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陶家小倉庫里,陶國棟按部就班地做著木工活兒,秋日的太陽異常殘暴,使氣溫居高不下。汗水順著陶國棟的脊背流下來,一直流進了褲腰裡。小倉庫四面不透風,他熱得脫光了衣服,只光著膀子,曾經結實的肌肉因勞累過度而略顯瘦峭。嘴唇乾了,他也顧不上喝一口,他伸出舌頭,在乾裂的嘴唇上舔了舔,雙臂更有力地推起來……吳家宜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她端著杯水走進來。陶國棟停下手中的活兒,接過水杯來喝著,眼睛仍盯在自己做的活兒上。他覺得,他還真有點兒琢磨出老爺子說的道道兒了。

吳家宜看他累得夠嗆,心疼得不得了。白天弄一天房子,晚上還趕著做這個,身體要不要了?她勸陶國棟明天早晨別去醫院了,她自己去。陶國棟一聽不答應了。哪怕去看一眼呢,他也得去。現在,他一天見不著我,就起急。

她嘆了口氣說,過去她只覺得陶家老人怎麼就看自己的兒子好呢,現在她自己有了兒子,才體會出來,這種感情真的就是不一樣。

陶國棟笑:「體會到了吧?所以說『不養兒不知報娘恩』。我一定要在老爺子出院之前,仿照他的樣兒,再打出一套同樣的傢具來,萬一那套追不回來,總也算能安慰一下老人的心。」

說著,他放下水杯,又接著干起活來。吳家宜看了他一眼,悄悄地拿起水杯,走了出去。夜深了,陶家小倉庫里還響著刨子的聲音,哧——哧——哧——。陶國棟用力刨著木板,刨花雪片一樣紛紛飛落。

江南下來到父母家,他坐在客廳里盯著電視屏幕。畫面上是一個香港的搞笑片,但他笑不起來。他盯著電視,心卻在別處。連劉大易都能猜出來個**不離十,看樣子,在醫院抱錯的可能性就大了。那她為什麼極力反對做親子鑒定呢?自己沒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既然她坦坦蕩蕩,那又何必遮遮掩掩呢?看來,楊非這一塊兒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沒有再想下去,他只感到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母親走過來催他回去。江南下卻說,他今兒個不回去了。袁苑有些擔心地問他,跟小敏說了沒有?她隱隱約約感到,兒子兒媳之間出了問題。她問南下,是不是和小敏吵架了?

您說什麼呢,媽!我們沒事兒。

那你怎麼老不回去?

爸住院,您一個人太寂寞,陪陪您嘛。

我都這麼大年紀,也一個人待慣了,用不著你陪。你呀,趕快給我回去!要不然,小敏就是不說,我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哎呀,媽!這有什麼不好意思?她又能說什麼?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我早看出來了,從小敏出國回來,你心情就不好,住在家裡這幾天,天天抽悶煙!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沒事兒啊,媽!我煩,也不是為這個!我們今天還一塊兒去看爸呢,您不信,等他回來,您問他。

那,你現在就給我回去吧!我這兒不要人陪!我也不留你!

媽!還有您這樣的,把兒子往外頭趕哪?

對了。我不趕你,媳婦該有意見了。走吧走吧。

江南下無可奈何,只得起身回去。他把車停在公寓樓下,任發動機嗡嗡地叫著。透過車窗,他看見兩扇窗戶還亮著燈,像一雙溫柔的眼睛。他知道她還沒有睡。……回去還是不回去?他猶疑不定。母親已經猜出了一切,看樣子,他是無處可去了。但他實在不想回去,他不願意兩個人同床異夢,自己摟著老婆,老婆卻想著別的男人,果真如此的話,那才是一個男人最可恥的事情。不管江濤是他們所生,還是從一開始就在醫院裡抱錯了,總之,江濤不是自己的孩子!人生易逝,轉瞬已是快五掌把的人了,卻不經意掉入了別人設置的陷阱,而且這個人就是自己朝夕相處了二十幾年的妻子。這太可怕了!一世英名就這麼被毀了?他不甘心。他很想回去找她問個清楚,但他連這個都做不到。望著自家的窗戶,他進退維谷。江南下抬腕看了看錶,已經快十一點了。他又抬頭望了一眼窗戶,窗戶的燈光一下子熄滅了,整棟公寓被冷清的月光所籠罩著。江南下的心騰地一下墜入了谷底,他一踩油門,把車子開走了。

他想起了小梅。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她多次向自己做出某種暗示,他都忍住了,他不想傷害她,他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妻子要事業有事業要長相有長相,他已很知足了。但這時,他卻忍不住去找她,他覺得她是最合適的傾聽者,他要把自己遭遇的不幸向她傾訴。不是想得到她的同情,沒有那個必要,他只是想把這些苦惱訴說出來,這樣,自己的心裡就好受了。

果然如他所想,小梅心甘情願地穿好衣服跑出來,坐進了他的車。他們來到一家酒吧,在吧台前坐下來。

小梅笑著問江南下:您知道嗎?我一直都在等您的電話。我好像有預感,就知道您要找我。

是啊。我已經無家可歸了,知道吧?

有房有車的大老闆,竟然無家可歸?鬼才信!

真的。我開著車,就在街上轉呀轉,忽然想起了你。知道嗎?那種感覺,就像快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我一點兒都不誇張。

江總,您想說什麼,就說吧。跟我說,沒關係的。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你不會嘲笑我?

您覺得我會嗎?

江南下凝視著酒杯問小梅,知道我為什麼要你找那份材料嗎?因為我兒子的血型出了問題!小梅看著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江南下說,他的兒子!他辛辛苦苦養了20年的兒子,竟然會不是親生骨肉!而他的妻子,跟他共同生活了20多年的妻子,竟然可能是別人的情人!……我他媽的怎麼會這麼倒霉,這麼失敗?他喝了一大口酒。

在小梅的心目中,江南下是最成功最有魅力的男人!小梅對江南下說,她只看到他的成功,看不到他的失敗。

江南下知道小梅是在安慰自己。他又喝了一大杯酒,此時,他血往頭涌,舞廳里燈光旋轉著,花花綠綠的霓紅在頭頂上飄來飄去,夢幻一般。輕柔的音樂緩緩響起,撩撥著人的情緒。江南下一下摟住小梅到舞池,在舞池中慢慢挪動著。小梅仰臉看著江南下:您跳得可真棒!

想當年,我就是憑一曲「華爾茲」,征服了一個女人的心。……唉!

您今晚也是……小梅在他耳邊輕輕地說。江南下感動地摟緊了她。小梅閉上眼睛,將自己的全身貼了上去。

舞跳夠了,兩人要了一間賓館客房。江南下不打算回去了,今夜他要在這裡放縱一下自己,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到心裡平衡一些。小梅的機會終於來了,她拋卻一切雜念,全身心地投入到愛床上,她盡情地放縱著自己。兩個**的身體緊緊地交合在一起,江南下粗大的手掌在小梅光潔的屁股上,輕輕地揉搓著,揉搓著,像風一樣,慢慢地掃遍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漸漸地,他覺得整個身體輕輕地飄起來,穿過窗欞,向空中飛去,越飛越高,越飛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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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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