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昆吾之行(2)

56.昆吾之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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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花酌也不惱怒。一來,這感覺還挺新奇,畢竟,敢調戲她,這少年是第一人,值得喝彩;二來,委實是那少年長得太過漂亮,一雙星星桃花眼,讓她很難惱怒起來。

想到這裡,花酌搖頭失笑,原來她還是個看臉下菜的俗人。

她心下莞爾,默默道:「誰說長得好看沒有用?長得好看的人就是容易得便宜,這要是長得丑了,還把這般把話言,少不得會被人亂棍打了扔出去。」

雖是好笑,也讓花酌無語了半晌。主要是那少年語氣太過真誠,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具新舍是何等天香國色美艷無雙,讓人家孩子一見鍾情了去,罪過罪過。

她按了按突突跳的眉心,語重心長地道:「衡哥兒啊,這話,可不得隨便與人家姑娘說了,不好不好。」

雖然,你長得好看,看上去也甚是賞心悅目,但並非所有姑娘都好這一套的,比如先前的錦真。當心調戲不成,被人揍了去。

而且,若是這般撩撥,一不小心被人家小姑娘當真了去,那就更是罪過了。

「姐姐說的是。」衡哥兒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隨後又笑了笑,眨了眨眼睛道:「姐姐放心,這話我只與姐姐說過。」

花酌:「……」

算了,她決定不糾纏這個問題了,反正以後被人揍的又不是她。

花酌默默移開視線,低頭去啃手中的蘋果。

現在的少年都不得了了,小小年紀,撩人小姑娘的話張口就來,端的還是臉不紅心不跳。

她自詡也不是什麼正經之人,有時說話也會混不吝嗇,隨口會輕佻上幾句。但如今看來,她先前都算是良民得很了。

花酌莞爾一笑,這少年算是風流倜儻的一把好刷子了。這般作風,將來必然不容小覷,紅顏遍布天下指日可見了。

說到紅顏遍布天下,花酌又想到了原主那位便宜將軍爹,心下補充道,還是管住下半身,別鬧出來人命了,否則,那就罪過大了。

她這邊隨意幾個誹謗間,衡哥兒那邊啃完了手中的蘋果,把蘋果核投擲到廢物簍子中,轉眸看向花酌,手一攤,款款地笑道:「姐姐在想什麼?」

花酌呵呵笑了兩聲,自然不會說在心底編排人家,只是笑道:「沒想什麼,這果子挺甜的。」

她這話絲毫不作假,這少年買的蘋果是真的挺甜的。

衡哥兒聞言笑得更是一臉桃花朵朵開了,他道:「姐姐若是喜歡吃,我天天買給姐姐吃。」

這般言語,一言不合又開始撩人了。

花酌連忙擺手,道:「不勞煩了不勞煩,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會膩的。」

而且,太甜的東西可要少吃,牙齒壞了就得不償失了。

衡哥兒手指隨意纏了垂下來的一縷頭髮把玩,抬眸看著她,道:「沒關係,姐姐想吃什麼告訴我就是,膩了我們就換別的。」

花酌再次呵呵笑兩聲,用四個字結束這般怪異的對話,道:「好說好說。」

此時,幾隻飛鳥從屋頂上空飛過,兩片羽毛自缺瓦少泥的屋頂掉下來,那方向那位置,好巧不巧正位於花酌頭頂上方。

衡哥兒抬手,右手食指和中指輕飄飄地接住了那兩片羽毛。花酌有所感應,抬頭看過去,正好看到兩片白色的羽毛在少年修長的指間轉了一個花。

衡哥兒迎上花酌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兩片羽毛而已。」然後一邊把玩著那兩片羽毛,一邊開門見山地問道;「姐姐,這天要黑了,我可以在你這兒討個落腳之處嗎?」

花酌聞言挑了下眉,目光落在這少年身上。他這般坦坦蕩蕩的不尋常做派,好像是一點兒也不怕她對他生疑了去,她還是一次遇見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當真是不怎麼明白這少年是怎麼想的了。

不過,她不明白的人和事兒也多了去了,多這一個也不嫌多,少這一件也不嫌少。

她甚至不免想,這少年雖然看似古怪,但人生在世,誰還沒點古怪了去,也沒必要把誰都想了太多的彎彎道道去。自始至終她也不曾從這少年身上感覺到半分惡意,若不是真的沒有惡意,那就是掩藏得太好了。

花酌想到這裡,心下道了句,算了,暫且隨他去了,若真是有什麼事情,她也能應對的來。

而且,她有種預感。即便她拒絕了這少年,這少年也不見得會離開,大抵是會在這破廟外眼巴巴望上一宿的。想到那場景,花酌搓了下自己的胳膊,她睡覺怕也是睡不好的。

是以,花酌道:「沒有什麼可以不可以的,你想尋個落腳之處那便留下就是了,說起來,這地兒也不算是我的地方。只是,你也看到了,這廟中並無床榻被褥之類,你若留下,少不得要隨地而眠了。」

說到這裡,花酌也不免唏噓,如此這般,也不知道這身體的原主,這麼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夏天還好說,冬天沒有被凍死也不容易了。

衡哥兒聞言,一副兒什麼都好說的模樣,乖巧地道:「姐姐都不嫌棄,我哪裡會嫌棄。」

行吧,她算是發現了,這少年還挺會扮乖。她想,這年頭會扮乖的孩子,難道有糖吃嗎?

這般想著,花酌也吃完了手中的那枚蘋果,隨後便起了身。今日奔波一天,她需要打坐片刻恢復幾分。

一邊將果核丟入廢物簍子中,一邊扭頭對身後的少年道:「我去外面打坐片刻,你自個兒且隨意便是。」

說罷便要往外走,想尋個安靜的地兒打坐片刻。但還沒等她提起腳步,那少年卻是已經先她一步向外走了去,慢吞吞地道:「姐姐在這裡打坐便可,我去外面轉轉,正好還需要買些東西。」

花酌停下腳步,看著他的背影,心道,這少年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既然如此,她便不折騰了去,隨意尋了個乾淨的地兒,開始了打坐。也不知是不是打坐入定的原因,她這邊剛一進入冥想狀態,就覺得周圍的一切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兩個時辰后,花酌打坐結束,從冥想狀態中睜開眼睛,運轉了一番,吁出一口氣,修為又恢復了幾分。

花酌目光落在那搖曳的掌燈上,如豆燈光將周圍鍍了一層暖黃之色,這燈是那少年準備的。她笑了笑,起身推開了門。這門也是那少年裝上的,原來的那個門早被她一腳踢了個稀巴爛了。

門外,夜色清朗,月色如水。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那位少年。

那少年正倚在一片月色花樹下,唇間咬著一根小野草,一邊踩著地上的落花兒玩,一邊閑閑地望一眼夜空。

聽到開門的聲音,衡哥兒也望了過來,隨意自那樹上起了身,一邊丟了咬著的野草,一邊施施然地往前行了來,目光在花酌身上轉了轉,道:「姐姐打坐結束了?」

花酌點了點頭,笑了笑,道:「嗯,結束了。」然後,視線落在了廟門前兩三床整疊的被子還有卷席上,道:「這是……」

這時,衡哥兒已經慢悠悠走了過來,彎身抱起被子和卷席向廟中走去,聲音不緊不慢地,道:「是被子和席子啊。我想了想,還是覺得,姐姐小姑娘家家的,睡在地上不怎麼妥當。這一時半會兒準備不了舒服的床榻,便想著用這些個席褥,做個簡單的床,也會舒服一些。」

第一次聽別人說她是「小姑娘家家的」,花酌一時也不知該作何種表情了,心下微微動,溫聲道:「那就謝謝你了,衡哥兒。」

衡哥兒笑笑,並不接話,只是尋了個乾淨平滑的地兒,把東西放下。

花酌怎好再勞煩別人,上前道:「還是我來吧。」

衡哥兒也不爭執,起身退開。

被褥和席子都是雙人的,摸上去軟軟的,很是舒服。

花酌很快鋪好了一個席褥,抬眼將眼前的這小廟環視了一圈,想了想,在相隔有些距離的另一處鋪上了另外一個席褥。

期間,衡哥兒便安靜站在一旁,目光緩緩落在花酌身上,眸色有些深,讓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

花酌鋪好了席褥,起身,他輕輕移開目光,又緩緩落了回來,道:「姐姐,手好巧。」

一句話說得花酌幾分汗顏,鋪個席褥就心靈手巧了?這可真是,讓她無話可說。

現下,天色已經不早,尋常人家早就睡了,兩個人也不作多言,簡單洗漱了,各自在各自的席褥上和衣而卧了。

睡前,花酌想,這可真是別出心裁的一天。

難道,這一切都是那賤人搞得鬼?!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有這般本事?!決計不可能?!

花酌沒空搭理姜瓏,兩步移到一名家僕前面,停下了腳步,那家僕能動的只有一雙眼珠子,看到是她,當即嚇得臉色都白了,額頭上冒著出豆大的汗珠,花酌笑了笑,打了個響指,道:「來,你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家僕張了張口,發現自己能開口說話了,聲音發抖,語帶驚恐:「夫、夫人和少、少爺死、死了,小、小姐說,是、是、是你,要、要……」

花酌瞭然,原來死的是姜家那位夫人和少爺,那姜瓏也並非認為九歌是兇手,只是要找個人來發泄心中怨氣而已。

花酌打斷他,繼續問道:「他們的屍體現下在何處?」

那家僕咽了口口水,聲音依舊顫抖道:「在、在姜、姜家。」

姜家她是知道的,昨天晚上她在街上溜達時,恰好有經過。當時她也未曾發現附近有什麼凶邪之物,也沒有多留意,當天夜間便接連發生了兩起兇案,可見那凶物之凶邪,也絕非她先前所想那般。

得了所要信息,花酌二話不說便往那姜家趕去。就她這副尊容若要端著堂正之姿去那姜家,即便是平時,姜家也不會讓她進了去,更別說昨日夜間姜家剛發生兇案死了人,少不了又是一番雞飛狗跳。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進姜家前,花酌捏了個隱身咒,這般就可以方便進出了。

那姜家夫人的屍體是天剛蒙蒙亮時,被身邊伺候的丫鬟發現的。那姜家少爺的屍體發現的時間比姜家夫人晚一些,也是身邊伺候的丫鬟發現的。

那位姜家婦人也是好本事,本是被安置在外宅,誕下一對龍鳳胎子女后,被姜家老爺接回了姜宅,開始了宅斗升級,在後院大殺四方開疆闢土,把原配夫人弄死了,自己上位成了姜家夫人。花酌覺得真正有本事的是那姜家老爺,竟然還真讓那外妾給上了位,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還未進去姜家時,花酌就覺得奇怪,進了姜家后,這奇怪越來越濃了。

整個姜家籠罩在惴惴不安驚慌失措中,丫鬟小廝目光閃爍著害怕,偌大的宅院,一時間甚是安靜如深。

昨夜死去的那兩具屍體被放在了一處院中,花酌到的時候,一位穿著道袍模樣的道士正在呼天搶地的做著法事,一旁幾個抗拒上前的丫鬟小廝或縮頭縮腦或探頭探腦或抹著眼淚。

兩具屍體用白布蓋著並排而放,花酌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出其他痕迹,蹲在兩具屍體中間,掀開了蓋在其中一具屍體上的白布。待她看清眼前這具屍體時,淡淡的神色忽然一肅,心中的那點不對勁兒,也有了答案。

原來是它!

如果是它的話,就都對上了。

她從進了這姜家,就沒有看到任何陰氣,按理說,這剛死了人,陰魂一般會在這附近活動,屍體上也會有陰氣,可是這兩具屍體卻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陰氣。

豈不怪哉!

原來竟然是一具生屍。

這樣就都說得通了。

屍有死屍、生屍、殭屍之分。死屍,是人死後魂魄離體剩下的軀體,它是身死在前魂魄離體在後,這種魂魄也稱為陰魂;生屍,是人活著的時候用某種方式,驅逐了魂魄離體造成身死,而剩下的軀體,它是魂魄離體在前身死在後,這種魂魄也稱為生魂;殭屍,是一種可活動的屍體,一般用陰魂或怨氣、陰氣等煉製而成,有低中高階之分。

花酌又掀開另一具屍體上的白布,果然也是一具生屍。看樣子,他們是被什麼東西食了生魂而死。食生魂的東西也不多,數來不過是魍生、魂惑、蠱靈之類的凶邪之物。

只是從這兩具屍體上的特徵來看,屍體上沒有任何傷痕,只有一雙無法合上的眼睛,和它們的作案特徵都對不上,可以排除,此次作亂的並非它們。

而且,更奇怪的是,這兩具屍體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氣息。這世上之物,陰物有陰物的氣息,妖物有妖物的氣息,魔有魔的氣息,仙有仙的氣息,但凡作祟,總會留下痕迹氣息,可是這兩具屍體上卻是乾乾淨淨沒有任何多餘的氣息,甚是怪哉。

當然,也不排除修為厲害的妖魔鬼怪,不動聲色地把氣息隱匿了去。

從身體上找不出更多的線索,花酌把目光落在了那雙死死睜著的眼睛上。

這雙眼睛里藏著什麼呢?

乍然一看,這雙死不瞑目的雙眼並不恐怖,甚至有種解脫的釋然,然,這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她近距離去觀察那雙眼睛,視線最終停在了那雙眼睛的瞳孔上,那兩隻眼睛的瞳孔,它是不一樣的!

每隻眼睛的瞳孔里似乎都倒影著一個不完整的圖案,仔細看去,把那兩個瞳孔中不完整的圖案拼接在一起的話,恰好是一個完整的圖案。

那是一個張牙舞爪的不規則圖案,圖案的中心像是一個凸起的傘狀鋸齒圓形,齒狀不規則,流淌著猩紅之色,而那圓形的中心又向四面八方扭曲蔓延著猩紅的裂痕,像是一個個鋒利無比的牙齒,不知在啃噬撕咬著什麼。整個圖案極其詭異,入目的是陰森邪氣,只一眼就足夠讓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的了。

這個圖案……

花酌壓下心中的驚異,視線仔仔細細落在那兩個瞳孔拼接的圖案上,從那凸起的傘狀鋸齒狀圓形向里看去,在它後面還懸浮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東西,倒著看過去,那扭曲變形到幾乎要從瞳孔眼眶噴薄而出的,竟然是一個……字,沒錯,是一個字。

那個字是,一個「罪」字!

竟然是「罪」字!

花酌終於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那東西,它竟然是——

魑魅罪咒!

「我說怎麼找不到你們了,原來是來了這裡。」那女子道,「也好。」

也好什麼?

花酌微微向前,把衡哥兒擋在身後,衡哥兒抬眸看她目光閃過異光,花酌只是看向那女子,開口道:「夷光?」

那女子聽到這個名字,身子似乎是頓了一下,目光緩緩落了過來,幽幽幾許,情緒幾番,像穿過舊時一橫一豎的街道,片刻后,才緩緩道:「好久沒有聽到有人喚過這個名字了,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去。」

花酌心下道,果然是她,典故中的女主人公,夷光。

夷光向前走了兩步,絳色的衣服在地上逶迤出花樣的旋兒,她緩緩道:「你知道我?你是誰?」

花酌淡淡道:「只是恰巧猜到,無名小輩而已。」

這話她似乎是隨意一問,對於花酌的回答是什麼,並不怎麼在意,走上圓台,手指輕輕落在那棺木上:「你們應該慶幸,你們沒有碰這個棺木。」

聽這話,她對這棺木看得極其重要,或者說對這棺木中的人看得極為重要。只是,這棺木中躺著的應該是典故中的男主人公尉堯。這就不太對勁了,她的目的就是復仇,這般情緒又是為何?難道不是復仇?也不對,壁畫上,她是抽了尉堯的皮扒了尉堯的骨的。

而且,尉堯已經死了,夷光的復仇也算是了結了,現下又為什麼會在尉堯的墓中?還有那旋渦颶風、點睛面具、中秋賜福又是怎麼回事兒?她一個人撐不起這麼大的局,這中間,被她遺漏了什麼?

花酌不動聲色思索著,夷光視線落了過來:「不過,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吧。」

說話間,一揮衣袖就出了手,兩個銀絲線網朝花酌和衡哥兒飛了過去。

連個招呼也不打,一言不合就開打。

是伏魔網。

花酌一手拉過衡哥兒飛身而起,一手掌心凝了水珠朝著那兩張網揮了過去,觸到水,那兩張網就消失了去。

這伏魔網,看似厲害,不怕火也不怕刀劍,但卻是怕水,遇水即化。其實想想,也挺雞肋。

夷光看那兩張伏魔網被花酌用水化了去,知道伏魔網對他們沒有作用,也不再浪費剩下的伏魔網,飛身而起,掌風凌厲裹挾著陰氣沉沉朝花酌襲了過去。

花酌側身躲過這一擊,隨即將衡哥兒推至到了一個安全的區域,雙手如風與夷光正面交鋒了起來,掌風呼呼如風,一時間空中噼里啪啦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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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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