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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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行,你沒事吧?」

蘇青行回過神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頭有些昏昏沉沉,但還沒有因此而忘記自己剛才所看見的東西已經所說的話。

如果蘇青行沒有記錯的話,剛才他從鏡子里看見數不清的惡鬼攀爬在白初的身上,一副想要殺死他但卻又怎麼都殺不死的感覺。

而且蘇青行還記得自己似乎當著白初的面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那個時候蘇青行好像確實說過……這個學校不是真的,而是惡鬼為白初所創造的絞刑架之類有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有人界冥界沈思之類,讓蘇青行覺得自己還沒能從昨天晚上的夢境中回過神來。

「青行,你剛才說什麼?」

老闆……也就是失去記憶的秦觀聽得出來蘇青行之前的語氣非常急切,似乎在交代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但因為缺少對前因後果的了解,所以秦觀還是聽得一頭霧水,只能像清醒過來的蘇青行求助。

「我其實……」

「其實什麼?」白初的聲音冷冷地從一旁傳來。

蘇青行沒有看著鏡子的時候,無法看見那些纏繞在白初身邊的亡魂怨靈,但他還是可以看到白初身邊散之不去的黑色煙霧。樓梯的拐角天花板上有一盞燈,從上而下的燈光也使得被黑霧包圍的白初看起來慘白如同惡鬼。

「絞刑架?我殺死的人?蘇青行同學,你在胡說些什麼?」白初的表情冰冷,讓其他人看不出來他現在究竟是帶著怎樣的情緒在說話。

「一樓的那些教室……」蘇青行突然想起了一個之前沒有串聯起來的線索,「教室里傳來的聲音並不是老師在上課,而是有人在念經。」

念經,一個蘇青行很少接觸的詞。

但放在如今的環境中,如果這個學校里除了他們之外真的都是冤魂,如果這些冤魂真的像鏡子里的那些一樣想要殺掉白初,那麼教室一樓之所以會傳來念經的聲音,恐怕是因為某些原因而需要把一部分冤魂困在教室里!

既然全是冤魂,那麼教室里那些「木愣愣」聽課的學生,自然也是冤魂惡鬼!

他們因為念經的聲音而無法離開教室,那些雙手放在桌面上整整齊齊的模樣,恐怕就是這些冤魂被暫時困鎖住的證據!

蘇青行想要拆穿眼前的白初,但他注意到白初聽見自己這麼說之後,眼神變得有些可怕。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而已,真的要和這個如同惡鬼一樣的傢伙硬著來嗎?

蘇青行有些不確定。

「你們學生總是這樣,把老師的教導當成是念經。」白初臉上的表情卻依舊不為所動,「既然蘇青行同學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如上樓繼續去上課怎麼樣?下一節課應該快要開始了。」

「我們是來找人的,只要找到人我們就會離開。」蘇青行和秦觀他們一步步後退,盡量讓自己距離這個兇手越遠越好。

「如果想要找人的話,也許我可以幫忙。」白初看著蘇青行他們一步步後退,自己又一步步向前邁近,維持著雙方之間的距離,「不如告訴我他們的名字怎麼樣?」

「只是找幾個同學而已。」蘇青行勉強扯了扯嘴角,停下了撕破對方虛假面孔的動作,開始周旋起來,「如果白老師忙的話,可以不管我們。」

「我下午沒有課,可以幫你們找一找。」白初堵住了蘇青行他們離開的路,「上課鈴快響了,蘇青行同學先去上課,我來帶這兩位快遞員先生去找人。」

說著,白初直接伸出手想要抓住蘇青行的手臂,

「青行,後退!」童彥突然從自己後面的大袋子里掏出一根棒球棒,向前一步之後就直接沖著白初的肩膀招呼了過去。

「傻大個!」秦觀看到童彥動手,就知道他們現在也不用考慮什麼迂迴的計劃,只能這麼跟著童彥向前沖了!

也許秦觀和童彥看不見白初身邊的黑霧,但蘇青行卻清楚地看見……童彥的球棒向白初衝過去的時候,那些黑霧就像是感覺到了危險一樣,很快就向四周散開!

明明只是看起來很普通的球棒,卻如同開了刃一樣將眼前的黑霧劈開!

「嗯?」白初應該也看不到身邊存在著的黑霧,但是當球棒將其劈開之後,白初的肩膀微動,就像是背負許久的重物終於被放下了一樣。

全身鬆快之後,白初直接伸手向蘇青行抓了過去,口中還咬著牙喊出聲:「你果然知道了一些什麼!不然為什麼要怕我?!」

白初的臉上出現了猙獰的表情,早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和顏悅色的帥氣男老師。如果這個人總是以這樣的表情來面對其他人的話,也許不會有那麼多人受他矇騙。

不過白初的手還沒有抓住蘇青行,童彥的球棒就已經劈了下來,如果白初沒有及時將手收回去的話,說不定會直接被用盡全力的童彥打折手骨!

「武器……」蘇青行環顧四周,他們三個人就站在樓梯拐角的平台處,周圍連個滅火器都看不見,更不用說趁手的武器了!

但為什麼……為什麼蘇青行沒有害怕的感覺呢?

「走!」童彥一把抓住蘇青行,一邊用球棒提防白初的靠近,然後找到縫隙開始向下移動。

「你們來這裡,是想要找到那些失蹤的人吧?」白初並沒有用動作阻止三個人的離開,只是在他們下樓梯的時候,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難道你們不想知道還活著的那幾個在哪裡?」

白初確實沒有用動作來阻止,但他所說的話,卻像是繩子一樣綁住了秦觀他們的雙腳。他們明明知道離開這裡才是最安全的行為,但卻怎麼都無法繼續邁動腳步。

「難道是我猜錯了?各位不是為了那個孩子和那個女人來的?」白初的聲音沒有了之前的咬牙切齒,反而像之前一樣平靜緩和。

蘇青行回過頭的時候,就看見白初非常悠閑地倚在樓梯扶手旁,看向他們的時候臉上甚至還帶著笑意,就像是校園裡偶然遇到的白老師,只有蘇青行他們才能夠感受到話中的狠毒。

真的是這個人帶走了老闆娘慕蓉和那個叫朵朵的女孩,蘇青行聽到白初所說的話之後已經可以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白初只提到了一個孩子和一個女人,但這附近失蹤的人數有整整六個……剩下的四個人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而朵朵和那個還不知道名字的女人能夠活下來,恐怕也只能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蘇青行看了一眼旁邊的秦觀,希望他也能夠得到一個不幸中萬幸的答案。

「她們在哪裡?」秦觀並沒有問那個活下來的女人的名字,而是直接開口問道,「如果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你真的要告訴我們她們的下落?」

「當然不會。」白初攤了攤手,「她們很優秀,和蘇青行同學一樣優秀,雖然有些不捨得這麼快『用』掉她們,但也不會這麼容易將她們送出去。」

「用?」秦觀恨不得將身後的背包丟到白初的身上,但最終只是從背包里拿出一把扳手丟了出去,「她們是人!不是東西!別亂用詞行不行!」

「並沒有亂用。」白初一步步從樓梯上走下來,「在任何人眼裡,實驗用的小白鼠也只是一件東西而已,不是嗎?如果對實驗小白鼠動感情的話,對人而言應該會很殘酷吧?」

「還有你,收好你的棒子。」白初看了一眼童彥,似乎很排斥他手裡的球棒,「如果我出什麼事情的話,那麼你們可能永遠找不到你們想要找的人。或者說……就算找到了,她們可能也已經因為多日缺水缺糧而餓死在那裡。」

「卑鄙的殺人犯!」童彥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雙手緊緊握著球棒,一時間卻並沒有再動。

就算被秦觀稱為「傻大個」,但童彥還是能夠理解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

「殺人?我什麼時候殺人了?」白初竟然真的一臉疑惑,「我只是在做實驗。如果我的實驗成功了,你知道我能夠拯救多少人嗎?」

「我的醫生告訴我,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白初看見面前的三個人都沒有動手,就停下了腳步,「現代的醫學已經無法讓我的生命繼續下去,所以我只能自己想辦法。我的實驗已經有了突破,只要繼續一段時間,很快就可以找到讓病危人類繼續活下去的方法!」

「如果一直到你死為止,實驗都沒有成功呢?」蘇青行手邊沒有武器,但他也希望能夠和童彥一樣,擁有可以制約白初行動的東西。

就算不是球棒,不是熱武器……至少也可以有……一把劍之類?

蘇青行說著又自己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想到「劍」這種武器,明明球棒之類的東西才更普通不是嗎?

「沒有成功?」白初的眼神冷了下來,「我的能力比大部分的人類都要強,為什麼他們可以活下去,我卻只能早早死在病房裡?如果實驗真的無法成功,那我一定會讓那些不該活在世上的人一起陪葬!」

「就是他做的!」

「就是他!」

「他是兇手!」

「是他殺了我們!」

「那一天他也是這麼說的!」

「我們是無辜的,我們甚至不認識他,憑什麼殺我們!」

「……」

許許多多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直接傳進蘇青行的耳朵里。白初和秦觀他們並沒有任何異動,似乎並沒有聽見那些重疊在一起的聲音。

更沒有看見無數冤魂在黑霧中現身,向白初沖了過去!

但是和蘇青行在鏡子里看到的一樣,那些冤魂依舊什麼都做不到,最多也只是在白初的身邊打轉而已。

「放心吧,我一向珍惜優秀的實驗品。」白初轉而看向蘇青行,眼神中有些迷離,「我很喜歡蘇青行同學,我一直珍藏著一種叫做『血祭』的實驗,聽說只要奉上最純潔的靈魂,就能夠召喚死神,得到死神的幫助,我深信不疑。」

「死神……」蘇青行輕喃著這個詞。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白初笑了起來,「你自己老老實實來給我當實驗品,我就放了剩下的那兩個實驗品,很划算的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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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是一個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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