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45.第 45 章

寶貝兒補訂閱前面章節就能看了哈,么么噠~

初心只是想救人的小歪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鬧得人盡皆知,閉門謝客,誰也不見,卻不妨礙家裡的人一天來睦元堂三趟,實時轉述將軍府公子與瞿府郡主「纏綿悱惻」故事的最新版本。

小歪想打人,小歪要瘋。

大將軍荻安露出大軍壓境困守小城彈盡糧絕時才有的愁容,許西雅比他有過之無不及,坐在睦元堂里唉聲嘆氣,嘆得小歪食不知味寢不安眠。

小歪忍無可忍,把筷子拍在桌上,「娘,瞿家不是還沒上門提親嘛,你做什麼天天這個樣子,會老很快知不知道?」

許西雅按著眼角,「你懂什麼?這是瞿家在等著咱們先提親啊傻孩子,若你真是個男孩兒,娘高興也高興瘋了,可你不是,哎……」

她又嘆一口氣,小歪徹底吃不下飯了。

「大不了,讓爹給我尋個差事,跑到邊疆從軍兩三年,郡主那邊不可能真等我那麼久,等我回來,她早就嫁了人,豈不兩全?」

許西雅跳起來,「你敢!」

小歪黏著灑在桌上的飯粒,努嘴道,「又不是沒打過仗,也不見您這麼心痛……」

「你說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有。」小歪坐成乖寶寶,「娘,您捨不得孩兒上戰場,那我離京做個別的差事,不打打殺殺的,只要躲過眼下這個風頭,您也只是短時間看不到孩兒,過個一兩年,等這事兒過去了,孩兒再回來,不就好了?您說,我就單純想報個恩,怎麼就報得別人想以身相許了呢?」

許西雅橫她一眼,「你問我,我又問誰去?出去躲兩年,你說的輕鬆,等你回來,已經是二十歲的大姑娘,我去哪裡給找夫家,誰還肯要你?」

小歪左腳尖搓右腳尖,小聲說,「娘,不用再兩年,孩兒現在就已經沒人敢要了……」

許西雅:「……」

哎,報個恩,報得焦頭爛額的。

許西雅嘴上說著不行不要,身體卻很誠實,扭頭就把小歪的提議和荻安說了。大將軍想了想,又想了想,覺得這提議十分可行,當晚就寫好奏摺,請旨希望皇帝批准外放小歪,讓她出去歷練兩年。

第二天荻安起了個大早,結果宣旨的太監比他還要早,一封皇後娘娘聽聞荻家小公子救郡主有功,特下恩典,宣荻秋濠進宮覲見的聖旨,把荻安和許西雅念的心驚肉跳,腦袋裡猶如扔進炮彈,炸的皮開肉綻。

太監合上聖旨,褶子臉笑得舒展,「請問大將軍,小公子在何處?」

小歪被兩個丫鬟從床上揪起來,神志不清中被從頭到腳打扮了一番,再由小廝半拖半押送地送到正在喝茶打哈哈的荻安和太監面前。

太監一雙眯眯眼睜圓了些,「小公子這可真是……人中龍鳳呀!」

小歪的瞌睡被這把尖嗓吵飛了。

這聲音……是太監?家裡怎麼突然多出太監來?

荻安臉上的笑都要綳不住了,「公公過獎。」

老太監大約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樣誇不大妥當,便正色道,「車轎已停在府門外,既然小公子來了,便隨雜家進宮面聖罷!」

荻安想了想,咬著后槽牙,給親衛使了個眼色。親衛便把準備好的一包銀錢送到老太監手中,低聲道,「公子年歲小心氣盛,若有不懂事之處,還望公公多擔待。」

老太監並不推拒,從善如流地收了東西,褶子臉上又露出舒展笑容,「自然省得。」

全程懵逼臉的小歪憋著一股起床氣,直到坐上轎子了才反應過來,這是要入宮了啊!

我那個數不盡的艹!

放老子下去!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

這是皇后懿旨,不同於荻安一句「隨為父入宮」,小歪知道自己要是真逃了,下次再接到的旨意就不會這麼溫和動聽了。

只是見皇后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個宮廷婦人還能慧眼識珠發現自己極有天賦勸皇上一定要重用不成?小歪又開始自我催眠,她深知皇后想見她,無非是為了瞿苒的終身大事,要確認自己是不是真配得上瞿苒,如果不行,就會恩威並施讓她離郡主遠點。

小歪一路琢磨,列出一套還算周全的,既不得罪皇后,又能讓皇后覺得自己和瞿苒確實不般配的計劃。

據書中所載,皇后育有太子,深得帝心,入宮后便榮寵不斷,所以深得她疼愛的康寧郡主地位才會那般尊崇。

依舊是書中所載,皇后性情溫柔,好親近,從不苛責宮人,是心慈軟而貌更美的佳人。小歪希望皇后的確像書里寫的那樣,不過依舊不敢掉以輕心,入宮后大氣不敢喘,低眉斂目跟著老太監,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清寧宮。

清寧宮正殿里,小歪跪的遠遠的,趴在地上行參拜大禮,「草民荻秋濠,叩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有笑聲從層層帷幔和輕紗后的高台傳來,隱隱綽綽不甚真切,說話的聲音卻讓人聽得清楚,「這孩子真是,快免禮,走近些,讓本宮瞧瞧。」

小歪站起來,上前幾步,站定不動。

皇后又笑,「再近些。」

小歪又走近,直到皇后能看清她的模樣了,這才再次跪下。

「果真是個好樣貌,與尋常男子略有不同,難怪阿苒那麼稀罕你。青嫈,快讓小公子起來,賜座。」

小歪如芒在背,謹遵僅有的那點禮儀常識,皇后讓她幹什麼她幹什麼,眼睛只敢看對方膝蓋以下,不抬頭看對方是何樣貌,問話了就回答,不問就一聲不吭,反正這種場合下的寧靜並不怎麼會演變成尷尬。

皇后瞿瓊讓人上了茶來,小歪端起來禮節性地抿一小口,又小心將玉石做的杯子放回小桌。

「可還喝的習慣?」

小歪說不出個歲寒三友松竹清冽之類文縐縐的話,不答視為不敬,於是擠出倆字兒,「好茶。」

瞿瓊抿嘴一笑,見她坐姿端正,謹言慎行,端茶杯時並不緊張手抖,發出不雅的磕碰聲,心裡越發生出兩分喜歡,聲音溫柔卻自帶威儀,「阿苒同本宮說,是你救她性命,而且救了兩次。後面這次,連國師都說阿苒無救,讓家中準備後事,你卻將阿苒從沉痾中救回,本宮心裡高興,故宣你來見。」

「承蒙娘娘垂愛,不勝榮幸,草民惶恐。」

「這有何可惶恐,你救了阿苒,理該嘉獎才是。」

小歪滑下椅子跪在地上,認真說道,「草民實在不敢受娘娘嘉獎二字,草民不過引個路,功勞都該歸治療郡主的醫師,實則當初在全聚豪,將郡主從刀山火海裡帶出來的人亦是這位醫師,並非草民。草民今日聽詔進宮,便是想親口告訴娘娘其中實情。郡主金枝玉葉,一腔盛情所託非人,草民實在惶恐難安,望娘娘明鑒。」

「哦?」瞿瓊意外,「是這樣么?」

小歪低著頭說,「確是如此。」

「所以,你遲遲不肯向阿苒求親的原因是擔心阿苒錯把你當成救命恩人,本該歸別人的福落到你頭上,受之有愧,而非你對阿苒無情,心中有了別人,才執意不肯答應?」

小歪:「啊?」

瞿瓊慢慢撥動茶杯蓋子,「若本宮告訴你,一直來的救命恩人之說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託詞,阿苒心悅的就是你這個人呢?」

小歪都被這神一樣的發散性發展整懵了,等一下,有點繞,需要捋一捋。

瞿瓊施完恩,就開始發揮威的效果了。她慢條斯理又十分嚇人地說,「誠如你所言,救阿苒的另有其人,你只不過是碰巧出現,或者在其中穿針引線,這又如何?本宮已經著人查了清楚,那位給阿苒醫治的大夫不過平民,祖上無一人在世。難不成你想讓堂堂康寧郡主下嫁給一無所有的貧農白身,落得整個金陵城笑話?」

「不是,草民不敢!借草民一百個一千個膽子,草民也不敢生出此等想法!娘娘饒命!」小歪都快哭出來了,這皇后曲解人意的本領簡直天下第一,「草民不是不願娶郡主,而是實在不敢揣有非分之想。草民即便有這個心,也無這個力啊娘娘!」

「你未婚,阿苒未嫁,一個將軍府嫡子,一個郡主,門當戶對,年紀相仿,何來有心無力之說?」瞿瓊還沒來得及把「無力」二字往更邪惡的方向想,殿門外傳來長聲唱喝,「陛下駕到!」

小歪的腦袋咚一聲磕在地上,深覺自己不是穿成馳騁沙場睥睨天下的女將軍荻秋濠,她是穿成了荻·天下第一倒霉·秋·不想來什麼偏來什麼·永遠都在走背時運·濠。

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委實太過可惜,她不甘心,覺得上天太過苛待自己,讓她失去的永遠比得到的多,這不公平。

瞿苒緊緊抓著小歪的手,高燒讓她的觸感比平時敏銳,她摸到對方手掌心裡的薄繭,有種堅實的韌度滲在骨血里。她想起他的身體,大病初癒,強撐著來看她,許也不怎麼好受,不由頗為擔憂,「你的傷,好些了嗎?那些葯有作用沒有?」

「已經全好了,要多謝郡主送來的葯。」大概是受病弱的瞿苒的影響,小歪的聲音不自覺輕柔起來,安撫道,「郡主要快些好起來,我才好登門致謝,而不是以探望為名躲過去。」

「那葯不是我的,是那位獨眼的大俠上門,讓我轉交給你,也是他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和身份。只可惜一開始礙於男女有別,後來則是生了病,想親自上門探望而無法,只能原樣轉達大俠的話。公子謝我,是謝錯人了。」

瞿苒笑起來,這段話有些長,她又咳了兩聲。小歪幫她掖了掖被子,瞿苒不撒手,沒法起來關窗,於是乾脆放下一側床帳擋風,如此她和瞿苒完全被籠在小小一方天地里,一時間生出無限安全感來。

小歪顧不上詢問黎濯的情況,知道即便問瞿苒黎濯是從什麼地方弄來那些珍奇藥材,這小病秧子也答不上來。她更關心這位女主角的身體,怕她真掛了,「你告訴我,這是生了什麼病,吃了些什麼葯,怎麼突然就這樣兇險,把你折騰成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請來的大夫們什麼都診不出來。」

「那黎……那位大俠呢?你可曾找過他?連我那麼重的傷,他都能弄來良藥,也肯定能治好你。」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瞿苒搖著頭,「那之後再也找不見他。我只想見你……」

瞿苒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小歪,她覺得自己是真的快死了,有些話再不說就真的沒有機會,這種想法讓她的膽子大起來,拉著小歪的手貼在自己滾燙的臉頰,貪戀手背的清涼。

「公子,阿苒好想你……」

病痛使她露出女兒的嬌態與脆弱,配上柔弱的嗓音,根本無人能抵禦了。

小歪十分無奈,「傻丫頭,我們就見過兩次,何至如此。」

你的官配是令霄一和白楨啊!讓他倆人中的任何一個看到你如此依戀我,非活撕了我不可。

小歪無心的一聲傻丫頭,讓瞿苒這個病入膏肓神經錯亂的人感覺到滿滿的寵溺,恍惚間連病痛都減輕了幾分。

「你不懂,你和別人不一樣,和任何人都不一樣……」她睜著漂亮的眼睛,眼淚無聲地滑出眼眶,語調突然間變得無比哀傷,「公子,阿苒不想死。阿苒還有許多事沒有做,阿苒不甘心……」

小歪被這樣子嚇得不輕,伸手去抹她的眼淚,又扶開她額頭上的髮絲,學著從小說里看來的那些個男主哄女主的動作,輕輕往後撫弄她的頭髮,溫柔的能夠捏出水,「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

「阿濠。」瞿苒突然這麼叫小歪,差點沒把對方的小心肝叫得蹦出來,「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可以。」小歪低頭看著她,無限溫柔,「苒苒,你想怎麼叫我都可以。」

如果演一演痴情總裁就能救活瞿苒,小歪非常樂意獻身,至於為什麼不能讓瞿苒死掉,小歪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阿濠。」

「我在。」

「阿濠阿濠……」

「我在。」

瞿苒叫這兩個字叫上癮了,就這麼痴痴看著小歪。小歪的手掌摸在她的額頭上,感覺燒得越發厲害,眼見著眼睛都快發直說胡話了,起身想讓她的丫鬟進來,灌藥也好用熱水擦身也好,務必要把燒給退了。可瞿苒死死抓著她的手,怎麼都不肯鬆開。

小歪擔心放任她這麼燒下去,即便不死也會燒成傻子,一咬牙親了她的手背一口,瞿苒愣了個裡嫩外酥,小歪趁機把她的爪子掰開了。「你需要清涼的東西降溫,乖。」

可能是乖字起了作用,瞿苒怔怔地看她,點了頭,不放心地說,「你不許走。」

「不走不走,我陪著你。」小歪拍拍她,站起身出去叫人。

宣茈進來后被瞿苒的溫度嚇得在屋子裡團團轉,以為自家小姐徹底不行了,「這可怎麼辦好,可怎麼辦好?」

小歪簡直沒眼看,怒道,「還能怎麼辦,人還沒死,趕緊想辦法給她把燒退了!」

宣茈敏茱雙雙扇了自己一耳光,責備自己一著急起來就沒了主意,要出門抬熱水。

「熱水哪裡夠!有酒沒有?」小歪把兩個丫鬟吼懵了,宣茈指了指多寶閣,「有一瓶。」

她們不理解,這個時候要酒來做什麼。

小歪想,要是每次瞿苒發高燒這些丫鬟都是這麼個反應,她到現在還活著實在是奇迹。

多寶閣上果然有個細頸瓶子,小歪掀開封口一嗅,是酒味沒錯,她拿了走回床邊,倒出些許沾濕帕子,手動給瞿苒降溫。萬金難求的瓊漿玉液,就這麼被小歪當成了酒精。

宣茈和敏茱一人端著熱水一人端著托盤,震驚到忘記阻止。

小歪仔細擦了瞿苒的手和額頭,再多的就不敢了。她畢竟在明面上還是個男人,進姑娘的閨房已經十分不妥,要是再干點別的,可就是罪該萬死。

瞿苒的兩個丫鬟就在身邊親眼看著,她已經萬死難辭其咎了。

「舒服些了么?」小歪問。

「嗯……」瞿苒輕輕回應。

「讓你的丫鬟幫你擦其它地方,好不好?」小歪誘哄她。

「嗯……」瞿苒無意識回答,手卻再次抓著小歪的手。

不知都快半昏迷的瞿苒從何處借來的力氣,小歪和宣茈愣是沒能掰開她的手。三人面面相覷,最後各退一步。

小歪把帕子遞給宣茈,轉過身去,努力給自己的行為編造說辭,「不瞞兩位姑娘,我從前和府上醫師學過兩天醫術,醫者仁心,救人要緊,其它一概往後挪。你們把帳子放下來,在裡面弄。姑娘們大可放心,我自背過身去,決不會多看。」

說句實話,小歪攏共也就看了瞿苒的額頭和手,而且是在為了救人的情況下看的,連脖子都包在被子里無從得見,手也是被瞿苒主動抓住,和她本人沒有關係。

宣茈咬著唇,「公子,此事切萬莫讓人知曉。」

小歪慎重點頭,「是我得罪了。」

宣茈不敢再多說客套話,鑽進帳子里,褪去瞿苒的衣物,學小歪的法子,用帕子沾酒,將她周身反覆擦了幾遍,直到溫度徹底降下來,瞿苒急促的呼吸也趨於平緩。

宣茈激動的都要哭了,之前她們用熱水快把瞿苒一層皮蹭下來,毫無作用,沒想到酒液的效果這麼好。

瞿苒陷入沉睡,終於鬆了手。小歪活動著被抓出淤紫痕迹的手指,覺得自己在這裡待了太長時間,瞿苒的爹媽指不定就要過來了,她不想遇到這家長輩,起身告辭。走之前叮囑敏茱,「不可開窗,先讓她發一通汗,也不可沐浴,萬一寒氣入體更難醫治。今日之事萬不可往外說,任何人都不行。我去想辦法找大夫,在此之前,務必照顧好她,可記住了?」

敏茱掛著兩排眼淚,連連點頭,「多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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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敬你是條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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