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連橫合縱(終章)
韋侍價坐在床榻上看著程處亮,以及身後的一群大佬怔怔出神,似乎,如何也想不明白,縫衣服與縫傷口究竟有何相通之處。
難道只是因為它們……壞了?
半晌之後,看著邊上異想天開的程處亮,韋侍價終於還是搖了搖頭,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叫傷口自己痊癒,哪怕一年半載的都沒問題。
當然,時間短點更好,只要不叫他縫合。
所以韋侍價決定和他好好溝通一下,打消他這個愚蠢的念頭。
「放過我好不好……」
程處亮拿著針線微微一愣,卻也不理會,從一旁又拿出一壇烈酒,將手與針線重新洗過之後,便朝他招了招手。
「我想問問,這縫合之術,究竟是在那本書里看到的?……」韋侍價嘆氣,目光哀怨而無奈,當然,更多的還是驚恐,很顯然的,他對這種縫合術,充滿了抵觸。
「你是讀書人,怎不知盡信書不如無書?」
韋侍價瞪著他:「韋某自然知道,但你見過那本醫術說傷口可以用針縫合?舊傷未去,又添新創,如此豈不如同雪上加霜?」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挺有道理……」程處亮咂摸咂摸嘴,然後嘆道:「可程某已然答應了諸位長輩為其演示此術,總不好叫長輩失望是不是?」
「為了給長輩演示此術,便就害某性命?這是何道理,況且程兄何時便的如此……守信了?」
程處亮猛然抬頭:「程某何時失信於人過?長安城裡那個不知道程某是出了名的誠實守信小郎君,你若在敢誣衊,另一條腿也給你打斷你信不信!」
韋侍價眼角一抽,隨後嘆息道:「處亮怎的不講道理!」
聞聽此言,程處亮呵呵笑了笑,韋侍價見他笑的悵然,還以為是自己的堅持打動了他,隨後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是這一動作,卻是牽動了傷口,呲牙咧嘴了一陣之後,這才道:「能使處亮迷途知返,韋某幸甚……」
只是話還未說完,便見程近程遠走到榻前,隨後猛然出手將韋侍價摁在榻上。
韋侍價吃驚的正要張嘴辯駁,卻見程近程遠卻是忽然瞪大了眼睛,韋侍價便很識時務地閉了嘴。
剛出狼窩又如虎穴,對於不講理的程家人,還是老實些好,若是惹怒了這位,自己很大可能會重新仍回灞河裡。
當然,畢竟兩人剛剛經歷過生死,他內心深處還是有些許信任存在的。
程處亮見狀老懷大慰的點了點頭,欣慰道:「你看這就對了么,畢竟我是為了救你因為你,才受了這一身的傷,方才我受了縫合之苦,你我即為兄弟,有難自然該是同當的,你說是不是?」
韋侍價讚賞看了程處亮一眼,一邊扯著救命的幌子折磨人,一邊還跟你施恩布德,這種人簡直是……
前途不可限量。
其實韋侍價聽欣賞程處亮這種性格的,其人行事雖然乖張,但卻不乏謀略,他能說人所不能說,做人所不敢做,在加上一副厚臉皮,以後若進官場,那簡直就是無敵一般的存在。
當然,有這種感覺的不單單是他,邊上的長孫無忌也有同感,捋了捋鬍鬚,半晌后才道:「處亮,該當文臣的。」
「不錯,憑著這幅嘴臉,一旦入仕,前途不可限量。」邊上房玄齡亦是微笑著答道。
程處亮想了想,到是絲毫不愧疚的將這誇獎領了下來。
轉頭將酒罈提起,隨後輕輕將酒漬臨在韋侍價後背上。
「疼不疼?」
「嗯!」
「疼就對了,一會還會更疼,忍著點!」
韋侍價不甘地看了程處亮一眼,顯然,他這句話肯定不是表面意思。
程近將從邊上拿過一團衣物,不由分說的便塞進了韋侍價嘴裡。
韋侍價睜大了眼睛正待動作,便覺後背一涼,隨後一股痛感直刺靈魂
「嗚……」韋侍價大吼一聲,身體宛若觸電般的顫抖起來,雙眼圓瞪,不過頃刻間便就已經滿頭大汗了。
房間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程處亮一勾一拉間,帶起死死鮮血,針線於皮膚間滑動的聲音應和著韋侍價一聲比一聲小的慘嚎,叫人聽著難受異常。
過了很久,韋侍價終於力竭,喘著粗氣汗流浹背的趴在床上,此時的他,已經痛的快要死過去了。
程處亮將手洗凈,看著辛苦了一個時辰的作品,點了點頭道:「呼……也並不是太難么,韋兄以後若在有傷痛便來尋我,程某保證不收一文。」
韋侍價苦笑一聲:「不,以後,還是叫它慢慢癒合吧,這般痛發,卻是比殺了我還難受。」
……
……
入夜,外面大宅里依舊喧囂熱鬧著,老遠還能聽見程咬金的勸酒聲,程處亮亦步亦趨的回到自己院子,剛一踏入,便見兩個身著華麗的女子迎了過來。
終於,活著回來了。
精神驟然鬆懈,疲倦傷痛宛若潮水一般席捲過來,迎著兩女焦急且悲切的呼喚,抬頭望去,茭白的月光自屋頂斜斜撒在臉上,帶著絲絲清冷,柔美的叫人舒心。
程處亮就這般在門口獃獃看著。過得一陣,兩人迎了上來,各自攙扶著一條手臂。
「清河,你那個奶娘身子太弱了,陛下打她板子,她沒熬過去……」
清河聞言身子一抖,隨後仰頭看向他,微微搖了搖頭,她是從宮裡出來的,便是年紀在小,也見過些這樣,或是那樣的齷齪事兒,況且這段時間婆婆也跟她說了她的奶娘是個什麼樣的人,儘管一時間無法接受,心中並沒有預想那般難過,反而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舒暢感。
只是看著程處亮那張疲憊的臉,這一絲辛酸,眨眼間又變成了心痛。
這番模樣看在程處亮眼裡,卻是另一番滋味兒。
這便是出嫁從夫啊。
幾乎是一瞬間的,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忽然可愛了起來。
程處亮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小聲說道:「我跟陛下說了,以後公主府的僕役,便就不設官職,你若想用,便在宮裡調掉上一些,若是不想,以後便跟去跟母親要些僕役,至於侍衛,以後還是用咱家的吧,正好咱家莊子里不少閑下來的親衛,趕明兒叫程進程遠去挑些。」
「至於慧娘,以後咱家裡不分大小,若以後後輩們為產業爭執,大不了以後勞累些,都虧不著。」
說著,悵然嘆了口氣,隨後便輕聲道:「累了,好好睡上一覺,等傷養好了……」微微眯了眯眼睛,冷聲道:「在討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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