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八章

V第八章

認認真真的又寫了十幾個。小胳膊都酸了,謝流年放下筆,揮揮小手,可憐巴巴的看着謝四爺跟何離,「累了。」我都這幅模樣了,還要練?到底是不是親爹親媽呀。

何離看了看,有三十個了,似乎也足塞責?不確定的看向謝四爺,謝四爺紋絲不動,緩緩說道:「爹爹陪你練字,也很累。」可比自己寫字累多了。

「可是,爹爹是大人。」謝流年頑皮的眨眨眼睛,墨玉般的大眼睛流光溢彩,滿是淘氣,「我是小人。」您是成年人了,我還是小孩呢。不能要求小孩吃苦耐勞呀。

「我是小人」,謝四爺跟何離對視一眼,各自覺著好笑。真真是孩子話分外有趣,會拿「小人」對「大人」。傻小七,「小人」是罵人的話,知道不?

謝四爺美如冠玉的俊面上慢慢浮上一絲笑意,「那便先不寫罷,明日再接着練習。」小七是初學,能一絲不苟的寫上三十個字也不錯了。寫字本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謝流年歡呼一聲,機靈的下了地,活蹦亂跳跑到院子裏,脆生生叫道:「小青豆小紅豆,小豌豆小綠豆,過來陪我玩沙包!」四個年紀跟她差不多的小女孩應聲跑了過來,五個孩子玩起沙包。

聽聽她給丫頭們起的這名字,謝四爺微笑搖頭。何離也笑,「寫字時是那個樣兒,一說起來玩耍,便是這個樣兒了。」小孩子家,不是掛住吃,便是掛住玩。

黃昏時分,謝延年、謝棠年一起放學回家了。他們小兄弟二人如今同在國子監讀書,師從川西大儒成蔚老先生。謝延年讀書一向用功、出眾,謝棠年進了國子監后,上有名師指導,下有一眾優秀同窗,學業也一日日精進。

晚飯後,謝延年和謝棠年去了側間。他倆今日在國子監學了「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爭論起「君子和小人」。

「我去搗亂。」謝流年前生是喜歡看辯論賽的,這一世舊習不改,聽到側間的辯論,興緻勃勃跑了去。搬個小凳子,端端正正坐下來,旁聽。

何離往側間望望,覺著好笑,「玉郎,小七聚精會神的樣子,你說她懂什麼。」謝四爺微微一笑,她怎麼不懂了,她不懂君子,還不懂小人么。

第二天,謝流年的功課增加到四十個字。「今日練四十個便好了,明日要練五十個,循序漸進。」謝四爺很善解人意的吩咐道。

謝流年嚇了一跳,忙問「那後日呢?」若是每日增加十個,那可坑死人了。謝四爺嘴角翹了翹,「五十個。」今年一年,都是五十個。到了明年么,要加到一百的。

堪堪寫完四十個字,謝延年、謝棠年也放學回家了。他們帶回了一位小客人,張屷。張屷身後跟着個雪白的小童兒,小童兒手中提着個精巧竹籃,竹籃中裝着紅通通的番柿。

「送給我的?」謝流年見了番柿,兩眼放光,笑咪咪問道。張屷臉微微一紅,點點頭,「是,小不點兒,送給你的。」小不點兒和丫丫都是小女孩子,口味真是一樣呢,都喜歡吃番柿。

謝棠年拉着妹妹的小手,很是歉意,「對不住,舍妹年紀小,有些嬌憨。」小七,你當着客人的面問人家是不是送給你的,人家出於禮貌,只能說「是」了。

謝延年也笑道:「是呢,小七跟錦兒一樣,年幼無知。」在他心目中,謝錦年、謝流年就是一對只會無理取鬧、只會折騰父母和哥哥的小屁孩兒。

張屷彬彬有禮的表示反對,「哪裏。令妹很可愛,很懂事。」小不點兒年幼歸年幼,哪裏無知了?眼光奇好,喜歡睡大圓床。教她打紙牌,她學的那麼快,哥哥們都打不過她。

「……不只番柿紅了,桃樹、杏樹也是果實累累……親手摘果子很有趣……」聽張屷這麼一說,謝延年、謝棠年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動心。

謝四爺淡淡看了張屷一眼,這小子又長高不少,眉目更加俊美,舉止比之前沉穩不少。過了十歲,身邊沒有丫頭服侍,跟着的都是小廝、童兒。南寧侯夫婦伉儷情深,管教兒女也別具一格。只是,自己正生著病,告了假在家歇息,哪裏能夠出門做客。

張雱休沐的時候親自過來,「晚鴻,我家養著兩隊親兵,個個武功高強,令郎令愛到我家玩耍,你大可放心。」大包大攬過後,把謝延年、謝棠年、謝流年接走了。

謝流年跟着張雱騎馬,「小不點兒,好不好玩?」張雱懷中抱着個小女孩兒,馬兒跑得飛快,謝流年好像騰雲駕霧一般。「好玩,好玩!」小雞啄米似連連點頭,興奮的小臉通紅。

到了南寧侯府,熱熱鬧鬧的,祖父們全都在。南寧侯府人多勢眾,沈忱、岳池帶着弟弟妹妹們上樹摘果子,祖父們或是在樹下翹首看着,或是乾脆也上了樹幫忙。

謝延年、謝棠年不會爬樹,張雱命人給他們搭了梯子上去。謝流年則是被張雱抱着,輕輕一躍,就上了樹梢。或是隨手摘個果子,或是在樹間縱來縱去,其樂無窮。

能不能換個爹呀。玩到高興時,謝流年忽然起了這個念頭。話說,跟這些時日天天逼自己練字的謝四爺相比,會抱着自己騎馬、抱着自己上樹的張伯伯,真是好玩多了!

張雱平日公務繁忙,難得擁有這般輕鬆愜意的時光,帶着謝流年玩了個過癮,「小不點兒啊,再過兩年連你也長大了,伯伯該帶誰玩呢?」阿大阿二如今跟大人似的,小阿屷已經知慕少艾,丫丫也是大姑娘了。

摘完果子,解語命人在草地上鋪了綠氈,擺上美味可口的食物。眾人席地而坐,一邊吃吃喝喝,一邊說說笑笑。謝延年、謝棠年都是活潑好動的年紀,自然也是玩的興興頭頭。

張屷同前擺着一個水晶碟子,盛着才從溪水中洗過、新鮮帶水珠的櫻桃。張屷拿雪白的布手巾擦拭乾凈水珠,「小不點兒,吃櫻桃罷。」遞給謝流年。他管擦,謝流年管吃,他擦的很仔細,謝流年吃的很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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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寶打小養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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