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王不留行(5)

37.王不留行(5)

那鬼老大趴在地上呸了一口,拒不配合,道:「你等著,他們去搬援助去了,讓你好看。」

花酌聞言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道:「你沒發現我是故意放他們走的?那小孩是個重要角色的消息,是你方才一時口快說出來的吧?我猜它應該是你偷聽來的,你說若是那些小鬼跑回去七嘴八舌一說,不小心說漏了什麼,被你上頭的鬼曉得了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

花酌說到這裡,雙手一攤,一臉笑意款款,繼續道:「那等著你的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隨著花酌不緊不慢冒出來的言語,那鬼老大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了起來,花酌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這位鬼老大在說到那小孩時,語調就有些不對勁兒了,那是一種害怕、心虛和懊惱。為什麼會害怕、心虛、懊惱,自然是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或者是把聽來的不該聽的話一不小心蹦了出來。

花酌道:「所以,你不如儘快打發了我,去追那些小鬼去。」

被人這般抓著尾巴輕描淡寫的威脅,鬼老大又驚又怒,破口大罵花酌狡猾卑鄙下流無恥。

花酌絲毫不受影響,比這更難聽的話她也聽得多了去了,又豈會在意這些不痛不癢的罵辭,只是淡淡道:「時間有限,鬼老大你可要好好把握。」

鬼老大聞言,罵罵咧咧的叫罵戛然而止,憋著一臉怒容,終是不情不願、語速飛快地回答了花酌的問題:「具體是怎麼樣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與天界的某個仙官神君有些關係。上頭把那小雜碎扔到我們這裡,只要不把那小雜碎折騰死,也別讓人給逃跑了去,就可以了。」

花酌微微眯了眯眼睛,還真的與天界的仙官神君有關係。那鬼老大見她不說話,以為花酌不相信他方才的說辭,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再多的我真的也不知道了,你……」

花酌雙手抱臂向後退了一步,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也不再難為他,抬了抬下頜,示意他,道:「還不滾?要我送你一程嗎?」

那鬼老大聞言,動作比那些小鬼更迅速,麻溜的恨不得滾得飛起來。

待那鬼老大消失了鬼影后,身後傳來一個低低沉沉的笑聲,只聽這聲音不用去看來人面容,花酌也知道來者是誰。其實在她誑那鬼老大時,衡哥兒就已經回來了,只是沒有打擾她將事情進展下去。

花酌轉身,身後正倚著牆、噙著淺笑望著她的少年可不就是衡哥兒嗎?

她道:「衡哥兒速度很快。」

衡哥兒目光轉著她笑,道:「我不過就離開了片刻,姐姐就又與一群鬼打了起來,看來姐姐說時常打架,也不是寬慰我的。」

花酌搖頭失笑,想到方才那鬼老大的話,對衡哥兒有些歉意,道:「衡哥兒,方才那件事情是我考慮不周,那孩子有些特別,若是讓別人知道了他在你那兒,怕是會給你添事端,你……」

衡哥兒卻是絲毫也不在意,輕描淡寫道:「姐姐儘管放心好了,我那兒也不是誰想生事端就能生起事端來的。想惹事,也要掂量掂量他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花酌知道衡哥兒這般話,自然是有這般本事。只是,別人有沒有那個本事是一回事,而她有沒有麻煩到別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兩者並不混談,這個人情,她是欠下了。

此時,衡哥兒自乾坤袖中拿了些吃食出來,問花酌道:「姐姐餓不餓?要不要先吃些東西?」

他不說花酌還沒有感覺,一說花酌倒還覺得有些餓了起來,沒有再繼續方才那個話題,道了謝,自衡哥兒手中接過一個包子,包子適合邊走邊吃。

衡哥兒也隨意拿了一個包子不緊不慢地吃了,兩個人一邊吃了東西,一邊繼續先前因為那小孩而被耽擱下來的行程。幾個轉彎間,到了一座佔地面積很可觀、金光閃閃的宮殿前。

方才在遠處時,花酌幾乎被這漫天金色閃瞎了眼睛,這近距離看了,更是能閃瞎人眼睛。

衡哥兒淡聲道:「這位鬼王殿下,除了痴迷移亡國城擴充地盤,還鍾愛金光閃閃之色。」

花酌心想,看出來了,這般金光閃閃,還能樂在其中的,可見並非是一般的鐘愛了。

翻過高聳宮牆,進了宮殿之內,花酌和衡哥兒兩個人隱了身。一路行來,花酌發現這位鬼王連觀賞的花都不忘有金光閃閃之色,只好默默移開視線不再看那園中的爭奇鬥豔。

這宮殿之內,有人有鬼,甚至還有一座富麗堂皇的道觀。因鬼界鮮少有什麼道觀之類,花酌經過時,出於好奇,目光往裡面探了探,看到一座金石塑成的石像。那石像雕刻得一絲不苟,一身金衣少年宛若真人,襟帶飄飄頗有幾分風流倜儻之姿。花酌眉心跳了跳,這不會是……

下一瞬,衡哥兒的話就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想,他道:「那道觀中,供奉的石像就是王不留行自己了。姐姐也許不了解,這王不留行在他自己的地盤上,命人修建了不少道觀,道觀中供奉的都是他自己。」

「……」花酌再次默默移開視線,道:「挺有想法的。」

又是移人界的地擴大自己的地盤,又是供奉鬼像;或者打砸天界仙官神君的神像,將人界方圓百里之地貼上鬼界的地盤……想來這些年來,鬼界應該挺是精彩的。

花酌視線隨意打量這宮殿,瞥到了一個小鬼揮著鞭子驅使著幾隻戴著沉沉手銬腳鏈的鬼,後者的背上都背著一塊巨大的石頭,那石頭通體黑沉,時而還會發出滋滋之聲,那聲音像是滾燙的鐵烙烙在皮膚上發出的聲音。花酌目光在這石頭上頓了頓,是「負罪石」。

所謂「負罪石」,是生前罪孽所化。

衡哥兒道:「姐姐,那些鬼是王不留行抓來的他叔父一家子。」

花酌點了點,個中恩怨之前南星有提及過,前施安國的國主是被王不留行的叔父下毒毒殺的,他這個前施安國的太子也是死在了他叔父手上。生前的恩怨,沒來得及了的,死後了。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穿過一個長廊時,聽到幾個小鬼小聲嘀咕的聲音。花酌側耳細聽,內容多是一些小鬼間恩怨,聽說了嗎某某鬼和某某鬼私奔了,聽說了嗎某某鬼搶了某某鬼的老婆,聽說了嗎某某鬼欠債被砍了,現場老慘了……於是花酌收回耳力,沒再往下聽下去。

宮殿設了陣法,而且道路甚多分叉,曲曲折折得一言難盡。若是花酌一個人來,要找對路也要花費些時間的,而衡哥兒依舊是輕車熟路,似乎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很難讓人想象他們這是在闖人家某位鬼王的老巢。

幾番七轉八拐之後,終於停在了一處金光閃閃的殿門前,這宮門前的柱子上還盤旋著兩條雕刻的飛龍,花酌有些不忍直視那兩條雕刻的飛龍,便看向這半掩的門,心下道,這處就是那王不留行的寢殿了吧。

兩個人隱身進了去,花酌一抬眼就看到一張整張牆大小的地圖,那是人界的地圖,上面用不同顏色的筆圈圈畫畫了幾處。畫了兩個圓圈的地方,應該是已經被移走的,畫了一個圓圈的地方,應該是計劃想移走的。

花酌看著那用紅筆圈出來的地名,多想了一句:不知道,那些亡國城的背後,有沒有這位王不留行的手筆?

正在這時,從裡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鬼主放心,這次一定會使得那久宋國滅亡。」

片刻后,另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問道:「這次派了誰去?」

先前那個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道:「回鬼主,這次派的是女鬼昌蒲,她與久宋國有血海深仇。這次我們的計劃是,讓女鬼昌蒲附身到一個美人身上,使用美人計,去禍害那長宋國的江山國運。」

「……」花酌聽得眉梢一挑,看來她沒有想多,這背後還真有王不留行的手筆。人界的江山國運也敢插手,這位鬼王的膽子也是夠大的。

花酌眉心微攏,這般行為,明顯是犯了規矩,天界能容忍了去?

她正這般想著,此時從外面急急忙忙跑進來了一個小鬼,那般火急火燎之態,似乎背後有什麼他惹不起的東西在逼近。

花酌目光一動,視線落向門外,入目的是一個怒氣沖沖走來,從頭到腳裹著一身黑的男子。看身形,約莫是位青年男子,只是這人沉沉黑衣下戴了一張面具,讓人看不清面具下的真實容顏。

黑衣男子的警覺性很高,似乎感覺到什麼,倏地抬目,目光如炬,朝花酌他們隱身的這個方向掃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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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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