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治病求醫

李言之的肩膀上坐著小鍾靈。

倆人均是抬頭看著午夜閃著詭異光芒的三更食堂。

「會不會有鬼...」

鍾靈膽小，小手捂著耳朵，腦袋左顧右盼。

映入眼帘的除了LC區的破舊之外，只有零星幾個路人。

也如同行屍走肉，裹上了一層靈異的氣氛。

在推開那扇木製的推拉門之前。

李言之接到了班佳人的電話，無非是一些為什麼這麼晚還沒有回來的關心話。

告知了原有後者就釋然，帶著八千，先睡覺了。

「班姐姐的電話嘛。」

李言之抬起眸子看著小鍾靈，雙手搭在他的小腿上，揉了揉。

「小鍾靈害怕啦？」

「我才不怕呢，我姐姐...」

在他幼小的腦袋裡可能勾起了關於姐姐鍾嬰如同魅影的畫面，緘口不言。

李言之的擔心對於見慣了殘酷的小鍾靈來說。

確實不算什麼，別說眼前透著詭異的三更食堂就是真有活死人。

也比不上鍾嬰在他面前釋放的萬鬼夜行。

「走咯，我們去吃一碗絕味餛飩就回家。」

「好~」

推開木門。

「歡迎光臨，三更食堂，你想要的這裡都沒有。」

進門的一剎那，就讓李言之詫異。

以往深夜來這吃一碗餛飩。

惜字如金的女僕別說一聲歡迎光臨，就是眼都懶得抬。

怎麼今個如此熱情？

李言之放下小鍾靈，牽著他的手，眼神環顧四周，沒有任何變化。

許是因為剛開門，店裡一個人也沒有。

就連以往冷言冷語，脾性古怪的女僕也不在。

不過，光頭老闆笑眯眯的站在吧台後面，看著李言之和鍾靈，輕輕朝吧台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李言之心裡留了個心眼。

今天的三更食堂，透著古怪。

落座，李言之和鍾靈並排。

「二位想吃點什麼？本店招牌特色，餛飩。」光頭老伴甩開肩膀上搭著的破毛巾，擦了擦鋥光瓦亮的腦門。

只是這光頭之上的鳳凰紋身，猩紅而扎眼。

李言之以前來的時候，並未看到他頭上的紋身。

「鍾靈想吃什麼？」李言之抬頭看著木牌上的菜名。

「我和哥哥一樣。」鍾靈撲閃這眼睛，小腿不老實的晃動，仰頭盯著李言之，眼睛洋溢幸福。

「那就兩份紫菜餛飩。」突然想到什麼的李言之，微笑提醒道，「不要人肉的。」

光頭老闆不動聲色，眼鼻觀心，只是笑笑不說話，手裡開始忙起活計。

因為是現包的餛飩，需要等上兩三分鐘。

老闆手裡翻花飛舞，忙裡偷閒的間隙，端起吧台上的酒盅，抿著那麼一小口，齜牙咧嘴之餘，美的像是娶了二房太太。

「老闆，你們送外賣么？我想打包一份回去。」李言之雙手插兜。

屋裡沒有開暖氣，有點冷，鍾靈的鼻尖已經通紅。

聽到李言之的話，老闆扭頭，盯著李言之。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這，是第一次的對視。

「不送。」

「您認得我？」

「不認識。」

「你騙人。」

老闆微笑，在把兩碗20個混沌以最快速度包好下鍋之後，才張口道。

「年輕人，每天來店裡的人很多，我不可能記得或者認識每一個人，就好像...」老闆突然扭過那張醜陋到無以復加的面孔，特別是酒糟鼻的面孔還有鼻翼兩邊布滿雀斑的猥瑣，盯得李言之心裡發毛。

「就好像我不能看到每個人心靈的惡鬼一樣。」

李言之本是輕輕敲打桌面的手指，猛然停下，看著老闆的光頭。

倆人笑了起來。

「哥，他好醜...」鍾靈小手在下面拉了拉李言之的衣服下擺。

李言之捏了捏鍾靈的小手，示意放心，回頭，繼續交談。

「您頭上的紋身真漂亮，之前好像沒有吧？」

「一直都有，你可能沒有注意。」

李言之皺眉，這是在暗示我從來沒有關注自己內心的邪惡么？

可我能有什麼邪惡？

「今天的生意好像格外冷清。」

「一直都沒有什麼人，可能是我這個人比較丑。」老闆不經意吐口，手上撈舀出下鍋的餛飩，「二位的餛飩好了，請慢用。」

兩碗餛飩擺在了李言之和鍾靈的面前。

「哇，好香，看起來好好吃。」鍾靈兩隻小眼都發光了，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

「燙口，小心。」老闆好心提醒道。

李言之看著鍾靈，疼溺道：「慢點吃。」

隨後從兜里掏出一盒南京，遞出的間歇才發現，三更食堂不允許抽煙。

準備抽手的同時，卻被光頭老闆接了過去。

後者像一個老頑童一般，單手捂著嘴邊，靠近李言之，不時撇頭往後看了看，小聲道：「少抽一根沒事，我有時候也偷偷背著她抽。」

李言之詫異，隨即笑了起來，點火，兩個心懷鬼胎的人，開始吞咽吐霧。

他並不是不知道三更食堂不能吸煙。

因為從踏入這間食堂起，李言之就一直在破壞店裡的規矩。

就連一進門的脫鞋，他都忘了。

那是他故意的。

「真的不送外賣？」

聽到李言之的不死心，光頭老闆倒頭悶出一口烈酒，酒盅空了。

「不....」

還不等老闆繼續回絕。

李言之伸手，把兩張紙條，一同推出。

一張是蔣青怡給的，字跡狂草。

一張是班佳人給的，字跡娟秀。

可上面的內容如出一轍，都指向了一個叫龐三歲的人。

還不等李言之繼續開口說話。

一聲尖銳的女聲竄了出來。

「說了不送外賣，不送外賣，一個勁的問，老娘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要吃飯就吃，不吃給老娘滾出去，再多說一句廢話，五馬分屍！」女僕提著菜刀從后廚走進吧台。

怒氣沖沖，那張較好卻塗抹了過分胭脂的面孔，看起來猙獰可怖。

隨著砰地一聲！

刀刃穩穩落在案板上。

女僕雙手叉腰，橫眉冷對。

根本不顧旁邊光頭老闆一個勁的擠眉弄眼。

緊接著轉頭，一臉歉意的看著李言之：「不好意思，年輕人，我們真的不送外賣，我這娘子脾氣暴躁，您別介意。」

扭頭，繼續看著女僕，怒吼一聲：「給老子滾進去，男人說話，有你們女人什麼事？滾。」

目露詫異的女僕緩緩抬頭。

印象中這個脾氣好到爆的男人，從來沒有對她發過脾氣。

李言之不為所動，只是笑的更開心了。

看著鍾靈因為吵架聲而從吃食的碗中抬頭，張大嘴巴。

李言之溫柔道：「要乖乖吃飯哦。」

「好的，鍾靈聽話。」低頭，繼續吃餛飩。

李言之回頭，吐口道。

「兩位，我，是來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