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我為刀戟(4)

63.我為刀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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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隨著導演憤怒地喊CUT的聲音,鶴沉夜這才停下擺動布偶熊笨重的身體,第五次贈送給路過的群演氣球的行為,摘掉笨重的熊腦袋,長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

你要……保護她……

穆清聽到這樣的聲音。

保護誰?他不自覺地問出了聲。

……保護她!!保護她!!!保護她啊啊啊啊啊啊!!!!

那個聲音卻就這樣撕心裂肺地、一聲比一聲凄厲地喊著,就這樣消失遠去了。與此同時,穆清獲得了另一個「穆清」的記憶。

年齡27歲,職業是明星經紀人,從業五年,一直帶著的唯一的藝人叫鶴沉夜,曾經是一個名叫Sonnet18的idol組合的成員之一。十八個女孩子都是十三四歲上下就出道,靠著鮮嫩活潑的少女勁兒,沒用兩年就紅遍大江南北,一躍成為一線idol團體。鶴沉夜因為明顯高出眾人一截的顏值和優秀的歌舞能力一度是固定C位,顏值擔當,但是十八歲時卻突然退團單飛,一大波粉絲都轉黑狂罵白眼狼。

穆清卻知道那是當時這個組合的總策劃人看上了她,但是「穆清」拼盡全力保護了她,最終兩個人都被丟進角落裡,一年多年的時間過去,現在根本沒人記得Sonnet18里曾經那個火的如日中天的女孩兒鶴沉夜到哪裡去了。

鶴沉夜是孤兒院出身,「穆清」是孤兒院附近社區里跟她玩得最好的小哥哥。十八歲之後鶴沉夜就不得不搬出來經濟獨立,當年火的時候賺的錢也基本全捐給孤兒院了,現在就靠著「穆清」想辦法給她接一些群演的活來維持生計。

「穆清」的公司的經紀人工資是藝人分成制度,幾乎沒有死工資,如今人人皆知鶴沉夜得罪過人,也沒人願意湊到「穆清」旁邊,所以現在說是兩個人相依為命也不為過。

穆清理完這些記憶,才知道按照命運,「穆清」本應死於一場意外的車禍,作為某種交換,已經死去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穆清可以用他的身體活下去,但是條件是必須照顧好鶴沉夜。

在他的記憶里,鶴沉夜真的是個天真、幼稚得近乎無暇的姑娘,若不是經紀人的全力保護,估計早就被這個圈子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穆清微微挑眉,嘗試想了一下「扔下鶴沉夜不管」,念頭剛剛浮起,甚至只是一個玩笑般的試探,一種真實的痛苦就轟然襲來——被大型卡車碾過身體、骨骼粉碎、皮肉綻裂、眼眶充血的整個過程彷彿完全地重演了一遍,接著他才意識清醒過來。

操。穆清內心罵了一聲,不由得對這個限制規則心生了一陣反感。

十九快二十歲的好好一個人,還沒辦法獨立自主生活下去的話,跟廢物有什麼兩樣?

他一邊想著,一邊在視野範圍內對照著記憶搜尋著鶴沉夜的身影。

——然後看到了那個因為出了一頭汗,黑色短髮變得濕漉漉緊貼臉頰的女孩。

濃黑明亮的眼睛,小小的白皙的臉,穿著比例不合的笨重的布偶裝,手裡捧著熊腦袋,背後還背著一大串氫氣球,蹙著眉嘆了口氣——好似受點熱跟面臨什麼人生困境似的。

因為騰不出手來捋額前的碎發,她像小狗似的撲稜稜晃了晃腦袋,把短髮都晃開,然後好像注意到了穆清的視線正在看著自己,有點驚喜地露出一個大大的、璀璨明媚的笑容來——

我操,這人怎麼……怎麼這麼……這麼好看啊!

穆清恍惚了一下子,下意識摸摸褲兜卻沒摸到熟悉的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到了另一個人的身體上。他有點僵硬地回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出來不對,只是突然滿腦子飆髒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怪不得原來那個穆清勤勤懇懇給人家當小哥哥當了十八年,換他他也干啊!

但他到底是厭惡被束縛的感覺,冷靜下來想了一想,覺得「穆清」對鶴沉夜的保護實在是殷勤太過了,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貼身跟隨,這換他可做不到。一個女人哪裡有事業重要?長得再好看也就是那樣兒。

穆清大概對比了一下世界背景,覺得在娛樂圈裡混倒也不是不行。雖說隔行如隔山,但是混到高手級別,大致都是一通百通的。他在別的行業曾經攀登上過頂峰,如今當然也可以。有了事業,再庇護一個小姑娘,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他想事情的時候習慣吸煙,不然實在不習慣,心裡痒痒的不得了,琢磨了一下,饒了幾步路,拍了一個人的肩膀,「嘿,哥們兒,借根煙成嗎?」

那人倒也很爽快,一邊遞煙給他一邊問,「犯癮兒啦?沒事兒,咱們這片場不管的。有的地方導演看不慣,不叫抽。——你是……?」

穆清努努下巴,「喏,那個布偶熊的經紀人。」

那人被他逗樂了,「布偶熊也有經紀人?」

穆清咧嘴一笑:「世事無常,布偶熊里的姑娘也沒想到如今自己是做布偶熊的呀。」

「嗬,有意思,你們家姑娘原來還挺厲害的?」男人彈了彈煙灰,興緻盎然。

「可不是,那個Sonnet18之前的不動C位,鶴沉夜,知道不?」穆清嘆氣,「當年多風光,被封殺后就有多慘。」

「哎,原來不是長殘了?」男人來了興緻,跟他聊了起來。

聊到中途,穆清暗道中獎了。

他原本只是憑著看人的本事和直覺選的人,沒想到這個叫張榮的副導演還似乎是這個世界某個名導演的徒弟,於是愈加用心,不動聲色地逢迎,聊得男人談興愈發濃重,兩人儼然是氣投意合,一見如故;再扯了一陣子,已經是稱兄道弟、相逢恨晚的知己了。

說到酒局的話題的時候,張榮提起附近剛好有個局,立馬拍板決定不管藝人怎麼樣,就沖著穆清的面子,也要帶著鶴沉夜去酒局轉一圈兒,認識些製片人和導演什麼的。

穆清一臉爽朗的感激:「真是多謝老哥了。」

差不多到了收工時間,沉夜換了自己的衣服出來,白T搭著牛仔背帶褲,短髮紮成小揪揪,鼓囊囊的雙肩背包背著,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仰頭一邊喝著一邊用餘光搜尋穆清。

穆清看到了,朝她揮了揮手:「這邊!」

她眼睛一亮,立刻啪嗒啪嗒跑過來,額頭上還帶著亮晶晶的汗,「哥!你怎麼在這兒呢,我找你好久。」

有點小埋怨。真的像個小奶狗一樣。

穆清帶著熟稔的笑容:「不就在這兒等你呢。給你介紹一下,張榮,張導。」

鶴沉夜這才注意到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乖乖地鞠躬叫「張導好」。

張榮一瞧她,水靈靈的,簡直好看得不得了,怪不得一般群演都不要她,非得塞進布偶熊里才成,於是就笑了:「你也好啊。」

穆清咳了一聲,「是這樣的,張導說附近有個飯局,咱們等會兒一塊去瞅一瞅,認識幾個人。」

鶴沉夜立刻就有點緊張和驚訝,「可是我就穿這樣……?」

穆清和張榮對視了一眼,都帶著男人的微笑,「就這樣就挺好的,還是學生嘛,沒必要穿禮服什麼的。」

*

說是認識認識人,其實也就是進去打個招呼敬酒一圈也就完了,主要說話的都是穆清,鶴沉夜幾乎全程一言不發地坐著。

出來之後,兩個人都一言不發。穆清早察覺到鶴沉夜興緻有點不高,也心中暗惱她不會來事兒,所以故意不開導她——開玩笑,穆老闆什麼時候低聲下氣地安慰過小姑娘?

鶴沉夜好一會兒才說:「哥,你以前都不叫我喝酒的……」

穆清摸煙沒摸到,煩躁地搓了搓手指,耐著性子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我不是又改變想法了嗎?咱們兩個人,總不能靠著打雜工生活下去。你一個沒名氣沒作品的小演員,跟人家敬酒是主動上去表示的,還能喝白水嗎?」

「可是,可是他們只是想看我不喜歡喝酒還不得不喝的表情……」小姑娘的聲音帶上了委屈,「是你告訴我用酒精表達尊敬只是惡習而已的……哥,你好像真的有點奇怪……」

穆清立刻就啞火了,沉默了一會兒,正準備說點軟和的話,卻聽到鶴沉夜說,「我今天好像看到你臉色不大好,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

她蹙著眉靠過來,踮起腳尖摸他的額頭,「不舒服的話,就不用總跟著我跑啦,哥,我會努力工作的……我以後好好聽話,學一學喝酒,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穆清低頭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會兒,推開她,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側臉神情平靜:「別等公交了,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兒,沒法跟你一塊兒坐車回去……你先自己回去吧。還有,以後就別喝酒了,今天哥頭疼,亂出昏招,你別在意,啊?」

沉夜茫然地看著他坐進車裡揚長而去,心裡跟梅菲斯特瘋狂吐槽:【個人主義!性格糟糕!我的錢都在他身上公交卡也沒有帶這叫我怎麼回去啊靠!!!】

關於他們之間是否存在一段柏拉圖式的戀愛關係,研究者之間存在著多種多樣的意見。一種受到廣泛支持的觀點是:他們的確是能夠彼此心靈相通的朋友,但是由於加斯帕爾對姜產生了愛情,所以姜不得不對他溫柔又殘酷地毫無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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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花的自我修養[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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