此之外,門鎖很嚴實地在裏面鎖著,窗戶也是如此。所以,就初步排除了外來人非法闖入作案的可能性。既然確初步判斷是熟人作案,老王沒讓霍鋼為這點事操心,主動安排人手去調查持有鑰匙的人在案發時間前後的動向。

家裏的鑰匙一共有四把,譚妍夫婦、衛祥的母親和譚妍的母親。但是時駿沒有對這些情況表示任何態度,他打開餐廳的拉門,老王在後面跟着,探探頭好奇地問:「你進廚房幹什麼?」

「隨便看看。」

廚房應該算是很乾凈的。只有調理台上散落着幾根筷子,看上去像是使用的人過於匆

忙打翻了筷子盒。時駿逐一將這些筷子拿在手裏,細細摸了摸,沒發現使用過的跡象。他轉眼掃過整個調理台。上面有烤爐、微波爐和一套空着的刀架。在牆壁上掛着鏤空的竹籃子,裏面裝着保鮮膜、保鮮袋和一雙隔熱手套。

「怎麼了?」發現時駿皺起眉頭,老王問道。

「沒什麼,去後面看看吧。」

二人走進了游泳間,這裏比時駿想的還要寬敞很多。放眼看去至少有一百平左右。他忍不住笑道:「還是有錢好啊。能在家裏弄個游泳池,像咱們這樣的泡個澡就不錯了。「

其實老王很想吐糟時駿一次委託費就可以拿到不少,在他面前哭窮明顯是找抽的行為。不滿的念頭還沒在腦海中消失,忽聽時駿的話鋒一轉:「既然有這麼大的游泳池,譚妍的水性一定不錯,這就排除了普通溺水死亡的可能性。馬上讓法醫檢查檢查吧,我懷疑譚妍服用過某種藥物。」

「這個估計得等。「老王訕笑着,「法醫室就那麼幾個人,最近的案子多,他們加班加點都忙不完,譚妍的屍體估計最快今晚才能做屍檢。「

雖然有些着急知道屍檢結果,就霍鋼局裏那位法醫來說時駿是不願意招惹的。試想,敢揚言活剖了霍鋼的鬼見愁有幾個得罪的起?

就在時駿叫苦不迭的時候,老王接了一個電話,沒聽幾句就急火火地拉着他返回客廳。打開電視撥好頻道,裏面正在播放的一則新聞居然正是本次命案!

「這就是被記者發現屍體的附帶品。「時駿一邊說着,一邊着重打量著客廳環境。

急三火四的老王有些沉不住氣,時駿拍拍老王的肩:「算了,現在言論自由。走吧,趁著大批記者來之前,我們先離開。「

「還來幹什麼?這是案發現場,都被封鎖了他們還來幹什麼?」

對此,時駿哼笑一聲:「這是赫名集團老總的家,衛祥在本市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記者們當然不會放過。」

二人走到玄關換鞋,時駿看到鞋櫃下的地面上放着一個超大號的鞋拔子,禁不住驚呼:「好大!」

「我一直想買一個這麼長的,用的時候也方便,不用彎腰了。」

時駿笑着應和,順眼看了看鞋櫃,裏面幾乎都是衛祥的鞋,只有兩雙運動鞋看上去是譚妍的。

一瞬間愣神,被老王推過來的力道截斷。二人匆忙離開現場之後,時駿說明要去拜訪衛祥的母親,吳美華女士。

一路上,老王試圖從時駿口中挖掘出點什麼東西,對方只是半眯着眼睛不與正面回答,到了主交通道的岔路口上,他跟變戲法兒似的掏出兩個藥瓶,交給老王:「打開看看。」

兩個藥瓶老王見過,正是譚妍家中客廳上的。他納悶地打開瓶子,里裏外外都看了看,終究是搞不明白什麼,便問:「藥瓶怎麼了?」

忍不住翻了白眼,時駿指點:「維生素藥瓶里的膠囊明顯是兩種,一大一小。小的膠囊肉眼可辨是來自安眠藥瓶里,這就是說明很有可能譚妍服用過的維生素里被摻進了安眠藥。我懷疑她死前服用過這類藥物的推論可以根據這個調查調查。」說着,時駿讓司機停了車,一手把老王推下去,笑眯眯,「自己叫車回去吧。」

甩了叫苦不迭的老王,時駿在二十分鐘后趕到了吳美華的家中。

對於衛祥的母親警方了解的很少,只知道她早年守寡一個人辛辛苦苦拉扯大兒子,沒什麼文化沒什麼涵養,是個普普通通的家庭婦女。

僅僅對對方有着這麼一點了解的情況下,乍一見面時駿還是被嚇到了。吳美華這個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大媽嗓門極為驚人!一聽說時駿是警察,抓着他的衣服哭喊起來,說是撒潑也不為過。

時駿還沒說清自己的來意就要先承受老人家的斥責,老人幾乎完全被兒媳的死拉進了恐慌中,她抓着時駿哭喊著:「我兒媳婦就這麼沒了啊,你們不找兇手找我兒子幹啥?找我幹啥啊?你們都不中用,老婆子沒地方求人啊,我兒媳婦沒了,你讓我這個家可怎麼辦啊。」

時駿趕忙攙扶著哭喊的老人進了屋內。屋子裏一水的七大姑八大姨,看樣子都是來勸慰老人家的。時駿就怕面對上了年紀的女人,特別是一屋子上了年紀的女人。可既然來了也不能掉頭就走,只好咬咬牙,板着臉:「不好意思各位大媽,能不能麻煩你們迴避一會,我有些話想跟吳大媽談談。」

老人家們還是有幾個通情達理的,紛紛拉着不願意走的老夥伴離開了吳美華的家。沒了老街坊給撐腰助威,吳美華哭鬧的情況也收斂了不少,坐在時駿的對面抽抽噎噎地抹眼淚。

「您先冷靜冷靜,我是來向您諮詢一些情況,也沒說您和衛祥與案件有關。希望您儘力配合我們早一天抓到兇手。」

聽過時駿這番話,老人家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怒上眉梢,她瞪着時駿:「找我了解啥情況?我能知道啥?你們找兇手咋還找到我們家來了?」

「不是這個道理。」時駿苦笑,「我只要知道譚妍平時的一些習慣,最近的一些事情以及昨天為止您都什麼時候見過她,她當時的狀態如何。「

「這算啥情況?」吳美華擤了把鼻涕,又橫了時駿一眼,「小妍自打得了那個叫啥症的病就瘋瘋癲癲,你說,這人還能有啥習慣?要不是我心疼她,早就勸我兒子跟她離婚了。其實啊,小妍以前都啥好的,人又長得漂亮,我可是打從心眼裏喜歡她。也不知道我老婆子做了啥孽,好好一個大孫子就沒了,眼看着就能生了,就差那麼幾天說沒就沒了。」

因為悲痛,吳美華的臉已經扭曲成一團,尤其是那一雙渾濁的眼,淚流的時候下意識地擠著,和密密匝匝的皺紋混在一起,讓人不忍再看。她的枯槁的手因為常年勞作的關係而骨節分明,一把一把重重地抹去臉上的淚水和鼻涕,哭着,埋怨著。

時駿很想一走了之,因為從這樣一個怨天怨地怨社會的老人口中是很難得到什麼線索的。她只是在找個出口發泄常年很多很多的不滿,醫生、親家、兒媳、兒子甚至是警方都是她抱怨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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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者時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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