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
深夜，葉雲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出租屋，一直綳著的神經終於鬆弛，他躺在床上很快便進入了夢想。
自從回到SH后，葉雲睡眠一直很淺，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手機「叮」的一聲將葉雲吵醒。葉雲伸手摸到枕頭旁的手機，看著刺眼的屏幕，發現已經1點多了。白天為了一場沙龍忙活了一天，一口飯都沒吃，晚上陪著嘉賓們晚宴，也只是在一旁陪笑，沒敢多伸筷子，葉雲感覺肚子有些餓了，於是便起了床。
從廚房拿了一碗泡麵，倒上熱水。
葉雲打開微信，幾十人添加好友，數百條消息，粗略的翻了一下，葉雲仍不住搖頭。一些在BJ時稱兄道弟的人，自從他離開BJ后就再也沒有過一句問候的，見到朋友圈一些老闆們發了他在現場的演講照片，紛紛過來問候、寒暄；還有一些之前面試拒絕過他的人，發來信息祝賀，表示當初錯過葉雲是多麼的遺憾，今後一定要多多合作；當然，還有一些是回到SH后處的朋友和加過微信平時並未多聊的陌生人，或是祝賀或是詢問招聘業務合作的事宜。
真是些勤奮的人啊！葉雲苦笑一聲，嘆了一口氣，翻開朋友圈，不出他的意料，自然滿屏都是有關於白天的活動的消息，以及有關於一些嘉賓演講內容的討論。他一一的給點了個贊，機械式評論：「感謝支持。」遇到一些職位比較高的人，則花點心思在對方的朋友圈下面認真的評論。有時候，他也非常討厭現在的自己，變得越來越世俗。
翻了上百條的內容之後，葉雲見到了白月發的消息。白月在朋友圈貼了幾張照片，有演講嘉賓的，也有葉雲演講時的側面照，她文字寫道：「遊戲世界的沙龍依舊是乾貨滿滿，遊戲世界的阿哥也是蠻帥的嘛，遊戲世界啟動招聘業務！」
信息下方，葉雲自然看到了很多公司的高管和總監級別的人在評論，其中不乏有表示支持遊戲世界的招聘業務的人，有起鬨打趣的人，有約時間見面的人，也有交流現場演講內容的人，當然也少不了陳濤和李韻的致謝。
葉雲心中一暖，點開評論打了一段文字：「多謝Sherry，今天你說的約定是什麼？」躊躇片刻，葉雲刪掉了這一段評論，又重新打了一段字：「多謝白總支持，今天招呼不周，改日登門致歉。」
葉雲再次確認兩遍，之後點擊發送。
隨後便放下手機，揭開泡麵的蓋子，吃起了泡麵。
「叮」的一聲微信提示音，見是白月發來的信息：你這麼晚還沒睡？
葉雲回道：「你不也沒睡嘛。」
「你這麼晚沒睡，在忙什麼？」
葉雲拍了一張泡麵的照片發了過去說：「忙吃飯。」
「晚上不是有晚宴嗎，沒吃飽？」
「晚飯是招待你們這些老闆們的，我哪感動筷子。」
「你堂堂的葉總，怎麼還這麼膽小，你動動筷子，那些老闆們還能吃了你不成。」
「晚宴儘是客套，那些老闆們那在乎一頓飯，飯桌上都是在交流，聊產品，聊市場，我總不能在那裡吃吧，只能不停地附和嘍。」
「真是個獃子。」白月發了一個掩面偷笑的表情。
葉雲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說了一句「再見。」隨後就放下了手機，不過白月那邊很快信息又發了過來：「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葉雲好奇，她能拜託我做什麼事？於是問道：「什麼事？」
「DEMOSHOW上的幾款產品，你把他們的項目資料發我一下。」
「您要這些資料幹嘛？你又不是負責投資這塊的，再說了，過一周后，我們會將這些產品的信息和聯繫方式都會公布出來的。」
「你發給我就是了，問那麼多幹嘛？」
「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
葉雲眉頭一皺，回道：「我們有規定的。別人通過其他的渠道找到這些創業團隊我們不管，參加活動現場找對方要到聯繫方式，我們也不管；如果找我們要聯繫方式，只能等活動結束的一個星期後，我們才會將產品信息和聯繫方式在平台公布，我們要保障活動贊助方的利益。」
「我今天若不是有事，提前要走，又怎麼會來麻煩你。」白雪過了片刻回復。
葉雲自然能夠從中感受到白雪有些不高興，想著過往，以及今天她在朋友幫自己背書吆喝，於是嘆一口氣說：「那這樣吧，我只給你一家聯繫方式，其餘的得靠你自己去聯繫了，我也很難做的。」
「好吧。」
「你要哪一家的？」
「就哪一家，做彈珠的產品。」
「這一家的產品啊，雖然玩法不錯，品相不錯，開發團隊的水平也挺高的，但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考慮這家產品了。」葉雲回道。
「為什麼？多人射擊RPG卡牌手游國內現在還是市場空白，RBMIXI做的《怪物彈珠》在市場上表現非常好啊。」
「這種玩法肯定會水土不服的，《怪物彈珠》我玩過，產品節奏太慢。另外，內部消息，騰訊已經拿到這款產品的代理運營權了，如果MIXI聽話，騰訊幫助他們去優化產品，把社交玩法加入進來，你們根本就沒有機會的。要知道，你看重的那個團隊，目前就是一個DEMO，人家的產品已經完成度非常高了，等你做好調好，估計到時候直接就要跟騰訊打了。」
葉雲又繼續回道：「與其選擇這個產品，我到時候可以給你推薦另外一個產品。」
「什麼產品？」
「MOBA手游《榮耀戰爭》。」
「MOBA這個品類，這種競技類遊戲在手機上怎麼玩，競技性體現不出來啊，而且以現在手機的性能根本無法滿足啊。」
「你說的沒錯。現在MOBA競技遊戲，全球就兩款《DOTA2》和《英雄聯盟》，為什麼現在《英雄聯盟》做得比《DOTA2》還牛？因為《DOTA2》做得太重，太硬核了，他只能滿足多人在線戰術競技金子塔頂端的那一部分用戶的需求，《英雄聯盟》你看現在小學生都能玩，節奏更快，門檻更低，所以它才能有如今的體量。移動互聯網的爆發，帶來的最明顯的特徵是什麼？」
白月回復：「用戶時間越來越碎片化。」
「沒錯。把MOBA搬到手機上，讓用戶利用碎片化的時間去玩，以社交化帶動用戶的粘性，將遊戲做得更輕，這意味著更多非核心的MOBA用戶玩家也能加入進來。全民電子競技，這才是未來的趨勢，騰訊要在移動端做這樣的產品，無疑是要革自己的命，所以他們不會這麼快去做的，這給了你們更多的時間，你自己考慮吧。」
葉雲將吃完的泡麵桶里的湯全部喝完，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拍了拍肚皮，隨後將收拾一下將垃圾扔進垃圾桶中，進入衛生間洗了把熱水澡。
出了衛生間，葉雲拿著一條長毛巾擦拭著頭髮，心想著白月應該想得明白吧，於是打開手機看，白月給他發了數條語音消息。
「葉雲，你提的這個方向，之前我們還真沒有認真想過，白天還要跟股東們一起討論一下。如果您不怕辛苦，能不能幫我做一個分析的案子，明天會上我們拿出來研究討論一下。」
「葉雲，你把那個團隊的聯繫方式先推給我吧？我先加一下他。」
「葉雲？你睡了？看到信息了，回復我一下。」
聽完語音消息，葉雲苦笑，真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沒事找事做啊。幻想起白月那張楚楚可憐的臉，他心中一軟。想想回SH的這段時間，所有的時間基本都撲在工作上，真正能夠交心的朋友，好像只有白月一個，雖然與白月的相識和相處是如此的不真實，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打開了電腦。
清晨七點，葉雲伸了一個懶腰，拿著杯子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回到電腦前繼續過了一遍通宵做的PPT，確認沒有問題了，隨後便發給了白雪。並且回復了一句：「大小姐，方案已經給你寫好了。我把2014年到2016年市場的變化趨勢和產品研運趨勢都詳細的分析了一遍，在這三年裡，我認為無論你們公司是做研發、代理，還是投資，應該提前做的布局以及節奏的控制，都詳細寫了，你看一下吧，有問題你微信問吧。」
發完，葉雲回到床上，設置好鬧鐘時間，睡了一個回籠覺。
二
隨著移動遊戲產業的發展，產業鏈上下游帶來了無限的商機。行業媒體作為服務產業鏈上的一環，成為資本和廠商布局的重要一環。越來越多的新媒體出現，此刻的遊戲世界就像一棵參天大樹，巋然不動。
樹欲靜而風不止，競爭從未停止，摩擦從未間斷，葉雲沒有想到他也能成為遊戲圈的頭條，成為遊戲圈茶餘飯後的談資，讓他深深意識到克制的重要性。
自從葉雲將研究方案交給白月後，白月如同人間蒸發一般，一個多星期連一條短消息都沒有，葉雲總是感覺哪裡不對勁，但又找不到原因，他只好作罷。
這一日，葉雲早早去了公司，見李韻坐在辦公位置上，倒是讓他感到非常驚訝。往常，李韻總是要在十點左右才會到公司，有時候會跟陳濤中午才到。一開始葉雲並不知道陳濤與李韻的關係，後來與同事下班后喝酒，無疑中從他們口中得知了李韻和陳濤是夫妻關係，這也使得葉雲與李韻之間的關係處理顯得尤為小心。
葉雲放下背包，問道：「韻姐，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到公司了。」
「你來啦。」李韻淡淡的回了一句。
葉雲感覺不對，李韻平時情緒管理很好，總是會帶著笑容，很平易近人，今兒怎麼感覺非常生氣呢，難道因為招聘業務沒有進展，所以才生氣？葉雲試探性地問道：「韻姐，今天感覺你有些不開心，誰惹你生氣了？」
李韻帶著滿腔怒氣吐槽道：「做人怎麼會如此沒有底線。遊戲橙子的VP張超在外面到處說我們的壞話，抹黑遊戲世界，還跟我們的合作夥伴說，不要跟我們合作。你看看他們網站發的這些內容，都沒有經過我們的授權就轉載過去，轉載也就算了，連來源都不加，真是厚顏無恥。」
葉雲跑到李韻身旁，看著李韻操作著電腦，見到遊戲橙子網站上很多文章轉載的確沒有加遊戲世界的來源，說道：「這也太不地道了，回頭我找他們那邊的人說下這事，這麼干怎麼行。」
李韻氣沖沖地說：「跟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抹黑惡語中傷，還翹我們客戶真是噁心至極。」
受到李韻情緒的影響，葉雲一時間對遊戲橙子沒了一點好印象，心中有氣，對李韻說：「既然他們要噁心我們，我們也噁心他們一下。」
「怎麼噁心他們？」李韻問。
「把他們轉載且沒有標明出處稿子全部找出來，在稿子下面回復禁止轉載遊戲世界的稿子，行業里的人看到自然會明白遊戲橙子編輯的職業操守，同時也是表明了我們的態度，我們跟遊戲橙子已經跟我們結下樑子了，大家要跟遊戲橙子合作，也應該要考慮考慮我們這邊的感受了。」
李韻聽完，覺得非常有道理，原本一臉怒氣的臉終於展開了笑容，問道：「我們要不要在朋友圈直接點名說一下？」
葉雲覺得暫時沒有必要，於是說：「我覺得暫時還沒必要，遊戲橙子本來是理虧的，如果我們在朋友圈公然宣布他們的惡行，這樣就意味著公開與遊戲橙子宣戰了。別人也會認為我們霸權主義，欺負行業里的新興媒體，不想給大家發展的機會。事情鎮鬧到那個地步，到時候濤哥出面處理都很難，畢竟遊戲橙子背後是一幫京圈的遊戲廠商。另外，公開宣戰可能反倒幫了他們？」
「幫他們？」李韻不解的問。
「幫他們炒作了一把，提高了他們的知名度。」
「那也太便宜了他們，這口氣我真的咽不下去。」李韻皺著眉頭說。
「那要不這樣吧，我用微博發一條消息，@一下他們的VP好了，他平時會玩微博，這樣也算是提醒一下他了。我的微博粉絲也沒多少，事情發酵起來，估計也不會有特別大的影響，即便有影響，你和濤哥也能甩鍋，說不知道有這件事，你看怎麼樣？」葉雲說。
「好，那就按照你說的辦。」李韻有些激動地說。
葉雲雖然出了這個主意，不過他心裡也是沒底，如果真出了事，李韻和陳濤會保他嗎？李韻雖然同意這麼做，但是陳濤會怎麼看自己，想來想去，他總是感覺自己好像又給自己拋了一個坑。不管轉念一想，不管怎麼說，既然現在吃著遊戲世界的糧，那就應該做維護遊戲世界利益的事。他於是說：「韻姐，真出了事，你可得保我啊。」
「你這話說的，我可是你姐哎，你出了事，姐肯定幫你啊。」李韻笑著說。
「成，有姐這句話，那我就幹了。干他們！」見李韻站在自己這一邊，葉雲多少打消了些心中的顧慮。
晚上十二點后，王藝給葉雲發了一條消息。
「葉老師，你上新聞了。」
葉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問道：「上什麼新聞？」
「你看看遊戲界他們微信公眾賬號，你微博吐槽遊戲橙子的事，被他們寫成新聞，還上了頭條。」
葉雲「咯噔」一下，心知壞事了，他連忙打開遊戲界的微信公眾賬號，果然頭條標題寫著「遊戲世界手撕遊戲橙子，行業媒體利益爭奪進入白熱化。」葉雲打開文章逐字逐句的讀了一遍，心中罵道遊戲界真他媽不是東西，把問題寫得上綱上線，兩家媒體利益爭奪，遊戲廠商遭殃。遊戲廠商必須要站隊，否則將會帶來怎般那般的影響，行業也將會變得如此這般。
微信消息提示音不斷響起，行業里的人不斷的發信息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有沒有事。有的人完全被遊戲界帶節奏，過來表示堅決與遊戲世界站在一起……
葉雲心中非常煩躁，他有些怕了，沒想到會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他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在等待陳濤和李韻的電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濤和李韻的電話遲不遲不來，葉雲坐立不安。他翻著微信，回復這那些噓寒問暖的人，表示一切都好，感謝大家關心和支持。
不知覺不覺得翻到白月的頭像，打開聊天窗口后，聊天的記錄還停留在那一天早晨，葉雲把研究方案發過去之後，便杳無音訊了。他點開白月的朋友圈，發現白月的朋友圈依然在及時的更新著動態，為什麼這一個多星期她一條信息都不給我發呢？我為了她通宵寫方案，這份方案的含金量懂行的人都看得出來它的價值，為什麼她不回我？為什麼？
葉雲感覺自己被欺騙了，原來白月如此接近自己只是利用我在關鍵時刻幫她做這件事，他心中波濤洶湧，如遭電擊一般，不斷的抽痛。他呼吸愈發急促，手被煙頭燙傷都不知道。他整個人都慌了，這種疼痛、慌張他一共經歷過三次。第一次是高考與成績出來之後；第二次是第一次戀愛分手之後；這一次是第三次。
葉雲無力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說到底他依然是一個內心脆弱，多愁善感的人；說到底在如今這個人吃人的社會裡，他依然是拿底層最脆弱、最無助的人。
……
第二天白天，葉雲頂著一頭凌亂的頭髮，帶著熊貓眼走進了公司。今天陳濤和李韻來得都非常早，進入公司的那一剎那，葉雲知道，他們興師問罪來了。
他一言不發的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將包放下，然後來到陳濤面前，說：「濤哥，昨晚的事您應該知道了，我知道給公司帶來了非常大的損失，等公司招聘業務開始運轉起來后，我會辭職的。」
陳濤一臉不快，淡淡地說：「到樓上說吧。」
樓上，葉雲坐在陳濤和李韻的對面，葉雲低著頭，右手使勁的捏著左手食指和拇指，心中惴惴不安。
陳濤開口說：「誰讓你發的？」
葉雲抬頭看了看李韻，見她沒有任何錶示，他心中涼了半截，結巴地說：「是……是我自己發的。」
陳濤又問：「為什麼要發呢？」
葉雲心中一橫，死就死就了，說道：「遊戲橙子做事很不地道，我經常聽到朋友說他們在外面抹黑和惡語中傷我們，我一時氣不過，就發了條微博。」
「一時氣不過？你知道給公司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嗎？我知道你為了公司，但是你要發聲難道不應該跟我溝通一下嗎？」陳濤頓了頓，看向Cindy問：「他發微博你知道嗎？」
李韻搖搖頭說：「我要是知道，早就攔著他了。」隨後，李韻又對葉雲說：「葉雲，你怎麼能這麼不成熟，幹這種事情呢？」
葉雲沒有說話，他心中苦笑，當時做這個事情不就做好背鍋的準備了嗎，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公司把市場和商務兩塊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給你，沒想到你做事竟然如此不成熟，這件事你做之前有動腦子想過後果嗎？你不跟我溝通，最起碼要跟Cindy溝通一下吧。」陳濤非常不快，語調提高。
「陳總、李總，對不起，這是我的問題，我應該負全部的責任。等招聘業務走上正軌，我回離開公司的。」
「招聘業務，你這樣我怎麼把公司業務交給你做？」陳濤再次發火說道。
葉雲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陳濤似乎消了火，平復了語調說：「這事我已經壓下去了，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這樣的問題了。」
不開除我？估計是因為招聘業務剛剛對外宣布沒多久，此刻撤掉我，怕是影響招聘業務的推進吧，也好，等做完招聘業務再離職吧。葉雲點頭說：「陳總，您放心，不會再出現任何問題。招聘業務我會儘快推進的，已經有眉目了。」
「你下去好好反思吧。」陳濤淡淡地說。
葉雲起身邊走，剛邁出一步，又轉身看了一眼李韻，隨後彎腰點頭說：「陳總、李總我先下去了。」
「去吧。」李韻聲音傳進了葉雲的耳朵里，葉雲感覺是如此的刺耳。
走到樓梯口，葉雲深呼吸一口氣，隨後下了樓。
三
經過遊戲橙子的風波之後，葉雲在公司里愈發的小心，雖然表面上與大家依舊喜笑客氣，但是敏感的他已經將內心完全封閉，除了工作的交流以外，他漸漸的疏遠了與眾人，距離越來越遠。
周五下午開完會後，葉雲向李韻申請外出。李韻想約他聊一下，葉雲以見客戶給推了，他不想與李韻走得太近，他知道應該擺正自己的位置。以前他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經常蹭李韻的車回家，李韻經常深夜給他打電話，數落陳濤和其他同事的不對，後來也經常聊起她與陳濤之間的愛情故事。葉雲是一位好的聆聽者，不厭其煩的坐在電話的一頭聽李韻傾訴，幫她去分析開導，直到李韻提出掛斷電話。後來陳濤有幾次都暗示提醒葉雲保持距離，可是葉雲一直沒有注意到，經此一役，葉雲知道了。
一個小時左右，葉雲到了林楓的公司樓下。林楓的公司坐落徐匯的商業辦公區，低端非常的好，非常繁華。
從前台登記完訪客，葉雲拿著憑證經過安檢坐電梯上了21樓，出了電梯後葉雲左顧右盼，立馬看到了「傳奇網路」的logo燈箱，葉雲走到玻璃門前，按了門鈴，前台一名漂亮的女生幫她開了門。
葉雲來到前台，說：「你好，我是遊戲世界的葉雲，之前跟林總約了今天下午見面的。」
女生聽到葉雲報出身份后，立馬熱情地說：「原來是葉總啊，林總早就吩咐過，葉總來了直接去他的辦公室。」
傳奇網路的前台非常熱情，一路有說有笑的領著葉雲進入林楓的辦公室。林楓的辦公室非常大，分為辦公、飲茶聊天和休息三塊區域。辦公區，裝修的非常簡約、充滿現代藝術之感，隔牆做成了一個巨大的書架，上面放著滿滿的書籍，辦公桌上和區域角落點綴物品非常考究。前台引著葉雲來到飲茶聊天區，前台示意葉雲坐下，隨後開始燒水，燙洗茶杯，煮茶。
「林總在開一個短會，已經安排人通知了，很快便會過來，葉總您稍微做一下，喝杯茶。」
「沒事，不著急。」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門打開，林楓、紅葉資本萬總、奇點資本戴總，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陌生面孔。
「哎呀，葉總，不好意思啊，讓您久等了。」林總老遠便伸出雙手走過來。
葉雲笑著握住林楓地手說：「林總客氣了，倒是叫我不好意思了，耽誤你們開會了。」
眾人坐下后，林楓說：「唉，葉總說的哪裡話，事情再大也沒有接待葉總的事大，我們可是期盼你很久了。」
那名女前台離開之時不忘給葉雲拋了個媚眼，葉雲自然裝作沒有看見，林楓的秘書接任了泡茶的工作。
「葉總，今天坐在這裡的除了萬總、戴總和吳爽你之前見過以外，其餘的都是公司負責公司的產品研發、運營和發行這塊業務核心人員，今天都是過來聽你講課的。」
葉雲忙站起身子，給眾人遞了名片，坐下說：「林總，這是折煞我啊。今天過來也沒做什麼準備，就是跟大家交流交流。」
說完，葉雲從包里拿出筆記本電腦說：「葉總，我看就直接開始吧。」
茶几旁最外邊的兩個人立馬起身，葉雲的電腦連接上移動電視，把翻頁筆交給葉雲。
林楓笑著點點頭說：「既然葉總都說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葉雲走到移動電視前，充滿自信的跟眾人講著PPT，詳細的剖析行業未來三年變化和發展趨勢，以及國內如今產品研發、發行的策略和打法。
眾人聽得頻頻點頭，叫好。
時而，有人提出問題，葉雲都一一解答。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兩個多小時過去，期間葉雲喝了兩瓶礦泉水，有些尿急，隨後停頓說：「各位，我看不如先休息一下，我去一趟衛生間。」
「行，葉總先休息一下。」
林楓將葉雲送到辦公室門口，剛打開門葉雲一愣，發現剛才那個前台正站在旁邊，林楓說：「小林，你送葉總去一下衛生間。」
「是。」小林點頭。
「葉總，這邊走。」
「麻煩了。」
路上，葉雲好奇地問：「我們在裡面講了幾個小時，你不會在外面就守了幾個小時吧。」
小林笑著說：「是啊，林總吩咐，總是要照辦的嘛。」
「真是辛苦了。」
「工作嘛，哪有辛苦不辛苦的。」小林樂觀的笑了笑。
「葉總，到了，我在門口等您。」
葉雲進了衛生間，不出一會兒出來，走到臉盆洗了把臉和手，小林眼疾手快的遞過來幾張紙巾。
葉雲接過紙巾，說道：「多謝。」
擦拭完后，小林說：「葉總，這邊請。」
「別叫我葉總了，我叫葉雲，你叫我葉雲就好了。」
「那怎麼可以，林總他們都叫您葉總。」
「就是一個稱呼而已，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雪，你可以叫我小雪。」
「林雪？嗯，名字好聽。」
……
到了林楓的辦公室，葉雲推開房門后，直接進入了茶室，見人都走光了，只有林楓、紅葉資本的萬總和奇點資本的戴總。
葉雲說道：「不好意思，大家怎麼都走了？」
眾人異口同聲的說：「我們看時間也挺晚的了，所以讓他家先回去了。」
「哦。」葉雲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確實不早了，都已經七點多了，於是說道：「時間過得真快，現在真的是感覺時間不夠用啊。」
「葉總，年紀輕輕，怎麼如此感嘆。」紅葉資本的萬總哈哈大笑著說。
葉雲坐下，嘆一口氣說：「別提了，最近為了公司招聘業務板塊的事愁死了，遲遲未能開張啊。其實也能理解，換個角度想，花錢誰都心疼，況且還是一塊新的業務，大家總歸是有所顧忌的，效果好不好，錢花得值不值，對吧。」
奇點資本的戴總笑著說：「葉老弟，他們不買賬只能說明目光短淺罷了，不用發愁。」
「哎，能不愁嘛。」葉雲嘆一口氣說道：「我可是跟陳總立過軍令狀的，下周我要再約一下SH這邊廠商的老闆們跑動一下，實在不行，只能做最後一搏了，去BJ和廣州碰碰運氣了。」
奇點資本的戴總笑著說：「葉老弟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啊。」戴總若有深意沖著葉雲笑了笑，隨後又看向林楓和紅葉資本的萬總點點頭，於是繼續說道：「今日葉老弟的分享內容可謂是句句千金啊，葉老弟能夠賞臉來不吝賜教，我們自然也要幫葉老弟解決麻煩。」
「哦？戴總此話何意？莫非……「葉雲看向林楓。
林楓點點頭說：「葉兄弟，你想得沒錯。」說完，林楓對秘書招了招手，秘書拿出兩份合同遞給葉雲。
林楓說道：「葉總，這裡有兩份合同，第一份合同是招聘業務合作，合作金額是二十萬；第二份合同是聘用你擔任我公司顧問，雇傭一年，金額五十萬。你看看合同有沒有問題。」
葉雲蹭了一下站了起來，連忙擺手說：「林總、萬總、戴總，這怎麼使得。今日過來純是探討和交流，這麼做真是叫我無地自容了。」
林楓笑著說：「葉兄弟，切莫推辭。這兩份合同完全是我們三人經過慎重的考慮之後做出的決定。我剛回國，承蒙萬總和戴總賞識，才組建了公司，接下來需要大力招兵買馬，此其一；我們做發行業務，自然需要代理產品，或者投資好的團隊，品牌宣傳很重要，此其二；其三，國內的環境我們並不是非常熟，需要行業觀察者幫我們指路；其四，我們有打聽過遊戲世界日常合作的價格，不便宜，招聘業務合作背後給予的資源確實是非常划算；，其五我們非常認可葉兄弟的為人，所以招聘這份合同無論如何也是要簽的。」
林楓頓了頓繼續說：「至於顧問合同嘛，在葉兄弟之前，我們不是非有接觸過其他行業媒體的人，但沒有一個能與葉兄弟一般，看問題一針見血，而且能夠對未來幾年行業的發展走向能夠看得如此清晰的。你知道很多大公司都是有戰略發展分析部門的，也就是所謂的智囊團，專門研究和分析公司未來的發展走向的，這個部們的價值是非常巨大的。我們現在能夠花這麼點錢，請葉兄弟幫忙做事，倒是有些虧待葉兄弟了，畢竟我們現在還是創業公司。」
「不行，這絕對不行。林總，您現在還在創業，這筆錢不是小數目。即便不給這筆錢，大家都是朋友，有我能幫得上忙的，我自然義不容辭，給錢萬萬不可。」葉雲再次推辭。
見葉雲仍在推辭，紅葉資本的萬總笑著說：「葉老弟說得非常好，大家都是朋友，那你就不要嫌棄錢少。其實我和戴總也不是沒考慮過，投資你，如果你有興趣自己出來做行業媒體的話。」
奇點資本戴總也附和道：「葉老弟，你有興趣自己出來做媒體嗎？移動互聯網的大趨勢下，我們這些資本都在轉型，如果有一家媒體能夠針對整個移動互聯網，哪怕再小一點，垂直整個泛娛樂行業的媒體，我們都是有興趣投資的。」
關於投資葉雲倒是有些心動，不過想想以自己的能力，哪能支撐起一家公司，所以回道：「創業當然是一件好事，不過我覺得現在還不到時機，等到時機了，萬總和戴總有興趣支持小弟一下，那自然要厚著臉皮來麻煩兩位老哥哥了。」
紅葉資本和奇點資本的萬總哈哈大笑說：「好說，好說。」
林楓笑著道：「到時候，那我們真的就是一家人了。」
眾人哈哈大笑。
「葉兄弟，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我們有事麻煩兄弟，自然也不能虧待了兄弟，這個是做人的基本原則。所以，葉兄弟這兩份合同，當簽。」
「葉老弟，你再不答應，那可真是看不起我們了。」
「這……」葉雲看著三人那誠懇的眼神，也不好再做推辭，於是說道：「那好吧。不過，我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
「我擔任顧問的事要保密，另外我幫幾位哥哥推薦項目，萬不能再提其他費用的事。」
萬總拍了拍葉雲的肩膀，笑著說：「葉老弟爽快。」
林楓笑著說：「這個沒問題。
奇點資本戴總端起茶杯說：「來，我們以茶代酒，大家走一個。」
「干！」
……
「葉兄弟，你看看顧問的合同有沒有問題，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直接簽了。招聘的合同，你帶回去看看，沒有問題的話，到時候你那邊把完整信息填好，蓋好章，我們把流程走一下。」林楓桌。
「成。」葉雲拿起顧問合同，詳細的看了一下，發現合同對他幾乎沒什麼約束，也沒有風險，於是直接簽了。招聘合同他粗略的看了一下，問題不大，回去還是要跟陳濤和李韻過一遍，於是說：「林總，招聘的合同我就先帶回去了，我這邊是沒有問題的，主要是要給陳總和李總那邊再過一遍。」
「沒問題。」林楓轉身對秘書囑咐道：「葉兄弟這邊的合同你要盯緊一點，走流程和打款通知其他部門要加快速度。」
林楓的秘書點點頭，隨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葉雲說：「葉總，顧問合同此刻起就正式生效了，這張卡是這一年的勞務費用。」
葉雲接過銀行卡，轉身對林楓、紅葉資本的萬總和奇點資本的戴總說：「哥哥們，小弟我就卻之不恭了。」
林楓伸出手說：「理應如此。」
葉雲握住林楓的手，笑著說：「今日哥哥們關照小弟，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葉兄弟這就見外了。」萬總笑著說。
「那林總、萬總和戴總，我就先回去了。」
「葉兄弟，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本來理應大家一起去樓下吃頓飯的，但無奈公司內部還有會議要開，等招聘合同簽完，我們一起為你慶功，如何？」葉總說。
「好。」
葉雲離開，林楓、萬總和戴總吵著要送，葉雲連忙推辭說：「哥哥們，千萬別送了，今天兄弟我已經非常不好意思了。」
「行，那我們就送你到辦公室門口」。
「小林，你替我送送葉總，陪葉總吃個便飯。」林楓吩咐道。
林雪恭敬的答應。
……
進入電梯，林雪噗嗤一笑。葉雲好奇地問：「你笑什麼？」
林雪笑著說：「從來沒見到我們林總如此客氣的對待一個人，臨走時你們幾個人依依不捨的樣子，真是好笑。」
葉雲微微一笑說：「這就是中國式關係。」
「樓下商場有很多吃，你想吃什麼？」林雪不忘執行著林楓的吩咐的任務。
「今天就不用了，我回去還有事情要處理。你看要不咱們加個微信吧，下次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那怎麼行，林總吩咐的。如果讓他知道，我沒有完成任務，怕是生起氣來，廉我的工作都保不住的。」
「那不會，回頭我跟林總說一下。」
林雪狡黠地看著葉雲，笑著問：「真的沒問題？」
「保證沒問題。」
林雪立馬掏出手機，打開了微信，葉雲掏出手機掃了一下，添加完好友說：「搞定」。
出了商場，林雪陪伴著葉雲打車，葉雲掏出煙點煙之際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忽然心中一痛，點火的動作驟然停止，一個人發愣。
林雪連叫了幾聲，見葉雲不理，扯了扯他的衣服。
「葉總，車來了。」
「哦，車來了啊。」葉雲回過神來，隨後說道：「小雪，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隨後丟下林雪朝著那熟悉的聲影跑去。
四
這是一家西餐廳，葉雲見白月進去，隨後偷偷的尾隨跟了進去，找到一處不被發現的角落，坐了下來。
與白月坐在一起的是兩名穿著打扮非常時尚的女生，一看都是有錢的主，三人有說有笑，肯定是朋友無疑。
「先生，你要點點什麼？」服務員禮貌的問道。
葉雲立馬鎖了下頭，隨後輕聲的說：「小聲點，給我來一杯水。」說完，掏了一百塊錢消費遞給服務員。
葉雲隱約聽到白月和她朋友三人的談話。
「小月，聽說你談了一個男朋友？」其中一名女生問道。
「什麼，小月你談男朋友了！！」另外一名女子吃驚道。
「你不知道？你是怎麼當小月的閨蜜的？」那名女子笑嘻嘻的說。
「這就要問小月了。小月，你談男朋友，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是不是閨蜜？」另外一名女子笑著質問。
小月笑著說：「你別聽她胡說，我哪有叫什麼男朋友。如果交了男朋友，還至於陪你們出來吃飯？」
「小月，你可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男的去你家住了好幾晚了吧，你們還一起爬過山吧？」
這時候，倒輪到白月驚訝了，她問道：「你怎麼知道？」
那女子神秘的一笑，隨後說：「你想知道？」
「快說！」
「那天晚上他去你家，我正好碰到，我本來是找你陪我去看電影的，見有人我就回去了。第二天早上找你，看你跟他駕車出去了，我就偷偷跟著，一直看你們去爬山了，我就回來了。」
白月笑著說：「你怎麼這麼閑，還跟蹤我們。」
「看，小月承認了吧。」
「那個男的長什麼樣？」
「我就看到了側臉，好像還可以吧，不過看穿著好像家境一般。」
「小月，你怎麼會找這麼寒酸的男朋友。」
兩個女你一句我一句說個沒完，白月在一旁都插不上話，看著兩人不著調的談話，白月好氣又好笑，她說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你男朋友，你還帶回家？」
「就是。」
「他只不過恰好能幫上我一些忙而已，所以前段時間跟他走得有些近，在家裡，我們可沒幹任何事。」
「孤男寡女，乾柴烈火的，你說沒幹任何事，我們會信嗎？」
「就是，要我說你遲早跟那個男的斷了聯繫吧，門不當戶不對的。」
白月搖搖頭，解釋說：「我跟他真的沒什麼關係，就是單純的債主關係，他把我手機摔壞了，賠償不了，只能讓他幫忙幹些雜活了，說白了跟請的阿姨沒什麼區別。他也是我們圈子裡的，最近公司有件事需要他幫忙，於是就走的近一點了。事情幫完了，自然就不跟他聯繫了，所以你們也別瞎猜了。」
……
後面的談話，葉雲沒有繼續聽下去。他出了西餐廳，找了一台ATM機，拿出林楓給他的銀行卡，輸入密碼后查看，果然有五十萬的存款，取了一萬塊錢現金揣進兜里又回到了那家西餐廳，徑直的走向白月那一桌。
桌上兩個女生仍然在嘰嘰喳喳的不放過白月，忽然其中一個女生指著葉云：「他來了，快看。」
「誰來了？」另外一個女生抬頭看著葉雲這個方向問道。
白月半信不疑的轉過頭，發現真的是葉雲，剛準備說話，只見葉雲從懷中掏出那剛取的一萬元現金說：「白總，好巧啊，在這裡遇見您。這是一萬現金，應該能償還之前摔壞您手機的錢，不好意思，拖了這麼久。」
白月聽到「您」的稱呼，眼神中露出一絲恐慌，她問：「葉雲，你怎麼來了。」
葉雲有些絕望的苦笑道：「沒辦法，我收入微薄，欠著您一大筆錢，一直沒有能力償還，拖了好幾個月，實在不好意思。這不，在這商場里找了份兼職，最近剛剛攢夠一萬。今天看見你在這兒，所以就把錢給您送過來了。」
說完，葉雲又合掌對這白月和另外兩名女生鞠了一躬說：「白總、兩位美女，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用餐了，再見，不，應該是不見。」
葉雲轉身便走，白月一把拉著葉雲的手，眼神中滿是委屈，說道：「別走，留下來一起吃飯吧，正好介紹我的閨蜜給你認識。」
葉雲想抽開白月的手，白月死死的抓著不放，葉雲用力的拉開，白月吃痛道：「你弄疼我了。」
葉雲看了看白月正在揉著的那被自己握得發紅的手，心中一軟，然而又想起白月與她兩位閨蜜的對話，心中又是一陣刺痛，他苦笑著說：「不好意思，鄉下人粗魯。白總，您與我是雲泥之別，相遇本就是一場天大的玩笑。這種地方不是我這樣的窮酸應該待的，白總、兩位美女，打擾您們用餐，對不起。」
葉雲頭也不回的走了，白月伸手還想抓住葉雲，可惜落了空。葉雲走出西餐廳，出了商場，用袖子用力的擦了擦眼眶打轉的淚水，點上一根煙，猛吸了幾口，便叫上計程車回去了。
西餐廳內，白月的閨蜜問：「你真的不去追嗎？」
「有什麼好追的，我跟他本來就沒有什麼。」白雪低著頭，喝著果汁。
「看得出來，你喜歡他，他對你也有意思。」
「他有什麼好的，明天我幫你介紹一個，人帥、多金，留過洋的海歸。」
白月搖搖頭。
「不滿意啊。我手裡的優質男很多，什麼醫生啊、企業的老闆啊、律師啊，你想要什麼樣的都有，個頂個的都比他強。」
白月的另一名女閨蜜那胳膊搗了一下身邊的女的，示意她別再說了。
「你搗我幹嘛？」那女的不解的問。
白月的閨蜜白了身旁女的一眼，安慰白月道：「小月，別難過，不就是個誤會嘛，解釋清楚不就好了。」
「我沒事，來，咱們喝一杯。」白用端起果汁對著兩名閨蜜說。
「小月，干，今晚我們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