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16.第 16 章

薛望其實一直不是很贊成母妃在各府安插探子的事,他覺著這是婦人之見,那些拿著各府俸祿卻兩面三刀之輩人,他們今日可以賣他們主上,明日也可以賣他和母妃,所以他一直對這些人十分輕蔑,所以看到沈長史來救他的時候,他是十分詫異的,這種心情跟當時薛見看到阿棗特地來救他的時候差不多。

阿棗現在也功夫照顧他的心情,正在琢磨法子,薛見已經帶著那隻護衛趕到了,面色冷凝地看了她一眼,最後終於待人擒住了這隻豹子,就聽『撲撲』兩聲,豹子被捅了個透心涼。

阿棗到底照顧了豹子兩天,見它這麼死了,心裡還有點不是滋味,不過她也沒時間難過了,楚貴妃坐在皇後下首,眼裡滿是焦急,見五皇子被救下才放了心,又生生掩下了滿臉厲色,轉向皇上道:「皇上!」

皇上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先環視了一圈周遭的高門世家,宗室可丟不起這個人,眾人收到他眼色,十分識趣地告退了。

他臉色冷了下來,沉聲問道:「這豹子是誰養的?」

薛見越眾而出:「是兒臣。」

皇上看他一眼,又問道:「是誰負責喂的?」

這回回答的是五殿下身邊的護衛,他上前一步,跪下答道:「回皇上的話,是四殿下和他身邊的沈長史。」

楚貴妃作為一個母親,已經被方才那揪心的一幕激的失了理智,轉向皇上道:「皇上,既然是五殿下和沈長史餵養的,此時必然跟他們脫不了干係,還請皇上徹查,尤其是沈長史,不知受了誰的吩咐,又安了什麼心思!」

她原本就惱怒沈入扣不若以往配合,此時更料定了她已經轉投了別的主子。

皇上聽畢不覺皺眉,他雖不喜薛見,但是也知道他不會愚笨到害人還得自己親自動手,再說薛見也沒必要啊,傷了老五他就能登基了?這時候只得先推個炮灰出來了,他把目光轉向那位沈長史。

阿棗心說天要亡我,楚貴妃只這麼一個兒子,自然如命根子一般,薛見看見楚貴妃滿臉恚怒,就知道目的已經打成,正要開口,薛望先一步開口,很罕見地說了一長串:「父皇,此事應當是意外,野獸傷人之事也不是從未發生過,若四哥和沈長史真存了歹心,何必又要來救我呢?還白擔一個惡名,還請父皇明察此事。」他並不喜欠別人人情。

楚貴妃聽自己兒子跟自己唱反調,恨的牙齒痒痒,但不好張口打自家兒子的臉。皇上緩緩道:「野獸傷人之事並非沒有,但為何那豹子只追著你一個人咬?」

五殿下不覺怔了怔,薛見拱了拱手:「此事既然疑點重重,不如讓御獸園的人過來查驗吧?」

庄朝人好養飛禽走獸,皇室還專門建了御獸園專以用來飼養猛獸,御獸園的人很快趕到,先查驗了一番豹子的屍首,查了一個時辰也沒查出什麼詳細來,又小心道了聲得罪了,開始查驗薛望的衣物佩飾。

薛見全程勞神在在氣定神閑,半點沒有緊張之態,阿棗就站在他身後,心裡有些古怪,她正在琢磨,就聽御獸園那邊的人大聲道:「找到了!」

他問薛望身邊的隨從:「能否把殿下平時用的香借我一看?」

隨從遞了個精緻的白玉小瓶,御獸園的人聞了聞,又倒出來一點仔細辨認,和旁人商量一二,神情有幾分哭笑不得,向皇上拱手道:「皇上,殿下用的香料里有一位叫羅漢草的香料,此物對貓虎豹這些動物有莫大的吸引力,殿下的香料應當是蒸濾出來的,極為淳厚,尋常人可能聞不著,但卻逃不過動物的鼻子,所以這畜生才會撲咬殿下。」

阿棗聽完怔了下,難道羅漢草是貓薄荷?

五殿下聽完,一向冷淡的面容上頭回露出幾分尷尬:「兒臣知道香料中有羅漢草,只是不知道它居然能招惹猛獸。」

鬧了這麼半天,竟然是因為一位香料,皇上也有些哭笑不得,又冷著臉斥道:「荒唐!就因為你的一時疏忽,這斗獸禮才沒有行完!」把五殿下和楚貴妃斥責了一番,扣了兩人一年的薪俸,這才起身去了。

楚貴妃也顧不得薪俸了,回到營帳里拉著五皇子細細查看:「望兒,你有沒有驚著嚇著?身上傷著了沒?算了,我叫太醫來給你看看。」

五殿下拉住她,精鍊道:「母妃,我無礙。」楚貴妃確定他真的沒事,這才舒了口氣,又冷聲道:「若是你有什麼差池,我這就扒了沈入扣那個朝三暮四的混賬的皮!」

五殿下淡淡道:「御獸園的人已經查清,況且沈長史還救了我。」楚貴妃道:「沒準就是兩人聯手做的戲。」她見五殿下神情冷淡,抬了抬手:「罷了,看著你的份上,我再給沈入扣一次機會,下月就是太后壽宴,她若是再敷衍了事,那就沒法子了。」

她抬手拍拍五殿下的手:「我知道你重情義,她知道我的一些事,若是這人真的倒戈相向,定是不能留她了。」

......

如果現在用一句歇後語來形容阿棗現在的狀態——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她方才也不是沒想過今天這是薛見設下的局為了要她的命,可是想想也沒道理啊,薛見要坑她自己參合進來幹什麼?

她自己思索了片刻,忍不住出聲問道:「殿下,今天這事是您...」

薛見無聲地看著她,忽然皮笑肉不笑:「是我乾的,就是為了索你小命,你待如何?」

阿棗:「...」她給薛見活活地堵死了。

今天御獸園過來的人是他的人,為了就是保證沈入扣無失,沒想到費盡心機設了這麼大一個套,為的就是讓楚貴妃那邊和她決裂,之後他就可以伸手將人收入囊中,要不是沈入扣近來對自己頗為盡心,他哪裡會費這般心力?若不是她突然救老五,這些話現在已經告訴她了。

她弄出個神來之筆,讓他白白設局,還是說,她壓根不想回頭?

阿棗見他看過來:「殿下,怎麼了?」

他淡淡道:「你為何要救老五?」

阿棗拍腿叫屈:「那豹子這幾天可是卑職負責飼養的,若是五殿下出了什麼事,卑職豈不是也要跟著一起倒霉?!」

薛見:「...」

他仔細想一想,居然還十分有道理。枉費他想了這麼多,居然被最簡單直接的思維給坑了...

而且他不知道最坑的是,只要他問阿棗一句『你是否願意為我效忠?』阿棗絕對抓心撓肺感激涕零的表忠心,雖然他可能不會信...

兩人各懷心思地回了營帳,這次遊獵可以說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皇上也沒了再打獵的興緻,帶著眾人回京當差。

阿棗對遊獵也沒什麼興趣,回去之後又過上了混吃等死的清閑日子,唯一不同的是薛見,他對她不像是以往那般漫不經心的漠然,有時候看著她的眼底甚至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和淺淺的探究。

最讓她覺得神奇的是,薛見竟命人把她這兩個月的薪俸補給她,而且還是雙倍!終於能吃雞腿子了!

最近由於薛見態度的轉變,她對他也隨意了些,所以阿棗感動之餘決定去陪薛見嘮嗑,她到的時候薛見正在用左手練字,見到她來抬眸一笑,瑰麗炫目,勾魂攝魄。

她怔了怔才道:「殿下?「

薛見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阿棗隨意編了個理由:「想問問太后壽宴的事。」

薛見也看出來她的不經心,抬了抬手讓她過來,指了指紙簍里殘破的宣紙:「左手寫字果真不易。」

左手和右手當然沒法比了,阿棗寬慰道:「您吉人自有天相,過幾日必然能好,不必太過憂心。」

薛見瞥了她一眼:「撒謊。」

阿棗乾笑,他突然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把手裡的狼毫筆遞給她:「你來寫幾個字試試,用我的筆跡寫。」

他翻了本詩集出來讓她照著寫,阿棗有點彆扭,一般高位之人不是挺忌諱有人模仿自己的筆跡嗎?怎麼薛見這麼不講究?

她只想了一會兒就提筆懸腕,把詩集上的第一句抄寫下來,薛見在一邊皺眉看著:「只有五成。」還只是形似,神似就不不用提。

阿棗提筆皺眉,薛見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毛筆尾端:「我帶著你寫一遍。」

兩隻手的肌膚時不時挨蹭一下,阿棗緊張的手心冒汗,覺著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才終於鬆開手,又輕輕一笑:「緊張什麼?即使你寫不好,我也不會打你手板的。」

阿棗心說你確實不打手板,你直接剁腦袋。

有薛見在旁指點著,阿棗的字終於有了點模樣,但是每回寫到最後都忍不住頓一下,薛見提醒了她好幾次,她滿口答應,下筆的時候還是我行我素。

薛見見實在改不了,只得放棄治療,練習到了下午他才勉勉強強點頭,遞給她幾封書信:「都是些不打緊的書信,你用我的字跡幫我回了吧。」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阿棗認命地拆開信封,雖然知道重要的來信也不可能讓她代筆,但是她還是震驚於信的口水程度,基本類似於『你吃了嗎?你吃的啥?我吃的青菜香菇』之類的廢話。

一般一個人的字看的多了,以後任她模仿的多麼像,總能瞧出端倪來,薛見存的這個心思,但不知怎麼的,教著教著就用心起來。

阿棗認命地開始回信,寫著寫著突然走了神,目光落到薛見身上。

雖然她現在稍微刷了點好感度,但是離能保命的程度還差的太遠,討好一個人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投其所好,但是薛見有什麼愛好她還真沒看出來。

——除了特別喜歡給她塞補腎壯陽的葯。

她正亂想,薛見突然抬起頭:「上回狩獵皇上送了些東西,我用不上,都給你吧。」

他說完命人把兩個盒子拿了過來,一個上面寫著虎鞭,一個寫著鹿鞭。

阿棗:「...」

阿棗的微笑中透著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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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求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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