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他離開之後，莉絲轉身看著我。「你想吃點什麼嗎？」「我不餓，你去吧，」我立即說，「演出之後你一定餓壞了。」「我確實餓極了，」她承認道。接著她擔心地看了看我，「你準備做什麼呢？」「我要……回家，」我邊說邊盡量露出愉快的微笑，「不要擔心，莉絲，我會沒事的。」我準備回家。但是當我走出房間，卻發現自己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我全身緊張，無法回到Party和人聊天，也無法面對卧室里的四面空牆。反正現在還沒法面對。相反地，我穿過碎石路朝空無一人的禮堂走去。門還沒有關，我直接走了進去，我在黑暗中摸到中間，在一張柔軟的紫色靠椅上疲憊地坐了下來。我獃獃地看著黑漆漆空無一人的舞台，兩行熱淚奪眶而出，緩緩地沿著臉龐流了下來。我仍然無法相信自己竟然這麼失敗，我無法相信傑克真的以為我……他以為我會……我回憶著傑克那張震驚的臉，回憶我自己張口結舌，無言以對的窘態。要是時光能夠倒流……突然，傳來一咯咯吱吱的聲音。門慢慢地被推開了。我在昏暗的光線中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身影走進禮堂，然後站住不動了。我的心開始滿懷地希望地悸動起來。是傑克。一定是傑克。他是來找我的。接下來是一陣長得令人痛苦的寂靜。我擔心得要命，他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他為什麼不說話？他是在懲罰我嗎？他是想讓我先道歉嗎？哦，上帝，這太折磨人了。說點什麼吧，我暗自懇求。說點什麼吧。「哦，弗朗西斯卡……」「康諾……」什麼？我又偷偷看了一眼，失望極了。我真是個白痴。根本就不是傑克，而且也不只一個人，而是兩個。一個是康諾，另一個肯定是他的那個新女友——他們正在擁吻。真悲慘。我縮回椅子里，想塞住耳朵，但是沒用，我什麼都能聽見。「你喜歡這樣嗎？」我聽見康諾在小聲說。「嗯……」「你真的喜歡這樣嗎？」「我當然喜歡了！別再問了！」「對不起，」康諾說了一句，然後又是一陣寂靜，除了開始那些呻吟的聲音。「你喜歡這樣嗎？」他的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我已經告訴你我喜歡了。」「弗朗西斯卡，說實話，好嗎？」康諾激動地說，「因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麼——」「確實是這樣啊！康諾，你怎麼了？」「我的問題是，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她聽起來很生氣的樣子，「你到底為什麼不相信我？」突然之間，我感到內疚極了。這全是我的錯。我不僅搞砸了自己的感情，而且還搞砸了他們的。我一定得做些什麼，一定地做些什麼來彌補我的過錯。我清了清嗓子，「嗯……對不起？」「誰他媽的在那兒？」弗朗西斯卡尖聲說，「有人嗎？」「是我，艾瑪。康諾以前的女朋友。」一排燈亮了起來，我看見一個紅頭髮的女孩兇巴巴地瞪著我，她的手正放在燈的開關上。「你到底在那兒做什麼？跟蹤我們？」「不！」我說，「聽我說，我很抱歉，我並不想……我剛好聽見了……」我咽了口唾沫，「是這樣的，康諾並不是在找麻煩，他只是想要你對他坦誠一點，他想知道你想要什麼。」我用我最善解人意，最女人味的聲音說，「弗朗西斯卡……告訴他你想要什麼。」弗朗西斯卡不解地瞪著我，然後又看了一眼康諾。「我想讓她立即消失，」她指著我。「哦，」我驚慌地說，「嗯，好吧，對不起。」「你走之前順便把燈關上，」弗朗西斯卡補充了一句。她拉著康諾沿著過道向禮堂的後面走去。他們要去**嗎？好吧，我可不想被牽扯進去。我匆忙拿起包，穿過坐椅往出口走去。我穿過大廳雙層門，關掉燈，然後走進院子里。我關上門，抬頭一看。我在原地愣住了。我簡直不敢相信。是傑克。傑克正朝我走來，他匆忙穿過院子，臉上帶著堅定的表情。我已經沒有時間思考，沒有時間準備了。我的心跳得快極了。我想開口，或者大叫，或者……做些什麼，但是我辦不到。他嘎吱嘎吱地踩著碎石路走到我的面前，抱住我的雙肩，久久地關切地看著我。「我怕黑。」「什麼？」我結巴地說。「我怕黑，一直都這樣，我在床上藏著一個棒球拍，以防萬一。」我完全不相信地看著他。「傑克——」「我從來都不喜歡吃魚子醬，」他四處看了一眼，「我……我一直都為自己的法國口音而難堪。」「傑克，你在——」「我的手腕上有一道傷疤，是14歲的時候開啤酒瓶的時候弄的。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總是把口香糖粘在弗朗希嬸嬸的餐桌下面。我第一次**是和一個叫莉莎·格林伍德的女孩，就在她叔叔的穀倉里，後來我問她可不可以把她的胸罩送給我，讓我給朋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