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對面樓里的女人（四）
再三進行了確認，李維最終也沒能發現窗外到底有什麼，他有些不耐煩地說：「小雨，那邊什麼都沒有啊，大晚上的這種惡作劇可一點都不好玩兒！」
小雨眉頭皺了皺，伸直的手臂慢慢放下來，目光卻不曾有半刻的離開。
「好了小雨，不早了，哥哥姐姐要睡覺了，你也早點回去睡覺吧，乖。」李維說着就要往客廳門邊走，無論小雨說的是真是假，這個話題真的一點都不好笑，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估計李維就要生氣了。
小雨沉默了一會兒，默默地站起身走到了門口，在踏出去的前一刻，小雨突然開口道：「對面樓里的那個女人，是從你第一天搬過來的時候開始出現的……」
李維伸出來準備關門的手瞬間僵在了半空中，對面樓里的女人，這話跟夢涵說得簡直一模一樣，李維清楚，夢涵肯定不會去聯合一個他們根本就不認識的人來搞什麼惡作劇，那麼小雨的話應該就是真的無疑了，可是要說這話是真的，李維真的太難相信，他來到這個鎮子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從來沒有看到對面樓裏面有什麼女人，或者可以說，如果不是發生了昨天的事情，他根本就從來都沒有注意過對面的樓。
「砰！」樓道里傳來摔門的聲音。
李維在門內站了很久才慢慢地關上了門，回頭看到夢涵微紅的眼睛，他撓了撓頭，走到夢涵的身邊坐下說：「別聽那小姑娘瞎吆喝，我來了這麼久都沒有看到過什麼女人，你昨天肯定是因為太累了。」
「李維，你相信我么？」夢涵紅着眼睛問道。
「我相信你，可是這件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我可能還……」
「算了，不用說那麼多了，信就信，不信就不信。」夢涵站起身，隨意地擦了擦眼角，走到自己的行李旁邊隨便收拾了一下就走進了李維對面的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
李維自己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站起身想要回房間的時候發現在夢涵之前放行李箱的位置旁邊有幾張小卡片，走過去撿起來才發現，那原來是夢涵這次過來的車票，準確地說是一張飛機票，一張動車票。
夢涵是從學校所在的城市坐飛機來到這邊的城市，然後坐動車來到了鎮上，前後加起來不過兩個小時的時間，可是夢涵剛到的時候明明說自己是倒了好幾遍車才來到這裏的，並且以此證明自己有點反胃，只想喝一點粥，難道……
李維突然明白了夢涵的良苦用心，對於自己剛才的反應感到有些愧疚，他收起車票走到夢涵的房間門前，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問道：「夢涵，你睡了么？」
回應他的只有無盡的安靜，李維嘆了口氣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剛剛躺床上就聽到對面房間的門開了，估計是夢涵要去洗澡了吧，李維也沒有太在意，翻了個身準備睡覺，這時候房門傳來了敲門聲。
李維翻身下了床，打開門看到夢涵正穿着睡袍站在門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是不是找不到浴巾在哪兒？」李維問道。
「誰要用你的浴巾了，我自己帶的，我只是想問問你，我能不能跟你睡一個房間，那邊的房間窗戶跟客廳的窗戶是一個方向的，拉上窗帘也總覺得對面有人在盯着這邊看，看得我心裏發毛……」夢涵俏臉通紅，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李維撇撇嘴，笑了。
「好吧，那你進來吧，我去客廳收拾一下沙發墊子，你睡床上我睡沙發墊子。」說着，李維把夢涵讓了進來，自己到夢涵的房間把被褥抱了過來，然後又到客廳把沙發墊子抽了出來，抱回了卧室。
「你幹嘛？」就在李維要把床上的被褥收拾下來的時候，夢涵一個小跳落在了床上，壓住了李維的被褥。
「我總得有鋪蓋吧？難不成你想讓我就那麼直接睡在沙發墊子上啊？」李維朝夢涵翻了個白眼。
「不是啊，這麼折騰來折騰去多麻煩，你直接睡給我準備的那床被褥不就行了，我睡你的。」也不等李維答應，夢涵已經鑽進了李維的被窩。
「不是，我說你一個大男人，被窩裏面竟然這麼香？！」被子蓋在夢涵頭上的一瞬間，夢涵像是在被子裏看到了輪胎大的鑽石一樣驚呼道。
「要不……我先進去放個屁？這一陣子可能心情不好，給我一分鐘，還你一夜安寧。」李維看着已經完全做好休息準備的夢涵，挑了挑眉毛。
「不必了，你還是留着給你自己的被窩吧！」夢涵左右翻了個身，把被子的兩邊壓在了身下，活像一個巨大的蠶蛹。
「對了，我今晚不洗澡了你不會介意吧？」夢涵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猛地做起來，看着還在收拾沙發墊子的李維問道。
「我的大小姐，您做事我哪敢說介意啊，您開心就好。」李維也鑽進了被窩，突然撲哧一聲笑了。
「你笑什麼？你就是嫌棄我！」夢涵撅著小嘴，像一個受盡了千般委屈的小姑娘。
「不是不是，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啊，你說明明是我租的房子，你卻霸佔了我的被窩，明明有兩張床，我卻偏偏要睡在地上，你說你是不是有虐待傾向？」李維笑道。
夢涵靜靜地躺下沒有說話，她側躺着看着已經躺好的李維，擺弄了一下散落在眼前的碎發，許久才開口說：「李維，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真的很害怕。」
「好了，我又沒怪你，能跟美女同室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對了，你們到底都看到了什麼，怎麼會害怕成這個樣子？」李維也把兩側的被子壓在身下，像房間里的另一個大蛹，這是他從小就有的習慣，聽別人說，這是沒有安全感的體現。
「其實我也說不明白，就是一個女人，不過那個女人很奇怪，她的整張臉都用力地貼在窗戶上，像是要從玻璃裏面鑽出來一樣……」
床上的「大蛹」抖了一下，深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