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你打算怎麼處置
看守所里。
餘興珍拍案而起,怒斥著,「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知道你們關著的是誰嗎?」她抖著手指著辦公警員,眼底因為發怒而充著血色,「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們一個個吃不了兜著走!」
負責接待的人是以為女警,長得秀氣而標緻,看著文文弱弱的,但眼神犀利冰冷得絲毫不輸那些高大粗糙的男人,她冷冷地睨著怒髮衝冠的餘興珍,冷笑一聲,語氣不屑,「我不管你是誰,你繼續在這裡叫囂,你信不信我以妨礙公務罪把你關起來?」
「你——」餘興珍被氣得心口梗塞,「你叫什麼名字?」
「這位大媽,你是眼瞎還是文盲,」女警指了指胸前的銘牌,眼底凈是諷刺,「斗大的字,你瞧不見么?」
餘興珍瞥見銘牌上的名字,那個姓別,臉色愈發陰鬱難看了。
正準備開口訓人,就被一道聲音叫住了:「二夫人。」
「趙律師,你來了。」餘興珍看見一身端端正正的黑色西裝的趙律師,神色才緩和了幾分,卻仍舊難看,「你來跟他們說,讓他們把微微給我放出來。」
餘興珍給找律師電話的時候,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大概跟他講了一遍。
趙律師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淡淡頷首,遂朝那位女警公事公辦地開口,「您好,我是靳琪微小姐的律師」他出示律師執業證,「關於靳小姐傷人的詳情,我想見面跟她談一談。」
女警瞥了眼對方的證件,「你可以見嫌疑人,但是這位大媽不行。」
餘興珍簡直要被她張口閉口都是「大媽」給氣得爆肝,「你說誰是大媽?!」
「除了你和我,」女警挑眉睨她,無辜地反問,「這兒全是男人,我大好青年二十齣頭,你說誰是大媽?」
「你——」
「二夫人,稍安勿躁。」趙律師淡淡出聲阻攔了餘興珍,一臉無關痛癢道,「麻煩你安排。」
「趙律師,我要跟你一起見微微。」
未及女警開口,趙律師便道,「二夫人,這不太好辦,在羈押階段,作為親屬的您,無法看望靳小姐。」
「一點辦法都沒有?還是需要祁森出面?」
也不是全然沒辦法,有錢有權,見一面並不難,如果靳祁森能出面解決,問題更是簡單,不過……趙律師瞥了眼那位冷臉女警,為了避免麻煩,他搖了搖頭,「您放心,我會跟靳小姐了解清楚情況,再次之前,請您耐心等待。」
在靳祁森出面之前,他也不好跟這種地方的人鬧不愉快。
「趙律師,我家微微就拜託你了,她真的是無辜的,她從小到大連殺雞都不曾做過,又怎麼可能去殺人!是梁舒冉故意刺傷自己污衊她的!」
「具體經過我會跟靳小姐問清楚,您不用擔心。」
靳琪微哭紅了一雙眼睛,頭髮略凌亂,整個人瞧著狼狽不堪,完全沒有了以往在熒幕上的閃光迷人模樣。
見到趙律師,她的情緒很激動,「趙律師,我不要待在這種地方,我是冤枉的,你讓他們放我出去!」
靳琪微臉色瘮白瘮白的,幾近失控地叫嚷著。
她是靳家的千金,別說被關在看守所里,這種地方她連見都不曾見過,養尊處優的她根本就無法忍受這種地方。
趙律師看著裡面的女人,神色寡然,淡淡的腔調一句廢話也沒有,直奔主題,「靳小姐,具體經過告訴我。」
靳琪微咬了咬唇,慢慢地將事情告訴了趙律師。
「所以,」趙律師掀眸,「是靳小姐你持刀闖進了梁小姐的辦公室。」
靳琪微全身的神經都被綳扯著,那種緊繃懸空的感覺,讓她幾欲瘋狂,大聲辯駁道,「但是我並沒有要刺殺她!是她故意抓住我的手刺進去的!」
她想起梁舒冉當時的臉上的笑容,以及所說的諷刺的話,心底的恨意宛如突然噴薄的火山,幾乎要將自己都給湮沒得灰飛煙滅。
「她為了毀了我,故意拿的命來設計我!她就是個瘋子!」
梁舒冉以前雖然也會反抗,但始終不曾有過大動作,靳琪微一直覺得她是個軟豆腐,什麼都不敢做的女人,不曾想,她竟然會這麼狠。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那時候,她雖然把刀子指向了自己,但講真的,她並沒有把握真的敢刺進自己的身體,可是梁舒冉卻毫不猶豫地下手了,連眼睛都不眨,像個女魔鬼。
好可怕……
「靳小姐,」趙律師慣性地用食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面無表情地問,「你去梁小姐的目的是什麼?」
靳琪微楞了楞,咬著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她不但讓霍譽銘封殺我,還在在網上公布了那些事情還發了那些照片,我……我……」
「你懷恨於心,所以要報復她,甚至動了殺機,是這樣嗎?」
「是這樣沒錯!」靳琪微急急的辯解,「但是我也沒有真的想要殺她,只想給她一個教訓,可沒想到她居然會做出那種事情!」
趙律師合上筆記本,「ok,我明白了。」
靳琪微眼底浮現了一抹光亮,「趙律師,我是不是馬上就可以出去了?還有,我出去了要告梁舒冉污衊!」
趙律師扯了扯唇,「你放心,很快就會處理好的。」
…………
待點滴完,霍譽銘直接將梁舒冉帶回了家。
梁舒冉對此事倒沒什麼意見,比起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她當然更喜歡熟悉的窩,況且她這傷只要靜養休息很快就能癒合。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交流,梁舒冉是因為受傷容易疲倦,而霍譽銘則是不高興,導致開車的司機也心有戚戚的,想說些什麼話緩解緩解車內的氣氛,奈何最笨,也沒敢吭聲。
抵達公寓,霍譽銘一言不發下車,抱起梁舒冉就往公寓樓走。
兩人剛買進電梯,他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霍譽銘抱著她紋絲不動,微垂眸,吩咐她,「幫我拿手機。」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站。」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眼睛,不吭聲,對視了是十幾秒,梁舒冉敗陣下來,繳械投降,從他西裝口袋裡摸出手機,號碼沒有備註,不知道是誰。
「接嗎?」她問。
「接。」
他一副大老爺的架勢,梁舒冉也無力吐槽,手指滑過屏幕接通,放在了他的耳邊。
男人面無表情的臉始終綳著,不曾見一絲波瀾,薄唇掀動,「說吧。」
兩人靠得很近,話筒里傳出來的聲音,梁舒冉自然也聽得見,而且聽得很清楚,聲音不算陌生,但也沒熟悉到能讓她記起對方是誰的程度。
「你打算怎麼處置?」
霍譽銘瞥了一眼梁舒冉,淡淡的開口:「故意殺人未遂最多能判幾年?」
梁舒冉眼皮抬了抬,對上他黑不見底的眸,沉默著。
話筒里傳來的聲音同樣寡淡:「三年起步,十年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