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092 無可奈何

92.092 無可奈何

傅子衿顯然因為剛才的神遊天外導致現在根本搞不清狀況,為什麼突然就被親了?而且這還是在路上,只是等個紅燈而已,輕音有這麼迫不及待么?

時輕音滿意的砸吧了一下嘴,重新發動車子,道:「看你走神走的嚴重,想提醒你一下,你女朋友還在你旁邊,希望你可以心無旁騖。如果實在沒事幹你可以選擇盯著我看,我雖然姿色一般,但總比你想些奇奇怪怪的事要強吧?」

傅子衿聽著她的話,一時間哭笑不得,只覺得槽點有點兒太多了。

「我並沒有想奇奇怪怪的事,只是在想案子而已。」她剛才發獃還真不是在想案子,但傅大律師一向說謊話連自己都能騙,張嘴就來。

時輕音輕輕哼了一聲,道:「這還不奇怪?還有什麼比明明女朋友在身邊、你卻一心想著殺人犯是誰更奇怪的?」

傅子衿:「……」

好像真的沒有。

「傅老師,是我不夠漂亮了,還是我拿不動刀了?」

傅子衿:「……」

對不起,後半句太危險了,我拒絕回答。

雖然心裡嘟囔著拒絕,但傅子衿嘴上倒是不敢不回答。

「我剛才就想說,你哪裡姿色一般了?輕音啊,雖說每個人審美不一樣,但你在我心裡絕對是最漂亮的。」

傅子衿這話說的誠懇,雖然簡單直白又樸素了些,但這些沒有華麗修辭的話,聽在時輕音耳中卻萬分受用。

時輕音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偏頭想了想,說道:「那是在你心裡,我可不這麼覺得,我覺得你最好看。」

傅子衿先是怔了一下,隨即也笑起來,側頭看著時輕音的側臉,道:「我們兩個在商業互吹么?」

時輕音搖頭,看上去很認真的說:「當然不是,我是很認真的,從專業角度評價的。」

「專業角度?」傅子衿看她煞有介事的樣子覺得有趣,問:「怎麼個專業法?」

時輕音說的頭頭是道:「你的好看是骨相美,非常耐看,可能因為你是混血吧,臉部輪廓看上去很立體。你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哇這個人真的長得好好看,是我喜歡的那種任何角度都沒有死角的大美女。然後……」

「然後你就看上我了?」時輕音話還沒說完,就被傅子衿搶了話頭過去。

本來還準備滔滔不絕的時輕音被噎了一下,哼了一聲道:「別臭美了行嗎?第一次見面誒!咱倆熟嗎我就看上你?」

傅子衿笑呵呵的說:「一見鍾情唄。照你剛才這樣把我誇上天了,第一次見面就看得這麼仔細,那肯定是對我一見鍾情了。輕音啊,我們可認識了兩年才在一起的,早知道我應該兩年前就把你拿下才對,省得浪費這兩年大好時光。」

做律師的人吧,不僅在法庭上有理有據,生活中也經常歪理一大堆。

時輕音哼了一聲,說:「別臭美了,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第一次見面多看你兩眼,那是我身為一個顏控的本能。認識兩年才在一起,這是因為我不單單以貌取人。」

說的振振有詞,不過確實也是這個道理。

兩人正說話間,傅子衿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是北宮璃落打來的。北宮璃落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大概是雷阿諾那邊暫時排查出了符合她初步犯罪心理側寫的人。

傅子衿把藍牙助聽器的聲音調到最大,然後接通了電話。

電話剛剛接通,北宮璃落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子衿,方便接電話么?」

傅子衿「嗯」了一聲,道:「方便,輕音在開車,你那邊進展如何?」

北宮璃落道:「過濾出了符合我側寫的人,一共有13個人,林磊已經帶人去想辦法接近這些人了,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了解他們案發時間的動向。」

「阿璃,我剛剛想到一件事。」傅子衿道:「目前一共發生了四起案件,這四起案件中,有兩起和其他兩起是不太一樣的。」

「嗯?哪裡不一樣?」

傅子衿道:「石富強和靳世平的死亡地點,都是在小區里而不是在家裡。你擅長犯罪心理,你想一下,兇手殺人時所選擇的作案地點非常關鍵,幾乎可以從側面反映這個兇手的一些特性。」

北宮璃落精通犯罪心理學,傅子衿稍微提醒一下她就想到了。

「兇手選擇在室內作案,這種人的人格中有一些本能的躲避型人格,他有本能的想要延緩死者被發現的時間,拖得時間越長越容易逃避警方的追查。反之,兇手選擇室外作案的,則性格張揚猖狂,甚至有反社會人格,想要挑釁社會和警方。被你這麼一說,這四起案子確實有些不對勁。按說同一個兇手不會出現這樣的偏差,同一個人兇手所犯下的系列殺人案最大的特點就是從被害人的選擇到作案手法和地點的選擇上都是一致的。這個案子出現作案地點上的偏差,難道我們之前的推斷有問題?」

傅子衿想了想,問:「會不會是多重人格?」

多重人格簡單來說是一種心因性身份識別障礙,是因為心理因素產生的,同一副身體里出現了兩個或多個人格,每個人格都有它獨特的性格、姓名、習慣、記憶等等。通常來說,原本的人格並不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但新的人格則多少會對之前的人格有一定認知。

多重人格雖然不常見,但絕對不是什麼太過稀有的精神類疾病,尤其在連環殺人案中,兇手患有精神類疾病的概率非常高,多重人格則更是經常出現,當一個人分裂出暴力人格之後,他的危險程度則成倍的提高。

北宮璃落沉默了一會兒,道:「筱芸的屍檢報告中明確說了四名死者右胸口的五角星標記是一模一樣的,而且我還特意請了筆記堅定專家來堅定,那五角星的刻痕都是一致的,肯定是出自一個人之手。但是作案地點的差異也是真實存在的,我立刻安排人去精神疾病類的醫院篩查就醫記錄,看看之前那些人里能不能進一步鎖定嫌疑人。」

北宮璃落做事一向風風火火,既然有了新的思路,她立刻結束了通話去開展進一步的調查。

傅子衿掛斷電話之後打開了簡訊界面,迅速編輯了一條簡訊發送了出去。

聊了幾條簡訊之後,時輕音把車停到了傅子衿家樓下的車庫裡,兩人下車之後回到了兩周沒回的家。

因為傅釗和艾莎現在都在國內,傅子衿兩人不在的這段時間,是她們安排了小時工定期上門幫忙打掃一下家裡的衛生,所以即使是她們突然回來,家裡依然很乾凈。

最近一直為了案子疲於奔命,今天又是趕了一天的路,兩人都很疲憊,各自洗過澡之後就躺下準備睡覺。

傅子衿湊過去抱住時輕音,入睡前跟她說:「明天市司那邊主要以偵查為主,我就不過去了,我明天上午要去事務所,然後下午回爸媽家裡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時輕音困得眼皮都在打架,聽清她說什麼,甚至都沒有精神接她的話,只是點點頭,順從的嘟囔了句:「好的,自己注意安全。」

第二天,傅子衿一早就出門了,這天氣陰著,還刮著風,傅子衿沒有開車,乘坐計程車去了和嘉醫大附屬醫院,在耳科的主任辦公室見到了韋光明推薦的醫生。

馬印輝是耳科方面著名的專家,和韋光明是老朋友,傅子衿這傢伙的身體狀況,別人都比她自己操心。

韋光明知道傅子衿不是什麼聽話的主兒,就替她跟馬印輝打好了招呼,也跟馬印輝介紹了她的基本情況。

一系列的檢查結束之後。

馬印輝說道:「我聽光明說過,你是因為服用過量的藥物導致的聽覺神經受損,才造成現在的聽力下降直到如今這種幾乎完全喪失聽力的情況,對吧?」

傅子衿點點頭,在馬印輝面前正襟危坐,一副很乖的樣子。

馬印輝拿著她的檢查結果,眉頭微微蹙著,像是在斟酌怎麼跟眼前的年輕人說。

傅子衿其實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她先開口說道:「馬醫生,您不用顧慮,檢查結果到底怎樣,您直說就行。」

馬印輝看著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堅強的年輕人,嘆了口氣,語氣不容樂觀:「說實話,情況不好。你的聽覺神經受損嚴重,而且這兩年有逐步惡化的過程,你的助聽器我也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你聽不到聲音和助聽器無關,是你自己的聽覺神經已經惡化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

傅子衿的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問:「我會不會完全聽不到?」

馬印輝看著她,實事求是的說:「會,而且可能很快就聽不到了。」

「那……能治么?」

馬印輝沉吟了片刻,輕嘆一聲,道:「我可以儘力一試,但是……聽覺神經的損壞基本是不可逆的。我們可能做的都是無用功,但是有希望總是好的。」

傅子衿微微勾了下唇角,露出一個寡淡的笑,她看上去依然很平靜,平靜得像是與她無關。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無可奈何罷了。

這世上最傷人的事情,不過就是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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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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