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倒計時

37.倒計時

伺服器癱瘓了

薛家說是書香門第,這一代也就出了一個秀才薛墨。老大和老二都是好逸惡勞的米蟲。靠祖上幾畝田地租金過活。

薛老大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晦氣的喪門星!要不是看中她老子有幾個錢,哪裡會娶這麼好吃懶做的東西!」

薛老二附和道:「就是!把我的襪子都洗破洞了,還非說是老鼠咬得!」

薛老大埋怨:「她一個女人,守這麼多產業幹嘛?一間絲綢店都不肯給我們!我婆娘說她們一家奸商,心黑得流油,果然不假!」

薛老二道:「每個月那幾百兩銀子怎麼夠我喝花酒?要我說老三這小子也不仗義!他偷拿老婆的金器送外人,怎麼不給我們兩兄弟?不知道我們手頭緊嗎?」

薛老大眼裡閃過一絲怨恨,「想當初還是我在茶樓聽到侯府招親,特意找媒婆、街坊說好話打點!他老三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沒有她們在侯家人面前吹噓,這事怎麼能成?」

他罵罵咧咧的,用燈籠照了四周樹木一遍,見沒有記號,就放心地往前走。哪知還沒出三步,腳下就踩中一圈繩索,倏地收緊,「嚯」一聲,將他倒吊起來。

「大哥!」

薛老大手裡的燈籠落地,焉了吧唧的火苗被風一吹立刻熄滅,四周陷入黑暗。薛老二驚得叫起來,像個熊瞎子似的橫衝直撞,撲通一聲,掉洞里了。

這陷阱就是為了獵熊的,坑也挖得特別深。薛老二摔得狠了,哎呦哎呦直叫喚。

薛老大懸在空中,腦袋迅速充血,眼前金星直冒,氣得大罵:「蠢東西!還不爬起來把我放下去!這些狗娘養的獵戶,又忘記做記號!改天上他家門口潑糞去!」

薛老二吃力地從坑裡爬出來,鼻青臉腫的,忙不迭地說:「我去叫人來救你!」他一口氣跑出百來米,剛停下來歇息,就後頸一痛,不省人事了。

***

白起見葉策技術嫻熟,好像經常干背後敲人悶棍的勾當,不由覺得脖子有些酸疼。

葉策放下棍子,對他笑得靦腆,「放心。我不會陰你的。」

白起:「為何?」

「畢竟你是我第一個男人嘛。」

「咳……」白起面紅耳赤,連連咳嗽,又見他俏皮地眨眨眼,補充道:「第一個組隊時空遊戲的男人。」

「……」

兩人將昏迷的薛老二扛下山。在鎮子上找一間青樓,開房丟了進去。白起付定金,尾款讓老鴇去薛宅取。

原本老鴇不願賒賬,白起又按照葉策說的講:「他是侯公子的妹夫,怎會賴這點小錢?如果你實在不信,侯小妹就在街上買糖,你可以讓她做個擔保。」

老鴇子來到糖鋪,果然看見侯小妹,忙上去說了一遍。葉策點頭應允,「我今日出門匆忙,沒帶多少錢。等哥哥酒醒,你們將他送到薛宅。我不會賴賬。」

老鴇子放心地去了。葉策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壞笑,用討飯碗生出的錢買了一包桂花糖,隨後勾住白起的胳膊往客棧走。

白起警覺地問:「幹什麼?」

葉策理直氣壯地說:「睡覺啊。」

他身體一僵。

葉策奇怪:「我是睡覺,又不是睡你。緊張什麼?」

「……」

折騰一天,葉策的脖子已經受不了了。客棧只剩一間廂房,他也不嫌棄,付了錢就拉白起上樓。

進門后,立刻將門窗鎖好,吹滅蠟燭,摘下頭套。

白起聽見傳來窸窸窣窣的衣帛聲,不禁問:「脫衣服做什麼?」

「你睡覺不脫衣服啊?」葉策鑽進被窩,當酸麻的脖子貼上微涼瓷枕時,滿足地舒一口氣。

白起怒道:「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

江南人嗓音軟綿,喟嘆時就像嬌喘,聽得他心浮氣躁,直想開窗透風。

葉策算是看出來了,這人乍一眼狂拽酷炫吊,實際上就是個動不動害羞的小古板。

他拍拍床鋪,一臉壞笑:「床很大唉,你不上來嗎?」

「……不。」

白起打開壁櫥,拿出被褥,鋪在地上,躺了上去。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靜默,半晌后問:「你打算如何替侯小妹報仇?」

回答他的是一道綿長柔和的呼吸。

葉策已經睡著了。

白起也就閉口不語。整理一會有效信息,便闔眸入睡。不知多久。聽見一道輕輕的腳步聲。他睡眠淺,稍有異動馬上察覺,立刻睜開眼睛,懷裡卻撞進一個人來。

他眼中殺意畢顯,手摸上腰間武器,忽然聽到軟綿綿的嘟囔:「太冷了……搭個伙一起睡吧。」

「……」

武器入鞘。

一場驚心動魄的殺機就這麼春風化雨般地拂去了。

葉策半夜凍醒,本想偷白起的被子,但黑燈瞎火看不真切,陰差陽錯摸進他被窩。沒想到這人看起來冷冰冰的,身體卻暖得像只火爐。頓時不肯走了,蛇似得滑進去,找一個舒服的位置趴好,伸手抱住他的腰,呼呼大睡起來。

白起被一隻無尾熊攀住,瞪著眼睛,直到天亮。

***

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戶傾灑下來,照在葉策光潔的臉上,映他如畫。

白起垂眸看他。

這人不僅不醜,還意外得俊俏。十句話裡面,有幾句真,幾句假?在陌生人懷裡睡得這麼張揚,肆無忌憚,想來也是缺心眼。本質上……應該不壞。

才這麼想,無尾熊就醒了過來,眼睛半睜著,意識似乎還模糊,手下不停地亂摸,直到捉住白起的手,輕輕拍了拍,體貼地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白起咬字清晰,「不需要!」

「那你對我負責。」

「……」

這句話似乎踩中雷區,直到吃過早飯,他都沒理葉策。當然,也僅限於一餐飯的時間了。

因為葉策馬上就興高采烈地拉著他的胳膊趕去薛宅看熱鬧。

那一棍子葉策放輕力道,薛老二比他們早醒。看見芙蓉暖帳,雲里霧裡,想起大哥還被吊在山上,立刻火急火燎地跳下床。老鴇子以為他要賴賬,忙叫龜公和幾名壯漢捆住他,押往薛宅討錢。

龜公見付錢的侯小妹不在,氣得揭發薛老二的醜事。這下子,他平日里遮遮掩掩喝花酒,都暴露了。二嫂臉孔扭曲,扑打上來,撓花他的臉。薛夫人上去攔,被她一把推開,老腰撞上桌角,下半身頓時麻了,「哎呦」叫起來,再也站不住,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薛老大一夜未歸,大嫂急得上火,撲上前問,「老大怎麼沒回來?」

薛老二說:「老大踩中獵戶陷阱,被吊在山上。」

金猴時空正值隆冬,山裡氣溫又低,倘若被吊一夜,還不知能不能活。大嫂聽了胸悶氣短,眼前發黑,話也說得不利索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臉上的表情猙獰得像要吃人。

「好啊你!撇下我男人不管,自己去喝花酒,是不是存心想弄死他?你以為輪得到你繼承家產嗎?即使老三高中了不要這份祖業,那也是我們老大的!」

二嫂聽了這番話,不服氣起來,尖著嗓子叫道:「一個媽肚子里蹦出來的,憑什麼我男人沒有?!」

大嫂罵道:「你出什麼頭?金銀首飾他送給野雞,也不給你!」

二嫂氣得發昏,失去理智。正好看到下人倒馬桶,立刻搶過來,挖出一堆屎,塞進大嫂張開的嘴裡。

「賤人!」大嫂被糊了一臉,尖叫起來,發瘋似得和她扭打在一起,扯頭髮、撓人,十八般武藝都上了。周圍想勸架的,也被大嫂臉上的米田共嚇退了。

這時候,山裡的獵戶來了。他們早上檢查陷阱,發現薛老大,立刻將他放下來。但凍了一夜,人已經發起高燒,亂說胡話:「弟妹、我曉得錯了、我對不起你……」

大嫂和二嫂還在打。薛老爺邊叫醫生,邊派人找薛墨。尋到時,他因肚子餓,正在挖土吃。原來他滾下山,磕了腦袋,變成傻子。回家后,只「嘿嘿」笑。

這下子,秀才中舉的美夢徹底破碎了。薛夫人又氣又怒,躺在床上惡狠狠地咒罵侯小妹。罵完后問給她把脈的醫生:「我沒事吧?」

醫生不咸不淡地說:「沒大問題。就是癱瘓而已。」

「哦。啊?!我不活啦——」薛夫人回過神來哭天搶地。

薛老大倒是沒事,吃幾帖補藥就行。大嫂照顧著她,二嫂當家。她嫌補藥太貴,把名貴藥材揀出來偷偷賣掉,塞草根進去。這草根就是薛夫人給侯小妹吃的葯,性烈,多吃就成毒了。

老大的病越來越重,三日後一命嗚呼。大嫂尖叫著衝出房,絆到門檻摔了一跤,頓時磕飛兩顆門牙,頂著一臉血站起來連連拍手,「噫!死得好!死得好!」,原來是瘋了。

家裡亂成一團,沒人管著薛老二。他喝得爛醉如泥,和二嫂爭執,失手推她入水。不想凍壞神經,二嫂變成「啊啊」叫的啞巴。他也不管不顧,去尋花問柳,剛出門就撞到一輛狂奔的馬車,人飛了幾百米。

主線任務是讓隊員白飛飛成為武林盟主。那麼劇情高潮必然在武林大會上,是以葉策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見他這般爽快,長老很是高興,屁顛屁顛地下去給他準備行李。葉策這一身衣服奇奇怪怪的,礙於人多,他一直沒說。想是從遠方逃難來,隨便用布拼接起來的。身為丐幫後勤部長,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給新幫主準備一身亮瞎眾人狗眼的衣裳!

***

老幫主剛死,房間還沒收拾出來。葉策隨便找了一間茅屋湊合。剛進屋關上門,小虎就蹬腿從風衣口袋裡跳了出來,一溜煙跑得遠遠的,足下輕點,三下兩下,躍到窗台上,背過身去,留了一個孤單的毛絨絨背影給他。

葉策在這頭,它在那頭,一人一虎,彷彿橫隔一道天塹鴻溝。

葉策心裡奇怪,湊過去想要擼一發,小虎立刻閃開,避之不及似的,自始自終只給他一個挺得筆直的背影。

他回想自己哪裡得罪小虎,從崖底到總壇,每個細節都不放過。半晌后試探著問:「長老要我娶莫岑音,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他也聽班上的女同學說起過。寵物是很敏感的,當主人有了對象時,它們會擔心自己被拋棄或者受虐待。

小虎將身體挺得更加筆直了,簡直是虎中天策。

葉策知道自己猜中了,慢慢靠近它,輕輕地說:「你放心。我一定找個喜歡貓的漂亮小姐姐。她會和我一起疼你的。」

他自認態度夠誠懇,語氣夠溫柔,小虎應該冰釋前嫌,馬上和他玩「要抱抱舉高高」的遊戲。哪知這小崽子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肉掌一掀,將窗台上的一盆仙人掌掃了下來,精準地砸在葉策腳尖前一寸地方。

意思很明顯,別吵我,煩著呢。

「年紀不大,脾氣不小。你這麼蠻橫,以後找不到老婆的。」葉策嘀咕一句,倦意上涌,打了個呵欠。他被蘇乞兒強行灌注幾十年內功,將其消化納為己有,耗費巨大心神,往床上一趴,就不省人事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胸口似乎壓了一塊石頭,令他喘不過氣。嘴唇上亦被什麼東西舔過,稍刺、微涼。但他實在累得睜不開眼,渾渾噩噩做了一夜夢。夢到的不是鬼怪也不是高考,而是白起。

他眼神冰冷,步步逼近葉策,冷然質問:「你不是說要找個賢惠的老公嗎?怎麼又變成漂亮小姐姐了?!」

葉策被他堵在牆角,無處可躲。抬頭看見他淺金色的眼睛里颳起了一陣駭人風暴,下意識脫口:「長得像漂亮小姐姐的老公。」

話一說完,白起就摘下猙獰的黑虎面具,露出一張出水芙蓉的美麗臉蛋,赫然是白忘陵。

「我靠!」葉策活活嚇醒了,氣喘吁吁地坐了起來,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倒不是厭惡學長,只是有點小擔心,以白忘陵一擊必殺的性格,倘若知道自己在夢裡YY他,會不會將他挫骨揚灰?

估計是會的。

一縷晨光從半開的窗戶里灑將下來,給小白虎鍍了一層秀麗的金色。它好像就坐在窗台上,看了一整夜的月亮。

葉策想象一下那孤寂的場景就心裡難過。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將它摟入懷裡,親了親它的腦袋,說:「別生氣了。我不找女朋友還不行嗎?咱們兩條光棍湊合過吧。」

這話真的有用。小虎低頭蹭了蹭他的手背,模樣乖巧,惹人心肝顫。

葉策想,果真是虎如其名。又想到小心肝這名字是他取的,心裡美滋滋。

這時候,長老也送來了新衣裳。

葉策在他熱切期待的目光下戴上頭巾,披上紅白相間的麒麟紋外套,露出性感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胸肌。下身是一條深藍燈籠褲,腰間系了一個酒葫蘆,裝的是桂花酸梅湯,路上解暑。

房內沒有鏡子,不知效果怎樣。但看一眼長老快被帥暈過去的幸福表情,也能猜到幾分。肯定是邪魅狂狷,痞氣十足。

小虎沒了去處,又不願待在褲兜里,後腿一蹬,撲到葉策懷裡,鑽進他的外套,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葉策將風衣摺疊起來收進書包,兩根帶子並為一根,斜背著。辭別長老后,就上了金陵。

一路靠討飯碗錢生錢,物生物,雖然風餐露宿,但也自在逍遙。

三天後他抵達金陵城,在街上買燒餅時,遇見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許琴琴。對方率先開口問:「你是王憐花?」

葉策:「系統告訴你了?」

許琴琴點頭,「我是白飛飛。隊伍就差你了,跟我來。」

她將葉策帶到一間專供武林人士居住的客棧,上樓推門而入。房內有兩個人,胖子和陳高。

葉策無視陳高,只叫了一聲「胖子。」

「你果然還是變成丐哥了啊。」胖子打量他后,神色複雜地說。

高三學業重壓力大。胖子唯一的解壓方法就是打劍三。最喜歡周末約上幫會成員,在野外堵惡人谷的渣滓。

2050年的劍三已經發展成全息網遊了。

他攛掇葉策創了個角色。葉策覺得天策一身盔甲太熱,怕捂出痱子,所以挑了個最省布料也最風騷的職業——丐幫。胖子忙著唱歌PK撩妹,沒怎麼帶葉策。等回頭看時,人已經搞好一身裝備,加入惡人谷,在大街上收保護費了!

真他奶奶的狗改不了吃、屎,流氓做不成君子。

胖子是浩氣盟的天策,操作可溜,順風人頭狗逆風也不賣隊友。直到某天他在野外遇到一個乞討(打劫)的丐哥,丟了整個浩氣盟的臉。

這個丐哥是惡人谷臭名昭著的敗類,名叫九章天問。

就是葉策這不要臉的狗比!

按理說,天策是軍爺,是男人,是胸襟開闊的。胖子不該這麼記恨好兄弟,然而那一天,他的情緣因為他敗於惡人谷勢力之下,怒而投向純陽懷抱。

「你給不了我安全感。」長腿軍娘如是說。

「連一個丐哥都打不死……你簡直丟天策的臉。」

胖子一度想刪號。

當然,他不是有異性沒人性的渣滓。他不恨葉策,只是把怒火對準了撬牆角的純陽而已。純陽就該老老實實地和花哥搞基!沒事跑來撩軍娘是不是欠,干?!

驀然被葉策喚醒綠帽往事的胖子心裡更加氣了,連帶著看向葉策懷裡的小貓咪,都覺得它一股子道貌岸然的假正經味道。

嘖。這冷冰冰的小眼神怎麼和白忘陵那麼像?

他這頭正納悶,許琴琴已經介紹起來了。指著他們對葉策說:這是逍遙侯,這是熊貓兒。沈浪死了。」

葉策皺起眉頭,「怎麼死的?」

許琴琴:「我們遇上一頭窮奇,沈浪為了救我們,不幸犧牲。」

胖子沒好氣地叫起來:「如果不是逍遙侯拖拉,沈浪也不會死!」

許琴琴厲聲呵斥:「熊貓兒!」

一句話被她堵了回去,胖子翻個白眼,氣沖沖地出去了。許琴琴又轉頭和葉策談武林大會的事。葉策知道沈浪的死有蹊蹺,隨口敷衍她幾句,就追了上去。在後院找到胖子,正在倒背《論語》。這是朱卞特有的平心靜心的技巧。

葉策拍拍他的肩膀,問:「沈浪怎麼死的?」

一提起這個,胖子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苗蹭得一聲暴漲幾百米。憤然地說:「我們四個降落在一座山谷里。聽到任務后就遇上了窮奇。我們聯手殺死它,本想快逃。但陳高氣不過,又折回羞辱屍體。哪知這時候突然從樹林里躥出另一隻窮奇獸來!陳高慌了神,逃跑時左腳踩右腳,跌倒在地。沈浪去扶他,卻被他推向窮奇,做了替死鬼!」

胖子的拳頭握得嘎吱作響,咬牙切齒地說「我真恨他!巴不得立刻拿槍戳死他!」

葉策想起路上乞討時探聽來的莫家消息,對他說:「別急。讓他生不如死。」

***

這個消息也是從茶樓里聽來的。

他看上去約莫50歲,精神挺好,走起路來腰桿挺得筆直,像一名紀律嚴明的軍人。

葉策也被帶下去休息。似乎是故意安排的,他在一間小房間里,門外就是唐槐、舟祈豫、谷弦雨,以及一名和谷弦雨有七八成相似的中年人。

李君陪在他身邊,負責監視答疑。

葉策從鐵門的玻璃窗上望去,指著那名神色不善的中年人,問:「誰呀?」

「修真界聯盟副主席,谷庵。」

「很厲害嗎?」

李君:「舟校長的本事,在修真界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但是……修真界也和人間一樣。官大一級壓死人。」似乎要給校長挽回點面子,他繼續補充,「從前主席是校長,但因為某些原因,他退出了聯盟。讓風雲之巔獨立於修真界。」

「為什麼?」

李君:「修真者想要逃過天劫,必須不斷修鍊。但因末法時代,靈能枯竭,不少修士走上絕路。他們沒有本事尋找靈源,就打起了風雲之巔歷代師生千年積累下來的財富主意。在聯盟大會上,逼校長交出靈源。校長拒絕了,並宣布退出聯盟。從今往後,風雲死活與修真界無關。他這麼做,無非是靈能送給這些伸手黨,學生就無法修鍊了。」

葉策:「人人都想擠破頭進入你們學校吧?」

李君:「能進風雲的學生都是最優秀的修鍊胚子。普通的連入學考試都通不過。」

這時候,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打斷他們談話。

門外的谷庵厲聲叫道:「舟祈豫!風鈴系的學生是什麼,你我都心知肚明!今天葉策在法庭上的表現難道你沒有看見嗎?他天生喜歡邪魔之氣!他就是魔種!」

舟祈豫神色淡然地說:「那又如何?」

谷庵冷笑:「舟校長果然好氣魄!你想保全你的殺人犯學生也可以,讓他將功折罪!皎月峽谷是千萬年前的仙魔戰場,遺留無數珍貴的仙器材料。但32年前,結界之門被葉長箋強行關閉!陪審團要求葉策前往皎月峽谷,打開大門!」

舟祈豫冷冷地看著他,「整整32年,無數修士前仆後繼,無一人能破除葉校長所下的禁錮。你們這是逼他去死!」

谷庵冷笑:「葉長箋下的是血咒。只有同為魔種的人,才能解開!我們等了整整32年,只出了這一個魔種!」

他臉上滿是憤懣神色。

舟祈豫頓時恍然,「你們根本就沒想審問他。」

見鬼的時空遊戲上線后,死人之事屢見不鮮。別說是死一個凡間來的少年,即使消失一個聯盟長老,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谷弦雨見白忘陵和舟祈豫如此在意葉策,存了個心眼,回去就告訴老爸。

谷庵冷笑:「你給葉策摸骨后,將他分到風鈴系。別忘了,風鈴系的前身是魔修學院!你連血檢都不讓他做,究竟在隱瞞什麼?!」

舟祈豫:「你們借開庭一事昭告葉策身份。目的是逼他以身獻祭,給你們打開結界?」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唐槐,「連你也騙我?」

唐槐對上他的視線,眼神滄桑而恭敬,「校長。只靠風雲之巔,無法力挽狂瀾。我們需要更多的盟友,更多的力量,更強大的仙器。不能再……犧牲了。」

最後一句話,包含太多難以忘懷的凄楚與心酸。

舟祈豫突然說不出話來。

谷庵:「你不想讓他放干血也可以。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教他如何強行突破禁咒!既然舟校長好為人師,我想這也難不倒你!我給你一個月時間考慮。倘若沒有答覆——」他臉上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整個修真界都將知道風雲之巔又有一位魔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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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高考5年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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