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4.第 4 章

許是蘇嫵的大方讓狐之助心情愉快,它從少女懷裏跳下來跑進鍛刀室點了點五把已經安放在刀架上的刀。

它們都很漂亮,而且鋒利。

是手工鋼鐵製作的巔峰造物。

代表了一整個大時代的興起與沒落。

刀這種單刃冷兵器和人類的關係有多密切呢?從現有的證據來看,早在原始社會人類就用石頭、蚌殼、獸骨打制研磨成各種形狀的刀,不僅作為勞動工具使用,還作為防身自衛的武器隨身攜帶。

可以說,有了人才會有刀,這種從屬關係是先天產生的。

蘇嫵站在刀架前沒有動手碰觸,而是仔細看了看每一把,最後才點了三個方向。狐之助上前一看就笑了起來——這三位偏偏是五把初始刀里年齡最大的,刀拵的裝飾也比較華麗,整體看上去線條更為和諧美觀,可見新任審神者的心性還是個小姑娘,偏好色彩明艷賞心悅目的東西。

它把刀帳打開點了點,立刻有三道幻影懸浮在刀架上,聽完他們的自我介紹后蘇嫵伸手指了指紫色短髮的那個:「這一位吧?感覺比較能合的來。」

「是歌仙兼定嗎?一般年輕女孩都更喜歡加州清光或是山姥切國廣,你確定不再考慮了哦?不能換的!」狐之助把自己手機里的柱狀圖放在蘇嫵面前晃了晃,加州清光和山姥切國廣名下的柱體幾乎快要突破天際。蘇嫵笑着搖了搖頭:「不換了,這位……歌仙先生讓我覺得很親切……」她臉稍稍有些紅,不大好意思的撇向一邊:「和我外公有些像,都喜歡風雅的東西……」

好吧,這個理由正當且充分。

很好很強大。

#我把你看做主君,你卻當我是姥爺#

就連狐之助也被蘇嫵這個理由噎了一下,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它第一時間假裝什麼也沒聽見,一本正經的指著打刀說道:「刀名歌仙兼定,打刀,刀工為和泉守兼定二代目,是室町時代末期細川家的傳家之物。您只需要觸摸它就可以喚醒裏面的付喪神了。」

蘇嫵有些猶豫的伸手放在號稱「歌仙拵」的漂亮刀鞘上,一片漸欲迷亂人眼的櫻花散去后,一位衣着華麗的男子出現在她面前。

「我是歌仙兼定。是歷代兼定中排第一的二代目,通稱之定的作品。名字的由來是三十六歌仙。很風雅吧……嘛,因為被原主人砍殺的人數有三十六人。如果這樣說,大家都會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啊。」他的聲音溫和而清澈,末尾帶了些許小小的驕傲。

也許對於刀來說能在主人手上所向披靡的確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吧?

蘇嫵有些緊張的看着這個青年,他個子不是很高,穿着色彩明快的衣服,黑色披風內側能看到大朵大朵正在盛放的牡丹,左側衣襟上還別了一朵半開的花,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很是風雅。

「這位姬君就是主公嗎?該怎麼稱呼呢?」似乎看出了蘇嫵的緊張,青年稍稍向後撤了一些留出足夠的空間,她這才覺得空氣重新流通起來。狐之助幾步跳到蘇嫵身前介紹道:「歌仙先生,這是審神者紫蘇,今天剛剛上任,希望你能儘力幫助她。」

蘇嫵站在滿地櫻花花瓣的鍛刀室里還沒醒過神兒來,這個大變活人看得她有點懵。

直到青年和狐之助一起充滿期待的看過來她才微微低垂着眼瞼點了點頭:「我是紫蘇,請多多關照。」

少女的聲音軟綿綿的,像是絲綢一樣滑過耳畔,歌仙覺得彷彿有隻小手在心口上輕輕戳了一下,忙不迭忍住又想飄出來的櫻花花瓣——櫻吹雪雖然風雅,但是鍛刀室里可不是個合適的好地方。

他笑起來很是醉人,眉眼柔和氣息溫順:「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蘇嫵看向狐之助,狐狸式神抖了抖毛對她說道:「下面是很重要的內容——出陣。雖然眼下只有一把刀也是可以的,您需要先適應一下審神者的職責和主要工作。」

說着它帶着一人一刀來到鍛刀室外的天井,庭院中豎立着琮狀石柱,頂端放置了一塊齒輪咬合極似錶盤的裝置,邊上還有大大小小一排旋鈕。

「這是傳送儀,比較簡便的傳送裝置,可以大量節省審神者破開時空間壁壘所使用的靈力。有些武系審神者更青睞類似傳送陣的方法,但我不建議新人這樣做,您應該更傾向於文系對吧?」

偏科學霸蘇嫵小姐很老實的點了點頭:「如果是我理解的武力值方面的話……抱歉真的幫不上什麼忙呢……」

「沒關係,審神者不出現在戰場上也有好處。」狐之助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它用尾巴點了點每個旋鈕,詳細為蘇嫵講解了這個裝置的使用方法,最後選擇了幕末維新時期的函館。

這個時期的函館只發生了一件人盡皆知的事,那就是新選組副長土方歲三死於戰場,不久之後蝦夷共和國滅亡。

「歷史修正主義者也許會幹擾這段歷史,阻撓歷史的正常進程,因此需要派遣付喪神前往討伐。不過這個戰場距離現在的時間比較近,經常被初級審神者拿來練手,所以沒有什麼非常厲害的對手。放心吧。」

狐之助讓開位置,歌仙按下傳送的按鈕,一道光芒過後青年的身影消失無蹤。

「趁著歌仙先生出陣,我們來進行下一項工作——鍛刀怎麼樣?」狐之助搖著尾巴蹭了蹭蘇嫵。

一直沉默且乖巧聽話的少女這次卻搖了搖頭:「不了,我想等歌仙先生回來再繼續,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就這樣一個人上戰場真的沒問題嗎?」

其實是有問題的,但是如果提前說了的話十個審神者大概有九個都會抽打虐待弱小、無助、又可憐的絨毛小動物。

狐之助抖了抖尾巴,瞪大圓溜溜的狐狸眼企圖渾水摸魚繞過這個問題,但蘇嫵卻把它平舉到眼前,看着它的眼睛認真道:「所以你是真的隱瞞了什麼嗎?」

「啊……對不起,這是政府規定的入職流程,為了讓審神者們有一個深刻的印象才……」狐狸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都垂了下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蘇嫵嘆口氣重新把它抱進懷裏:「請不要再這樣了,如果好好說的話我是不會忘記的,故意讓人身陷險地這種做法真不叫人欣賞,某種意義上算是陰險了呢。」

話音剛落,傳送器所在的地方又閃過一道光芒,中傷狀態的歌仙從裏面倒出來。華麗的外衣破破爛爛,血漬混在紡織物的碎屑里,青年鼻樑上橫出一道傷痕,眼神略帶歉意:「抱歉……沒能將最後的勝利帶給您。」

蘇嫵急忙放下懷裏的狐狸式神,奔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歌仙向修復室走去,邊走邊難過道:「並沒有什麼可道歉的,我應該把疑惑說出來,堅持自己的意見才是。」

她勉力支撐著青年,在式神帶領下再次走進手入室,歌仙坐在凳子上把臉轉開:「這個樣子一點也不風雅,您可以不要看嗎?」

少女有些悶悶的,接過他奉上的打刀轉身關門走進內室,把付喪神丟在外面和狐之助作伴。

「我是不是讓主公生氣了?」歌仙有些惴惴不安,倒是狐之助好言安慰他:「放心吧,審神者大人是位非常溫柔的少女,她這是在生自己的氣,因為我沒有告訴她做刀裝帶給你。政府專門設計的苦肉計,你懂的。」

歌仙頓時心領神會,這算是加強審神者和初始刀之間聯繫的一個小手段,雖然算不上光明正大,但是對年輕女性具有大規模殺傷力。

「不說了,我去看看她,新手總容易弄傷自己,有點不放心。」狐之助見歌仙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交代幾句后就推開門走進內室,坐在修復台邊上的蘇嫵剛剛弄明白該怎麼把刀身上的小裝飾品拆下來。

手機屏幕上還顯示著搜索出的注意事項,少女笨拙的看一眼手機才低頭碰碰面前的刀,似乎不大好意思把它整個拿在手上。

她小心的慢慢退下刀裝,陽光下專註的側顏彷彿散發出白色熒光。少女面前鋪着白棉布的枱子上很快就只剩下了歌仙兼定光禿禿的刀身,戰場浴血的傷痕留在線條優美的刀反上,刃尖還有些豁口,真的是受傷不輕。

蘇嫵冷著臉輕輕拂過打刀本體,坐在外面的付喪神突然紅著臉抖了一下:「主公……」

綿軟的女聲從內室傳出來:「怎麼了?」

「不,沒,沒什麼……小心刀刃,不要傷到您的手,雖然是風雅的文系名刀,但我也是很鋒利的。」溫柔如水的靈力滲透進身體,歌仙覺得自己整個刀都有點暈暈乎乎的,就像是喝醉了一樣。他顧不得理會身上的傷口帶來的刺痛,徑自軟綿綿的靠在牆壁上,要不是還有個凳子坐着只怕得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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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審神者還是家裏蹲[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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