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馬蹄鐵

第三章:馬蹄鐵

秋日的早晨帶著濃重的水汽,天空懸著的太陽也不如夏日那般耀眼奪目。

小蘿莉站在程處亮身後,輕輕拽著他的袖子,有些膽怯的打量面前那隻高大的駿馬,滿眼的小星星。

「駙馬!我要騎!我要騎!」

程處亮一腦門的黑線,輕輕拍了拍清河腦門,溫聲道:「太小,還不能騎……」

嗯……字面意思。

估計是結婚前沒給夠袁天罡錢,所以沒有告訴他很清河八字相剋的事,因為自從清河嫁過來之後,他就沒好過。

「沒好過」的意思很好理解,就是經常倒霉。

而且離得越近倒霉的就越厲害,就比如剛才發生的事情。

其實這件事情也怪不得清河,女人的劣根性大抵就是,不斷追求完美及昂貴的事物,從古到今不外如是。

清河從來就沒騎過馬,特別是這種高檔到近似奢侈的貨色更是見所未見,若是非要比較一番的話,那就是就跟後世的宅女遇見蘭博基差不多的感覺,況且這蘭博基尼還是屬於自家駙馬的,試駕一下自然也是理所當然。

眾所周知的,第一次騎馬的人都需要有人牽引,先熟悉騎在馬上的平衡感,而這座院子里就那麼幾個人,駙馬自然而然的也就擔當起了這一職責。

馬是好馬,脾氣溫順,智商也高,程處亮牽起來輕鬆,清河坐的自然也就安穩。

只是他並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一邊牽著馬,一邊還不斷地朝四周瞭望,不經意的超后瞥了一眼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這匹馬穿著鞋,皮革做的,皮革下面還墊了鐵皮……

一開始程處亮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一面牽著馬,一面仔細的觀察馬蹄,確實是掛著皮質蹄套。

很神奇,竟然能想到給馬穿鞋……

程處亮鬆開韁繩,滿臉大喜之色,伸手就要抓住那隻后蹄瞬間就將蹄套扯了下來。

然後……

他腦海中不知不覺的浮現了一句紫禁之巔上的經典對白。

「你不該看。」

「可是我已經看了……」

扯馬腿不比拍馬屁,因為前者造成的後果會更嚴重些。

力是相對的,可能八字這東西也是如此,畢竟兩人是夫妻,總不好緊著一個人坑。

他被踢飛了將近一丈多遠才重重摔在地上,然後就是清河一聲尖叫,隨後又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躺在地上的程處亮委屈的快哭了,正要掙扎著起身,卻聽見邊上一聲爽朗的狼嚎遠遠傳了過來:「好小子,哈哈,這麼多年,老夫聽過拍馬屁被踢的,還頭一次聽見扯馬腿被踢的,哈哈哈……笑死老夫啦!」

小蘿莉顧不得自己傷勢,翻起身子就朝著程處亮這邊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一邊嗚嗚叫著「駙馬,駙馬……你沒事吧。」

程處亮哼哼唧唧的撩開前胸的衣襟,看著那隻拳頭大小的紫青部位,疼的直皺眉:「早就說你還小,不能騎……」

「兀那傻小子,先別動,切讓老夫看看傷勢……」

直到這時,程處亮才看見來人,一個是眼眶因為熬夜有點發黑的自家老爹,一個就是眼眶本來就黑的尉遲敬德。

「見過殿下。」

兩人走到近前恭恭敬敬的給公主施禮,許是已經習慣了,小丫頭先是微微點頭示意,而後這才朝著兩人福禮道:「見過尉遲將軍,見過公爹。」

此時家中乳娘丫鬟也走了過來,攙著清河去了屋裡檢查傷勢,而兩位老將則是將程處亮胸前的衣襟扯開,兩隻蘿蔔粗的手指輕輕在四處按了按。

都是多年的老將,自然能看得出骨頭有沒有被傷到。

當然也不乏報復的意思。

程處亮疼的嘶啞咧嘴,只感覺胸口跟著了火似的,燒得五臟六腑都痛苦的糾結成一團。

疼……

「混賬小子,怎麼就沒踢死你!」

程咬金的怒罵聲傳來,緊接著就是後腦啪的一聲,腦袋裡卻似做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響。

程咬金看時,只見自家兒子挺在地上,全然忘了胸口疼痛,只顧捂著後腦滿地打滾。

張著嘴訕訕的看著自家兒子,剛才那下,可是用了全力。

「哈哈哈哈……哎呦哈哈笑死老夫啦……這三萬貫不白花,哈哈不白花!」尉遲旌德在邊上捂著肚子笑的直打顫。

程處亮卻有苦難言,躺在地上捂著後腦,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兩隻眼珠子里竟全都是淚水,後腦疼的像是被人開了瓢后又淋了一碗熱水,說不出來的疼麻難忍。

良久……

程處亮躺在地上回氣,拿起那塊馬履看了看,那是一個皮革包裹的薄鐵片,他依稀記得,這東西是蹄革,不是說隋朝就有釘馬掌的么?怎麼還在用這東西?

程咬金一臉陰沉的看著他,邊上尉遲敬德此刻顯然是已經笑得抽了,蹲在那裡不斷的揉著有些發酸的耳根。

「你他娘的怎麼回事?」程咬金又是踹了程處亮一腳,氣急敗壞的大怒。

「爹,我就想看看那馬蹄子……」程處亮半闔這眼,眼睛里全都是旖旎的淚水,吸溜著鼻涕說道。

不想哭,但實在忍不住……

尉遲旌德楞了楞,失笑道:「這小子,老夫還當你是心疼踏雪,這是給它看傷呢……」

程咬金大抵也了解兒子這半年的變化,雖然每每出人意表,但每行必有深意,用力揉了揉他後腦,悶聲說道:「又瞎捉摸甚呢?」

程處亮蹙著眉,忽然咧開嘴笑了笑道:「爹,我想給清河換塊封地,你說藍田縣咋樣,食邑咱也不多要他,五百戶咋樣?!」

尉遲敬德愕然,隨後又是一陣爆笑:「哈哈哈哈……老程,這小子剛才被你打傻了吧,封地藍田,還五百食邑……」

程咬金嘿嘿一笑,半闔的眼睛猛然睜開,眼中射出兩道懾人的精光。「小子,食邑封地太小家子氣,要不在加上座公主府,順便將你東阿縣公提成長安郡公……」

程處亮大喜:「哈哈哈,兒子何德何能……額,不過陛可能不會答應!」

程咬金人眼瞼又微微垂下:「你他娘的不是真被老夫打傻了吧?」

「沒那麼邪乎吧?小兔崽子壯的跟牛犢似的……」

程處涼狠狠拍了拍大腿,眼中露出一抹凶光。「坐地起價,就地還錢!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五百食邑,封地藍田,在加一座公主府,陛下要是不給,哼!我就把方子爛到肚子里……」

尉遲敬德眼看就要不行了,原本黝黑的臉因為笑得太過已經犯了紅,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哈哈哈……果然是被打傻了,要是陛下能答應,老夫光著腚跳護城河!哈哈哈」

程咬金雙手也是不斷顫抖,時而變掌為拳,時而化拳為掌銅鈴大的眼睛上下瞄著程處亮,似是琢磨著在哪下手好……

……

……

程處亮問過清河傷勢,索性只是受了驚嚇,並無大礙。

東西做好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程處亮爺仨,圍著巴掌大的馬蹄跌不斷瞧著。

不多時,程咬金跟尉遲敬德倆人轉過頭來,上下瞄著程處亮。

程處亮猛然嘆了口氣,緩緩睜開眼,一副心滿意的的神情,緩緩收回視線,便就看見兩張虯髯大臉離他的腦袋不到一尺,正朝著他猙獰的冷笑。

「嚯——」程處亮嚇了一跳。

半晌后瞪了倆老頭一眼「敢問咱大唐每年因為馬蹄損耗廢棄的戰馬有多少。」

「右武衛騎兵不過三萬,每年因馬蹄折損就近一萬,若是戰時會更多」

「右武衛也差不多。」

「也就說,每年因馬蹄造成的戰馬折損就高達一萬多?」程處亮大愕。

兩人聞言點了點頭,各拿起一套馬蹄鐵:「來人,將此物訂於馬掌之上,則同衛去馬掌者一同前往洛陽,快馬疾馳擇日即回,不得耽擱!」

程處亮聞言挑了挑眉毛,一臉嬉笑的看著兩人拱手道:「清河封地之事,還望父親與尉遲將軍多多勞心了。」

有道是會叫的孩子有奶吃,幹活就得邀功!不論古今。

前一刻尉遲旌德還是一臉凝重的模樣,下一刻立馬翻臉不認人,笑嘻嘻的拍了拍程處亮的腦門,哈哈笑道:「賢侄!賢侄放心!此事包在伯父身上!哈哈哈!」

程咬金斜著瞥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道:「哼,尉遲匹夫莫不是忘了方才之言?要是陛下能答應,你可就得光著腚跳護城河!」

尉遲旌德那張毛茸茸的虯髯忽然變得猙獰了。「老匹夫休要污人清白!老夫何曾說過這等有傷風化之語!哦,還有,欠你那三萬貫明日便潛人拉來,省的你們父子以為老夫賴賬……」

父子倆聽完這話氣的眼角直抽抽,咋就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么……

程處亮:「那位老夫,你節操呢……」

程咬金:「真他娘的,不要臭臉……」

(加個逗號看起來是不是很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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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超級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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