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3)

孟菲興奮得躺不住了。她再次撥響POPO的手機。「快告訴我，走到哪裡了？」「快了，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吧！」「天哪！你開得這麼快？不累嗎？」「不累。心裡想著快些見到你，一點兒也不覺得累。」「你現在激動嗎？」孟菲問POPO。「我很平靜，真的，好像有一種回家的感覺！」火炬大廈！一幢瘦瘦高高的深藍色建築，很顯眼地挺立在一片寬闊的綠地之上。這裡是小城的優雅寧靜之地，有著歐陸風情的美麗草坪；草坪的邊緣是一片蒼翠的松林；松林的那一邊，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道路兩旁的海棠花開得正艷。樹木們枝葉繁茂。一切都是生機勃勃。春風很動情地吹拂著。孟菲靜靜地佇立在路邊，向西邊眺望著。她的頭髮被風掀起來，一絲絲在半空飛揚。她知道，再過十幾分鐘，她就可以見到自己心愛的人。孟菲驚奇地發覺，她的心臟跳得不那麼瘋狂了。此時，她突然明白了POPO剛才說的話，他說，他很平靜，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孟菲的心也在漸漸寧靜下來，她什麼都不想了，只剩下一個念頭：等待。她覺得，她正在等待著自己遠行歸來的親人。一輛白色的車子從西邊很遠的地方開過來。憑著感覺，孟菲斷定，那就是POPO。白色的車子在孟菲面前停了下來。有那麼一瞬間，孟菲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她知道自己應該迎上去，卻一時拿不定主意，是應該從車子前面迎過去，還是應該從後面走上前去。她有點機械地邁動腳步。終於，走到了車門旁邊。車門打開了。裡面的人探出半個身體，似乎說了一聲，上來吧，並為她打開車門。孟菲懵懵懂懂地坐了進去，坐在開車人身旁。他們對望了一眼，又很快轉開目光。「是你嗎？」孟菲問。「是我。」那人回答。是POPO。孟菲認出了他，他就是照片上的那個男人；他的聲音也是那種樣子，好聽，並帶有省城那邊的口音。但孟菲又有些吃驚。POPO比她想象中的樣子要年輕。孟菲見到的POPO膚色白凈，面頰豐滿，穿著雪白的襯衣，深藍色的褲子，打著帶花點的領帶，乾淨，優雅，氣度迷人。說實話，孟菲一見之下便心生喜愛。當然，如果沒有那麼多日子的相互了解和情感的碰撞，也許她不會立即就愛上這個男人，但這個男人是POPO，是她愛了很久的愛人，她不可能不喜歡他。POPO會喜歡自己嗎？孟菲心想，說不定，他會有點失望呢。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把她想象成一個未婚的女孩兒，雖然後來他終於弄明白了她的一切，但最初的想象也許是頑固不化的，而照片又可以迷亂人眼，況且她給他的照片又是那麼的多姿多彩，讓他無從判斷。坐在POPO身邊，孟菲略帶不安地想，也許POPO對我有點失望吧。她又想，失望我也沒辦法，但我會儘力去照顧他，讓他開心地度過這兩天的時光。POPO終於開口了。他看了一眼孟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本想走下車去，可是車子停了我才發現，我還光著腳呢。」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我開車喜歡不穿鞋。」接下去他們就不知說什麼才好了。POPO只是聽任著孟菲的指揮，開著車前行。孟菲從側面望了望POPO，發覺他的髮型很好看，顯然經過細心打理。他開車的樣子也很洒脫，很像他的性格。孟菲再一次心生愛意。拋開心靈或精神的聯繫不談，這純粹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戀。後來，當他們做了一切之後，孟菲問POPO為何在剛剛見面時表現得不夠熱情，POPO不好意思地說，「我太緊張了，只得故作冷靜，心裡卻慌得要命。」他們終於來到了抱海大酒店。進入了房間之後，孟菲主人般讓POPO坐下來。POPO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孟菲替他倒了杯水，遞過去；POPO起身接了，又坐下去，卻在慌亂之中把水弄灑了，並且，幾乎全部灑在他的褲子上，最為好笑的是，灑的特別是地方。看到POPO兩腿間那一片濕跡，孟菲忍不住笑了；POPO低頭看了看也笑了，帶著幾分羞赧。孟菲覺得，此時的POPO真像一個大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