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4：無處不在

沈亦霆牽著我的手快速穿過花園，來到了酒店別墅的後面，我這才看到這裡居然停了一艘遊艇！

上面刻著：W&T。

「我們上去。」沈亦霆說。

我愣了一下，可能是興奮的有些過頭了，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於是就僵在了原地。

「怎麼了？」沈亦霆問。

我指了指那遊艇，磕磕巴巴的問：「這個是……是……我們……」

沈亦霆一笑，跟我說：「我們新婚，總要度蜜月啊。」

他這麼一說，我就像恍然大悟一般，理所應當就要和他上去，可是剛走了兩步，我就又清醒了，馬上便喊道：「不行啊！我們去度蜜月，海棠怎麼辦？」

沈亦霆解釋道：「我們就去三天。這三天會有琳達她們照看海棠，也會帶著她先在夏威夷玩玩，絕對不會有問題。」

「可是……」

話沒說完，沈亦霆直接把我打橫抱了起來，然後登上了船，笑道：「今天是新婚之夜，你說了，都聽我的。」

「我……」拒絕的話卡在喉嚨里，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因為和他有一個蜜月也是我所期待的，他都為我準備好了，我也不能一味的掃興，至於海棠那邊……寶貝，誰叫這是你的爸爸呢？

一做通自己的工作，我也跟著沈亦霆笑了，然後單手圈在了他的脖子上，跟他說：「這三天只有你和我，我們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沈亦霆點頭。

……

到了船上，沈亦霆把領帶扯開，隨意的扔在了甲板上，然後就脫下西服披在我的身上，緊接著準備揚帆起航。

我對些一竅不通，長這麼大更是都一次坐遊艇，所以就滿是好奇的跟著他，問：「你還會開遊艇啊？」

沈亦霆說：「上大學時，有時會自己開出來玩玩。」

「自己？」我略顯驚訝。

我看了看周圍無邊無際的大海，在這夜晚的照耀之下就像一頭安靜的巨獸，雖然算是有種別樣的靜謐神秘之美，可是他自己一個人不覺得害怕嗎？

「站穩，要啟動了。」沈亦霆忽然說，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趕緊四下尋覓，想找到一個可以抓扶的東西，可是又覺得欄杆那裡靠海那麼近，萬一不小心掉下去怎麼辦？於是，我只好隨意抓住綁著船帆的繩子……

等遊艇順利行駛之後，沈亦霆扭過身子來，就看到我一臉緊張的站在原地。

他一下子就笑了起來，走到我身邊把我的手掰開放進了他的手裡，笑道：「你覺得害怕的話，怎麼不到我身邊來？」

「我怕影響你開船。」我如實說。

不過，他一過來，我鬆了口氣，人也沒那麼緊張了。

「傻瓜。」他說了一句，然後搓搓我的手，「來，我們進去。」

「你不用管方向盤嗎？」我問。

「裡面也有，而且我也已經設定了航線，它會自己前進。」沈亦霆說著，就帶著我進入了船艙。

裡面居然布置好了燭光晚餐。

沈亦霆不知道按了什麼按鈕，使得船艙的玻璃全都下降了，頓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正空玻璃房，可以清清楚楚看見外面的大海。

「吃些東西，你今天一天都沒怎麼吃。」沈亦霆說，然後過去打開了香檳。

我震撼的還有些回不過神，磨蹭了半天跟過去，就看他把香檳倒在兩個杯子里，問：「你不是說今天只讓我喝一杯嗎？那你現在這是幹什麼？」

沈亦霆一笑，沒有說話。

隨後，我們兩個人入座，他率先舉起了杯子，笑的迷人，說：「新婚快樂。」

我恍惚了那麼一下，只覺得燭光搖曳，夜色如醉，對面還坐著他，沒有和一丁點兒酒，我就已經醉了。

隔了那麼幾秒，我才也舉起了杯子，稍稍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目光，輕聲說了句：「新婚快樂。」

「叮」一聲，兩個杯子發出了愉悅的聲響。

我把沈亦霆準備的牛排吃的乾乾淨淨，本來一開始不覺得餓的，但是吃了一口就又覺得食指大動。

反觀沈亦霆，他就不像我一樣，只是象徵性的吃了兩口，然後就漫不經心的喝著香檳。

「你不餓嗎？這一天你也沒怎麼吃。」我一邊吃著，一邊問。

他笑笑，晃了晃手裡的高腳杯，低聲道：「不急，我再等等。」

我以為他這是不餓，又或者他一向注重飲食健康，許是不想在大晚上進食，於是還把他的那份吃去了一半。

「飽了嗎？」沈亦霆笑著問。

我馬上點頭，心想不僅僅是飽了，而且還覺得有些撐。

「我帶你去甲板上散散步。」沈亦霆向我伸出了手。

我自是不會有任何的拒絕，抓著他的手就隨他站了起來，心道必須要趕緊消消食，要不然肯定會胖三斤。

我們兩個手牽著在甲板上走動，之前來時的那個小島，已經變成了一個光點，也不知道剩下的人是不是還在狂歡之中。

海風吹拂著我們，帶著那清新的海水味，令人很是陶醉。

忽然，沈亦霆開口問我：「晚晚，後悔和我來美國嗎？」

我還在看著那個光點，想著剛才大家對我們的祝福，心裡覺得滿滿當當，自然，這裡面少了董管家、韓奶奶，還有婧文，終究是留下了遺憾。

「你說的，人生沒有十全十美。」我回答道，「我只能遵從自己的心意，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沈亦霆擁住我的肩膀，說：「我到了哪裡，也不能沒有你。」

我笑笑，轉身面對著他，不禁問：「亦霆，雖然我一直沒有問過你，但是早在程先生將我安排在玲江鎮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原本的人生被我毀掉了很多，甚至是沈家的基業。你後悔嗎？」

他稍稍嘆息，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說：「在你消失的那兩年裡，我能想到的就是找到你，讓你回到我身邊。我認為我們之間的那些客觀問題都不是問題，我可以解決。之後你回來了，你質問我可不可以放棄權勢，只要你一個人？我當時動搖了，我想象不到一個沒有沈氏的我會是什麼樣子的，因為這畢竟用了將近十年猜得到的東西，我不想放棄，可是對於你，我也沒想過放棄。所以，既然想不通，我就不想再想了。可再之後，你懷孕了。我看你每天那麼辛苦，卻時時刻刻惦記著我們的孩子，凡事都在咬牙堅持，我忽然覺得我生命里多了些別的東西，是我從來不曾有過的。也是到了那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從前的那些問題，還都是問題，只要我是沈氏的總裁，我就沒辦法是個好丈夫，好爸爸。在經歷沈氏的破產之後，他們不是沒建議過讓我重建沈氏，可我想那一切既然已經過去了，就過去吧，我終於可以回到你的身邊，這也就夠了。」

我聽他這樣完完整整的吐露出自己的心聲，也算是徹底感受到這一條愛情之路，我們兩個人都是在不斷地向彼此靠近。

也更加體會到眼前的一切，是多麼的得來不易。

伸手抱住了他，我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和他承諾：「亦霆，讓我用以後的時間全心全意的愛你。沒了沈氏，你還有我，有海棠，我一定會彌補你，讓你幸福。」

沈亦霆也抱住我，隔了許久才嘆息道：「晚晚，我從不後悔。有你，有海棠，這就是我的幸福。」

我沒有接話，只是想起了有時深夜我醒來，身邊的他不在，我四下尋找，就發現他坐在書房裡看著沈家的那家全家福發獃。

他到底是心裡有愧。

他覺得對不起沈戰對他這麼多年的來的培養，也對不起沈家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江山，更對不起很多人對他的期望。

為了我，為了這個家，沈亦霆做出的讓步實在是太大了。

抬起頭，我看著沈亦霆，心中那滿溢的柔情還在無限的擴大，我說：「對不起。」

他微微一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封住了我的唇。

熱吻之中，他將我抱回了船艙的房間，將天花板打開，露出了璀璨的星空，他說我和他說過夜晚是由星星點亮的，我就是他的星星，無處不在，充滿了他的思想和他的內心。

我伸手捧住他的臉，認真的告訴他我們在彼此的生命中以後都是無處不在，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一直。

……

我自己拉開了旗袍的拉鏈，將它褪下，然後抽走了發間的那隻簪子，頭髮在頃刻間散落在我的身體上。

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沒有剪去過我的長發，只因為他說他喜歡我散發的樣子。

看著沈亦霆，我有些顫動的向他伸出了手，雖然緊張，但是沒有害羞，因為想的只是把自己再完完全全的交給他一次。

沈亦霆握住了我的手，一點點的和我變成了十指緊扣，然後就向我靠近過來，將我置於了他的身下。

他問我：「還記得第一次嗎？」

我點點頭，心道怎麼會忘？

當時我怕他怕得要死，心裡也是屈辱至極，躺在床上就像只死魚一樣，任他宰割。可他卻不急，一點點的吞噬了我的意志，一點點的放鬆我的身體，最後完整的佔有了我。

現在的他也是如此，不厭其煩的將輕柔的吻滑過我身上的每個角落，一點點吞噬我的感情，一點點放鬆我的神經，最後和我說：「晚晚，我愛你。」

……

這一夜的我和他就如同乾涸的魚兒一樣，終於找到了水源，能做的只有不停的向彼此索取，再給予，再索取，又給予……

我最終在這場纏綿悱惻之下，心滿意足的睡去。

再一次悠悠轉醒的時候，外面已經是艷陽高照，我躺在潔白鬆軟的大床上，懶懶的翻了個身。

「醒了。」

「嗯。」

「喝些水。」

我揉了揉額頭，然後坐了起來，他把自己當成靠背墊讓我靠著他，然後喂我喝下了水。

「要不要吃東西？」

我搖搖頭，看了看四周圍，「這裡是哪兒？」

「這是一個還沒被開發的小島，很小。我把它買了下來，以後等海棠放假了，我們一家人可以過來度假。」沈亦霆解釋。

聽到這麼說，我頓時一驚。

掀開被子，我下床跑到了落地窗旁，外面是碧海藍天，以及淺色沙灘，簡直就是美如一副畫。

「你說你買下了這裡？」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沈亦霆走過來，從我身後抱住了我，然後將一把鑰匙示於我的面前，在我耳邊說：「生日快樂。」

我一愣，說不出一個字來。

……

一個月後，「夜鶯與露水」的衛生間里。

「媽媽，我要吃太陽蛋。」海棠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我盯著手裡的東西，半天才回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距離上次生理期不過推遲了三天，可是我近期卻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嘴裡也是沒有味道，昨日路過藥店，我就心血來潮買來這個試試。

沒想到居然真的中了！兩條紅杠！

現在仔細想想，這大概就是我和沈亦霆在船上那晚懷上的。

因為我們有過商量，覺得海棠還小，沒有必要那麼急著要下一個，再有就是沈亦霆不知道是聽了婧文還是韓奶奶說了我生海棠時的痛苦，就不想我再生，所以每一次他都很小心，也都有做好措施，但是新婚那晚，他……

「晚晚。」門口傳來沈亦霆的聲音，嚇得我差點兒沒拿住驗孕棒。

「怎麼了？」我盡量平靜的說。

「你進去好久了。」沈亦霆又道。

這一次，我沒有回答，而是看著鏡中的自己，雙手不自覺的撫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大家都說海棠這麼漂亮，完全是繼承了我和沈亦霆的優良基因，這麼好的基因庫不再生一個多可惜啊。

沒想到，小傢伙就這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