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取證

卧底取證

我皺了皺眉頭,假稱Disk音樂太吵,心臟有點不舒服,然後把右手按在左胸襯衣口袋的位置,順便把採訪機的按鈕摁開了。接著,我喝了口紅酒,迅速把手移開,然後顯得頗有興趣地問那個女孩:「什麼價?」「K粉100元一克,麻姑和搖頭丸都是200元一粒,先生,你要多少?多要多打折。」女孩細聲細氣地說,她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我,不明就裡的人可能還以為我在跟她談戀愛。來兩粒搖頭丸吧。我邊說邊故意碰了碰公文包,將有攝像頭的一面對準那個女孩。她說你先等一下,我去趟洗手間。我知道她是取貨去了,她不過是販毒組織最下層的人,只是負責物色買主,手中既無貨,也不太清楚內情。等那個女孩起身後,我也裝做找洗手間悄悄地跟在她後面,我看見她在迪廳一個偏僻暗黑的角落裡跟一個留平頭的男人嘀咕著什麼。怕打草驚蛇,我不敢跟得太緊,用眼睛瞟了幾下就直接去了洗手間。等那個女孩拿貨回來時,我已經回到了座位。這次,她把我的煙盒拿過去,從裡面抽了一支,又還給了我,煙盒重新到我手中時,裡面已多了兩粒深橘紅的藥丸。我朝她會心地一笑,過了幾分鐘,我又把煙盒個她遞過去,她從裡面再次熟練地抽出一支,同時抽出的還有我暗中捲成香煙樣子的四張百元大鈔。交易完成後,那個女孩顯得有些興奮,她眼波流轉地問我,先生,你好帥哦,你住哪個賓館,今晚要不要找個人陪?我笑著說好啊,如果你不怕我把你吃了的話。我一邊跟那個女孩調笑,一邊將手放在褲口袋裡摩挲著,悄悄找到重撥鍵,按了一下,然後鬆開。幾秒鐘后,手機響了。這是我和沈小眉約好的暗號,聽見我的電話響,她就馬上掛斷打過來,我好脫身,否則就這樣喝杯酒離去,讓人容易起疑心。我的工作是來暗訪,不是泡吧,不能在一個地方呆得太久。我拿出手機,接聽時故意大聲說,什麼,楊總,訂貨合同條款要改?要我現在立即回賓館接收一份緊急傳真?好吧,那我馬上就回,你要小張15分鐘后再發傳真。接完電話,我很抱歉地對那個女孩說,美女,對不起,公司有點緊急事情需要我立即回賓館的商務中心處理,可能要弄到很晚,這樣吧,明天晚上我再來這裡找你,行嗎?那個女孩不知是真的看上我了人還是看上了我的錢包,聽我這麼一說,她顯得有些失望,但還是很禮貌地回答道,帥哥,說話要算數哦,明晚我還在這個地方等你,不見不散。說完,她媚眼如風,拋給我一個香吻,就起身到另外的座位上勾搭客人去了。從大峽谷迪廳出來,我又去了漢口沿江大道的紅粉部落、太空戰士、北極熊和武昌街道口的狼之吻等六家報料人提及的涉毒娛樂場所。在太空戰士酒廊里,我以找人為名,推開了一個包廂,我發現裡面有好幾個年輕男女或蹲或坐,一手端著玻璃盤子,一手捏著吸管在吸食K粉,另一些人則隨著震耳欲聾的強勁音樂,頭在不停地搖晃。為了不讓看場子的保安起疑心,去找人時我打扮成黑道人物的樣子,我預先在身上灑了點酒,然後嘴裡叼著煙,公文包夾在腋窩下,敞開襯衣的扣子,露出胸脯上的盤龍刺青,大呼小叫著姚哥姚哥,推開一扇又一扇包廂的門,探頭進去看了看。刺青是我讀初中時找人刺上去的,當時是為了嚇唬別人,沒想到多年後又派上了用場。保安看見我滿身酒氣,一副匪里匪氣的樣子,料想也是在道上混的,於是隨便盤問了兩句,就任我走來走去,因此我很順利地偷拍到了一些能起到證據作用的場面。一直忙到凌晨3點多鐘,我才把那個報料人提供的娛樂場所全部暗訪完。錄音錄象都有,證據確鑿,稿子發出來不擔心後患。我打車回到沈家花園,遠遠地就看見客廳里亮著燈,原來沈小眉還沒睡,正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我。我一進門,她就撲過來摟著我的脖子,說,姚哥,我好擔心你,沒遇到什麼危險吧?街上沒響起一次警笛聲,我就嚇得要命,生怕是你那邊出事了,但我又不敢隨便給你打電話,害怕影響你的正常工作。姚哥,答應我,以後再不做這種暗訪了好不好?我都要被你嚇出心臟病來了!看著以前嗜睡如命的她為了我一夜未眠,雙眼熬得通紅,我有些心疼,但還是裝做若無其事,一本正經地笑著教育她,親愛的沈小眉同志,覺悟要高點嘛,都像你這麼膽小怕事沒有社會責任感,我們偉大的社會主義祖國怎麼能夠繁榮昌盛、超英趕美?我們這些記者還怎麼配稱無冕之王?我們怎麼可以為所欲為地在床上進行活塞運動?再說男人不幹點具有挑戰性的工作那還叫男人嗎?不如早點投胎做一頭豬算了!聽了我的話,沈小眉不再吱聲,噘著小嘴幫我拿洗澡換的衣服去了。她總是這樣可愛,經常在我半認真邊開玩笑的話中,不知不覺地棄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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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愛情往事(原名《失貞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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