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該生氣還是該歡喜

209 該生氣還是該歡喜

莫須有,也許有,更多的時候是也許什麼也沒有。

所以吳迪說的很多話,在某種程度上,是廢話,基本上每一件事都充滿了疑點,但是似乎又都沒有任何疑點。

張世傑的一切,似乎沒有隱瞞任何事情,很有一種事無不可對人言的感覺,但是如果裡面的環節中,但凡出現一句謊言,那麼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假象。

用另外一個世界的眼光看待此事,趙昰滿滿的覺得張世傑身上充滿了疑點,在吳迪向自己稟報的時候,他在腦海里,通過網路,惡補了一些歷史新說,雖然大都是論壇上的人在嘩眾取寵,但是有時候說的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除了為了奠定自己身份基礎,開始的那幾場戰役之外,張世傑幾乎都沒有打過勝仗,更奇怪的就是當年的賈似道將其提拔起來,到了最後,張世傑卻變成了反對賈似道的急先鋒。

焦山之戰,幾乎將大宋的水上力量葬送,失去了攔截蒙元騎兵過江的能力。

單憑這一條,若不是在即將亡國之際,張世傑就是死罪,文官集團會將他彈劾的體無完膚,別說立足於朝堂,就算是能活下去都不錯了。

大宋北、南攻擊三百二十餘年的歷史,就是一部武將的血淚史,那些沒有吃過敗仗的常勝將軍們,還沒有幾個能落好下場,更不要說損失了大宋大半水師的張世傑了。

所以張世傑甚至都沒有敢回臨安,只是上奏請求援兵之後,就去了東南繼續經營。

最後福州擁立趙昰為皇帝,從景炎元年開始,就一直的跑,一直的跑,一直到了趙昰穿越,是在覺得沒有再逃下去的必要了,這才甩開張世傑,自己一個人開始發展。

若是當初一直跟著張世傑跑路呢?

估計現在在崖山海域內,自己的骨頭都已經被魚給啃光了吧,在崖山那個地方,一旦被蒙元給包圍,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無論是自己,還是趙昺當皇帝,下場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趙昺需要陸秀夫背著跳海,而自己可能會自己跳海。

「皇上、皇上!」

輕聲的呼喚將趙昰從沉思中驚醒,才猛然覺得自己有些太入迷了,難道當了皇帝,疑心病就要比平常人大一些嗎?

看著喊自己的吳迪,示意他繼續說話,後者則猶豫了一下,道:

「皇上,下一步該如何進行,畢竟越國公手握重兵,如此頻繁的刺探,很容易引起張大人的警覺,而臣的屬下壓力也大啊。」

沉吟了一下,趙昰淡淡的說道:「少量派些心腹去,但是不能放鬆,朕相信朕的臣民大部分都是忠心於大宋的,其實這樣做,反而更能證明他們的清白。」

想到這裡,突然想起了自己上次升級的那個「交友」功能,不是可以短距離的情況下,讀出對方的心思嗎?

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於是問道:「最近一段時間,越國公、信國公和陸丞相都在什麼地方?他們經常做什麼事情?」

「越國公經常在城南碼頭附近,整肅兵卒,雖然陛下旨意說,不得上岸,但是越國公會將船隻停泊在各個島嶼上面,雖然島嶼小,但是每個島嶼放下一營兵馬還是可以的,他們就在那裡演武訓練,越國公倒是吃住大都在軍中。」

而信國公文大人,還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在主理後勤事務,還有新軍的招收工作,兩者互不干涉,就是越國公曾經和信國公交涉了幾次,言明新軍也應補充進入朝廷的大軍之中,而不是專供陛下一人,但是信國公沒有答應。

陸丞相所做的就簡單的多了,每日就是收集附近大儒信息,並且廣發邀請函,延請大儒前來廣州,看上去,陸丞相是要徵辟文人入朝為官,以完善朝堂之上的空缺,但是據臣所知,陸丞相所獲成效不大,很少人應徵入朝,臣下私下偷聽官員說,這些文人大儒們,現在依然在觀望而已。

「觀望什麼?」

「朝廷最近雖然打了幾場勝仗,但很多人覺得,大勢還在蒙元那邊,因為大宋此時只有廣州附近的陸地,就害怕蒙元狗急跳牆,真的再把騎兵調回來,那樣朝廷一定會失敗,所以才一直在觀望的。」

「很多人都覺得?你說的很多人中,在朝為官者幾何?」

聽皇上如此的問,吳迪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但是剛剛才遭到叱責,而且皇上的思路遠遠超過了皇上的年紀,所以此時就算是再借一個膽子給他,也不敢隱瞞什麼。

猶豫著,吳迪伸手比劃道:「臣關心過這個問題,至少有四成的在朝官員,都覺得朝廷不容易獲勝,但是好在有一點,那就是他們決定和朝廷共存亡......」

「住口,什麼共存亡,一點勝利慾望都沒有的人,有什麼資格與大宋共存亡,更何況,你說是四成,依朕看,應該至少六成以上的官員,都有這種想法吧。」

吳迪吃驚的看著皇帝,還真的是這樣的結果,他害怕皇上傷心,所以少說了兩成。

「這就是朕的大臣,竟然要以身殉國,朕不知道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感到悲哀。」

不屬於十二歲這個年齡段說出的話,卻從此時趙昰的嘴裡說出來,此時皇帝心裡的悲憤,真的是無以復加。

沒有人想死,但卻有這麼多的官員願意以身殉國,這該是多麼懦弱的一個時代,寧願死,也不抵抗。

這只是其中的一點,而另外表現出了什麼呢?

不再是懦弱,因為士大夫階層是即得利益群體當然會擁護,既得利益體系堋塌,所以這幫人想要以身殉國,是再向大宋索要最後一件東西,那就是「名」。

「名」「利」兼收當然是最好,但到了最後,利益實在是保不住的時候,他們才會向朝廷要僅有的東西,名聲就是僅剩的東西。

在鄉間俚語中,所謂的「死要面子」就是指的這群人。悲憤了一會,趙昰從負面情緒中醒了過來,道:「朕要宴請信國公、越國公和陸丞相,你去準備一下,時間就定在後日中午吧,朕請他們吃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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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新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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