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斯內普和小巨怪
空曠的房間古典而陰鬱,微弱的光線下,暗灰色巨大柔軟的大沙發里小小的一團，在周圍幾個黑袍子的包圍之下看起來毫不起眼，偏偏那幾人都卑微地單膝跪地躬身低頭,連抬頭直視的勇氣都不敢有。
琥珀色的眼睛在陰暗的光線里散發著幽幽綠光,阿貓懶洋洋地窩在軟墊上,抬抬眼,清脆的少年音透露出主人的不滿。
「太暗了。」
「Lomus！」（熒光閃爍）
食死徒之一趕緊揮起魔杖，從魔杖頂端發出的白色光亮如螢火一般照亮空間,亮度逐漸增加,映出一張愈發不滿的貓臉——天知道為什麼一隻貓可以露出這樣的表情。
呲啦——軟墊在爪下發生生命最後撕裂的聲響,阿貓目光沉沉地看著那手電筒一樣的光芒。
你們就不會開燈嗎？
眼見著好不容易找來的天鵝絨軟墊被撓成一條條的碎步，陰沉男人握著的魔杖抖了抖，絲毫不敢想象那爪子落在他們身上的後果，左手在披風下一揮,另一人連忙端上銀盤子盛放的香氣四溢的小肉排，阿貓嘗了一口,嫌棄地呸了出去。
它抖抖鬍子,「難吃。」
那人趕緊躬身退了下去。
在復仇者大廈享受了這麼長時間紙醉金迷頓頓有肉的奢侈生活，阿貓對這群人非常不滿意，就這麼點能耐就敢對艾拉動手？你們怕不是嫌命長。
哦,說起來不嫌命長的,他真正記住的,也就兩個人。
一個是紅骷髏,自從被空間詛咒成為不死亡靈，仗著自己不會死，在靈魂寶石眼皮子底下搞邪·教，不知道多少次想拉攏路過的宇宙飛船試圖取而代之從沃米爾逃走，不過哪一次都沒成功，最後還被雷神索爾抓個正著拍到地上摩擦摩擦，現在還關在特殊監獄呢。
另一個呢，也就今天剛吃掉的那個，光頭蛇臉沒鼻子黑指甲，靈魂嚴重不完整，還一門心思想把他丟到坩堝里熬成身體，真當他沒脾氣？
舔了舔爪子上因為撓軟墊翹起來的一根毛毛，阿貓想了想，又忍不住埋怨。
要是追求永生的長得好看點，他心情好說不定還能在靈魂空間里給他排個號，可這兩個，要不光頭紅臉大骷髏，就是光頭蛇臉沒鼻子，一個比一個丑，這要在他靈魂空間里呆著，他怕是好一陣都不想吃小牛排了。
說起來，瑪利亞做的小牛排真好吃，脆嫩酥香麻辣味鮮，還有那幾個頂級廚師的也不錯，等有空跟他們商量商量，要是死了之後願意給他做飯，永生什麼的也是可以考慮的嘛~
一想起每天不重樣甚至比艾拉吃的更豐盛的豪華大餐，阿貓就不自覺吸了吸口水，哧溜一聲差點把剩餘的幾個食死徒嚇得腿一軟跪下來。
千萬別吃他們！
尤其是周身陰冷的男人，他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後悔去招惹這個可怕的生物了！
那個帶著他們所認為的「魔法石」過來的黑巫師，早在移形換影抵達這裡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具傀儡，然而他們毫無所覺地召集人手，還直接將黑魔王從絕對隱秘的地方請了出來，然後！！
在好不容易聚起來的食死徒們恭迎主人的時候！那顆寶石突然就變成巨大的魔法生物，一口氣直接將剛剛出現的黑魔王和其他人的靈魂一口吞了！！！
他們好不容易等回來的主子！
就一口！
一小口！
死忠的食死徒所剩無幾，被留下來侍奉這隻不明生物的三個人各有心思，在它面前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說什麼聽什麼，找軟墊弄吃的，就這樣它還嫌棄！
很生氣，但更慫。
在它嘴裡秒撲街的黑魔王和同伴們給他們留下了濃重的心理陰影，堪比當年的黑魔王。
至少在黑魔王面前，有用的還能活著，而在這隻貓面前，他們得時刻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它一不高興吃掉靈魂。
這麼一想，當時把它當成能夠熬制魔葯煉製身體令人永生的魔法石好像也正常的不得了。
房間里令人窒息的靜默中，阿貓輕輕打了個哈欠，以上帝視角觀察被扔進靈魂空間的沒鼻子老怪，「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
身處一片密閉的無邊無際空間的伏地魔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從喉嚨里發出的聲音猶如毒舌陰冷的嘶嘶聲，「你是誰？竟敢冒犯我。」
空間里無處不在的少年音嗤笑了一聲，清朗的聲音即便是發出這樣懶洋洋的嘲弄的語調也好聽得很，「能跟本貓說話是你幾輩子也修不來的榮幸，既然你不說，我就勉強動下手——」
他的聲音頓了一下，眯起眼睛，「這是……大腦封閉術？」說起來奇異博士給他的魔法書他不久前剛啃完一遍。
黑魔王陰沉沉地笑了下，白森森的牙齒看起來格外滲人，「你殺不了我。」
「就憑你那幾片切出去的靈魂？」阿貓看他一眼，立刻被丑了回來，嫌棄道，「切靈魂就切靈魂，你鼻子怎麼也沒了。」
還是他家小艾拉好，可愛又漂亮，賈維斯、娜塔莎、托尼·斯塔克、史蒂芬和史蒂夫和其他人也一個比一個帥氣有范，看來他果然不適合出門，在復聯大廈多養眼。
好看的模樣各有風情，罪惡的靈魂難吃還硌牙。懶得等他回答，阿貓直接不客氣地搜了他的靈魂，了解到始末之後咂舌，「地球人真瘋狂。」
把自己靈魂切片求永生，怕不是失了智。
「剩下的靈魂碎片在哪兒？」
食死徒躬身瑟瑟發抖，「大人，我們不知道。」
「要你何用。」阿貓又搜了搜關於靈魂碎片的信息，「十六歲，湯姆·里德爾的日記本在哪兒？」
那個名字被這麼輕而易舉地說出來，讓那些人的身體顫抖的更厲害，陰影處站立的另一人深深地低著頭，金髮從他的兜帽下滑出，低低地吐出一個名字，「霍格沃茲。」
「那是什麼？一個學校？」
懶得去仔細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陰暗記憶，阿貓抖抖耳朵，「走，去霍格沃茲。」
為什麼？
斬草除根。
…………
壁爐前，托尼·斯塔克盯著那碗不明材質的灰神情嚴肅，「飛路粉？」
「是的，這是巫師的出行方式之一。」因為這幾位客人的特殊性，部長不得不收起對麻雞的輕視和固有印象，給他們介紹，「從一個壁爐到另一個登記的壁爐里，抓起一把飛路粉摔在腳下，同時大聲喊出要去的地方的名字。莫西亞，你先來。」
部長身後的另一個巫師向他們微微頷首，走進一人高的壁爐，抓起一把飛路粉摔在腳下，聲音響亮地喊，「倫敦國際魔法合作司！」
砰！壁爐里突然由下而上燃燒起劇烈的綠色火焰，男巫的身體像是被邪惡的綠色火焰吞噬一般立刻消失在壁爐里。
因為綠色火焰帶來的空氣衝擊本能往後傾了傾身體的眾人：……
托尼在隊友頻道里語氣詭異，「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不得不說這種方式簡直跟索爾掄起鎚子飛起來一樣傻。」
艾拉提議，「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畫空間門。」
賈維斯上前一步，溫聲道，「我先來吧。」
小姑娘精準地看出壁爐的高度，小聲提醒，「小心撞到頭，爸爸。」
「嗯。」
「倫敦國際魔法合作司！」
英倫腔調落下的瞬間，綠色火焰由下至上吞噬了他的身體，剛剛還非常淡定看著莫西亞示範的小姑娘不平靜了，圓圓的眼睛受驚的貓兒一樣睜圓，她扯扯托尼的手，「我接下來好了。」這樣如果有哪裡不對，她可以直接把賈維斯帶回來。
托尼挑眉，「好姑娘。」
小小的一隻還沒在場人的腿高，自然不用擔心撞到頭的問題，奶聲奶氣的一聲過後，艾拉立馬出現在英國倫敦魔法部的壁爐里，她被煙霧嗆得咳嗽了幾下，被賈維斯的大手輕輕拍著背，緩過來的時候才想起來，轉頭看著緊跟而來的夏洛克。
懸戒還在他那裡呢。
一眼看出她的眼神含義的夏洛克雙手插兜單邊挑眉：傻。
還在賈維斯懷裡的小姑娘在別人不注意的角落沖他吐了吐舌頭：還不是你的錯。
夏洛克轉過頭不看她：幼稚。
熟悉的奶里奶氣的聲音突然在他腦子裡響起來，【你才幼稚！】
犀利的視線和小姑娘的對上，夏洛克對於這個闖進了自己記憶宮殿里的傻河豚的聲音似乎早有所料，【你果然有特殊能力。】
艾拉抿嘴，【你看出來了？】
【畢竟不會有哪個人沒事兒對著對方傻笑。】夏洛克頓了下，【你是變種人？】
【不是。但我就不告訴你，略略略~】
夏洛克：……
哼。
艾瑞克和托尼也依次過來，單純是為了保護他們安全的艾瑞克還好，托尼對自己差一點被弄亂的髮型非常有怨念。
順帶一說，他們身後還一直飄著一大一小兩個便攜箱子，裡面裝的什麼還是未知數。
和魔法國際事務司英國分部的負責人說明了情況，他們立刻請他們到魔法法律執行司去，和魔法部交涉的事情依舊由托尼和賈維斯來，夏洛克和艾拉以及艾瑞克則打量著這個魔法部。
法律執行司位於魔法部總部第二層。上行的電梯過後是兩扇沉重的櫟木大門，穿過它可以看到傲羅指揮部，開放的空間被分為若干的小隔間，每一個隔間屬於一名傲羅。光線昏暗破舊不堪的走廊里淡紫色的紙飛機飛來飛去，像是裝了自動循蹤裝置似的，目標明確地飛進每一個辦公室；路過半開的辦公室的時候，還能看見其中文件擠得滿滿當當的桌子和一些非常富有年代感的織物和竹筐，艾拉還眼尖地瞧見了飄在紙上自動寫字的長長的羽毛筆。
萬磁王對飛來飛去的紙飛機非常感興趣，他控制磁力將兩隻紙飛機困在一個磁力場中，兩隻飛機在裡面團團轉了幾圈，像是終於發現了惡作劇的罪魁禍首似的，直直朝艾瑞克衝來，被他冷酷地攔在磁力場外，一揮手送了出去。
而夏洛克……
艾拉扭頭，「夏洛克呢？」
突然出聲的小姑娘驚醒了其他人，且不說那些暗中打量他們竊竊私語的巫師們，領著幾人出行的賈維斯（？）立刻同步地圖，但是可惜的是，也許是因為魔法的限制，地圖掃描的速度慢了好幾倍，範圍也大大減小，在可見的範圍里，根本找不到夏洛克的蹤跡。
托尼扶額，「就不應該讓他過來，」他看向外交部的人，「麥考夫應該和你們說過吧。」
「是的，請放心，我們會儘快找到福爾摩斯先生。」接待他們的明顯是等級較高並和大英政府相對親和的巫師，很明顯，在麥考夫知道夏洛克對魔法界毫無疑問的興趣之後，他已經提前做好了打點。
「關於黑巫師的事情就是這些，」托尼道，「我們被搶走了寶物，需要儘快尋回。」
矮矮的小姑娘舉手補充，「我已經大致知道它在哪裡了。」
「嗯？」
「在一個叫做霍格沃茲的城堡範圍里，」艾拉仰著頭，「只是大致範圍。」
說著又轉向魔法部眾人，「請問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部長搖頭，然後眼睜睜看著從沒特意注意的小姑娘從暖紅色衛衣后的兜帽里翻出來一個奇怪的黑色戒指，戴在手上懸空一劃——就出了個圈！對面就是霍格沃茲學校的城堡！
匪夷所思！
麻瓜現在這麼厲害了嗎？！
而托尼、賈維斯和艾瑞克，身材相對高大的三個男人則對著那個和小姑娘身高非常匹配的、金燦燦的空間門陷入了沉思。
不到腰高……
注意到這一點，艾拉不好意思地眨眨眼，雙手把空間門扒拉開直徑擴大了四倍，這才順利到達了空間門對面，而被小姑娘甜甜地告別的巫師們則陷入不約而同的沉默。
如果巫師也有這個魔法，那是不是就不用從馬桶里上班了？
……
面前的老人面容和藹，鷹鉤鼻，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半月形金色眼鏡，鏡片后湛藍色的眼睛銳利而明亮，一頭齊腰長的銀白色頭髮，同樣白花花的鬍子被束起來耷拉在胸前。他穿著一件銀灰色長袍，披一件拖地的、布滿了金色星星的紫色斗篷，一雙帶搭扣的黑色靴子，又高又瘦，是一個非常具有所謂的巫師氣質的人。
至少比魔法部見到的巫師們更符合艾拉對巫師的想象。
他微微笑起來，聲音和藹而明亮，「歡迎你們來到霍格沃茲，來自遠方的客人，我是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
一手拉著賈維斯的手指，艾拉歪歪頭，好奇地看他，「你好，鄧布利多校長，你知道我們要來？」
老人微低頭認真道，「星星告訴我的。」
小姑娘又問，「是天上的星星，還是魔法袍上的星星？」
「當然是天上的星星，」鄧布利多微笑著邀請他們，「請各位到裡面詳談吧。」
霍格沃茲魔法學校是一座和童話中一模一樣的巨大的城堡，它立於山崖之上，有五座塔樓以及其他建築，從城堡之外的草地進入，是一個由石磚鋪就的小廣場和人工噴泉，艾拉對這裡的結構很感興趣，但也許這裡布置了比復聯大廈更強大的魔法陣，雖然其他的法術還可以用，但地圖掃描的速度比在魔法部更慢。
這時候大概是學生上課的時間，他們一路走過寬敞的富有年代氣息的走廊，並未撞上多少學生。走到三樓，被賈維斯抱著的小艾拉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牆上在畫像里圍觀他們的人，和托尼的想法不約而同地達成了一致——
好想帶回去解剖一下看看啊！
門上頭戴花環的胖夫人還在唱歌，看守校長室的張著翅膀的巨石獸旋轉著打開露出螺旋樓梯，待眾人踏上樓梯之後螺旋上升到八樓的校長室。
圓形的房間里掛著許多會動的畫像，見他們進來，有的微笑頷首，有的拉起黑布將自己遮了起來，細長腿的桌子上放著許多銀器，桌子后的書架上還有一頂看起來很破舊的分院帽，一旁的金色橫杆上紅色鳳凰正靜靜地梳理羽毛。
鄧布利多向他們伸手，四個椅子出現在他們背後，「請坐。」
等艾拉給他說了尋找阿貓的事情之後，鄧布利多眉頭皺起，這讓他額上眉間的皺紋顯得更深了，「這一段時間學校里並沒有其他人的到訪。」
小姑娘有些著急地往椅子前挪了挪，「那其他貓呢？」
鄧布利多失笑搖頭，「也沒有。」
一隻大手摸了摸小姑娘的發頂，托尼安慰她，「別擔心，你不是說阿貓很厲害么。」再說了，靈魂寶石能有什麼事？
相較於艾拉擔心的，阿貓被搶走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托尼更相信，阿貓完全是因為寶石不能單獨行動的原因才滯留下來的。
淺藍眼睛眼巴巴地看著這位老人，小姑娘又問，「那我能在這裡找一找嗎？他一定在這裡。」
鄧布利多心中嘆息，「實不相瞞，這一段時間學校里並不安全，我並不建議你這麼做。」
托尼疑惑，「難道是食死徒進了學校？」
「學校的魔法能阻止食死徒的進入，請不用擔心。」鄧布利多那雙睿智的藍眼睛看著他們，「我會請家養小精靈和老師們幫忙尋找你的貓，如果你們願意，可以在這裡稍等一天。」
「我也想去找。」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乖乖地道。
鄧布利多尚未回答，校長室外就傳來匆忙的腳步聲，眾人回頭看去，一身黑袍及肩黑髮油膩得像是好久沒洗、有著大鷹鉤鼻、蒼白消瘦神情陰鬱嚴肅的男人匆匆地進來，眉心深深的一道皺紋在看見他們之後皺的更嚴重了。
和他看起來能嚇哭小孩子的模樣不同，他的聲音如大提琴般優雅低沉，語速較慢，聲音只比耳語高了一些，「麻瓜？」
「是我們的客人，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起身，為他們介紹，「這位是魔藥學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
托尼和艾瑞克僅僅頷首示意，小姑娘依舊不得不仰著頭，對這樣一身黑漆漆的有種莫名的好感，「你好，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微微頷首。
托尼在群聊里吐槽，「簡直是巫師世界的黑漆漆大蝙蝠。」
沒跟蝙蝠俠接觸過的艾瑞克奇怪地看他一眼，艾拉恍然，對啊！布魯斯是蝙蝠俠的時候也是一樣黑漆漆的！
……但是布魯斯其實挺愛惜自己的造型來著。
被腹誹的斯內普敏銳地看她一眼，這個小女孩不是巫師，卻奇怪的具有相似的魔力波動，難道是剛剛覺醒？
不過這和他沒有關係，他只是來和鄧布利多商討一些事情。
……五分鐘后，斯內普陰沉著臉走出校長室，身後還跟著個小屁孩。
托尼和賈維斯在後面說話，「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沒有監控！如果按照所說的一千多年的歷史，難道連記錄魔法都沒有嗎？！全靠人力找得多久才能找到那個小混蛋？」
賈維斯溫聲補充，「還有家養小精靈和老師們，sir。」
「得了吧，大腦袋尖耳朵滿臉皺紋沒頭髮穿著破布的小精靈？」托尼嘟囔，「這讓我以後還怎麼給小公主講睡前故事？」
半透明的幽靈無頭伯爵尼克騎著馬呼嘯著從牆裡跑出來，眼見著即將從兩人身上穿過，被一道金色法陣彈了回去，人仰馬翻，一頭亂糟糟蓬鬆捲髮髮際線感人的大鬍子幽靈飄過來，在半空中低頭看他們，「麻瓜？」
一天之內聽到了好幾次這個稱呼的托尼翻了個白眼。
尼克很開心地道，「我給你看個魔法。」然後他伸手抓住自己另一邊耳朵，輕輕一掰，把自己的頭掰了下來，只留下一點點還和脖頸相連，歪掉的腦袋沖著他們笑，「好玩兒吧？」
親眼見鬼還目睹了驚悚一幕的托尼：……
這個魔法學校是不是有毒！
許久沒說話的艾瑞克看著前面不遠的黑衣男人陷入沉思，連幽靈從他身上穿過那一瞬的涼意都只是輕微地皺了皺眉。
而斯內普現在恨不得把這個煩人又聒噪的小巨怪扔回校長室去！
問題怎麼那麼多！
然而即便是他已經非常明確地表示了不悅，小艾拉還是堅持不懈地問，「那我什麼時候能到那些被禁止的地方呢？」
斯內普霍地轉身，漆黑的眼珠盯著她，空洞寂靜，像是漆黑的隧道口，聲音低沉似耳語，「之所以被禁止是因為它從來不允許學生進入，斯塔克小姐，請你放棄那愚蠢的念頭，回到安全無害的寶寶房裡去。」
「等找到阿貓后我就會回去的，」小姑娘肯定地點點頭，「我又不是這裡的學生。」
斯內普轉身就走，「那麼請不要跟著我。」
身後噠噠的小腳步再次追上來，小奶音從下方傳來，「可是鄧布利多校長說，只要你同意了，我就可以去。」
「我絕不可能同意！」
「可我一定要去！」
小姑娘堅決地很，「萬一阿貓在裡面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首先得問問你的貓為什麼會出現在禁區，」斯內普語調譏諷，「放棄吧斯塔克小姐，一個麻瓜最好乖乖回到麻瓜世界去。」
雖然對這個稱呼不太喜歡，但想一想巫師在其他人眼裡也不全是好的，艾拉就暫時撇開不提，她認真地道，「因為有食死徒搶走了他，他們會對他做危險的事。」
斯內普嘴角的笑容似乎滯了一下，但似乎又不是，他嘴唇動的幅度很小，這讓他的聲音更加低，要讓她仔細聽才能聽清。
「他們進不來，永遠進不來。」
小姑娘歪歪頭，「我知道，但阿貓就是在這裡。」
「我不可能同意。」
艾拉想了想，提出個新問題，「禁區直徑大嗎？」
斯內普漆黑的眼珠轉動了下，「嗯？」
「如果我在禁區邊緣用140分貝的聲音喊，忽略障礙物阻擋和迴音，禁區那頭能聽到嗎？」
其實不是很懂但知道這是多麼愚蠢的方法的斯內普：……
他小看了小巨怪的愚蠢程度，她的腦子裡塞滿了芨芨草嗎？！
等了許久沒等到回答，小姑娘眨了下眼，奇怪地看著他，「難道巫師不會丟東西嗎？」
想起在魔葯課上再次炸了坩堝的格蘭芬多，斯內普語調低低地道，「有些時候他們會在上課時候丟了自己的腦子。」
噫——
「那丟了東西找不到該怎麼辦？」
「我們是巫師。」
艾拉小步跟上，一輕一重的腳步在陽光中金碧輝煌的大廳里交錯，「是有專門的咒語嗎？像是一忘皆空，或者移形換影之類的？」
「或許你可以拿根魔杖來匹配這僅有的兩句咒語。」斯內普嗤了一聲。
小姑娘非常鄭重，「其實我是個法師，施法不用魔杖。」
斯內普的聲音毫無波動，「哦，那可真讓人驚喜。」
「但是法師沒有找東西的咒語，也許是類似某某歸來的句子？」
「恭喜你，斯塔克小姐，你的創造力堪比梅林。」
在長桌前停下腳步，斯內普掏出魔杖，他的手又細又長，和臉色一樣非常蒼白，握著黑色的魔杖的時候就更鮮明了，他魔杖一揮，「拐杖糖飛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根草莓牛奶的大號拐杖糖不知道從哪裡飛了出來，落到小姑娘的手心，斯內普垂眸看著小姑娘驚喜的眼睛亮晶晶的模樣，又嗤一聲，「飛來咒。」
「好神奇！那我能學嗎？」
「你應該問問你的法術教授而不是我……」
不知不覺中已經你一句我五句聊了起來的兩人在前面走，後面托尼一邊指使著賈維斯拍攝下來那些會動的樓梯和畫像，順便跟畫像里的優雅白裙少女飛了個wink，他看了眼前面的兩人，肉眼可見的發現他們的畫風開始融合。
就像是草莓味的香氣傳染了陰鬱沉重的老房子，沒那麼容易，也沒那麼艱巨。
「又搞定一個。」
托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