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生了
嬰兒的啼哭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一會兒,周小慧抱出一個嬰兒來。腕帶上寫著:18-男-7斤3兩。
是衛華的男孩。7斤3兩。
周小慧懷著複雜的心情,仔細地看了一眼。一張皺巴巴的小臉,一雙緊閉的眼睛,看不出什麼來。小生命緊閉雙眼,還在沉睡中。他是誰?他從哪裡來?抱著這個溫熱的生命,她心裡有異樣的感覺。
吳家宜被推進產房。陶國棟心驚膽戰地待在外面。
他想抽支煙,摸出來以後,看看周圍,又知趣地掐滅了,不安地搓著兩隻大手,坐在長椅上等著。
靳敏進了另一間產房。
不一會兒,江南下踮著腳跑來了,手裡拿著一大束粉紅的百合花。他安靜地坐在另一張長椅上,與陶國棟隔了兩米遠。他打開隨身帶的《當代作家》雜誌,在那裡邊看邊等著。
陶國棟一直在搓手。
江南下看似鎮定,其實也心神不寧,老往產房瞧。
兩個男人不時互相瞥一眼。他們都是第一次做爸爸,不知道自己的心態對不對頭。男人在這個時候,往往比較慌張。他們擔心出什麼事,又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他們的窘態全被來回忙碌著的周小慧看在眼裡。她忍住沒笑出聲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從產房傳出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陶國棟和江南下同時一驚,蹦了起來。
陶國棟激動得直哆嗦:「我老婆生了?」
江南下興奮得滿地轉圈:「像是我老婆!」
不久,又傳一聲嬰兒的哭喊。
他們等待著。每個人都看著自己的腕錶,他們要記錄這創世紀的時刻。
很快,兩扇產房的門同時開了。兩個護士推著嬰兒車走出來。
兩個當爸爸的都撲上去。他們僅僅看了一眼,就被周小慧和另一個護士嚴肅地推開,她們朝嬰兒室快步走去。
兩個男人都迫不及待地拉住了她倆,懇求道:「生的什麼?」
男孩。
周小惠推的那個是7斤。
小護士推的那個是6斤半。
兩個男人都高興得快瘋了。一個狂吻著鮮花。一個高興得直用拳頭打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