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山林美婦

第二十五章 山林美婦

這時那婦人大怒道:「污言穢語!你們這些雞鳴狗盜之輩,一個都走不了!」

言畢,也不等兩邊做出反應,劍鋒一轉,便切開了一個土匪的脖子!

牛耳見狀,急忙下令,「抓住她!要活的!」

小土匪問道:「寨主,這婆娘手腳麻利的很!」

牛耳可不是傻蛋,這種時候決不能說女人第一兄弟第二的傻話,立刻道:「砍了手腳!只要身子!」

有了這句話打底,眾土匪可就放開手腳上了。但是,這個女人武藝極高,而且實戰經驗非常豐富。如果面對的是整齊劃一的軍隊,個人武藝可能效果不大。但面對零零散散的,缺少進攻體系的土匪,那就簡單了。

土匪看上去人多,可實際在進攻方面和女人始終是一對一的狀況。女人完全憑藉自己的實力碾壓,頃刻間已經斬殺六人,全是一劍封喉!

養一箭見狀,麻利的爬上樹,彎弓搭箭,只聽得破空之聲,一支箭矢飛來。目標卻不是婦人,而是馬車旁的小女孩。

「無衣!」婦人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揮劍阻擋,只能用自己的身體去擋。

「啊!」箭矢射中婦人胸口,鮮血直流。

「娘!」小女孩慌了神,手裡的劍掉在了地上。

牛耳示意眾人包圍上去,道:「夫人,只要你投降,我保證不傷你母女性命。」

婦人冷聲道:「無恥!」

牛耳可不是什麼文人墨客,不講那麼多客氣,一聲令下,「打!」

眾土匪立刻一陣棍棒打下去,夫人奮力抵抗。但雙拳難敵四手,劍被打落在地,一下子被亂棍打倒。

「綁起來!」

「牛寨主。」一個冷峻的聲音鑽進了每個人的耳朵,李英就立在空地上,身邊十個太陽穴隆起,肌肉健美的漢子。又有二十人擋在了入山口。回頭一看,來時的山路也被一隊人擋住了,就這麼一小會功夫,他們已經被包圍。

養一箭調轉目標,指向王大眼,卻發現對方已經被拿著木製盾牌的人保護了起來。「郭松!」

己方已經從優勢方變為劣勢方,牛耳氣勢也降了下來,沖王大眼喊道:「王當家,今天這事過不去了?」

盾牌后出來一個小孩子,身邊跟著一個一手提盾牌,一手拿斧頭的大漢。這個人他們認識,叫王壯,沒別的本事,就一身蠻力,腦子雖然不好使,但也一直在王大眼手下混飯吃。能被他貼身保護的小孩,當然只有一個人了——郭松。

郭松道:「能不能過去,得看牛寨主的意思。」

牛耳示意養一箭稍安勿躁,談判的時候殺了對方領頭,那就沒得談了,雖然他們所有人都想除掉郭松。王大眼以前是個什麼情況,他們都清楚,靠著一點情義,聚攏了幾十個人,純粹能混口飯。能做到這麼大,郭松才是主心骨。

「郭神仙有什麼話講?」

「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們到咱們地盤上劫道,這就不合適了。」郭鬆手一招,出來一輛驢車,上面運著幾袋子糧草。「這樣吧。牛寨主這一趟折了些兄弟,咱們也不能虧待,這些糧食可以拿去度日。至於這趟貨,在咱們地盤上,那就是咱們的事。當然了,牛寨主要帶著,也行!」

郭松頓了頓,指了指那顆松樹,道:「只要牛寨主讓貨走過界限就行。」

走個屁!一支拿著盾牌和木矛的軍隊在界限前擋著呢!「牛寨主,你看咱們可是秋毫無犯。到現在也沒越界呢。」

形勢比人強,這種情況要面子就是找死。牛耳道:「郭神仙果然好本事!」

郭松拱拱手,「客氣。」

牛耳只能放人,指著驢車,「這糧草歸我們?」

郭松道:「驢車歸我們。」

不拿白不拿。牛耳命人把糧草扛了,帶隊撤離。過了界限,喊了一句,「王當家幾時成了縮頭烏龜?」

郭松反唇相譏,「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這點道理都不懂,被人圍了也沒話講。」

王大眼站起來,高聲道:「婆姨都歸老子了,你講個雞毛!滾回去干自家糟糠去吧!」

牛耳氣急攻心,可面對眼前全副武裝的隊伍,再氣也只能忍了。「咱們走著瞧!」

「口胡!」

這種拌嘴的活計,讓這群土匪去。郭松上前去查看那婦人的情況。小女孩立刻拿劍對著,「你們這些惡人,離我娘遠一點!」

婦人捂住自己的傷口,但箭矢沒有拔出來,血止不住。養一箭的箭矢並不專業,就是箭頭包一塊鐵片,貫穿性差了些,但造成的傷口極為殘缺。

婦人撿起劍,勉力站起身來,「無衣,快跑。」

郭松笑道:「豈曰無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

婦人愣了一下,冷笑道:「看來你這土匪還讀了幾句書。」

「在下郭松,絕無惡意。夫人受了傷,我們寨子里有些跌打葯,可以療傷,等夫人傷好了再走不遲。」

王大眼急忙道:「軍師,這小丫頭和你正配!哪能放走了?」

「大哥,她們肯定出身名門。若是不放走,過幾日她家找上門來,咱們寨子就得被剿匪了!」

「怕球!」王大眼此刻想的就是把這美女留下來,但他也知道首要任務是說服郭松,「咱們有你將兵,那些縣太爺根本不是對手。」

「大哥,當年漢高祖干大事,進了咸陽是怎麼做的?」

王大眼無可奈何,知道今天這事搞不成了,道:「俺沒讀過那些書,不懂道理。」

「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所以得人心。」郭松婉言勸道:「何況嫂子剛剛生育,大哥也其樂融融,何必為了一時色心,壞了家人和睦?」

「那就軍師說了算。俺先走。」王大眼說不過他,便轉身帶隊走了,臨走前,把婦人的馬車和車夫、馬匹屍體帶走。李英留下來繼續護衛。

郭松道:「夫人失血過多,不宜拖延。」

婦人見他的確沒有圖謀不軌的意思,何況自己現在這情況,的確是跑不掉的。郭松雖然小,王壯卻是猛男。李英的隊伍一看就知道全是練家子。

「夫人上車。」郭松請她們坐上驢車回寨子。

路上叫無衣的小姑娘一直戒備著他,郭松輕笑道:「你別看著我,你這小劍打不過我的。」

「我不信!」無衣居然直接對郭松刺出一劍。

劍才出去一半,一把斧頭直接砍了下來,差點連同驢車一起砍翻在地。嚇得無衣臉色慘白,癱坐在車上一動不動。

婦人趕緊護住她,道:「她還小,不懂事,你見諒。」

王壯收回了斧頭,警告道:「誰敢動軍師,俺就砍掉誰的腦袋!」

李英忍不住笑出聲,調侃道:「軍師讀了這麼多書,卻不懂風情。打是親罵是愛,小姑娘看上你了。」

郭松罵道:「少扯淡。」

婦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如今寄人籬下,也不得不順著點,「不知公子今年多大,在哪裡讀的書?」

郭松道:「今年六歲,本來是城裡的賤民,活不下去了,來山上混口飯吃。」

婦人奇怪道:「賤民出身,如何讀了這麼多書?」仔細打量郭松,看外貌,的確是個六歲小孩,臉還是嬰兒肥。但言行舉止更像是一個老道的中年人,看不到什麼小孩的影子。

「還未請教婦人名姓,家住何方?」

「夫家姓童,家住唐縣。我姓顏,單名燕,這次回鄴城娘家訪親,因換了車夫,走錯了山路。」

李英突然道:「夫家老爺可是童淵?」

顏燕一驚,訝異道:「是我公公。」

郭松奇怪道:「你認識?」

李英道:「我少年時,去遼東學藝,可惜師父不收,只在門外看了一招半式。回家時,途徑唐縣,遇到童老爺,指點了幾招,算下來也有師徒之義。」

顏燕奇怪道:「那你為何流落至此?」

李英淡然道:「我回到家,父母被奸人所害,我一怒之下報仇雪恨,便只有落草一途。」

「可惜了。」顏燕嘆息一聲,便不再說話。

寨子離的不算遠,大夫也已經準備妥當在等著了,驢車直接把顏燕送到病房去醫治,童無衣始終陪在自己母親身邊。

王大眼吩咐把馬匹處理乾淨煮了吃,並召開會議商量進攻北寨的事情。

「還是先等。」郭松並不主張現在就動手,解釋道:「發生了今天的事情,十天半個月內北寨肯定會嚴加防範。我們先一切如舊,等他們鬆懈了,再來滲透。」

王大眼點點頭,又問:「這兩個婆姨咋辦?」

郭松道:「等她們養好傷了就放走。並且我們能藉助她們的力量打擊北寨。」

王大眼有些擔憂,他對官府或者士族是沒有任何信任感的,「只怕官府把咱們也一併收拾了。」

郭松不想討論這一塊,官府是否討伐土匪,跟土匪劫了什麼人沒有必然聯繫。商議道:「養一箭本事不錯,大當家可有招徠的想法?」

提到招人,王大眼立刻來了勁,連忙道:「當然想。只是他跟我們讎隙不小,而且性格古怪難纏,很不好對付。」

「無妨,只要我們吞併了北寨,他自然歸順。」

顏燕的傷口已經處理好,只是躺在床上不能動。寨子里的媳婦們也都把自家男人看的緊,深怕被他們被顏燕勾了魂。為防不測,郭松將顏燕母女搬到主屋居住,和自己房間相鄰,日用的飲食也是他親自過問把關。

除此之外,寨子並沒有因為這兩人發生什麼改變,日常的工作照常進行。王大眼雖然還會念叨,但基本知道是沒戲的。為了自己一時好色,害的寨子遭到毀滅性打擊,這是他絕不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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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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