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解除封印的男人
尚未未輕輕翻個身面對費華庭,身體帶動棉被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男人察覺到床上的動靜,擱下書,側頭看過去:「醒了?」
男人低音炮一般的聲音再加上俊逸容顏,簡直自帶催~情葯。
尚未未春夢后潮思未褪,眼下被真人一刺激,天哪,鼻血都要噴出來了。
她從被窩裡伸出一雙玉臂,緊摟住身下的被子,把蓬勃的衝動使勁往下壓,一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扯閑篇:「你怎麼沒有叫醒我?說好了去滑雪的嘛,那些雪友看不到我不知道該有多失望。」
費華庭:「他們會原諒你的。」拿起書繼續翻。
「可是你會失望啊。雖然你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你心裡肯定很想手把手教我滑雪。」
費華庭眼睛盯著書頁,漫不經心:「我也已經原諒你了。」
尚未未目不轉睛盯著費華庭,細軟的喉部下意識做了一個吞咽動作——
蒼天啊,真的不怪我,我並非生來就這麼好色的,只怪造物主把這男人造的太勾魂,我實在是情難自禁,阿門!
「老公……」尚未未聲音輕柔,欲言又止。
費華庭側頭看她,目光問詢。
尚未未嗯嗯嘰嘰:「你過來嘛。」
費華庭:「……」
頓了下,放下書,起身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尚未未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抬頭望著他,見他沒有抵觸抗拒的意思,又得寸進尺地起身攀著他,胸脯貼著他的胳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
「老公,告訴你個秘密。」她的喉嚨輕輕咽了一下,溫熱的鼻息呼在男人臉頰上,「剛才我夢見你了。」
隔著睡袍綿軟的布料,費華庭感覺到女人胸前的兩處柔軟,他僵著一隻胳膊,動也不動。
「哦,夢見我了。」算是回應。
「你不想知道我夢見你什麼了嗎?」
「什麼?」
「哎呀,有點羞於啟齒,」低頭抵著他,「不可描述,如果我寫成文字發在網上,會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就是那樣的事……」臉頰騰地燒起來,不敢去看他的反應。
只聽費華庭語氣平靜道:「你確定是我?會不會認錯人了?」
「不可能!」尚未未一激動,半邊身子壓住費華庭,動作太大把他整個壓倒在床上,她伏在他胸口仰頭看他,慷慨激昂表忠心,「就算是在夢裡,我也不可能背叛你。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費華庭雙手僵在身前,垂下眼睛看著女人,她因為激動而顫了幾顫的身體與他摩擦,使得他莫名感覺到了某種蓬勃昂揚的快感與痛苦。
他全身都僵硬了,絲毫不敢動。
「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有污衊你的意思,」費華庭僵硬地擺擺手,示意她有話好好說,「你不要太激動。」
此時,尚未未也感覺到了費華庭身體的僵硬和……硬,她也僵硬了,奇異地看了看費華庭,迅速轉開視線,開始激烈的思想鬥爭。
——走過路過,不可放過;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恐怕要等億萬光年以後。
——可主家並沒有請你進去坐坐的意思,硬闖不太好吧。
——不對,回自己家,何來硬闖。
——確定是自家?
——有結婚證書為憑!
在這場厚臉皮和小怯懦的較量中,厚臉皮憑藉自己勇猛無畏的精神大獲全勝。
尚未未抬起頭再一次面對費華庭,眼睛里散發出潤澤美麗的光芒。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與尚未未對視,費華庭在她眼睛里驚異地看到了星辰倒映,他挪不開眼睛,他的身體也在不覺中漸漸鬆弛,不過□□的依然□□。
「老公。」
女人粉嫩的唇輕啟,發出的聲音如同天籟。
「嗯。」
費華庭的回應透著不自知的溫柔繾綣。
「我這樣趴著不太舒服,我可以再往上面挪一點嗎?」
費華庭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見女人就已經自作主張像蟲子一樣沿著他的身體往上蠕動了十公分,這一來,兩個人鼻息相聞。
「老公,我想做你的妻子……」尚未未手指收緊,把費華庭的睡袍也摩擦皺了,「真正的妻子,盡義務的那種。」
費華庭默然,目不轉睛看著她。
尚未未接著又理直氣壯道:「而且你也需要對我盡義務,你……」
費華庭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他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同時嘴巴往前送,吻住了她。
尚未未一怔,大腦一片空白,在她反應過來之前,費華庭已經翻身壓住了她,帶著一種決絕的意味,彷彿上戰場。
壓住她之後,他沒有下一步動作,不親吻她,也不撫摸她,只是將臉埋在她頸窩裡。
此刻費華庭很緊張,呼吸粗重,心跳如雷,他趴在女人身上,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粗魯,或許弄疼了她,他應該溫柔一些,可他擔心自己如果不快一點跨出這一步又會完全失掉勇氣。
他閉上眼睛感覺到女人溫柔的手探進他衣服里,撫摸他的身體,所到之處,星火燎原。
他試著回應她,他的手探進她衣服下擺,觸到她肌膚的那一刻,他的腦子裡忽然閃現一幀幀畫面:男人和女人交纏的裸體……他感到一陣眩暈,一個黑暗空間在腦海中不停放大旋轉……
尚未未察覺費華庭在發抖,她停下手上動作,睜開眼睛,抬手將檯燈燈光調的更亮一些,然後捧住他的臉頰,一邊輕聲呼喚他,一邊觀察他的反應,只見他緊閉雙眼,眉頭深鎖,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樣子看上去很痛苦。
尚未未下意識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汗水濕冷,她擔心他生了病,心中驚嚇,又強自鎮定,輕拍他臉頰,聲聲喚他:「老公,老公,你不舒服嗎?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想將他拖起來,挺了挺身體,被他重重壓著,分毫也挪動不了,心倏地揪起來,不敢再耽誤,立刻伸長手臂去夠床頭柜上的電話準備叫救護車。
一隻手伸過來扣住她的手掌,放回床上,費華庭低沉微啞的聲音響在耳畔:「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尚未未這才放了心,乖乖躺著不再動,過了一會,抬手輕柔摩挲他的后脖頸,語氣溫柔關切:「你是不是感冒了?」
費華庭沒有立即接話,默了一瞬,從尚未未身上翻下去,躺在一旁,面朝天花板,用力抹了一下臉,說:「對不起。」
「幹嘛要說對不起嘛,你身體不舒服又不是錯。」尚未未抽了幾頁紙巾,俯身過去給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內心激蕩起一種熱情,因為他的不再抗拒,他的真心回應,更因為他們終於跨出了這第一步,儘管不算成功。
費華庭靜默片刻,忽然叫她的名字:「未未……」
尚未未一愣,下意識「嗯」了一聲,然後聽見他說:「在這種事情上,我有些力不從心。」
尚未未:「??」
曾經尚未未對此有過兩種猜測,他討厭自己;他是彎的。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在這方面有障礙。
尚未未登時心中警鈴大作,暗暗告誡自己一定小心說話,萬不可就此傷了他的自尊心。她絞盡腦汁,苦於不知該說什麼話來安撫他,一時陷入沉默。
忽然尚未未又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剛才她明明感覺到某個部位的堅硬啊,不像是生理有問題的樣子。
那麼,就是心理問題咯。
慢慢來就好了。
尚未未轉個身輕輕環住費華庭的腰,往他懷裡蹭一蹭,努著嘴說:「老公,我好想以後都這樣抱著你睡。」
費華庭沉默,似乎陷入某種情緒之中。尚未未就那樣靜靜地依偎著他,不再說什麼,貼心的陪伴勝過千言萬語。
不知過了多久,尚未未感覺到費華庭的下巴輕輕磨蹭她的頭髮,傳來微微□□感。
「我從十幾歲的時候,就有一種預感,我在這方面可能永遠不行了。」他的聲音低緩沉靜,彷彿沒入深海。
尚未未並非愚鈍之人,相反她心思敏銳,費華庭這句話說出口,她清晰地感受到一種被壓抑已久的傷痛與悲哀,像濃霧,那樣沉重,那樣灰,讓人為之心顫,為之心疼。
她更緊地貼著他,更緊地抱著他,靜靜等待他說那過去的故事。
費華庭沉默著,似乎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尚未未微微起身,從床頭柜上摸起打火機和一盒煙,抽出一支,送到他唇間,想讓他抽抽煙放鬆精神:「老公,你十幾歲的樣子我記得,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好的少年。」
費華庭唇角銜著煙,沒有點燃,過會兒,他把煙鬆鬆夾在指間,手掌一下下輕拍尚未未的背。
「我最不願意回憶起的,就是我的少年時代。」
他還是少年的時候,生活已經在他面前展現出殘酷骯髒的面目,他無力還擊,也無力承受,只能任其反噬自身。
「我永遠忘不了的是,那年夏天的一天傍晚,放學回家……一個男人在母親的床上……」他拍撫的動作停止,手掌緩緩握成拳,「從那之後,整整一個月我看見吃的就吐,尤其是肉……」
他眉頭緊蹙,臉上顯出痛苦的神色,喉頭動了一下,彷彿有什麼難以下咽的東西卡在那裡。
尚未未翻身坐起來,握住他握成拳的手,將每一根手指都舒展開,與他十指相扣。
她凝望他,眼睛如星河倒映,發出美麗光澤。
「老公,你有沒有想過,媽媽並不希望你對過去的那些不好的事念念不忘耿耿於懷,我知道媽媽是生了重病才去世的,生前她不快樂,到了天堂,她一定想過另外一種生活,沒有病痛,沒有欺辱,沒有生離苦,你如果放不下,她老人家怎麼能安息呢。」
費華庭凝視她片刻,低頭看著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然後更用力地握了一下。
「未未,謝謝你。」抬眸看她,「謝謝你跟我說這些。我會努力試試看。」
尚未未以為費華庭說的努力試試看,是指內心對過去的事釋懷,當睡到半夜她被費華庭的吻弄醒后,才意識到,他說的試試還包括對他們初次不成功的生命大和諧運動的充分探索。
尚未未熱情積極配合他,試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天亮,每一次都出奇成功。
午夜之後,城市陷入沉睡,費華庭就像被解了封印的慾望之神,爆發力極強,一夜之後,尚未未被折騰的簡直散架,癱在床上連呼吸都嫌費勁,身體的某個部位又熱又脹,一種極致的刺激感猶在。
早上第一縷陽光透窗而入,尚未未看著費華庭走向洗浴間的背影,恍惚間,似乎在他光裸的脊背上看到幾個大字:一夜七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