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逆臣迫兮命不延

第三章 逆臣迫兮命不延

剛才發生的一切,何氏和唐姬具都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彼此間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的眼中充滿了震驚,疑問,以及欣喜。

何氏說:「董卓老賊,竟欲謀害我兒。」

唐姬:「可殿下是怎麼知道的呢?」

何氏:「董卓奉酒本就蹊蹺,而奉酒又何須武士相陪,這等禍心,焉能瞞過世人?不過,辨兒的這身武藝,又是從哪裡習來的?為何從未顯露過?」

唐姬:「殿下自小隨史子眇道師修行,會不會是那些年修行所得。」

何氏點頭:「應該是了,那史子眇深不可測,辨兒隨他修行多年,有這般武藝也不足為奇,平日里也沒有需要他出手的時候,我們竟是都不曉得。」

瞧瞧,有很多不可解釋的事情其實根本就不需要解釋,因為會有人為你去解釋,所以,當姬溪見到二女的時候,二女沒有提出任何的疑問,對喬裝成太監也沒有任何的反感,接過衣服便走進了內室,省了姬溪很多的口舌。

姬溪暗中點了點頭,根據前世的記憶,這何太后顯然不是省油的燈,這半月來的相處,姬溪更是深有體會,這個女人,或許智謀不足,或許陰毒狠辣,也容易偏聽奸逆,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女人有吞天納地的慾望,而有野心的人,絕不會因為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或小節而放棄自己的野心。

而唐姬呢,後世史書不詳,只說她是一個忠貞的女子。而通過這半個月來的朝夕相處,甚至是同床共枕,姬溪知道,在她的那張美麗而柔弱的外表下,是一顆堅韌的心,這是一個識大體的女人,這是一個識時務的女人,她沒有小女人的惺惺作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處境,更清楚自己應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

姬溪很喜歡唐姬,當知道唐姬是自己的妻子時,姬溪甚至感覺到了欣喜,他覺得,有這樣的一個妻子,是人生一件美事。

可同床共枕半個月,姬溪並沒有找到一親芳澤的機會,無他,他發現唐姬懷孕了,當姬溪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無語望天,心中卻在痛罵老天爺。

你讓老子穿越成了皇帝,可卻已經被廢了;你讓老子有了一個嬌妻,卻塞了孩子在嬌妻的肚子里。

直到現在,姬溪都弄不清楚這孩子到底是誰的,說是姬溪的吧,可以,這本就是這具身體的種,可若說不是姬溪的吧,更可以,因為姬溪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碰過唐姬。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喜當爹,姬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悲,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唐姬的情感。

為這件事,姬溪思考了很久,比制定逃離洛陽的計劃思考的時間還久,最後,無奈的對自己說,順其自然吧。

不多時,兩個眉清目秀的太監走了出來,而此時的姬溪也早已換好了自己的衣服,三人走出內堂,來到了前廳。

李儒見到三人出來,趕忙跪倒,拜見何氏和唐姬。

姬溪暗笑,這李儒看來真的是被自己嚇怕了,沒有做出任何想要逃走的舉動,倒是省了姬溪很多功夫。不過,就算他想逃,也是絕對逃不出去的,姬溪又太多種方法將他在逃跑的途中抓回來。

姬溪讓李儒起身,對他說:「走吧,我們跟在你身後。」

聞言,李儒利索的躬身應是,當先快步而行,且是越走越快。可沒走幾步,姬溪便笑問他:「文優,可是趕著去投胎?慢些吧,還有女眷呢。」

李儒的腳步一頓,雖沒有回頭看姬溪,卻也知道這是姬溪在提醒他不要露出異色,以免招致別人的懷疑。

李儒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再行走起來已經是不緊不慢,與往常一般無二。

碩大的永安宮,此時空無一人,四人穿庭過閣,走出永安宮的大門時方才見到李儒帶來的甲士。

見李儒出來,一身著盔甲的將領上前一步,對李儒行了個禮,道:「稟郎中令,永安宮周邊已經徹查,未發現賊人蹤跡。」

李儒道:「沒有最好,撤兵回營。」

那將領道:「尚有永安宮主殿未查。」

聞言,姬溪泰然自若,身後的何氏和唐姬卻身體微微一震,姬溪知道,二女這是在擔心若是讓這些軍士進去了,那麼逃跑的計劃便算是落空了。

不過,姬溪並不擔心,因為他相信李儒會阻止這個將領的。

果不其然,李儒擺了擺手,道:「我已經查過了,沒有賊人。不必多言,撤兵便是。」

那將領不過是一無名小卒,哪裡敢違逆在董卓面前甚是得寵的李儒,於是,利索的領命而去,聚集軍隊,準備撤退。

在姬溪的示意下,李儒並沒有等軍隊集結完畢,當先向南而去。

順道而行,過了景福殿,延休殿,永寧殿,德陽門,終出北宮的朱雀門。

路上,唐姬小聲的問為何不直接走谷門出宮,姬溪笑答:「平日里走走無妨,但今天我們是逃命,那麼便絕不能走谷門出宮。」

唐姬不解,姬溪卻忽的閉口不言了,唐姬也只能講心頭的疑問壓了下去。

其實,姬溪何嘗不想就近走谷門,可據姬溪所知,這北宮早就成了肥豬董卓的後宮,而董卓入北宮,當然不會從南宮直接進入,多半走的就是谷門,那樣的話,谷門的守衛必定是董卓的心腹之人,想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出去,難如登天,就算有李儒當擋箭牌,成功與否也只能全憑天意,而現在的姬溪,最不相信的就是天意,所以,姬溪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朱雀門。

姬溪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沒有被董卓的爪牙攔住,反而被一個大大的忠臣攔住了。

攔路者,束甲帶劍,年約四十,面容剛毅,雙目生輝。在劉辯的記憶里,姬溪沒有找到這個人,但當李儒道出來者的名字時,姬溪瞬間便想起了這個人。

此人,名為伍孚,字德瑜,官至越騎校尉,這是一個大大的忠臣,史書上寫,此人不滿董卓的所作所為,於朝堂上刺殺董卓,事不成,反被董卓殺害。

後世有詩頌之:漢末忠臣說伍孚,衝天豪氣世間無。朝堂殺賊名猶在,萬古堪稱大丈夫。

姬溪對伍孚的忠義很是欽佩,不成想,今天倒是見到真人了。

只見伍孚穩穩噹噹的站在大門正當中,手按劍喝問:「來者何人?」

看的出來,李儒對伍孚這個人也不甚了解,是以隨意的答道:「郎中令李儒是也。」

伍孚大喝:「大膽李儒,夜入宮闈,此罪當誅,來人,給我拿下。」

李儒大驚,挺胸叫道:「我奉相國之命,入宮辦事,誰敢拿我?」

伍孚譏諷道:「相國?那是你的相國,非我大漢之相國,我定要拿下你,去問問你的相國,誰給他的權力,命你夜入宮闈。」接著,拔劍出鞘,大喝道:「左右,愣著作甚,拿下他們,反抗者斬。」

此言一出,伍孚身後十數人轟然應偌,刀兵之聲鏗鏘不絕。

見到此景,李儒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卻見姬溪上前,大喝:「且慢,伍孚,且看吾是誰人?」

說著話,姬溪猛的抬起頭,直視伍孚的雙眼。

身為越騎校尉,君主可能不認識他伍孚,但伍孚又怎麼會不認得君主,只一眼,伍孚便認出了姬溪的身份。

要麼說伍孚是個忠臣呢,認出姬溪的身份后,第一時間扔掉了手中的劍,然後便欲下跪行禮。

姬溪當然不能不能讓他跪,於是趕緊扶住伍孚,順勢在他耳邊說:「董卓欲害我,我已挾李儒為質,令他引我出城,你不可聲張,隨我等前行便是。」

姬溪此刻最怕的,便是這伍孚像那些酸儒一樣,非要行君臣之禮,所幸,伍孚還知道事急從權的道理,聽了姬溪的話后,第一時間喝止了自己的屬下。

然後,命屬下們把守宮門,自己隨著姬溪一行人繼續向前走去。萬幸的是,伍孚的那十幾個屬下並不認識姬溪,而剛才短暫的衝突,也並沒有引起什麼騷動,這一關,過得也算是有驚無險。

而有了李儒和伍孚在前,這七里長的復道走的是一帆風順,那百丈一處的崗哨對這一行人沒有絲毫的阻攔,任由他們穿過復道,自玄武門進入了南宮。

洛陽皇宮分為南北兩宮,北宮是皇帝的後花園,而這南宮便是皇帝及群僚朝賀議政的地方。

這般重要的地方,本應是重兵把守的,可偏偏,這南宮裡黑燈瞎火的,巡邏的人都沒有幾個。

這也難怪,此時的朝廷,哪裡還有朝廷的樣子,既然沒了朝廷,這機樞重地便也不那麼重要了,由此可見,大漢已經病入膏肓了。

守備森嚴的北宮都出來了,這形同虛設的南宮自然不在話下,幾人加快腳程,全無阻礙的過了司馬門、端門、卻非門、卻非殿、章華門、崇德殿、中德殿、千秋萬歲殿和平朔殿,直出玄武門,這個玄武門,乃是南宮的玄武門,出了這個門,便相當於走出皇宮了,

這一路,足足走了兩個時辰,走出皇宮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一路雖然有驚無險,但是幾人的心中都不輕鬆,自然不會有什麼交談,此刻終於出了宮,伍孚趕緊領著幾人找到了一個僻靜之所,向姬溪納頭便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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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之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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