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這並不是你的錯
然後,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冉冉!」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梁舒冉眼底的眼底噙著一抹委屈抬眸望了過去,看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秦臻神色緊張地走了進來。
微微怔楞,「師兄,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受傷了,」秦臻邊抬步走進來,邊說道,「傷著哪兒了?嚴重嗎?」
梁舒冉是不清楚他怎麼會知道她受傷的事情,瞥了眼霍譽銘,倒也沒好意思問得太過具體,免得一會兒又招惹這個本身就氣在心頭的小氣男更加不高興,她日子會很難過的。
朝他笑了笑,很溫靜的模樣,因為傷口被某人捏得隱隱作痛,無力的嗓音顯得輕輕柔柔的,「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傷,包紮好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醫生也說了,雖然傷口很深,但是並沒有傷及內臟,所以問題不大。
秦臻雖然給人一種斯文儒雅純良無害的感覺,但身為一個公司的繼承人,自然就有著比尋常人敏銳的神經,他瞥了眼旁邊的緘默不語的霍譽銘,察覺到氣氛很微妙,而梁舒冉又一副忌憚的模樣,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淡淡的嗓音夾著微末的諷刺:「霍四少,她和你一起以後,不是車禍就是被人刺傷,你就是這樣保護她的?」
前陣子的車禍事故受傷才過去多久?現在又被送進來醫院了。
霍譽銘連眼角的餘光都沒給一個,英俊的輪廓仍舊是維持著冷漠,手從傷口的位置撤離,細心地替梁舒冉掖上被子,好像十分不歡迎秦臻的到來,淡漠的腔調一開就是驅趕,「人你已經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活似秦臻是一隻令人厭煩的蒼蠅。
秦臻嗤笑,不慍不火地出聲,「護一個人都護不住,還容不得別人說兩句?」
梁舒冉掀著眼皮看了看他,陰冷的眉眼此時都能用陰翳來形容了,她捏了捏眉心,覺得秦臻是來火上澆油的,「師兄,我受傷跟他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
自從發生車禍事故后,不管是上班下班還是外出,不是他本人親自接送就是全程保鏢護送,他是有真的在顧慮她的安危,而她也一直有乖乖配合。
這一回,即便靳琪微真的用刀子跟她發生爭論拉扯而受傷,也不能怪他,是她要對付靳琪微,才會有這麼一幕發生。
「冉冉,你不用替他辯護,你總是別人稍微對你好一點,你就對人掏心掏肺,所以才會一而再的吃悶虧。」
秦臻說罷,看著霍譽銘,絲毫沒有被他的氣場給震懾住,頗有魄力地問道:「據說是你下令封殺微微,所以她才會針對上冉冉?」
梁舒冉皺眉,「師兄……」
「是我。」霍譽銘打斷了梁舒冉的話,終於抬眸淡漠地看了一眼秦臻,寡漠的嗓音很懶散,「秦大少是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裡指責我的處理方法?是真的為我家太太擔心,還是想偏袒那位一心想要成為你女人的靳琪微?」
秦臻臉色微冷,溫潤的聲線微沉了幾度,「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作為朋友,我關心冉冉的安危,倒是四少,自己的太太受傷了,還板著一張臉,是嫌棄照顧她麻煩嗎?」秦臻涼涼地反擊,「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照顧。」
秦臻性格溫柔是出了名的,梁舒冉認識他十幾年了,記憶中從未見過他生氣,更別說跟別人嗆聲爭鋒相對了。
所以看見他跟霍譽銘對峙,頓時就愣住了,那股強勢逼人的氣場,陌生得讓她懷疑自己起的眼睛。
霍譽銘笑了笑,那笑容比任何時候都要冷冽,無波無瀾的嗓音淡若無物,「你不就是她的師兄?既然如此,探望病就該乾脆地走,而不是站在這裡跟她的丈夫爭寵,」他似笑非笑的問,「還是秦少故意挑釁,想要看我們夫妻吵架,你好乘虛而入?」
秦臻:「……」
若是能夠乘虛而入,在梁舒冉跟靳祁森離婚的時候,他就已經成功了,哪裡會輪到他在這兒擺譜?
一個男人吃醋到這種地步,秦臻也算是見識了。
正好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直接掛斷了。
霍譽銘逮著機會再次下逐客令:「秦少也是個大忙人,我們就不多留了,慢走不送。」
「……」
懶得搭理他,朝梁舒冉笑了笑,「我晚點再過來看你。」
梁舒冉對他的微微笑,溫靜應聲:「好。」
霍譽銘挑起眼,不咸不淡的開腔:「霍太太受傷了,需要多休息養傷,你的關心會打擾她靜養。」
「我擔心霍四少因為吃醋衝動虐待她,自然得來確認下她的安危。」
「我寵她都來不及。」霍譽銘睨他,明顯的不耐煩,「還不走,要賴在這裡妨礙我們多久?」
秦臻挑了挑眉,淡淡道:「冉冉,有需要的時候記得找我。」
說罷,他轉身離開。
病房裡恢復安靜。
「冉冉?」霍譽銘率先開口。
「呃?」梁舒冉沒領會到他話里的酸意,茫然地看著他,「怎麼了?」
「不過就是師兄師妹的關係,你讓他叫得那麼親密?」
梁舒冉是無奈又覺得好笑,「一個名字而已。」
「我聽著不爽。」
「……」但凡有異性接近她,他什麼時候爽過?
梁舒冉不想跟他糾結這種無聊的問題,淡淡的問他,「靳琪微會怎麼樣?」
「不知道。」得知她受傷,第一時間趕了過來,那個女人他還沒空去收拾。
「你覺得我應該以故意傷害罪起訴,還是蓄意謀殺未遂起訴?」
霍譽銘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掀起薄唇,笑得寡淡,語氣更淡,「你這是在徵求我的意見?」
梁舒冉垂眸,密密麻麻的睫毛,在她的眼眶底下落下一片淺淺的陰影,波瀾不驚地看著他,沉默著。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墨染的眸子盯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彷彿要深入到她的心底最深處,「你冉個刀子捅進你身體的時候,怎麼就沒事先徵詢我的意見,嗯?」
她的傷雖然不算嚴重,但那一刀子下去又拔出來,流了那麼多血,本就白皙的臉蛋此時血色更淡,微微蒼白。
她抿了抿唇,「僅此一次,不會再有下次了。」
「你想讓她進去,只要跟我說一聲就能搞定的事情,用這種苦肉計,讓自己受傷了,得不償失,嗯?」他抬手,溫柔地撫了撫她的柔順的黑髮,手指滑落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著,「而且,我討厭你受傷,你懂嗎?」
梁舒冉垂著眸,揪著被子,儼然一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的模樣,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眉眼,「抱歉,是我保護不周,害得你受傷。」
雖然他隱藏得很好,但是梁舒冉還是察覺到了,那一絲絲顫意,不管是從何而來,卻讓她心頭狠狠地震了震,胸膛釀出某種複雜的情緒。
霍瑾臣曾經無意中跟她透露過,當年霍譽賢發生車禍駕駛的那輛車,是霍譽銘的,那天正好霍譽賢的妻子不舒服,派司機送她去醫院檢查,然後跟開了霍譽銘的車。
梁舒冉喉嚨微緊,眼睫輕顫了顫,抿了抿唇,伸出手摟住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膛里,輕聲道,「這並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