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北京3(2)
23哲學老師叫老董，這傢伙上課有一個風格，45分鐘有35分鐘在臭貧別的事情，剩下十分鐘的時候她告訴我們：現在打開書！每當上哲學課我就在底下接話茬，接話茬是北京話，就是老師貧一句你也貧一句。比如老師在批評一個女生的時候我們就對周圍的人說：「董老師，您悠著點，小心她抽你。」不料這話被老董聽見了，她摘下眼睛，瞪起眼睛對我們說：「說什麼呢？」王自重回答道：「是抽出時間來照顧你！嘿嘿嘿嘿。」哲學老師的臉都氣歪了。呵呵呵呵。就有那麼一次，她批評我們這屆的大臉才是我在這麼多年以後還記得她的理由。大臉是一個傳奇人物，此人臉大如蠟筆小新厚如囊，進電影大學三個月竟有4撥人要打他，原因很簡單，該人借錢從來不還，並且齷齪至極，每次借錢必拉住你的手說長說短說自己如何困難就是不開口借，然後聽得債主眼前發黑，天旋地轉，生不如死的時候只好借錢給他。此人極好分辨，平時穿紅襪子，一年四季穿黑色涼鞋，而且以橘黃色和紅色為主要上衣色調，下身永遠是綠的！那天上課講「自在之物」，他遲到半個小時仍然大步流星進入教室，老董氣得眼冒金星，三分鐘后，他又大步流星走出教室，老董當即差點暈倒，情急之下她對大家說：「大家看見那個橘黃色的物體沒有，那個就是自在之物，隨風而來又隨風而去，不在我們感知範圍之內，我們能感知他傳出來的信息，但是他是不是實體就不得而知了。」以後，這廝又多了一個外號：自在的臉！我們在上一些課的時候相當自由，比如說文學史課，那一半身子升天的老教授只管講課，從來不問我們的感受。無論我們在底下有多鬧，她還是在台上口若懸河。你說她聽不見我們鬧吧，不是，她知道，她只是不想管。於是，我們在課堂上胡作非為，幾個人搓成一堆。「來來來，大家啊，說說又有什麼段子！」這時候王自重說：「我操，快給他們講那填溝的！」偉哥就講起來：那天，王自重來到一個大溝前，他不知道……王自重就這樣經常成為我們笑話的主人公。24我們組織了一個改革開放當中最最初級的集團組織，簡稱公司，起初，關於公司的名字我們四個爭論不休，曹凡主張叫轟炸學校有限公司！但是王自重覺得這樣的稱呼有些過時了，似乎還沒有橫空出世就要被查封的意思，容易讓別人引起誤會，看成是反革命組織或者邪教，於是，他主張叫興隆公司！興隆公司的提議被曹凡和魏小文立即否定，說這名字太俗氣，好像香港的洪興幫派一樣。所以，很長時間我們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索性大家都簡稱這個組織為「公司」。我當總裁，王自重是總經理，曹凡是董事長，魏小文聽到這裡，開始撒嬌，說：「那我當什麼呀！總裁！經理！你說句話呀！」王自重和我一致認為魏小文比較聰明，她就不找她男朋友曹凡撒嬌，於是我和王自重說：「去去！去問董事長去！」魏小文低下頭問曹凡：「你說呀！」曹凡笑眯眯地看看王自重，看看我！又笑眯眯地看看魏小文，接著低下頭，凸顯出他陝西老農民的憨厚。魏小文有些等得不耐煩了，又說：「你說呀！」曹凡紅著臉抬起頭來：「當我小秘吧！」25魏小文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董事長的小秘，王自重對這件事情極為鬱悶，揚言要從外面找許多小秘進公司，一個專門辦公的（其實就是抄作業），一個專門洗頭的，一個專門洗腳的，還有一個要漂亮點，專門帶在身邊炫耀的！我說：你丫就這麼點志向！他故作思考狀沉思，好像被我刺激了以後決心好好做人，過了一會兒他冒出一聲：也許似乎大概是！我當即昏倒，回答道：然而未必不見得！公司第一次活動就是跑到學校後面的星星島大吃了一頓，第二次活動跑到聲場酒吧也大吃了一頓，第三次活動是給魏小文過生日，然後又去大吃了一頓。可見公司的精神有多齷齪。26這所學校最好玩的課就是《大學生修養》了！在《電影大學生存法則》中，該課被列為最被人鄙視的課，所以《電影大學生存法則》明確規定，該課為每個有良知的電影大學同仁必須鄙視的課程，大家在此類課上可以為所欲為，我指的是在上課的內容上為所欲為，因為許多練習都是不記名的！有一次老師讓我們回顧和計劃人生！魏小文是這樣寫的：我3歲學會了朗誦，6歲進小學當小組長，並且經常打小報告，12歲念初中，在班裡當班長，當年入了團，16歲考上了高中，並且當上了團支部書記，一個月後被撤換，心情沮喪開始墮落，談戀愛，同年**！18歲進入中國電影大學，開始逃課，軍訓裝病，並且打算一直逃課4年，畢業后中獎500萬，開始隱居，40歲的時候，又中了兩張500萬，並且一直隱居到死！我和王自重看完了以後大受啟發，為了應付事情，我們胡編亂造，雙雙從12歲就開始中500萬！一直中到死！最後，我們交上去的時候老師眼睛都綠了，他念了一篇覺得可以接受的：6歲之前專註於吃奶；6歲斷奶進入小學學習，學會吸煙酗酒考試作弊；12歲讀初中，不久之後因在教工宿舍嫖宿被刑事拘留；15歲讀高中，沉溺於早戀而讀了一個高四；19歲進入清華，大一學會灌水，大二學會qq，大三當上版主，大四因反動言論被殺檔；23歲在北門外開了一間火鍋店；29歲剃了一個光頭，專心苦讀經濟學；39歲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而後開始40餘年的全球演講生涯，期間曾抽空在義大利維羅納看過一場意甲德比大戰；80歲在平谷買下三間大瓦房，包了一個清華的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