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給粉絲露臉？秦昭看了一眼小李發來的消息，除了那一句「鞏固老婆粉」對他有一瞬間的吸引力以外，其他話全都被當作亂碼忽略了過去。
小李不知道，她家主播但凡要是敢對老婆露臉，哪裡還用得上過來躲在網線後面搞直播。
QZ：不用了。
短短三個字就將小李的工作熱情給澆熄了，小李扔下手機問蒼天，這冷漠的世界！
林天天當然也刷到了這條微博，他盯著看了一會兒，腦內也沒有脫離其他粉絲的思路。不知怎麼因為前面設想過RT和秦昭的這重聯繫，林天天又好像恍惚代入了秦昭的語氣。
秦昭說這樣的話會是什麼樣的語氣？林天天雖然代入，但又想不出確切的樣子。如果讓秦昭來說這句話，他怎麼想都是秦昭面無表情一字一頓的嚴肅樣子。不過秦昭也不會說這樣的話啊，林天天想，他那樣的外貌條件恐怕只會讓別人發出類似感嘆。
所以，林天天接著再推斷，RT可能長得不好看，那麼他就更加不可能是秦昭了，畢竟只要眼睛不瞎的，誰也不會說秦昭不好看啊。
姚麗推著行李箱從林天天身邊經過，她站住了：「看什麼呢這麼專註，過來自己把東西整理好，別落了東西我可不給你寄啊。」
林天天回過神來，他將手機放回兜里，幫著他媽扶住行李箱，左右張望一會兒沒看出什麼東西沒帶：「我回房裡看看。」
後天正式開學，他們稍作收拾，明天早上就要飛往A市。
大學是人生的另一個篇章，之前的萬般期待等真的事到臨頭了，期待的情緒又隱隱轉變成了忐忑。對於管束嚴格的高中生活來說，大學就像是給很多以前掩藏不能說的情緒開了個口子。那些秘而不宣的情緒都成了可以被疏解出來的。
林天天倒在床上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再睜眼，一夜就過去了。他正有些呆，房門被人推開，林天天轉頭看去，只裹了一條浴巾的秦昭從門外走進屋裡，他的發間還有些許水珠，眼神有些懶散。
「幫我吹頭好不好？」秦昭在床邊坐下，腹肌隱秘入浴巾盡頭，他傾身靠過來，在林天天的臉上親昵地親了一下。
林天天發愣，結結巴巴問：「為，為什麼啊？」
「因為你喜歡我啊。」秦昭說。
林天天被這個夢給嚇醒了，窗外天色將明，隱隱約約傳來鳥叫聲。
這個夢也太奇怪了吧！林天天將腦袋埋進枕頭裡。一定是太欲求不滿的緣故，身邊有沒有其他人可以代入，大腦就隨便把秦昭搬來用了，和秦昭本人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嗯，就是這樣，林天天理了理自己的思緒，敲下定論。
再睡也睡不著了，他乾脆起床洗漱，洗漱完后又認真將房間又轉了一遍，最後將書架上的珍藏本一本本推回原位。
姚麗探進腦袋來，見他已經起床，她有些意外，笑道：「剛想叫你。」
「媽媽，」林天天抱著自己的書架認真十分捨不得地囑咐，「你可不要讓別人動我的東西。」
姚麗點點頭：「不讓別人看。」
林天天磨磨蹭蹭將自己的包背上，走到客廳卻發現餐桌上空空如也：「早飯呢？」他轉頭問姚麗。
不會一早趕飛機就餓肚子去吧。
「家裡三天沒人，開什麼火啊，一會兒下樓去早點鋪子里隨便吃吃就算了，」姚麗說完又扭頭叫人，「林國慶，你不要東摸摸西摸摸好伐，動作快點。」
林天天自己推著箱子走到樓道里，對面秦家也大門敞開。
「多多！」他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
「說了別叫我多多！」秦晰在裡屋炸毛，沒一會兒就趿拉著拖鞋跑出來，嘴裡叼著個牙刷，頭髮也是亂的。
林天天人一笑，肚子也跟著叫了，他跟著秦晰走進屋裡。
小芳阿姨還在整理東西，見林天天過來笑著跟他打招呼：「天天還沒吃早飯吧？昭昭下樓去買了，一會兒回來一起吃一點。」
林天天殷勤點頭：「好的好的。」
秦晰還在那兒憋悶，他用清水漱口，吐出來后拽過毛巾擦擦臉，抱怨道：「怎麼就我這個小名傳下來了，多多，多多的，怎麼聽怎麼傻。」
「順口唄，不然呢。」林天天坐到沙發上。
「昭昭也順口，怎麼叫的人就這麼少。」秦晰不服氣。
「哪兒少了，大家都這麼叫。」林天天說。
「你就不這麼叫。」秦晰甩出激將法，「你敢這麼叫嗎？」
林天天想起小芳阿姨說秦昭出去買早飯的事，知道秦昭這會兒並不在家，是以慫人膽格外膨脹。腦子一熱嘴上一犟便脫口而出：「有什麼不敢的，你自己聽著。」
「昂，」秦晰盯著他。
林天天左右環顧一下，大著膽子高聲道：「昭昭！」
他再抬眼，秦昭站在房門口，手上還拎著不少東西，視線正好投擲到林天天身上：「嗯，怎麼了？」
這道視線簡直和昨晚夢裡的樣子重合了。
林天天彷彿被扎了一下的氣球，不僅僅是那股子中氣沒了，連帶著還想往天上竄，原本白白凈凈的臉蛋一下紅成了一團火，他手足無措地站起來：「我，我那個，」
雖然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但是這樣的夢就好像是自己意淫了秦昭。
秦晰在旁邊幸災樂禍笑彎了腰，林天天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股他自己也說不太清楚哪裡來的羞窘將他瞬間環繞了起來。
秦昭越走越近，眼睛裡頭好像還有笑意，他本來就是一張非常好看的臉，這麼專註的看著人，放誰也受不了。林天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只覺得再坐著可能就要原地爆炸，乾脆起身一言不發悶頭跑掉了。
林天天像是一個小炮彈徑直衝進了自己房裡的衛生間里。他啪的一聲按開燈，洗漱台上方的鏡子被白光照亮，映照出一個臉頰緋紅的人影。
這臉丟得簡直是扔進太平洋都能冒出水花。
哪兒丟臉？我不丟臉，哪兒都不丟臉！洗腦完畢。林天天躲在廁所冷靜了一會兒，而後裝作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又晃回了自家客廳正撿了個蘋果吃，門口有人扣了扣門。
「誰啊？咳咳、」林天天無所謂地回頭，一看來人差點兒被蘋果噎著。
他趕緊吞下嘴裡的蘋果渣，老老實實站好：「哥。」
秦昭走進屋裡將早飯放在桌上，見林天天這樣覺得分外可愛：「不叫昭昭了？」
大佬饒命。
林天天玩命搖頭：「不，不叫了。」
「其實叫也沒關係，」秦昭見狀有些遺憾。
你可放我一馬吧，林天天就差舉起爾康手了。
好不容易折騰完上了飛機。
飛機票是秦昭買的，他們三個小的一排，三個大的另一排，中間又隔著好幾排，說話都不怕聽見。林天天坐在中間，旁邊一個秦昭一個秦晰。秦晰依舊是話很多，一路到了飛機起飛都沒停。
這會兒又和林天天說起一件新鮮事兒來。
「哎，你還記得何佳瀅嗎？」他吭哧吃薯片，心血來潮突然問。
當年因為告白的事情還差點兒被她哥打了，林天天哪兒能不記得。
「記得，怎麼了？」
「聽說她也考上A大啊，」秦晰放下薯片，言情劇上身想了一百八十個彎，「你說她會不會是因為還喜歡你，然後非常刻苦學習一路考上和你一樣的大學，最後再追你。」
林天天想翻白眼：「八百年以前的事兒了，就你還記得，何佳瀅的學習一直很好的啊，A大又是這麼好的學校，她考上了很正常，和我有什麼關係。」
秦晰拍了拍林天天肩膀，感嘆道：「彎的就是不一樣，你就是當代柳下惠啊。」
「滾蛋。」林天天動了動肩膀，把他的手給甩了下去，「說不定見了面她都不認識我了。」
「沒事兒，」秦晰又說，「別難過，到了大學一定能夠脫單的，我在網上看了不少科普，A大男女比例還不錯，誠心脫單那沒問題。」
林天天卻不太相信：「哪兒有這麼容易的事兒啊。」
秦昭雖然一直都沒有說話，但是在旁邊的存在感極其強烈，林天天連餘光都不敢往他身上多放，唯恐想起昨天那個夢來。
「當然容易了，我們這麼帥，」秦晰臭不要臉，又探頭去向秦昭求驗證，「哥，你說說天天在你們學校找男朋友是不是特別容易，」
林天天想封了秦晰的嘴，又懷疑秦昭根本沒有聽他們兩個這麼無聊的對話，耳邊卻聽見秦昭說：「那要看找什麼樣的？」
秦晰想了想：「你這樣的呢？」
他純粹是將自己哥哥當作一個高品質男友的標杆，可問者無心聽者有意，林天天有些擔心看上去宇宙直男的秦昭會對這個問題表現出反感。
卻不想秦昭頓了頓便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