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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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盜文或者跳章太多要72小時之後才能看。簡朱妍在鋼琴前坐下,便笑問道:「我們談什麼曲子?」

程雨戴上護指,並沒有太在意,「就彈你拿手的小夜曲吧。」

「那怎麼行呢?」簡朱妍笑得一臉含蓄,「彈我拿手的,要是我勝你一籌,不是顯得我勝之不武嗎?」

程雨卻挑了挑眉頭,故作不解道:「勝?不是說只是彈一曲為老同學助興嗎?怎麼原來你是想和我比一比?」

簡朱妍的意思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只是沒有說破而已,不過沒想到簡朱妍勝負欲這麼強,竟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心裏知道是一回事,不過這樣直接說出來倒顯得有點low了。簡朱妍心頭一咯噔,不過既然話已說出再否認就更顯得虛偽,還不如直接承認,簡朱妍便尷尬的笑了笑道:「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有想和你比一比的意思,程雨你多才多藝是個難得的對手,只是我們同學那麼多年也只被旁人拿來做比較,卻沒有正經的比過,今天正好有這樣的機會,我也想看看我和程雨你究竟誰更勝一籌。」

如果簡朱妍不多事的話,或許她們還能維持表面上的和氣,見面的時候好歹還笑一笑,但是簡朱妍要主動上門挑釁,那麼她也沒必要和她客氣了。

程雨低頭笑了笑,一邊慢條斯理的調弦一邊道:「只有棋逢對手才有趣,只有勢均力敵才好玩,和你比我沒什麼興緻。」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配和我做對手。

簡朱妍嘴角抽了抽,程雨如此不客氣,無疑就是在當眾打她的臉,簡朱妍好歹還是北城數一數二的名媛,被這麼下了面子,心頭自然也不痛快。

她還記得當初程雨身世揭露之後的樣子,整天畏畏縮縮連頭都抬不起來,對於這樣的程雨,她真的很不屑將她當成對手,這些年她也確實沒有將她放在眼中。所以那樣的話就算要說也輪不到程雨來說,如果不是陸承允剛剛那一眼,不然她才懶得和她一較高下。

卻沒想到那個畏畏縮縮自卑又消沉的程雨就像是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不,不應該這樣說,應該說她又回到了當初那個時候,做回了那個驕傲的,走到哪裏都會發光的,自以為是,從不把別人放在眼中的,高傲又討厭的程雨。

簡朱妍放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又放鬆,好幾次之後才笑道:「我知道程雨你的能耐,也自知沒辦法跟你比,行吧,那就當是給同學助興,你就隨便挑一曲吧。」

程雨便認真想了想道:「那就彈『Happyyesterday』。」

這是一首西方歌曲,對於使用西方樂器的簡朱妍來說會相對容易一些,如果從要比一比的角度來說,程雨選這首曲子算是讓了她一點。

不過這一次簡朱妍沒有再推脫,很大方的表示,「那便這首吧。」

很多人都說鋼琴比古箏難學,鋼琴被稱為樂器之王可不是白叫的,它對左右手配合的要求很高,要彈好鋼琴沒有四五年的基礎是不可能的。

不過,鋼琴是定音樂器,它的音高是確定的,古箏是不定音樂器,它的音高需要手動撥弦來找,所以從音樂細節和整體的把握來看,古箏要難很多。而且音樂一般很講究意境這類的東西,因為古箏在撥弄的時候快慢和音準不是統一規定的,正是因為這樣讓它有很大的發揮空間,所以東方樂器在音樂意境上要比西方複雜很多。【注】

雖然程雨已經很久沒有彈過古箏了,但是一坐在古箏前,那種感覺似乎又回到了身上,有些東西學會了就是終生受用的,一輩子都忘不掉。

一勾一掃,琴音悠揚婉轉,依然讓她着迷。

Happyyesterday是音樂家寫給她亡妻的曲子,曲調很悲傷,想要把曲子演奏得完美,就要把自己完全代入音樂家的感情之中,而彈奏者和樂器往往要合成一體才能達到那個境界。

意境這種東西是很微妙的,在這一方面,古典樂器比西方樂器難很多,越是高手,越是在進入境界之後不容易被打擾。

程雨沒有想到,她已經很多年不彈古箏了,再一彈卻還是如當初一般美妙,她很慶幸古箏沒有拋棄她,也很慶幸自己還能重拾當初的自信。

一勾一掃一撥一拉,每一個音都很順暢流利,似乎音節就凝在指尖,只是藉助了琴弦發出。

簡朱妍想用鋼琴和她的古箏一教高下,除非她真的是那種高手,否則一旦彈古箏的人和琴達到人琴合一的境界,她根本就敵不過,而且還容易被帶跑偏。

不過很顯然簡朱妍還不是那種高手,而且她從一開始就有很強的勝負欲,在她表現出自己勝負欲的時候她就已經輸了一半了。

程雨從小和簡朱妍拿來對比,從小比到大,簡朱妍有幾斤幾兩她很清楚,縱使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彈過古箏了,但是對付簡朱妍也還是綽綽有餘。

所以一開始她表達出簡朱妍不是她的對手並不是故意在開場之時心理壓制而只是單純的實話實說。

簡朱妍勝負欲太強了,在彈奏之時完全被程雨的音色所影響,在中途就彈錯了幾個音,而在結尾高-潮的時候,程雨的撥勾拉掃,節奏快到人眼花繚亂,然而琴音卻又如泣如訴,美妙混若天成。

相比較而言,簡朱妍空有技巧沒有感情,甚至在結尾的時候因為太着急又彈錯了一個音。

如此一來,誰高誰低一目了然。

一曲完,周圍掌聲雷動,而程雨緩緩起身,向大家頷了頷首算是回禮,簡朱妍坐在鋼琴前卻是久久沒有起身,直到她閉着眼睛緩了許久才站起身來,衝程雨大方的笑了笑道:「程雨你果然厲害,我甘拜下風。」

她對簡朱妍很了解,她這樣說並不代表她真的甘願服輸,不得不說她很聰明,一般來說,人家自認甘拜下風,贏者都要表示謙虛以示自己的大度。

不過,她大概是太不了解她了,如果簡朱妍不主動招惹她還好,可是她主動招惹了她就不想那麼輕易就善罷甘休。

更何況要和她比是簡朱妍自己提出來的,她以為她已經多年不碰古箏,絕對會在這裏殺她個片甲不留,到時候如果處於下風的是程雨,又不知道她會是怎樣的態度。

她還記得前世在畢業多年之後她被文熙拉着去了一次同學會,那時候她已經嫁給了陸雲景,文熙希望她以陸太太的身份出場揚眉吐氣一番,只是她讓文熙失望了,她依然畏畏縮縮坐在一個人的角落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湊任何熱鬧。

那時候同學起鬨,讓她去給簡朱妍當伴唱,她不願意,簡朱妍卻非常和善的幫她解圍,她說:「程雨現在除了傻笑什麼都不會了,我的伴唱還是找別人吧,大家不要為難她。」

聽上去像是在提她解圍的,可是話音落下卻引來大家的一片鬨笑聲。

除了傻笑什麼都不會了,連給我伴唱都不配。

重來一次,再怎麼也要瘋狂一下,恣意一下,既然她並不打算與她為善,那麼她也並不想謙虛一場給她台階下。

所以,她沖簡朱妍笑了笑道:「簡小姐你大概有所不知,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碰過古箏了,沒想到我就是用幾年前的技巧還是比幾年後的你略勝一籌,看樣子這幾年簡小姐你只知道紙醉金迷當名媛卻不知道提高一下自己,你確實應該好好反思一下了。」

簡朱妍嘴角一抽,臉上那大方得體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她下意識向周圍人群看了一眼,看到有不少人在掩嘴笑。

簡朱妍雙拳緊握,卻還是笑道:「你說得很對,看樣子我以後還得勤加練習才是。」

程雨卻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道:「偶爾彈一下提升一下還是可以的,不過勤加練習就沒有必要了,你現在的技術去參加參加晚宴炫一下技出一下風頭還是可以的,反正也你不當音樂家不是嗎?當然啰,如果你每參加一次宴會也想跟人比一下那就另說了。」

簡朱妍這些年風頭出慣了,卻還是第一次有人讓她如此下不來台,她好歹還是簡式紙業的大小姐,她程雨有什麼資格?!

這樣赤-裸-裸的羞辱也實在讓簡朱妍掛不住了,她臉上不由染上了怒意,語氣中也露出壓抑不住的怒火,「程雨,大家不過就是同台競技一下,你何必如此為難與我?」

程雨微微低頭,笑意也漸漸收斂,「為難?是你自己要找我比的,你比輸了我給你一點建議這就叫為難了?」

說幾句話就是為難?跟當初她將她推下樓摔斷了腿比起來這樣的為難可還遠遠不夠!

她真的很不理解,她身上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陸雲景維持和她的婚姻的。

前一世沒有和陸雲景提過離婚,只是程雨並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陸雲景畢竟幫過她,就算提也該是他來提,而她也一直以為陸雲景或許會有一天和她離婚的,畢竟兩人的婚姻只是一種形式,說白了只能算一種交易,只是她沒有想到那樣的婚姻一維持就是十年的時間。

難不成陸雲景真的是喜歡她?她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又或者說陸雲景喜歡她,卻又深藏不露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但是她不覺得陸雲景這種人是羞於啟齒自己感情的人,而且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能讓陸雲景喜歡上。

說真的,她真的是不明白他的想法,說來也是慚愧,前世和他結婚那麼多年,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其實也並不是太了解,就連今天這樣簡單的交談恐怕都是前世今生加起來和陸雲景說話最多的一次。

陸雲景到底在想什麼,前一世究竟為什麼要拼了性命去救她,為什麼他對她沒有感情可是她提離婚他又拒絕?

**

吃完飯之後程雨去了一趟程家,程家在北城距離城中心不遠的別墅區,雖然是別墅區,但是這邊每棟別墅都是獨門獨院的。程雨並沒有將車開進大門,而是停靠在程家大門外。

站在門口,程雨望着前方新刷過漆的大鐵門,這些年來她一直很抗拒這裏,曾經以為這個地方她永遠都沒有辦法再面對了,卻沒想再站在這裏,她會如此平靜。

程家在遭受陸雲景打壓之前,在北城雖算不上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但也能拍上得前五,程家祖上是賣水果的,後來慢慢發展積累起來,開了自己的工廠開始生產飲料,發展到現在已經成了一家集飲料和零食於一體的成熟大企業,再加上廣告投入得也不錯,所以在國內也有一定的知名度。

而那時候作為程家大小姐,程雨多麼令人矚目是可想而知。

她的爸爸是程家長子,頭腦聰明又懂得經營,程老先生一直有心要將程家的家業交到這個優秀的大兒子手上,而作為獨女的程雨,如果她的父親接手了程家家業,那麼她也有很大的可能成為程家再下一任接班人。有了這層關係,程雨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走到哪裏都是眾星拱月,在十八歲之前她永遠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程老先生有兩個孩子,除了程雨的父親之外還有個兒子,不過程雨這個二叔並沒有程雨父親聰明能幹,所以自來都沒有程雨的父親在程老先生跟前受寵。

程雨的二叔有兩個孩子,老大是兒子,名叫程飛,跟陸雲景同年,比程雨大了四歲,老二叫程思檬,比程雨還大了兩個月。

雖然父親非常得程老先生和程老太太的喜歡,但是和父親不同的是,作為父親的獨女,而且還是老來女的程雨並沒有因為父親的關係在兩位老人家跟前也同樣受寵愛,反而程雨感覺程老先生和程老太太從小就不太喜歡她,而對於她的堂兄和堂姐,兩位老人卻又都是和藹可親的。

程雨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為了得到爺爺奶奶的關注,她從小便比堂兄堂姐更努力,她努力讓自己和父親一樣優秀,努力成為讓所有人稱讚的程家大小姐,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都沒法讓兩位老人向她投來讚賞的目光,甚至她還感覺,她越是優秀兩位老人就越是對她不滿。

程雨詫異極了,她去問父親,為什麼爺爺奶奶不喜歡她,父親只是安慰她,爺爺奶奶不是不喜歡,只是不想讓她太驕傲所以從來不會將讚賞之色流露在面上。

而程雨也一直信了父親的話,直到她十八歲成人禮那一天。

程雨和程思檬的成人禮只差了兩個月,程思檬的成人禮辦得可真是豪華又奢靡,而兩個月後程雨的成人禮卻簡陋太多,甚至讓人覺得這成人禮完全就是一種敷衍。

一般來說,負責成人禮的都是當家的長輩,而她和程思檬的成人禮都是程老先生一手操辦的。

那時候的她是何其驕傲啊,請了同學來自己家中,然而如此簡陋的生日宴卻讓她在同學面前顏面掃地,從小爺爺奶奶就偏心堂兄堂姐她很清楚,可是平常就算了,如今卻是她的十八歲成人禮啊,連這麼重要的日子為什麼還要如此明顯區別對待,竟然連一點樣子也懶得做。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積累了這麼久的不滿在這一刻突然爆發,她將程老先生請到後院聲淚俱下問他為什麼從小就如此冷眼對她,她和程思檬都是程家的孩子,為什麼他們卻如此偏心!偏心得這麼過分,辦出如此敷衍又簡陋的生日宴,簡直就沒有將她當成是程家的孩子。

她難過極了,心裏的委屈膨脹到了最大,她不顧一切說出了這些年的委屈和不滿。

然而她並沒有得到程老先生合理的解釋,反而還因此觸怒了他,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陰沉着一張臉拉着她來到大廳的宴會場地,他拉着她走到樓梯上,站在高處,讓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

然後當眾宣佈,她並不是程家的孩子,只是程家長子在外面撿來的被父母扔掉不要的野孩子。當年真正的程家大小姐不幸夭折,因為傷心過度這才將偶然撿到的她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來撫養,他們也一直看在程家長子的面上沒有說破她的身份。而她,卻一點都不顧念程家對她的養育之恩,居然還來質問程家人的不是,程老先生聲色俱厲的罵她是個白眼狼,是個不懂感恩的東西。

天知道啊,這個消息對她的打擊有多大,她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並不是程家的女兒,一直疼愛自己的父母並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自己這麼多年所受到的寵愛,不過是建立在他們早早夭折的孩子身上。

她只是一個被親生父母拋棄不要的野孩子。

原來程家所有人都跟她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她不過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外人。

她哪裏來的臉把自己當成程家大小姐呢?

在十八歲生日宴那一晚,她的整個世界都在她的眼前坍塌。然而屋漏又逢連夜雨,就在她被這個如晴天霹靂一般的事實震驚得無以復加的時候,在她站在樓梯上被各種複雜的目光注視着的時候,她又遇到一場「人為」的意外。

她被人「無意」中推了一把,她從樓梯上滾落下去,將一條腿摔斷,而她的人生從此也跌落深淵。

她在家裏躺了幾個月才能勉強走路,然而愛好打排球的她卻再也不能英姿颯爽站在排球場上了。

再出現在人前的她也不再是那個受人矚目被眾星拱月的程家大小姐,她成了所有人嘲笑奚落的對象,就連程家那些幫傭也開始不將她放在眼中。

這樣的變化讓她憤怒又無可奈何,她於是慢慢的收斂了自己的鋒芒,慢慢變得沉默,慢慢變得對一切都忍氣吞聲。

這才是她應該做的,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憑什麼擁有程家人的驕傲?

程家曾經是她最溫馨的港灣,可是自從知道真相之後,她便想逃得遠遠的,再也不想回到這個地方。

而她的父母,從小最疼愛她的人,在得知他們對她的疼愛也不過是一種感情寄託之後,她心裏的難過是無法言說的。

沒有隔閡是不可能的,甚至有時候對他們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怨恨,如果他們從一開始就告訴她,她只是領養的,那麼她也不會像今天這般難以承受了。

所以她逃避著程家的同時,也逃避著這世上最親近的兩個人。

時隔這麼多年,再想起這些的時候內心已經沒有太大的波瀾了。

曾經,她覺得如果可以的話,她永遠都不會再踏進程家的門了,可是現在,再站在程家門口,也並沒有她想像的那樣不可面對。

她低頭看了看那條曾經斷過的右腿,當時它被摔斷的時候她痛了很久,甚至差點就永遠站不起來,可是好在上天還沒有完全絕她,最起碼她還能正常走路,正常開車,只是再激烈一點的運動卻是再也不敢做了。

前一世,因為重大的打擊,她沒有力氣再為自己討回公道,後來慢慢變成了一個忍氣吞聲的人,懶得再為這些舊事再和那些人糾纏不休。

可是現在……

當經歷過一次生死之後,當知道自己的人生或許就只剩下八年之後……

是否還是會和以前一樣,沉默,忍耐,麻木,忍氣吞聲默默咽下所有委屈呢?

不!

那樣的人生過一次就夠了,重來一次,她不會再毫不作為忍氣吞聲,她要過得恣意過得痛快,她欠的人她會慢慢彌補,欠她的人,她會一絲不差全部討回來!

程雨問她是什麼人,服務員只說是一位男士。做生意的自當以和為貴,既然是她的朋友,她作為主人是該上去見一面。

只是程雨沒有想到來人竟然是陸承允,她敲門進去的時候便見陸承允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修長的手指端了一杯茶,正細細品著。

聽到推門聲他轉頭看過來,嘴角微彎,黝黑的雙眸泛著溫和水潤的光芒,他沖她淺淺一笑,聲線也是醇厚動聽,「你來了?」

程雨客氣的笑了笑,「你怎麼過來了?」

他道:「聽說你接手品格簡餐了所以過來看看,恭喜你。」

「謝謝。」

「……」

他沉默了一會兒,「怎麼樣?還算順利嗎?」

程雨點點頭,「一切都挺順利。」她目光在他身前的桌面上掃了掃又道:「你還沒有點餐吧?我讓服務員過來。」

「程雨。」他卻叫住她。

程雨停下腳步轉頭向他看去,卻見他笑容中泛起苦澀,「你用不着這麼疏遠我,我過來就是想知道你究竟過得好不好。」

程雨覺得很可笑,她和他都已經走到這種地步了,能客氣說話已經很不錯,他還有什麼資格過問她過得好不好?而且她真正過得不好的時候也沒見他熱心來過問,怎麼這會兒他卻又這麼積極來問她了?

是因為她昨晚在拍賣會上驚艷登場的緣故嗎?他大概又看到了多年前那個站在燈光下受萬眾矚目,光華耀眼的程雨了?

想起了曾經站在他身邊的驕傲又優秀的女子,那可是和後來斷了腿跌落谷底畏畏縮縮的程雨完全不一樣的。

只是昨晚,她拂卻蒙灰熠熠生光的同時卻也讓他的未婚妻丟盡了臉面,這個時候他不在他未婚妻身邊安慰,竟然還有心思跑來問她過得好不好?

這個人確實很可笑,而程雨便低頭笑了笑道:「這個問題我想我已經回答過你了,我過得很好。」

「真的很好嗎?」他站起身來,笑容微斂,目光透著幾分擔憂望着她:「自己的丈夫帶着別的女人和你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這樣是過得好?如果不是你看到了是不是你永遠不會知道陸雲景身邊還有其他的女人?」

聽到他的話程雨有點煩躁,這世上最沒有權利干涉她私生活的就是陸承允了。

然而她面上卻一臉不以為意道:「陸雲景不是給了她教訓了么?」

陸承允笑了笑道:「你不傻,陸雲景那樣做不過就是為了維護他自己的臉面而已,他顧全大局,所以選擇了維護你,可是在你看不到的時候他不知道怎麼風流快活,那麼你呢?」

程雨看向他的目光漸漸轉冷,「就算我過得再不好也還輪不到你來可憐。更何況你又怎麼確定我就是可憐的那一個?陸雲景在我面前跪搓衣板的時候你看到了?」

她很不喜歡陸承允覺得她可憐來同情可憐她,也很不喜歡陸承允來窺探她的私生活,他以為她和陸雲景空有夫妻之名,那她索性就直接告訴他和她和陸雲景恩愛有加,好讓他閉嘴。

反正以他和陸雲景之間的關係,他也不可能真的去求證陸雲景有沒有跪搓衣板。

陸承允聽到這話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聽錯了,「陸雲景跪搓衣板?」他完全一臉你他媽在逗我的表情。

然而程雨卻淡定的點點頭,「嗯,不僅跪搓衣板,不聽話的時候還用小皮鞭伺候。」

程雨明顯看到陸承允的嘴角抽了抽。

「總之,我和陸雲景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憐,我說了我過得很好,謝過你的關心,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多將心思放在你未婚妻上,不要再動用多餘的憐惜之心去憐惜不相干的人。」

「……」

他沒再說話,程雨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便丟下一句:「祝你用餐愉快。」直接開門出去。

直到走出很遠程雨才鬆了一口氣,一想到她剛剛說陸雲景跪搓衣板挨小皮鞭之類的話她後背還一陣一陣發涼。

她腦補了一下陸雲景跪搓衣板挨小皮鞭的畫面,瞬間將自己雷得外焦里嫩,她打了個寒顫,急忙搖了搖頭驅散這種可怕的想法。

陸家可謂是北城興盛了上百年的大家族,國內生產的第一輛汽車就出自陸家人之手,而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陸家旗下的長林集團已經成了國內領先的汽車品牌,在國際上也有一定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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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老婆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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