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熱帶到寒帶(1)

八王子離東京45公里，賓士車速度比較快，不過半個小時左右便到了。向左一轉，約莫行駛20分鐘光景，開進一條山谷，就是新製作座所在地。新製作座是日本一個歌舞團，團長真山美保(女)。1984年10月29日是該團成立35周年紀念日，邀請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派代表團參加慶祝活動。會長王炳南同志要我率團赴日，我放下手裡寫作八年抗日戰爭長篇系列小說《長城萬里圖》的計劃，奉命前往。友協代表團成員除我任團長外，有秘書長韓炳培(中日友協秘書長)、團員李海卿(對外友協宣傳部副處長)、王秀芬(女高音歌唱家)、董貞瓊(舞蹈家)和日語譯員王慶英、張莉莉，共七人。代表團到達新製作座時，受到樹浩吉和數十名演員歡迎，卻不見團長真山美保。他們安排我住在604客房，面對樹林，遠處有高樓，樓下是排練場。日方人員傳話，真山美保要周團長和團員在屋裡等候，她下午3時接見中國友協代表團。我們等到下午3時，日方人員通知，真山美保改到4時接見；等到4時，通知推遲到下午5時接見；我們恭候到下午5時，真山美保派人來通知，今天不接見了，改到明天在紀念新製作座成立35周年招待會接見中國友協團。聽說日中友好協會會長宇都宮德馬因病住院，我要韓炳培聯繫，準備去探視。第二天，他的秘書來電話，說下午醫生要給宇都宮德馬檢查，不能探視，只好改期了。29日晚6時，新製作座在東京會館九樓舉行慶祝成立35周年招待會，友協團到達的時候，正好真山美保從電梯出來，經介紹，握了一下手，她就走了。招待會上有數百人出席，前面數排桌子上都安排好客人座次名卡，日方最高地位的客人是東京都知事(即市長)，其餘多是一般文化藝術界人士，中國大使館文化參贊王達祥和友協團安排在倒數第二排桌子上，左邊是一長條桌子，上面放著自助餐的冷盤和點心。除了我作為團長代表友協祝賀以外，王炳南會長向真山美保寫了熱情洋溢的祝詞，事先我們曾告訴真山美保，她要我團在招待會上宣讀，可是不久她通知友協團，王會長的祝詞不必在招待會上宣讀了，我們沒有表示任何意見遵命照辦。在招待會上，真山美保臨時通知，王會長祝詞可以在會上宣讀，把友協團講話與祝詞安排到第七位。10月30日，她出面設宴歡迎友協代表團，我們準時全團出席，並且事先告訴日方，宴會後，團員王秀芬和董貞瓊要表演歌舞節目。第一桌主位席次卡上寫的是真山美保，可見她要主持歡迎宴會的。宴會將要開始時，她派人通知，宴會按時開始，真山團長晚一點到。副團長樹浩吉站起來，他以個人身份致歡迎詞。友協代表團事先研究，在歡迎宴會上如真山美保致歡迎詞，我致答詞；如別人致詞，我團則由秘書長代表致答詞。根據原定意見，由韓炳培致答詞。宴會進行中，真山派人通知，她不出席今天的歡迎宴會了。離開新製作座以前，為了多做友好工作，我團舉行了告別宴會。誠邀真山美保出席。中國青年友好之船訪問日本，其中有覃志堅和蔣大為為首的25位青年訪問新製作座，真山設宴歡迎，全團準時出席，這一次真山親自出席了，她首先講話旋即請覃志堅緻答詞，然後要我講話。我談中日青年是未來，希望青年接好中日友誼棒，代代傳下去。宴會結束了。青年代表上台演出，我們靜坐觀看，等到日語譯員報幕宣布：現在演出結束。我不懂日語，還問王慶英是否宣布演出結束?王稱：是。我即向真山團長告辭，並讚賞宴會與演出成功，她未挽留。我和團員走到宴會廳門口，鶴若光雄先生向我們說，日方還要演節目，請我們回去觀看。我們當即回到座位，觀看到宣布演出結束，才告辭出來。新製作座個別人員對我們離開會場有些意見，經我們解釋，說明我們事先不知道宴會後演出安排情況，聽到宣布演出結束才告辭的，是誤會。離開新製作座，森住和弘接我們到東京，成為泛亞細亞文化交流中心的客人。森住和弘夫婦熱愛中國，曾在解放戰爭中協助中國工作，對第四野戰軍特別熟悉，回到日本以後，全家繼續做中日友好工作。他們一家可以說是中日友好之家。將近六年前，他籌組泛亞細亞文化交流中心，由江上波夫教授出任會長，他任理事長。江上波夫是著名考古學家，也是著名詩人，著有《幻人詩抄》，他贈我一本詩集由大作家井上靖作序，大畫家平山郁夫作畫，詩、文、畫稱一時之絕。宇野雪村知道我到了東京，準備設晚宴歡迎，森住和弘事先已安排了晚上家宴，雙方協商，宇野宴請改到中午在新大谷飯店附近維和號。宇野雪村是西園寺公一的朋友，前兩年訪問日本的時候，在西園寺公一靠近橫濱的住處認識的。他是書法家，歷任每日書道展運營委員，日展審查員，現任大東文化大學教授，奎星會代表，玄美社主宰，主要著作有：《古墨》、《法貼》、《中國書道史》、《唐墨名品集成》、《文房古玩事典》等。經西園寺公一推薦，我曾介紹他的書法作品在中國展出，受到普遍的歡迎和讚賞。維和號是中國菜飯館，表明主人不僅愛好中國書法藝術，也愛好中國的烹調藝術。我們淺斟低酌，暢敘中日書法和別後離情。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