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冰釋(上)

第九十章:冰釋(上)

「齊王,有些不好招惹啊……」

夜色中,國公府的燈火依舊闌珊著,安靜且有些荒蕪的小院中,韋侍價皺着眉頭與對面的程處亮正在飲酒。

這時候韋侍價皺着眉頭將酒盞放下,看着程處亮緩緩說着,齊王李祐雖在諸皇子中名聲不佳,但其母乃是涼州陰氏嫡女,其舅父更是連任吏部侍郎、御史中丞等高官顯職,如今官勢熏天,更不妨宮中陰妃頗為受寵,有着這層關係,他與一眾大佬也敢分庭抗禮,這也非是程處亮可以招惹的。

韋侍價想了想,隨即看着程處亮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能打什麼主意,欠債還錢唄。」程處亮微微笑了笑隨即又道:「以前對他就頗有不忿,如今逮著機會,呵……還不好好收拾收拾他!」

韋侍價冷厲地望了他一眼:「你又要惹禍?」

程處亮遲疑了一下,隨後舉起杯輕輕抿了一口笑道:「呵呵……」

「太鋒芒畢露不好。」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程處亮說完便就笑了笑,隨後又回頭從身後拿出來一個罈子,打開,滿是濃郁的酒氣。

「酒,前些天無聊時候釀的,嘗嘗?」

只是將普通的酒重新蒸餾一番而已,但這事兒韋侍價並不清楚,微微蹙眉將那酒罈接過,片刻便從那酒罈中舀出一杯,酒漿清澈,酒香醇厚。

微微聞了聞,卻也知道對方是不會聽勸的,該自己說的已經說了,至於接下來怎本辦,他又不是傻子,不用自己教……

這般想着,抬頭看了他一眼,疑問道:「這是你釀的?」說着有些不信的輕輕抿了一口,隨即便覺從口腔道腹內的一線彷彿被火燒灼了起來,隨後那燒灼感猛地從腹內朝上蒸騰,即便他努力忍着,仍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被涌到了頭上。

「哈……」重重的哈了一口氣,韋侍價用力的眨了眨被嗆得有些發酸的眼睛。「好烈的酒……」

這種蒸餾酒只是度數稍微低些而已,是蒸餾酒,並沒什麼太大的技術含量,只是利用水與酒精的沸點不同進行粗略的蒸餾隨後按比例摻水而已。

說白了就是酒精勾兌的假酒,跟直接釀出來的高度酒差的太多,喝多了會頭疼是必須的。

微微斜躺着,程處亮將酒杯放下緩緩的開口:「韋靈符死了。」

「嗯?」

「被東宮屬官杜正倫抽了一巴掌,因氣不過半夜欲刺殺杜正倫,失敗被太子杖斃了。」

「哦。」

「只有『哦』而已?」

「那你覺得韋某該當如何?」

「……至少露個笑臉看看才合適吧?」

「感覺……你這人有病……」

那邊微微的沉默:「你才有病……」

「韋某恨得是韋履冰,韋靈符死不死的與我有甚關係,難道兄弟死了,我應該擺出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

「……確實不應該。」

韋侍價白了對方一眼,隨即又道:「說起這件事兒,我道有句話要提醒你。」

程處亮聞言微微愣了愣,隨即看着他道,「可是太子的事兒?」

「嗯,只是勸你不要與他走的太近?」

「……陛下那邊總該有個交代才是。」程處亮怕他不清楚,又解釋道:「前些日子入宮陛下的意思,叫我提醒他一下。」

那邊愣了半晌,似乎為這件事情感到有些愕然,片刻后,聲音緩和了一些:「不打算過多接觸嗎?」

「陛下年富力強,如今年不過四十……」

「你是怕他耐不住寂寞?」那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嗯,是有這個意思……」說着又微微笑了笑:「人這東西是最難琢磨的,總得看一段時日再說。」

「能懂你的意思,如今魏王已經有了這方面的意思,日後若所料不錯,這兩人,總會有一頓龍爭虎鬥。」韋侍價淡淡地說着,倒是沒有什麼情緒在其中,只是陳述著這些話而已。

程處亮想想,耳聽得城外的鐘聲隱約傳來,笑了起來,隨即沉吟道:「李泰這人不是明主,稍有些腦子的人都不會選他,龍爭虎鬥說不上,菜雞互啄而已……」

「菜雞互啄?」

程處亮笑了笑,呲牙道:「別在意這些小事兒。」這笑容倒是有幾分惡作劇的意思。

韋侍價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陌生詞語已經有了免疫力,倒並不覺得差異,隨即便不提這茬,有將事情拉回正題

「陛下心思委實有些難以揣測。」

他說這句話,也並非無理可循,李泰才華橫溢,聰敏絕倫,年僅十五,便就有了賢王名聲,為人頗有文采深得李世民喜愛,平日待遇冠絕諸王,還特許他在府邸設置文學館,任他自行引召學士。

這些都是明面上的,李世民從未避諱,甚至大臣諫言也會三言兩語搪塞過去,並無在意。

「嗯,寵愛是頗為寵愛的,以母及子也好,喜愛他才華學問也好,但終歸只是寵愛,若說叫他去做那個位置……」程處亮笑了笑:「他比之曹子建又如何?」

一句話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頗有英雄所見略同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

「我從沒這方面的意思。」

韋侍價聞言思慮一陣,隨即笑道:「如此也好。」

過得一陣,韋侍價似是喝的有些醉了,道:「今日喝的有些多了,有事兒明日再談…」他站起身子,正準備起身,卻見遠處一個錦衣少年走了過來,上前將他攙扶起,程處亮望去,卻見正是盧照鄰。

「你真箇懶散,將人家娘倆至於家中便不管不顧了,還得勞煩我替你照料。」

兩人攙扶著朝外走,程處亮這邊確實未曾搭理,看着盧照鄰皺眉頭望向這邊,隨後才輕眨着眼睛將目光移開往院子那邊看了看。

「學問的事兒我不太懂……」

「呵……」韋侍價此時已經出了屋門,不一會兒便就在昏黃燈光見,逐漸遠去了……

「爛好人……」程處亮喃喃念叨了一聲,隨即深吸了幾口氣,也不知想到了些什麼,隨後笑了起來。

「明日乃父出殯,隨為師前去弔唁!」

「哦……」

半晌之後,遠處才遙遙的傳來一聲應答,聲音不大,但聽上去有些不情不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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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超級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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