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貧道很帥

「不是。」李含蘊一口否認,嘆了口氣，「這世上的內功有很多種,有一些內功它能包羅萬象,容納百物，可有些內功一旦要修鍊就必須將之前的內力全部清除掉，也就是——自廢武功。我的情況要特殊些，我練了兩門內功,一開始我以為都是道家武學,應該可以相互融合，練了之後才發現事情不是這樣的。」

他聳了聳肩,輕笑道，「我到華山派扮演令狐沖,是我存在的使命。然而我自己是有師門的,只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這個世界上還會我師門武學的應該就剩我一個了。兩股內力勢同水火,本來是可以分庭相抗的，但是我私下裡更加深對師門內功的修習,兩者之間就逐漸失去平衡。」

「不動手,不受傷倒也不會有事。」李含蘊搖頭,「只是身在江湖,怎麼會有完完全全的一方凈土存在。三年多以前五嶽劍派在嵩山派舉行正道大比，在路上遇到一個大夫,以金針度穴之法將我的丹田一分兩半,一半封印,一半流通於經脈之中，就成了現在這樣。」

「這方法可行嗎？」東方不敗問道，「那封印起來的丹田怎麼辦？就一直封印著嘛？」

李含蘊說道，「只要找一個內功高深的人，把我現在的內力廢了就行了。」

「可這樣你全身的經脈不也就廢了嗎……」東方不敗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種治療手段？要不我帶你去平一指那看看？」

「平一指？」李含蘊看到東方不敗點頭，搖了搖頭，「平一指不是號稱『死一人，救一人』嗎？」

「本座讓他救得人，他敢不救！」

李含蘊伸手蹭了蹭東方不敗的臉頰，「不必了，在醫術上還是更相信那個大夫的，況且孫遙黎和平一指之間好像還有舊怨，我懶得趟這趟渾水。之前還愁著怎麼完成最後這件事，今天既然都告訴你了，你就幫我解決了吧。」

「我？……」東方不敗看向李含蘊的小腹，又抬頭看著對方的臉，「我下不去手。」

「向心愛的人揮掌，我做不到。」東方不敗攥緊了拳頭，深呼吸道。

李含蘊仰頭看著東方不敗笑，「罷了，隨它去吧。」他向前一步俯身環住對方的腰身，在對方耳側輕聲說道，「我又怎麼捨得逼你。」

之前不懂，看到東方不敗病懨懨的自己為什麼會心痛，抓狂到想要立馬滅了傷害對方的人，現在大抵明白了。

他根本不想看到東方不敗的臉上出現為難、受傷的神情。

「剛剛那個聖姑是怎麼回事？」李含蘊抱著人坐在椅子上，剝了個橘子讓東方不敗自己吃，突然想起剛才在門外見到的兩張陌生臉孔，「童大哥說的『不管她爹』又是怎麼回事？」

東方不敗吃了一瓣發現還挺甜，於是反手塞了李含蘊一口，聽到對方問的話后，含糊不清的答道，「她是任教主任我行的女兒，當年我取代任我行奪得教主的位子后，任盈盈年紀還小，我就讓她做了聖姑。」

「那個任我行呢？」李含蘊問道，「死了嗎？」

「沒有。」東方不敗撕著橘瓣的脈絡，輕聲道，「任教主雖然忌憚我，可是對我確有知遇之恩，我有今天也全靠任教主的幫助。所以將人秘密送到西湖地牢，一日三餐好酒好菜頓頓不少，除了不能見人見陽光，也算是個頤養天年的好去處了。」

李含蘊靠近東方不敗的頸脖，有淡淡的脂粉香，但是不濃郁，聞起來更像是體香，「奪了人位，還只是將人關押，連人家的女兒都武功學識一點不差的教育好了，人家可未必領你的情，只當你是大仇人。也虧得是你，換成我他們早死了。」

東方不敗轉過頭看向李含蘊，「我以為你會看不慣我的作為，覺得我奪人位子這舉動不是君子行徑。」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李含蘊挑眉道，「不說我不是你，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才會做出那樣的事，就算我是你，水往低流，人卻是往高處走的，想當教主也是情理之中。更何況，你我相識在前，我為什麼要幫一個我不認識的人說話？」

「可是為人下屬，最重要的不就是聽話嘛。」東方不敗垂著眼皮說道。

李含蘊歪頭笑道，「良禽尚且擇木而棲，更遑論是個人。待人忠誠確實是作為一個下屬的首當其衝的一點，但是那也要看那個主人他是把你當『人』還是一個『牲口』。」

「事情都過去了，你跟我在這糾結不好笑嗎？」李含蘊看著東方不敗笑，引得人也跟著他笑起來。

「是啊，挺好笑的。」東方不敗笑著複述。

又是一日清晨，李含蘊對著東方不敗遙遙敬禮，燥熱一下子讓他放開了懷中抱著的人。

東方不敗在床上滾了半圈，轉頭看向李含蘊，心中說不出是挫敗或是難受，「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你都情願泡冷水澡，都不碰我。」

「是不是我讓你根本提不起興趣……」

「如果不感興趣，我的小兄弟怎麼每次都這麼老實的向你敬禮？」李含蘊虎著臉伸出臂膀一下子將人拉了過來，讓人跨坐在他身上，他看著對方的臉，「可是你從來都沒有過。」

「我……」東方不敗沒想到原因還是出在自己身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別……別哭啊，我話說重了，我還沒想過在這件事上讓你哭呢。」李含蘊看著眼前的人眼圈逐漸紅了起來，眼眶中也蓄滿了眼淚，看的心都疼了。

他是個成了年的男人，在性*事上其實是不想委屈自己的，以前單身的時候就算了，但現在他是個有對象的人，對象他也成年了啊！可是枕邊人口中說喜歡，身體卻毫無反應，他總不能強迫人家同他交合吧。他都快懷疑自己的魅力究竟有沒有那麼大，不然怎麼人家微微一硬的舉動都沒有的。

他還沒將話說出來，對方已經忍不住先說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夠好。」東方不敗將臉埋在李含蘊的胸膛上，「我一輩子也不可能……」他的聲音啞了下去，混合著哭腔聽上去嘶啞不已，「像個男人。」

李含蘊噌的一下坐了起來，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幹什麼！」東方不敗淚眼朦朧的摸著對方臉上的紅掌印，「這關你什麼事，你打自己幹嘛呀。」

「把我喜歡的臉打壞了怎麼辦。」東方不敗小聲道。

李含蘊只感覺整個腦子都炸開了花，他在做什麼，他在說什麼，明明說不逼人是他自己，說不想看到人哭的也是自己，現在他兩個都犯了。

這人……這人怎麼可以這麼讓他心疼。

「不，是我太小心眼了。」李含蘊抱緊人，低啞道，「我應該早就察覺到的，不管你的身體到底怎麼樣，我都不會嫌棄。」

李含蘊一直都知道東方不敗對他有自卑，與他相處的時候也將自己放的極低，可他始終不懂對方為何會如此。明明已經得到常人所不能及的權利地位，也有用之不盡的金銀珠寶……

現在才知道，竟是身體上的缺陷。

他閉了閉眼，咬牙道，「也請你以後，不要再因為身體上的不同……而自卑哭泣，我……會心疼。」

東方不敗此時想著：有夫如此，他此生應該無憾了吧。

「好。」

兩人互相擁抱溫存片刻，平復好了心情，便起床洗漱打扮。

李含蘊最近在有意識的鍛煉東方不敗的化妝能力，畢竟過不了多久他就得離開黑木崖了，萬一他離開了，對方就又吃藕到不能看他不是白瞎那麼大的功夫給人糾正審美？

東方不敗今天穿了件粉嫩嫩的衣裙，妝容也是偏向可愛無辜風的，這是李含蘊說的，「好啦，帶著我家小公舉下山玩了。」

李含蘊在黑木崖待了快三個月，風景什麼的都看膩了，這次下山其實也是想看看山下有沒有什麼首飾鋪，裡面有沒有什麼好貨可以買。一來他是答應了要給岳靈珊準備及笄禮，二來他也想給東方不敗一個禮物。

玉佩是東方不敗給的，他們現在還在一起了，他總不能一個回禮都不送一個，連個定情信物都沒有就更說不過去了。

男盆友不就喜歡這些小配飾嘛，他大手一揮，買買買，一天送一個都不帶重樣的。

東方不敗突然就被李含蘊所展現出來的壕氣所震住了，連忙攔住人的動作，有錢也不是這樣浪費的，他雖然喜歡，但是一天一個也太誇張了。

「夫人生的這樣好看，只是還差了一樣東西。」老闆娘見小兩口這樣，取笑道。

「什麼啊？」東方不敗問道。

李含蘊端看東方不敗一張臉，將目光移到對方圓潤的耳垂上，「老闆娘說的不會是這耳飾吧？」

「對極對極。」老闆娘拍手道，「這女人一旦有了耳飾，會給整張臉添分不少。」

「想要嗎？」李含蘊來了興緻。

東方不敗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我又沒有耳洞，買了我也只能幹看著。」他其實心痒痒的，有點想要。

「老闆娘，你這耳釘都有什麼樣的？」李含蘊轉頭問向老闆娘。

老闆娘拿出了三款，都是鑲了綠寶石的，看上去都很耀眼，但是配上人就覺得顯老了。

「老闆娘，你這是壓箱底的貨嗎？看著是挺好看的，但是搭上我娘子的這一張臉，你不覺得會很老氣嗎？」李含蘊拉過東方不敗，指了指對方的一張臉。

「我娘子」這個稱呼還是東方不敗第一次從李含蘊的口中說出來，心裡就像抹了蜜一樣的開心羞澀。

東方不敗這一身粉嫩嫩，妝容也是少女質感，搭配上綠寶石……可不就顯得很老氣了嘛。

「咳嗯……客人瞧您這話說的，這三款可都是爆款……既然您覺得這顏色老氣，我這還有一款紅翡的，拿出來給您看看？」老闆娘舔著臉笑。

李含蘊點了頭，老闆娘去裡屋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