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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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三日月宗近與萬屋

雖然還不搞清楚怎麼回事,但審神者是織田信長這個信息,已經足夠歌仙兼定在聽到對方的話語后條件反射地俯身行禮了。

「是,必不墮細川之名。」

回答完,歌仙兼定也勉強理清楚情況了……只是現任主人愉快地跟他聊舊主這個事怎麼看着這麼彆扭……

可一想到這是織田信長,歌仙兼定又覺得很正常。

織田信長干出什麼事來都不奇怪。

而且細川家跟織田信長並沒有什麼衝突,甚至在本能寺之變后,細川藤孝為悼念信長都剃髮了,自己剃髮不算完,還讓忠興大人和嫁給忠興大人的明智光秀的女兒玉子也一起戴孝……儘管這個操作很窒息,但也能說明信長待細川家極好。

因此歌仙兼定對效忠織田信長毫無抵觸心,甚至覺得如果細川藤孝大人在此的話,大概恨不得按頭讓全家繼續效忠呢……

其實不光歌仙兼定感覺不對勁,連其他刀劍們聽着剛才審神者的話,不少人都覺得不對勁。

【我好像記得忠興君跟小光家的女兒結婚了?都是自己人啦。】

……???

這個小光……該不會是發動了本能寺之變,導致織田信長天下人的道路被阻斷的明智光秀吧?

織田信長為啥還對明智光秀這麼信任啊?難道還不知道本能寺之變的具體情況?!

本能寺之變真的太有名了,就跟織田信長一樣有名,哪怕是跟信長沒啥關係的刀劍也知道這件事。當年就在本能寺里的葯研藤四郎都覺得明智光秀很可疑,更別提其他刀劍們了。眾付喪神們默不作聲,各懷心事,會議室里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對此彷彿毫無覺察的三郎看向了另一把新刀:「感覺好像我的熟人很多的樣子,你該不會也認識我吧?」

「是呢。許久不見了,織田殿——啊,現在應該叫主上了。」

三郎露出了苦惱的神色:「我總覺得在哪裏聽說過你的名字……唔……」

葯研藤四郎剛要提醒,他忽然自己就想起來了。

「是不是將軍的劍啊?好像是松永先生跟我提過的樣子。」

原本跟三日月宗近一樣都是足利義輝的收藏的葯研藤四郎扶額:「……」

大將……雖然我已經無所謂了,永祿之變的時候松永久秀也還沒投奔你,但你在被松永久秀殺死舊主的刀面前提這個果然還是有點……

三郎才不知道底下知道情況的人都無語了,他還在感慨呢:「將軍是個好人啊,當初剛見面就送了我一把刀,我記得是一把光忠(*注),小光也很喜歡,因為真的很好用,我後來收集了二十幾把光忠呢。」

眾刀劍:為什麼織田信長三句話不離明智光秀……這還讓人怎麼敢告訴他真相……

雖然三郎很不會看氣氛,但三日月宗近倒是沒生氣,還有閑心陪聊:「主上還是一直沒變。」

「仔細想想我們應該沒見過幾次吧,你居然還記得我啊?」

三日月宗近抬起袖子掩飾自己的笑容:「哈哈哈,雖然老人家記性不太好,但主上當初留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實在難以忘懷啊——不是什麼人都能在將軍面前說『請把天下讓給我』、『要是不除掉足利家就得不到天下的話,那就只能消滅掉了』這種話的。」

對此事全然不知情的眾刀劍:「……………………………………」

信長大人!!!你都在將軍面前胡說些什麼啊!!!該說不愧是織田信長嗎!!!

唉……面對說出這種話的人還能送一把太刀讓人安穩離開,義輝將軍對信長大人簡直是真愛……

三郎毫無緊張感地說:「我當年還說過這些嗎?完全忘記了,就記得後來被小恆罵了很久……而且我也沒真滅了足利家嘛,不是好好地幫足利義……義昭當上將軍了嗎?唉,說起這個我就好想抱怨啊,新將軍總是喜歡攛掇別人來打我,真奇怪,我經常莫名其妙就被人圍攻了,知道自己這麼招人恨的時候我可傷心了。」

眾刀劍:「……」

——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啊!!!拜託你有點自覺好嗎?!想想你乾的事,不打你打誰啊!!!

「總之。」三郎原本倚靠在肋息上的姿勢稍微坐直了一些,「敘舊的話以後再說吧,現在的重點是要出陣了,你們自己找地方先坐坐——葯研,給大家解釋一下情況。」

「是。」

聽完葯研藤四郎的解說和安排,大家都很聽話地表示沒有異議。

三郎很愉快地說:「那剩下的人就一起去手合場吧。」

「大將有什麼安排嗎?」葯研問。

「我的話,剛才計劃被打斷了,果然還是很在意,現在要繼續去萬屋看一下,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去再鍛幾把刀防止萬一吧。」

好吧,果然是織田信長,就算被意外打斷,解決后還是要堅持自己的計劃……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勸他別去比較好。

這樣想着的葯研沒再吱聲,但壓切長谷部卻警惕地插話:「失禮了。請問是只有您一人去萬屋嗎?」

「嗯?還有狐之助啊。」

「太危險了,還請您再考慮一下。」剛剛才見識了三郎差點被時空裂縫吞掉的壓切長谷部憂心忡忡。

三郎也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麼。他撓了撓頭:「那你陪我一起?可這樣的話練習時間就減少了,沒問題嗎?」

「沒問題,主的安危就請放心地交給我吧。」

眾刀劍側目:居然還有這種操作!我也想陪審神者啊!太心機了長谷部!

「好,那就這麼定了。」三郎雙手一拍,發出清脆的響聲,「解散!」

陪着三郎去鍛刀室把新刀鍛上后,壓切長谷部在馬上要出大門前格外小心地問狐之助:「這次不會又出什麼問題吧?」

「上次真的是小概率事件啦!」狐之助也很委屈,「咱已經發送了政府補償申請,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壓切長谷部這才看它順眼了一點。

在壓切長谷部自告奮勇的探路之後,三郎總算走出了本丸大門。出了大門后是一條空曠的大街,街道兩頭有傳送陣,這是為了有人拜訪時不至於失禮才如此設置的,否則如果沒街道,直接傳送到人家本丸就太過分了。

三郎站在傳送陣前面問狐之助:「本丸里那個不能直接傳送到萬屋嗎?」

「不可以的,為了防止被敵人破譯后通過傳送陣直接從萬屋攻入本丸內部,這方面的功能沒有添加。」

「有道理……」

三郎把疑惑解開后就開始期待萬屋之旅了。本丸雖然大不過真的挺無聊的,希望萬屋能好玩吧。至於第一部隊……他覺得應該不會出問題,沒必要等在本丸,這是對下臣最基本的信任。

若是連通常不會出現正面衝突的偵查都沒他不行,三郎覺得自己還是趁沒完全掉坑裏之前趕緊從這破地方辭職吧……他只是想養老而已,不打算過勞死啊……

因為之前沾了一身土的緣故,開會前三郎就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這次的穿着依然比較隨意但至少不會失禮,混在萬屋街的人群里不怎麼惹眼。

至於他那張容易引起暴動的臉,則在狐之助的苦苦哀求下被擋在了一張符紙的後面。據說這個大部分對付喪神不信任的、擔心自己長得沒威懾力或長得丑的審神者在本丸里都戴着,因為可以避免被付喪神們知曉真面目。

不過因為三郎身份特殊的原因,哪怕他把自己裹成粽子,朝夕相處之下,本丸里的付喪神們該認出來還是會認出來,所以反倒是到了外面才有這方面的需求。反正很少有付喪神會注意身邊路人的行為舉動是否跟自己認識的人相似,符紙能極大地避免三郎在外面被認出來引發交通問題。

三郎慢悠悠地籠著袖子走在前面,壓切長谷部緊隨其後,肩上停著狐之助。

一開始狐之助還想讓壓切長谷部抱着它,不過被對方以「萬一出事會影響我保護主」為理由拒絕了,只好委屈地蹲在肩上。

然而剛才說的那麼信誓旦旦的壓切長谷部,在三郎買了東西拿不下,需要佔用他的手時,卻沒再用相同的理由拒絕,而是沉默了接了過來。

狐之助很悲憤。

「主。」壓切長谷部在兩隻手都被佔用了之後終於忍不住提議了,「再叫個人來吧,這樣我沒辦法很好地保護您。」

三郎贊同:「我也覺得買得有點多……狐之助,回去叫個人來。」

「審神者大人想叫誰前來呢?」狐之助問。

「小燭吧,那個眼罩看起來很時髦,感覺是很會買東西的人設。」

狐之助:「……燭台切光忠大人是么?咱明白了。」完全無法理解信長的思路,怎麼就看出來很會買東西了啊!

狐之助離開后,三郎帶着壓切長谷部進了一家快餐店打算休息一下。

三郎念叨著「真是好久沒吃快餐了好像是要這邊點餐是吧」一邊往點餐區走,壓切長谷部則是找了個位置把東西放下,幫三郎佔座。

這家快餐店播放着音樂,有不少人在低聲交談,也有偶爾分貝較大的聲音,但都會很快收斂,因此整體還算安靜。

因此當雖然壓低了聲音但目的是為了讓不遠處的人聽見的一聲「壓切」響起時,幾乎全店的人都聽到了,有大半的人條件反射地看向了發出聲音的位置。

卧槽!這是誰啊?居然叫壓切長谷部「壓切」!是在故意惹長谷部嫌么?!

被眾人注視的男子面不改色地對迎上來的壓切長谷部說:「壓切,來看看你喜歡吃什麼。」

眾人:「……」啊,他又喊了一聲……

就在此時,另一個動靜極大的像是椅子倒了的聲音響起,緊接着就是震驚到無法控制音量的呼喚:「信長公?!是信長公嗎?!」

萬眾矚目的男子轉頭看了過來,困惑地看着幾乎是飛奔到自己面前的人:「我是織田信長啦,但你是……?」

他沒有得到回答。

那個人被壓切長谷部攔在半米之外,望着他流淚。

「終於見到您了……信長公……」

快餐店裏圍觀的眾審神者:「……」

——話說,我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大新聞……

*************

註:根據推測,《信長協奏曲》漫畫第8話中足利義輝將軍送給三郎的刀應該是最上光忠。當然,在信長手裏的時候還不叫這個。

最上光忠(もがみみつただ):備前長船派の祖である刀工光忠の作。足利將軍家に伝來し、足利義輝から織田信長へ。その後最上義光が入手するも豊臣秀吉に召し上げられ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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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信長獨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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