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疼嗎

天還未大亮，迷迷糊糊之間，尹如凡一個轉身，她的手自然而然的垂了下來。

她緩緩睜開眼睛，她看到自己身側的空空如也，掌心傳來淡淡得溫度，已經有些涼了了。

尹如凡不自覺的嘆息出聲，他走了，最後一夜，他也沒有絲毫留戀嗎？

她不自覺的摸著自己的臉蛋，貌美如仙又如何，男人不愛就不愛……

尹如凡打了一個冷顫，她猛地坐了起來，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道：「尹如凡，你在想些什麼？」

她這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而且還是對沈均辭，她真的病得不清。

她真的被邢海棠給嚇到了！

太可怕了，她拉高被子，她真的被自己完完全全吃了一驚不該吃的驚。

她爬了起來，長長吐了一口氣，她拂上心口處，心中這一份苦悶又是什麼？

該不會捨不得……尹如凡用力搖頭，把這些想法都甩了出去。

她披了一件長袍，讓外面候著的宮女給她準備好熱水，她用力拍著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樣也好，一個月都過去了，該承諾的事情我也辦到了，我跟他還是純粹一點來得好。」

對，她只要得到那件物品，她就要離開這裡，再者沈均辭這種人，一點都不符合她喜歡的任何標準！

尹如凡強制性把自己失落感趕走。

有過了幾天，這幾天的時間，尹如凡過得十分清凈，後宮的妃子在多次被尹如凡趕走的情況下，如今已經沒有人過來給尹如凡請安。

冷玉田那邊還是沒有消息過來，白銘的事情，也不需要她操心。

皇甫翊嵐自從那一次，他也沒有找過她了。

鳳媚，行蹤依舊是無人能知。

她苦惱的只剩下邢海棠給她的問題，她該如何做選擇。

當真如同邢海棠所講一樣，最好的選擇就是皇甫翊嵐嗎？

尹如凡想起皇甫翊嵐那死氣沉沉的模樣，他哀求的模樣，再想起，她曾經跟他漫步在湖畔的時候，那時候他風度翩翩，瀟洒迷人，溫柔體貼。

也許真的給他是最好的選擇。

外面風輕輕的吹著，幾顆桃樹只剩下樹枝了，有幾顆楓樹的葉子變得很紅。

前世因今世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要是真的如此，這報應是否有些不公平呢？

但……要論公平，尹薇媚對皇甫梓涵和鳳懿舒又何嘗公平呢？

恩恩怨怨，已經說不清楚了，她不是聖人，她做不到無私，做不到公平！

她閉上眼來，按照她此刻的目的來說，她應該給皇甫翊嵐，她才能最好報了尹家的仇，可……她真的很苦惱，她最近夢見，浮現都是沈均辭的那張要死不活的臉！

答案呼之欲出，為什麼她還這麼糾結呢？

要不然，她找沈均辭好好談一談呢？

這畢竟也關於他的問題，關於他後代子孫的問題。

尹如凡突然想到，後宮至今還沒有哪個妃子傳出來有了沈均辭的子嗣，那也就是說……

他害怕，他生出來的孩子也擁有沈詩詩那樣悲慘的命運嗎？

尹如凡想到這裡，她的心不由一擰，有些痛了起來。

她莫名有一種衝動，要告訴他，不一樣他以後的女兒跟詩詩的命運會不一樣，她一定會保護好……

可，他女兒關她什麼事情？

尹如凡猛地大叫起來，嚇得一旁的梨花一跳。

梨花見到自己的主子瘋狂的灌了幾口水，又坐了下來，她趴在桌子上，頭歪著看向窗戶外，今天天氣還算不錯，陽光很溫柔。

庭院外有一處鞦韆，陽光照耀在上面，她記得他母后的宮殿內也有這樣的鞦韆，據說沈詩詩很喜歡站在上面，笑聲傳遍整個皇宮。

據探子說，他經常去那個宮殿，一站便是一晚……

「因為天底下尹如凡你最怕死！」

「尹如凡你又是怎麼對待她的！」

「我恨不得殺了你！」

「尹如凡你踩著我妹妹的屍體往上爬，你要不要臉！」

沈均辭的話，還在她腦海中，她好像聽見自己大吼一聲：「你我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尹如凡把自己的臉埋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呼吸很困難。

沈詩詩的死，是她的錯，是她怕死，她不該吃了那一顆菩提靈丹。

也因為這一顆菩提靈丹，讓她躲過多少的劫難，這些都是沈詩詩給她的。

沈均辭要是沒有拿著那一顆菩提靈丹還救她，沈詩詩說不定到現在還活著。

要是，她不那麼自私，在苗靈兒給她的時候，她拿出來給沈均辭該多好啊。

她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愧疚與虧欠。

尹如凡懊惱的大叫起來，嚇了梨花和宛顏不輕。

為什麼老天爺給她這麼多難題要解決啊，明明她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明明她就不是這一塊的料，為什麼要給她這麼磨難。

現在她連追求自己的愛情都不敢追求了。

梨花和宛顏面面相覷，尹如凡好幾天都是這樣，一個人想事情出神，要麼痛苦的大叫，要麼就是開懷一笑，要麼就是沮喪一整天。

該不會是因為皇上這段時間，都沒有來見她的原因嗎？

宛顏給梔子打了一個眼神，暗示她去找皇上，梔子悄然退了下去。

尹如凡還一無所知，她還在想三大家族的事情。

關於這三大家族的恩怨，她就更加茫然了。

這個邢海棠絕非普通人，古籍上的的邢海棠者，得天下。

也許不是說得玩的。

邢海棠是沈均辭所疼愛的女人……

這個詞尹如凡一想起來，莫名的難受，胸腔處好像有一根針在刺著，痛又可以忍受，卻不能忽視。

她真的變得很奇怪。

她要找個機會跟沈均辭好好談一談，她想要知道邢海棠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要見到沈均辭，她突然沒有這一種勇氣。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見。

梨花憂心等不了皇上的到來，她家的娘娘那般喜歡熱鬧的人，如今安靜成這樣，不是一兩天的時間了。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娘娘，這幾天天氣不錯，要不我們出去走一走散一散心如何？」

尹如凡看了她一眼，原本想要拒絕，可是面對宛顏和梨花憂心重重的模樣，她擠出一抹笑容，「好啊。」

梨花見她居然答應了，她忍不住露出甜甜的笑容，歡天喜地去準備著著。

不多不少一盞茶的時間，梨花和宛顏一左一右的陪伴在尹如凡的身側。

「娘娘，今天菊花開得正艷，娘娘菊花可以做什麼？」梨花不斷的找話題來分散尹如凡的注意力。

可惜尹如凡根本沒有認真聽梨花的話，還直接忽略過去。

宛顏這時候介面了，「娘娘，可還記得有個酒釀，叫做菊花釀，是採用新鮮的菊花，釀製而成，而且普通的菊花還不行一定要……」

宛顏款款而談，尹如凡慢慢注意力還真的被她吸引過來，「娘娘要不我們今年也試試看好嗎？」

「這已經進入晚秋了，再過不久就立冬了，來得及嗎？」

「來得及，我們試試看好嗎？」梨花撒嬌道：「娘娘。」

「好啊，那就試試看吧。」尹如凡向來好說話。

宛顏立馬說道：「娘娘您在這裡等著，奴婢去取籃子來。」

「娘娘要是下雪了，這一次有宛顏姐姐在，打雪球一定更加熱鬧。」梨花笑靨如花，「娘娘這次要是贏了呢，有什麼獎勵呢？」

尹如凡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不知不覺的間，這個小姑娘也長大了，俊美小模樣，也是一個小美女。

她笑著問道：「你想要什麼？」

梨花附耳輕聲說道：「銀子。」

這個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尹如凡揚了一下眉毛：「為什麼想要銀子？」

梨花道：「奴婢想要在宮外買一棟屋子。」

尹如凡戲謔看著她，她再次急忙忙補充一句話：「屏華宮內好多宮女都喜歡有銀子，奴婢問過了，大多數都想要買一棟屋子，等到日後年滿出宮了，就守著屋子找一個男人，生個寶寶過一輩子。」

尹如凡聞言哈哈一笑，笑聲悅耳，本是跟天仙一般的容顏，這麼一笑，彷彿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所有的美好的顏色都著色在她身上，所有的光線都匯聚在她身上，她身子外的一切都是黑白的，都是灰濛濛的。

梨花不由看痴了，「娘娘你真美。」

尹如凡笑容一斂，拍了一下梨花的頭，「你在胡說什麼？」

梨花不服氣說道：「娘娘，奴婢說得可都是實話。」

尹如凡繼續往前走去，「你又不是沒有見過我丑的樣子。」

梨花哼了哼道：「以前說您丑的那些人，奴婢真想讓他們看看，我們娘娘現在比任何人都要美，把當初瞧不起您的，看不上您的，讓他們下巴都嚇掉了！」

尹如凡輕輕一笑道：「沒有那個機會了，那些瞧不上我的，恥笑過我的人，都被皇上殺了。」

是啊，她都沒有發現，帶著有顏色的眼睛看著她的人，沈均辭一個都沒有留下來。

不，還有一個，那個人就是沈均辭！

「娘娘您說凌王嗎？」梨花突然提起來，尹如凡驚訝瞄了她一眼，「為什麼會提到他？」

「娘娘當年可討厭他了，奴婢和宛顏姐姐也討厭死他。」

尹如凡倒是替他說了一句話，「他沒有看不上我啊，也沒有嘲笑過我啊。」

「娘娘，您真善良，他要是瞧得上您的話，當初也不會拍拍屁股走人了。」梨花居然有些生氣道。

尹如凡敷衍說了一句話：「也許，你家主子也會殺了他。」

梨花道：「娘娘您就別敷衍奴婢了，奴婢還是知道，凌王本事大得很呢，皇上要動他，也不容易呢。」

尹如凡點了點她，「你這一句話要被皇上知道，小心我也保不了你。」

梨花捂住嘴巴，笑眯眯看著尹如凡。

尹如凡又是一笑，「放心，他要殺你，我會跪下來替你求情。」

梨花扁了扁嘴，「皇上現在才捨不得您受委屈呢。」她說得很小聲，尹如凡沒有聽清楚。

「你說什麼？」

梨花哈哈一笑，「沒什麼，沒什麼。」

尹如凡挑了挑眉毛，湊近對著梨花說道：「不過說來，我們的梨花也想要成家了，都到了這個年紀了。」

梨花有些羞澀，她嬌滴滴說道：「那是當然咯。」

她倒是大方，「人家年紀也不小了，自然也會想要一個丈夫，然後生幾個娃，日後好陪著娘娘的小皇子，小公主長大。」

她大方承認，幹嘛非要扯上她。

尹如凡敲了一下她的頭，「胡說什麼，你正正經經的姑娘，又不是奴籍，伺候什麼？」

梨花莞爾一笑。

尹如凡還打算追問梨花她可有看中什麼人，需要她做媒人嗎？

宛顏拿了幾個小籃子，跑了過來，宛顏把籃子遞給尹如凡兩人，「娘娘說什麼呢，笑得如此開心？」

尹如凡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提著裙子，邁向菊花堆里，聽到宛顏的問題，她回眸一笑道：「說啊，說我們梨花心上人。」

藍天白雲之下，帶著黃意的秋日，一片菊花海里，一名少女提著淡青色的裙子，絕美的容顏揚起一抹淡淡甜美的笑容，瞬時間變成一副絕境的畫。

再不遠處的沈均辭眯起眼來，因為此刻他身邊跟著另外一個人，雨秦太子！

雨秦太子雙眼看直了，他呆愣愣看著尹如凡，彷彿時間就這麼定格住了，他的口水都要流下來。

沈均辭身上陰騭冷意席捲而來，一股濃烈的殺意驟然升起，他的內力暗中蓄力著……

鄔劍迅速的出現，他擋住了雨秦太子的視線，對著沈均辭道：「稟報皇上，賢妃娘娘有急事找您。」

雨秦太子被鄔劍擋住了視線，他有些不悅，聽到鄔劍的話，他才想起來，自己所處何處。」

他連忙笑道：「哈哈，皇上艷福不淺，如此絕世佳人，天下難得。」

沈均辭硬生生收回內力，臉色還是緩和不了多少，他沒有回答雨秦太子的話，而是直接下了命令：「來人，帶太子去前殿休息。」

旋即他對雨秦太子道：「朕去去就來。」

鄔劍對雨秦太子道：「太子請。」

雨秦太子原本不願離開，他還打算沈均辭去見賢妃的時候，過去跟那名妃子認識一番，結果沈均辭如此不識抬舉。

也不想想看，如今他是一個什麼樣的處境，也不怕他一個不高興跟白銘合作了。

鄔劍見雨秦太子臉上也有些不悅，他心中想到紅顏禍水，恐怕說得就是如此吧。

鄔劍催促道：「太子請。」

雨秦太子也只好先行離去了。

尹如凡蹲了下來，她繼續笑道：「宛顏那你呢？梨花已經有了目標你呢？」

宛顏臉上有些惆悵，很快她又恢復過來，笑道：「奴婢只想跟在娘娘身邊。」

梨花大聲抱怨道：「宛顏姐姐，你好卑鄙，你這樣講了，我成了什麼人啊？」

宛顏回嗆道：「你就安心做你的新娘吧。」

梨花也馬上表達忠心，「娘娘，人家想要跟在你身邊，不嫁人。」

尹如凡說道：「得了，我不需要那麼多人……」她話還沒有說完，眼角瞥到一抹明黃色衣服，她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一個重心不穩，她往後揚去。

結果有一個人用膝蓋頂住她的背，讓她免去摔倒的尷尬，可，這樣姿勢也很不好看。

她抬起頭來，沈均辭俯下身居高臨下看著她。

尹如凡看見他，見他臉色陰沉不已，又不高興，他就沒有心情好的時候嗎？

「你在做什麼？」

尹如凡心不由自主的瘋狂的跳動起來，她臉不知道為什麼微微紅了，她怎麼覺得有些熱呢？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我，我在採菊啊。」

沈均辭嘴角微微一彎，「不是那種風雅的人，別做這種風雅的事情，不配你。」

尹如凡有些不高興，她反駁道：「我也上過插花課，老師還表揚過我呢。」

說完她又覺得這一句話有些小孩子氣。

果然，沈均辭噗嗤笑了，他伸出手來，「是嗎？」

尹如凡手搭上他的手，「是啊。」

沈均辭拉她起來，她靠著沈均辭胸膛，臉更燙了，「朕倒想要看看，這些花夠嗎？」

「我為什麼要插花給你看？」

沈均辭淡淡語氣，就在她耳邊，弄得她面紅耳赤，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啦？

「還是說你沒有這個自信？」沈均辭說話，淡淡的氣息在她耳邊吹拂著。

「誰說的！」尹如凡提起籃子，「我就插給你看。」

沈均辭笑容更加柔和，「好，朕就拭目以待。」

尹如凡看了一眼，立馬轉開頭來，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明明就不是這種人，偏偏要做這種事情。

她還寧願，他一張臭臉冷冰冰的。

他怪，她更怪。

結果她還真的開始插花，不同顏色的菊花，她就用了一種，插了一盆花，只見他眼中笑意越來越濃了。

尹如凡有些沮喪道：「你想要嘲笑就嘲笑吧。」

沈均辭卻從她背後揉住她，他的味道，他的氣息全部縈繞著她，他的手握住尹如凡的手，「不同花，有不同的個性，你要懂得感受……」

他寬大的手掌包住她的手，一下一下把她插好的花給拔了下來，然後慢慢的一根一根再次插入。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很柔和，他的手很溫暖，他的胸膛寬厚而有力，有一種安全感。

她一句話都沒有聽見去，她身上她所有的思緒，都是沈均辭的味道。

她恐怕連自己身在哪裡都不記得了。

突然間，一句怒吼充滿恨意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恨不得殺了你！」

尹如凡猛然回神，她心從天堂掉落在地獄之中，冰冷刺骨，她用力的推開沈均辭，她跟沈均辭都後退幾步，她撞倒一桌子的菊花，菊花片片散落在地上，她弄毀了沈均辭所插的花。

她驚慌失措，她手腳無措，她……心酸難受……最後，不說一句落荒而逃。

她……她到底是怎麼啦？

她為什麼要這樣子？

為什麼？一個月？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尹如凡你要不要臉啊！

你就這麼想要男人嗎？

沈均辭凝視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看著地上滿滿的菊花，他不由也是一嘆，蹲了下來，一朵一朵撿起來。

尹如凡回到自己的宮殿之中，她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尹如凡這顆心你要穩穩的抓在自己的手中，絕對不能丟失了！把心落在沈均辭的身上，你只會痛苦！

她要快刀斬亂麻，要快一點的離開這裡！

她要去找邢海棠……她有跨出門檻，忽然間她想起來，找邢海棠之前她要找一下沈均辭，告訴他解藥的事情。

尹如凡懊惱痛苦不已，她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可是現在再去找沈均辭，已經不可能了。

她不敢面對他啊！她真的不敢啊！

她沒有這樣的膽子，沈均辭有，他提著一筐的菊花來到屏華宮外，畢公公的通報聲響起，尹如凡居然跳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她咻了一下躲到床底下。

躲在床底下之後，她對自己頓時無語了，自問道：「我為什麼要躲起來？」

有人進來了，有人出去了，殿門關了起來，輕輕的腳步聲響起來，尹如凡心裡緊張不已，她呼吸急促起來。

沈均辭掀開床單，他笑道：「朕也想要知道，你為什麼要藏起來？」

尹如凡臉再一次紅了起來，這一次是因為尷尬，她連聲音都是尷尬的：「哈哈，被找到了！哈哈，本宮……臣妾……咳咳，我，臣妾是再考驗皇上的查找能力，哈哈。」

真是尷尬！

沈均辭揚了一下眉毛，似笑非笑的嘴角，帶著笑意的黑眸，他伸出手來，「是嗎？」

面對他的手，尹如凡居然往後縮了一下，「我……我……臣妾自己……自己爬……」

沈均辭很自然收回手來，「好，朕等著。」

尹如凡覺得自己此刻糗死了，一想到爬出來就要面對他，她又不想爬出去。

「愛妃是想要朕進去陪你嗎？」沈均辭聲音響了起來。

尹如凡整個人又跳了起來，她撞到頭了，一手捂住頭，大叫道：「別，別，我出去，我出去。」

她隨意揉了揉頭，開始往外爬著，剛剛出去，沈均辭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在大腿上，大手就這樣溫柔放在她的頭上揉著，「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