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

90.第 90 章

此為防盜章門外張奶奶端著一個陶瓷大缸,熱汽攜著蝦米和香菜碎的香氣撲鼻而來。

「這是奶奶剛包的餛飩,趁熱吃。吃飯,出了再大的事兒也要吃飯。你年紀輕輕的不要跟身體過不去。奶奶也不問你出了什麼事兒,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前幾年那麼難都挺過來了,現在你也長大了。沒什麼過不去的。曉得不?奶奶一把年紀了,從小看着你長大,恬恬是最乖最懂事的好孩子,奶奶還等著看你嫁人哩。」

張奶奶慈愛地替她撫順頰邊的碎發,伍恬眼眶發熱用力點頭:「我知道的張奶奶,謝謝您。」

陶瓷缸里熱氣騰騰的混沌裝了滿滿一大碗,伍恬坐在餐桌前細細品嘗,溫暖的從胃部擴散到四肢骨骸,彷彿向靈魂里灌注了熱水,沉甸甸落在地面。

張奶奶的餛飩皮薄餡大,入口鮮香,原主估計這幾天就沒怎麼吃東西,一碗餛飩連湯帶餡兒被她吃了個乾淨。

伍恬用一頓飯的時間開導自己接受現實。一頓飯結束,身上的汗都流成河了。

本就盛夏三伏,又是傍晚無風,電風扇吹得都是熱浪。

她熱的昏頭轉向,感覺下一秒就會暴斃。循着記憶找出一套乾淨的衣服衝進衛生間,先用涼水猛拍臉和手臂脖子降溫,撐著洗漱池喘息片刻,好算從中暑的邊緣搶救回來。

鏡子裏的少女渾身濕噠噠狼狽不堪,睫毛被水珠壓得顫顫巍巍。她乾脆捲起衣擺把濕衣服脫掉,從頭到腳徹底洗了個澡。

天氣這麼熱,曬得水都是溫的,伍恬斟酌了一下沒敢用涼水,目前這種情況她不敢生病。

嘩啦啦的水聲漸停,伍恬伸手抹掉鏡子上氤氳的水汽,少女白皙的身體被蒸出粉色,骨質均勻,體型偏瘦,無一處不嬌嫩纖細,如果不是知道剛過完十八歲生日,真的很像未成年。視線移向胸部位置,額……除了這裏。

現在還分辨不太出原主的長相,因為洗過澡之後,眼睛腫的快成饅頭了……

眼睛必須要冷敷一下,要不她真怕看不見明早的太陽。

伍恬晃了晃有些發暈的頭,一邊穿好衣服一邊去客廳冰箱的冷凍層想翻翻看有沒有冰,結果整個冰箱裏只有兩根碎碎冰,一根荔枝味一根草莓味。她把草莓味那根拿出來,裹上一層薄毛巾貼在眼睛上,冰涼的觸感從眼部傳達到大腦,就像嚼了一口薄荷葉。熱意瞬間靠邊站。

「呼——」

伍恬整個人攤坐在沙發上,頭枕着背椅,眼睛上貼著碎碎冰。電風扇每隔幾秒吹過來,帶起她寬大的衣擺,露出一小片腰肢,顯得身軀更加嬌小。

晚上六七點鐘,外面天色已經轉淡,大敞的窗外飄來油滋滋的炒菜聲和飯菜香,下班的放學的,本來安靜的小區塘巷喧喧嚷嚷,恢復了熱鬧的樣子。

碎碎冰已經完全融化,敷的久了好像臉上都是草莓糖水的味道。伍恬試着眨了眨眼,鏡子裏的她有一雙淺色的瞳孔,終於不再是一臉豬頭樣。

她拿着洗好的碗敲響對面張奶奶家的門。兩家門對門,三步的距離都不到。

「來——了,誰啊?」

一門之隔,爽朗的少年音伴隨着一陣拖鞋踢踏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伍恬想到來人心下有些遲疑,糾結一番還是沒有離開。

咔噠一聲大門由裏面打開,一位目測身高一米八左右濃眉大眼的男孩出現在她面前,伍恬飛快地掃了來人一眼便垂下眼睛。

「晚上好,我來還碗。」

「誒?伍恬你眼睛怎麼了?」宋博譽聲音拔高,驚詫不已地看着伍恬。伍恬低頭也躲不過,宋博譽一米八的大個子含腰撅著屁股往她臉上死命瞧。

「哇你不是哭鼻子了吧?本來就醜醜的這下更丑了,這可怎麼辦。」

果然……

伍恬無奈地聽着宋博譽的戲謔,心裏浮起一層不屬於她的懊惱羞憤。

這人是張奶奶的孫子,比原主大幾個月,今年也上大二。倆人打小就認識,算是青梅竹馬。伍家沒出事之前,伍恬就是個乖乖女,宋博譽成天招貓逗狗跟多動症兒童似的,天性註定了他倆玩不到一起去。所以雖然青梅竹馬,但見面都不帶打招呼的。

後來伍家出事,留下伍恬一個人在這裏,張奶奶心善見不得這麼糟蹋孩子,幾乎把她當成半個孫女疼,耳提命面告訴宋博譽要保護恬恬妹妹,別讓她在學校受欺負。本來伍恬就內向,張奶奶也是怕孩子受打擊太大自閉,沒事兒就塞錢給宋博譽讓他帶着伍恬出去吃個麥當勞啊雪糕啊什麼的。

就這樣宋博譽屈服在零花錢的誘惑下,三五不時就找借口要帶伍恬出門,其實出了小區就塞她幾塊錢撇開自己浪去了。

不管過程怎麼樣,伍恬和宋博譽的關係總算有了實質性的進展,而且宋博譽雖然貪玩還總抱怨有個拖油瓶,人還是不錯的,伍恬在學校受欺負,全是宋博譽出拳頭替她撐腰。

一晃眼幾年過去,倆人還生活在一片屋檐下,宋博譽也還是改不了口頭上欺負欺負悶葫蘆的毛病。

「怎麼不說話啊?你不是又讓人欺負了吧?我說你都上大學了,能不能硬氣點!太給博哥丟人了。」

「說吧,是不是暗戀哪個男生告白被拒了,還是跟哪個小姐妹吵架沒吵過人家?」宋博譽低頭打趣把腦袋要埋進胸口裏的小丫頭,她身上好像有股草莓味兒,頭髮還是濕的,散在肩頸處打濕了衣裳,隱約能看見淡藍色肩帶的邊緣。

宋博譽唰地移開目光,耳根有點熱,靠着門框喋喋不休:「真是,8歲的時候哥哥罩着你,現在18了還不省心。你用的什麼洗髮水?」

這都哪跟哪兒!

伍恬兀自嘆氣,伸手把碗遞過去小聲說:「還你,我先回家了。」

其實她的眼睛冰敷又休息一陣,已經好很多了。不過好很多並不代表完全消腫,現在還是紅彤彤一片。女孩子天性都愛美,被一個男的當面說丑,她肯定沒心情跟他瞎扯皮。

況且……原主還喜歡宋博譽。

這感情太複雜了,伍恬現在連自己都沒適應過來,實在是無暇應付原主的暗戀對象。

伍恬把碗塞到宋博譽手裏轉身就想回家,結果頭上一沉,宋博譽大手扣着她的頭阻住她離開的腳步。

「你不開心?不是真的被人欺負了吧?」

宋博譽的聲音有點認真,伍恬從他手底下脫離,依然垂著頭,心下有點浮躁隨便找了個借口:「沒有,我、我臉上過敏了……」

「你怎麼這麼嬌氣啊,買葯了沒?本來就丑再耽誤就毀容了!」

「嗯,買了,不會毀容。」

就在這時張奶奶過來解救了伍恬的窘迫。張奶奶雄赳赳氣昂昂地過來在宋博譽結實的小臂上擰了一把,熟練程度可見操作之頻繁。

「臭皮猴子,別欺負恬恬!這麼大了還不讓老太太我省心,你那張嘴就除了吃飯就沒有用對的時候!」

「奶!我什麼時候欺負過她啊,我這不關心她嘛,您不能有了孫女就不要孫子了吧。」

「不要了不要了,你快回你家去吧。」

「我不!今天就奔著您的雞翅兒來的,吃不完打死我也不走!」

有雞翅沒志氣的宋博譽一溜煙竄回飯廳,他奶能過來,就說明雞翅上桌了!

宋博譽回頭看了一眼在門口跟奶奶說話的小丫頭,偷偷伸手在鼻子下認真嗅了一下。

咦?沒有草莓味兒。

*

「奶奶,我來還碗的。餛飩真好吃,我都吃光了。」伍恬乖巧地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面對張奶奶的時候她要輕鬆一些。

張奶奶看她身上乾乾淨淨,頭髮還是濕的,比之前魂不守舍的樣子強多了,想來小姑娘自己哭了一頓想開了。

「吃飽了沒啊?奶奶晚上燉了雞翅,你再進來吃點!」

伍恬忙搖手:「我真的吃飽了,謝謝奶奶。您好好吃飯,我先回去了。」

這時正是下班點兒,樓道里三五不時就有鄰居下班回家,鄰里鄰居住着見面都有三分笑,伍恬不敢說太多,總怕一個不慎會被別人發現自己是假的。

大門在身後合上,她靠在玄關閉眼長舒一口氣。

用別人的身份活着,真的是一件心理壓力很大的事情。張奶奶和宋博譽都是貫穿了原主十八年人生的人物,在他們面前每說一句話,每做一個表情,伍恬都心驚膽戰。

看穿越小說那些主角能那麼快就擺正身份進入角色,伍恬此時此刻只能說一句,你們都是練過的吧!

她這個心理素質,怕是要適應一段時間。在沒有擺正心態之前,還是少跟熟悉的人接觸吧。

這間房子在大一的時候被收回來,面積不大的兩居室,坐北朝南。距離學校不算遠,原主大一下能走讀之後就回到家裏來住了。

這幾天家裏都沒有打掃,積了一層薄灰。伍恬是個遇到難題就喜歡讓自己忙起來的人,五指順頭髮在腦後挽了個辮子,決定就從打掃衛生開始。

她回到衛生間把換下的臟衣服泡好,接了一盆水開始清掃家裏。才剛把明面擦完這麼一會兒功夫,鼻尖額頭上已經掛了一層汗珠,顫顫巍巍匯成一溜。

伍恬用力喘口氣去衛生間擦臉,原主易汗體質,簡直就是個水做的人。

收拾到座機附近,她發現電話線就垂在地上,怪不得打不通。

等她把所有角落都打掃的纖塵不染,窗外天已經全黑了,樓下昏黃的路燈映着攀枝錯節的電線和枝葉,雖然逼仄雜亂,但這就是生活本來的樣子。

樓下有晚歸行人說話的聲音,隔壁電視機的聲音站在陽台聽得很清楚,看不見的草叢裏蟲鳴啼叫。

到處都熱熱鬧鬧的,只有她這裏,是安靜的。

15瓦的節能燈散發着沒有質感的冷白光,整個客廳都染上了一層砂礫,伍恬站在玄關處凝望整間房子,天氣依然悶熱,與房子外的喧囂相比,這間屋子讓伍恬又怕又愛。

靜的可怕,又靜的安全。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怎麼樣了。是死了,還是被穿了,亦或者是她跟原主進行了交換人生?

如果死了,她媽媽和弟弟該多傷心……

想到這鼻子又忍不住開始發酸。

她繼承了原主的全部記憶,知道這個世界的歷史是沒有元朝的,可能歷史上某位穿越大士煽動了蝴蝶翅膀,但是最終的結局殊途同歸,世紀初的天.朝依然只是發展中國家。

黑夜靜悄悄地,她安靜地看着客廳里的老式座機電話。幾經猶豫,最後狠狠一閉眼拿出破釜沉舟的氣勢,堅定地按下一串記憶里根深蒂固的家庭號碼。

「嘟、嘟、嘟、」

電話響了五秒。

「喂?」

伍恬在意識到電話被接起的一瞬間,心提到了嗓子眼,太過緊張以至於出現耳鳴。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這是一個溫柔的女生,嗓音柔潤,沒有口音,能感受到她聲音里的善意。伍恬想,她一定是個漂亮女人。

「你好。請、請問,是伍恬家嗎?」她小心翼翼地聲音都在發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希望聽到什麼答案。

「不是,不好意思你打錯了。」

「……」

她說不是。

伍恬睫毛顫抖,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

「那麼,再見?」

「哦哦……謝謝,打擾您了。再見。」

「不用客氣,再見。」

「再見……」伍恬無神呢喃,電光火石之間胸腔處彷彿砰地一聲炸得她眼前一片琉璃,她急切挽留這位溫柔的女士:「不好意思等一下!」

「請問、請問你那裏附近有沒有一家姓伍的人家?男的叫伍智群,女的叫聞蘭。家裏有兩個小孩,姐姐叫伍恬,弟弟叫伍晨……他們、他們一家人住在尚水街128號,爸爸媽媽一有空就喜歡帶孩子去踏青……弟弟總喜歡揪一樓楊伯伯養的花,可是他長大就揪了,他對姐姐很好的……媽、媽媽她……」

聽筒里傳來盲音,另一頭早已掛斷電話。伍恬抱着聽筒泣不成聲,片刻后低垂下頭,輕輕地把電話扣回去。

此時此刻她和原主融為一體,她們都一樣,在這個世界孤身一人。

腿上的五分短褲氤氳開一片濕濡,正在不斷擴大。伍恬咬緊嘴唇想把哽咽全部憋在身體里。

瘦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恨不得融入到黑夜裏。

就在這時——

「叮鈴鈴——」

伍恬瞬間接起電話,彷彿在期盼一個不可能的夢。

「喂!」

對面沒有聲音,只有她的鼻息哽咽。

「喂!是誰?」

結果讓她沒想到的是,對面是一個小孩子稚嫩的聲音,說着一口並不流暢的普通話。

「小姨媽,你在哭嗎?」

「我是,Felix.」

張文強手插進褲兜想數數身上還剩下多少現金,結果摸到一手空。

「卧槽!錢呢!」

他掏出口袋內膽,比臉都乾淨!張文強心思一轉,估計是剛才掏筆的時候把錢帶出去了。

要不說晦氣呢!他一個當扒手的,居然自己掉了錢,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張文強想了想又返回8號樓。

他身上可就剩下那點錢了。

樓道里黑漆漆的,干他這行的習慣性上樓不惹出聲音,張文強眼睛好使,剛走到二樓門口就看見躺在牆壁角落的毛爺爺,心下一喜正要兩步衝上去撿起來,201的大門突然打開。

燈光驟亮。

伍恬手裏拎着垃圾袋,剛開門正好看見一個陌生男人上樓,冷不丁二人都嚇了一跳。

那男人率先反應過來,身形一頓隨後掩下頭一聲不吭往樓上走。這大半夜的伍恬被嚇得心臟狂跳,心裏還納悶這人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小姨媽,這是我的毛巾嗎?」

「來啦!」

身後傳來小毅的聲音,伍恬趕緊把收好的垃圾袋放在門口的垃圾盒裏,打算明天一早再拿出去丟掉。隨後反身關上門,這個插曲就被她忘在了腦後。

*

張文強聽到砰地關門聲才從樓上下來,感應燈把不大的樓梯間照的透亮,也照亮了他的面目,弓著個腰賊眉鼠眼,瘦乾巴巴的估計身高不超過172.

「嗤,原來住的是個小娘們兒。」

他一把抄起掉在地上的錢,剛要起身,目光便看到牆壁角落那個被他劃掉記號。

之前順眼掃了一眼鞋架,這屋好像沒有男人……

張文強心思一轉,重新又畫上一個符號。

放在門口的垃圾袋毫無素質地一腳踢翻。砰砰噔的聲響中,張文強揣好錢兩三步竄出樓道。

這種老小區塘巷裏的路燈亮度不高,大老遠也只能看清模糊的人影,張文強最後轉頭沖身後二樓狠狠瞪了一眼揚長而去。

他在樓道里掉了一百塊,再加上身上的零錢,總共只有112塊零8毛。

看着夜風中可憐巴巴的鈔票,張文強糾結要不要再跑個記號點扒一把。

他名字雖然跟許文強只差了一個字,但人跟文強哥中間估計差了一萬個丁力。同樣是「混混」,人家能混成上海灘大佬,他就只能幹點偷雞摸狗的腌漬事混吃等死。

張文強這人用老話來形容,就是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他一邊瞎晃悠一邊猶豫,結果路過路邊燒烤被味道一勾,扭個屁股就坐下了。

他心想,今晚黃了一票,得吃個燒烤熏一熏晦氣。

「老闆,兩瓶冰啤,再來盤兒炒蛤蜊。」

「好嘞!」

宵夜上的很快,張文強一手啤酒一手蛤蜊吃的正開心,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個驚喜的聲音隨之響起。

「張文強?」

張文強疑惑抬頭,拍他的是個寸頭微胖男人,大半夜的腦門上卡著一塊墨鏡,polo短袖大金鏈,腋下夾着公文包。

「你誰啊?」

「我是方超啊!咱倆初中同學,忘啦?!方猴子!想起來沒?」

他一說方猴子,張文強瞬間想起一個身影,他瞪圓不大的眼睛驚訝道:「方超啊?!哎喲你這胖的,一點兒都認不出來!」

「嗨!這不長開了嗎,哈哈哈!」

老同學相見,又曾經都是不良少年團體,自然是湊成一桌憶往昔,吹牛比。

方超以前初中外號叫方猴子,顧名思義瘦得跟個猴似的,跟現在肥頭大耳的樣子大相徑庭。

他隱晦打量方超,油麵白皮,腿粗肚圓,脖上大金鏈,腰間大皮帶,隨手放在桌上的手機居然是時下最流行的彩屏手機。說起話來底氣十足眉飛色舞,十足一副暴發戶氣質。

以前都是一起蹲馬路牙子抽煙屁股的窮鬼。現在人家混的油頭粉面,再對比自己比臉都乾淨的錢包。

張文強在心裏撇撇嘴,嘖,同人不同命。

老同學相見最怕的是什麼?就是你過得像條狗,結果人家告訴你你過得還不如狗。

晦氣,真他媽晦氣!

「兄弟,你現在幹啥呢?」

方超啜了一口啤酒轉頭問張文強。張文強總不能說自己當小偷呢吧,含含糊糊道:「隨便干點小買賣餬口,趕不上你大老闆啊。」

方超大手一搖:「嗨!什麼大老闆,我這也是給人打工。別看我穿的人模狗樣兒,這都是為了跑業務。要不這大半夜我不找兩個小妞過夜在外頭瞎跑啥?忙着呢!」

張文強心想,你穿成這樣跑業務,真當我是傻逼啊。

二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現在,專門回憶初中的歲月,聊著聊著好像真的找到點當初的少年情誼。

正是動情之時,方超放在桌邊的電話響了。他立馬收斂神情接起電話,工作派頭十足。

「貨到了?卸好了沒?」

「那行,趕緊的,小心着點。」

「說了貨到結款騙你幹啥,只要我這邊一收到合格的通知,你那邊錢馬上就到賬!你去問老李,我方超什麼時候晚點過!」

「嗯,誒,行就這樣。」

方超講電話的時候,張文強在一旁默不作聲,但其實非常關注。在聽到貨到就結賬這句話,他不大的眼睛瞬間亮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生意好啊!

「超哥,你做什麼買賣貨到結款啊?給兄弟介紹介紹?」方超一撂下電話,張文強就笑模樣湊上前問。

他就是不耐煩月結工資,要不也不能混到現在,當場結算的活兒他最喜歡。

「你要干?」方超手一頓,挑眉打量張文強,也就幾眼的功夫,隨後笑着拍他的肩膀:「兄弟我醜話說前頭啊,這活兒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了的。我們這個得先培訓,培訓好了才行。考核不過關,你就只能打打下手。當然等你能上手了,錢是大把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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