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 募（３）

「這裡的通道四通八達，還有自動導航系統可以當嚮導，不必害怕迷路。」向帥靈盯著我，嚴肅地加重了語氣，「但你的活動範圍必須控制在地下３５層以上。３５層以下是你這種級別的人不能進入的，違者要遭受懲罰，最嚴重可以判到死刑。」「可是我……」我吞了一口唾液，「我到現在也還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被帶到這裡來。」「因為你有加入紅蛇骨的資格。」他簡單地說，「你擁有『異能』！」異能？那種只存在於電影和小說中、近乎神話一般的能力嗎？怎麼可能！一定有什麼地方弄錯了。我剛剛打算開口說明，四壁透明的觀光電梯突然脫離了黑暗。一束強光迎面而來，暫時截斷了我的思緒。當眼睛適應了光線的變化之後，我立刻被看到的景象嚇呆了，由衷的讚歎衝口而出。多麼不可思議的地下空間！一座巨大的複合金屬塔垂掛在這裡，向地底中心延伸著。模擬太陽光從側面照耀著它，激光防護系統像銀河一般環繞在塔周圍，閃爍著奪目的銀光，令人忍不住想起神話傳說中那支撐著整個地殼的神柱。我數不清這座塔究竟有多少層，除了最底端之外，其他層面的牆壁幾乎全都是透明的，從電梯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各個層面中在各色燈光下來回走動的男男女女。我看不清他們的面目，但卻能看到他們大多數都穿著黑色的制服，女孩是裙子，男生則是標準的長褲。「這就是紅蛇骨基地的真正面目。地球族中最大的地下空間，共５９層，每層佔地面積都超過二十萬平方米，娛樂、餐飲、購物、生活等等區域一應俱全，塔的內部甚至還有綠化，名副其實的地底之城。」他沖我笑笑，笑容之中有一種疲憊。「太壯觀了！這全都是地球族建造的嗎？」「當然嘍！據說整個工程持續了十多年。絕對不遜於那個被稱為『人工月亮』的超級衛星。」我好長時間都無法從震撼中清醒過來，直到電梯停止，我被向帥靈拉出電梯。電梯外是一個廣場一般的地方。中央服務台是個高出地面兩三米的圓形平台。廣場內，到處都是風格雅緻的咖啡桌椅，毫無規劃地擺放著。好多人三五成群地坐著，更多的是情侶。除了地面之外，這個廣場完全是透明的。透過四周的牆壁可以看到燈火輝煌的紅蛇骨之塔、人工日光和銀河一般的激光防護系統，抬起頭來可以看到高高懸挂著的閃爍星空。「這星空……也是人工的嗎？」「不，這是真的。這裡是紅蛇骨最受歡迎的咖啡廣場，也是惟一能看到真正星空的地方。名字叫做『星空廣場』。」向帥靈帶著我走到靠近牆壁的地方，竟然向著什麼都沒有的地面直接坐了下去。在他的臀部距離地面還有半米的時候，平滑的地板突然鼓起來，一些閃爍著銀光的半流質翻湧而上，瞬間貼著他的身體組成了一把裝潢華麗的椅子。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坐下去。椅子的質感很柔軟，也不冷，非常舒適。當我們兩個都坐好之後，我們之間的地面上突然冒出了一大滴銀色的半流質，在跟我們胸腹位置持平的高度上停了下來，緩緩展開，形成了一張懸在空中的、薄薄的銀色桌子。一個身穿紅色迷你裙、黑色長襪、柔軟而反光的黑色短靴的女孩子向我們走過來。她的衣服外包著一層非常可愛的紅色圍裙，跟她裡面的黑色立領無袖上衣有點不相配。看到她，向帥靈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裡？」「我在這兒當服務生，打工賺外快。」她撥了撥綠色的劉海，「大明星，要喝什麼？」桌面閃爍了一下，顯出一張菜單。我和向帥靈各自選了自己喜歡的咖啡。女孩將咖啡端了過來，放在我們面前，沖向帥靈皺皺鼻子，轉身離開了。向帥靈沖她笑笑，又重新轉向我：「今後你就要生活在這裡了。說來我也算是你的前輩，今後好好相處吧。」我這時候才想到應該說什麼：「對了，我剛才就一直想說，我認為你們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我不覺得我有異能。」「紅蛇骨從來不犯錯，」他態度強硬地說，「你現在已經是紅蛇骨的一員了，就要服從紅蛇骨的規定。現在我告訴你紅蛇骨下層成員的守則，認真聽好：早上９點鐘開始進行異能授課，１１點下課午休。下午３點鐘實戰訓練，晚上７點到８點用餐，８點之後為自由時間。星期六星期日全天休息。另外，執行任務前夕禁止進行一切消耗體力的運動，任務完畢之後要交回武器，不準私藏武器，也不準私藏酒精和麻醉劑。在酒吧喝醉酒會被扣工資。除非執行任務，否則外出一律要請假。無故外出一次，嚴重警告。兩次則視為犯罪，抹消資格，清洗記憶，扔回社會。脫離組織潛逃的，將會遭到追殺。除了休息日之外不準穿便服。訓練、授課時不準無故缺席。最重要的是，基地內絕對禁止鬥毆。」「擅自外出那麼……嚴重？」我剛才喝的一口咖啡差點哽在喉嚨里。「這種規定是為了嚴格控制每一個成員的交友範圍，以免機密泄漏。就算你在請假外出狀態下，就像我被借去拍電影，其實也是被監視的。究竟是被器材監視還是被人監視，我就不知道了。」他突然放下杯子，低聲而凝重地說，「我再強調一點，３５層以下屬於『核心地帶』，那裡有整個紅蛇骨的能源核心、中央電腦，以及儲存所有機密的地方，就算你進去了，但什麼都沒看到，也會遭受很嚴重的懲罰。」我點點頭。「現在我來說說紅蛇骨人員的分佈。」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橘紅色的紙張電腦，打開開關，推給我，「紅蛇骨最高司令官是霍依蘭，第二負責人是高韶韻少將。而像你我這樣的人，算是中下層戰士，被稱為『蛇身』。」電腦屏幕上，繪著一張簡潔明了的圖表。「目前你屬於『蛇身』中的預備軍，也就是說你在這裡的地位最低，行動所受約束最多。而我是『蛇身』的最高級別戰士，所以我說什麼，你都要聽。」他有些孩子氣地眨眨眼睛。我看了看那張圖表：「請問，『蛇牙』是什麼？」「蛇牙啊……」向帥靈臉上的笑容不見了，「蛇牙是紅蛇骨這條毒蛇的真正獠牙，是身經百戰的最上層戰士。他們是紅蛇骨的靈魂。」「你……他們的地位比你還要高嗎？」「是。我見到他們都要鞠躬行禮。」向帥靈頗有幾分傷感地嘆了一口氣，「蛇牙居住在３５層以下，他們天天跟各種機密相伴，目中無人，趾高氣揚……真讓人羨慕啊。所有的蛇身，最大的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能提升為蛇牙。」「我可以問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嗎？」我看著他，「你既是紅蛇，又是電影明星，四處奔波。按照剛才的規定來說，這好像有點……衝突。」他拍拍額頭，笑起來：「我是紅蛇骨派出去的『間諜』啊。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分佈在各個領域，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著。我們主要負責收集各方面有用的情報，包括尋找像你這樣的，有加入紅蛇骨資格的人才，定期撰寫報告，發回紅蛇骨。這樣的生活幾乎讓我沒有朋友。」他拍拍衣服，站了起來，「好了。我想你對這裡的規章制度已經有了解了。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