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26.第 26 章

(24h后見)

可沒聽說唐宋元明之後還有個大晉啊。

陳景書很是為此糾結了一段時間,但最後還是該吃吃該睡睡,隨它去了。

這一世他依舊叫陳景書,出生在揚州陳家,上有父母,下無弟妹,算是家裡的獨苗苗。

雖不知如今這大晉是哪個朝代,但陳家確實是揚州大族,祖上也曾封過列侯,不過三代而止,最後一代就是陳景書的祖父陳豫。

陳豫有二子,長子陳孝祖是陳景書的大伯父,早年有神童之名,不靠祖上爵位蔭蔽,十七歲便自己考上了狀元,如今做都察院左都御史,從一品的朝廷大員,深受當今聖上看重。

陳景書的父親陳孝宗讀書不如兄長,二十多歲連個秀才都沒考上,對比十七歲就中了狀元的大哥,陳孝宗一氣之下也不讀書了,開始專心經營家業。

不過他頗有經營頭腦,如今陳家的家業比之當年陳豫有爵位在身的時候還要大上幾分,這便是陳孝宗的功勞了。

陳家子嗣單薄,陳孝祖只一個女兒,陳孝宗也是到了三十歲上頭才得了陳景書這一個兒子,於是一大家子人對陳景書這獨苗苗都重視的很,從小要星星不給月亮的。

哪怕陳景書半點出息也無,陳家的家底也夠他無憂無慮的在綾羅綢緞里打滾一輩子了。

所以雖然投到了個完全陌生的朝代,但陳景書覺得自己的運氣還是很不錯的,既不是寒門也不是農戶,更沒有變成乞丐,這足夠算得上是一件幸事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也就是眼睛一閉一睜,一覺睡醒他就從剛畢業的大學生變成了揚州陳府的大少爺,這讓他很後悔早知要穿越,當年咋就沒選個好專業呢?

學文史的穿越了,人家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學理化的穿越了,什麼玻璃火炮造起來,他倒好,學的是計算機,在這個連電都沒有的時代,想給自己開點金手指都不成。

他一早穿越就想過自己就算不能有飛天遁地之能,但混個過目不忘還是可以的吧?

可惜長到三歲上頭也沒發現自己有什麼特別。

直到陳孝宗讓他開始讀書寫字了,陳景書終於發現,人家是過目不忘,他是過筆不忘,但凡是他寫過一遍的東西,他就都能記的清清楚楚。

行吧,雖說比不得過目不忘那麼輕鬆愉快,但一篇洋洋萬言的長文,他抄過一遍之後居然也能爛熟於心,陳景書覺得這該知足了。

知足常樂嘛!

托這本事的福,陳景書這些年不僅四書五經記的熟練,書法也練的頗有樣子了。

這讓他有些得意,如今他這一筆字拿到後世去,說不定還能得個什麼獎呢。

正想著,外頭傳來大丫鬟菖蒲的聲音:「大爺,太太那邊打發人來問功課可寫完了?若是寫完了便叫你過去,等會兒該傳晚膳了。」

陳景書房裡兩個大丫鬟,一個叫菖蒲一個叫黃梔,菖蒲年紀大一些,今年已經十四,黃梔則才十二歲。

隨口答應了一聲,陳景書把今日要抄寫的最後幾行寫完,這才擱下筆。

陳景書的母親吳氏生陳景書的時候已經二十八歲,在這年代算年紀很大了,但在陳景書看來這完全稱得上還年輕,因此剛開始那幾年他對著吳氏叫母親,心裡總有些尷尬彆扭,好在這麼些年也習慣了。

吳氏是個典型的慈母,哪怕陳景書目前就住在她院中的廂房裡,走幾步就見得著,但每日她還是要細細的問一遍陳景書今日功課順不順,吃的好不好之類。

父親陳孝宗一般不和他們一起吃晚飯,因此倒不必等他。

飯後陳景書坐著陪吳氏說話,卻聽吳氏道:「明兒你不必去上學了,巡鹽御史林大人家的夫人方才讓人來請,明日得去他們家呢。」

陳景書道:「我和母親一起去?父親不去么?」

吳氏笑道:「林夫人來請,難不成還能請你父親?」

陳景書嘿嘿笑了兩聲道:「我這不是沒聽說林大人家有男孩子么,他上月到任的時候我跟著父親去過一回,也沒見著呀。」

吳氏搖搖頭道:「是沒有,不過本就是請你去玩的,上回林大人見了你倒是喜歡,反正你年紀小,也不必講究許多,這次便讓帶你一起去。」

陳景書哦了一聲:「父親好像很看重這個林大人呀。」

因大伯父做左都御史,再加上他們家在揚州本就是豪強大族,一般官員上任就算不親自上門,也得下帖子來請,與陳家關係好了,日後的官才好做,但這林大人卻是上任之後未下帖子,陳孝宗便主動帶著陳景書上門拜訪了。

吳氏道:「你不知道,這林大人與我們家也算有些淵源呢。」

陳景書一臉好奇:「母親快給我講講吧,明日要去人家家裡做客,什麼都不知道多丟臉呀。」

吳氏道:「這林大人姓林名海表字如海,乃是前科的探花,祖上也曾封過列侯的,只是你道他會試的座師是誰?」

陳景書眼珠一轉,問道:「是不是大伯父?」

「正是呢,」吳氏道:「他算是你大伯的學生,你大伯看重他,知曉巡鹽御史這官不好做,因此特寫信給你爹,讓我們多照應一些。」

陳景書這才明白過來。

林如海祖上雖封過列侯,但林家子嗣單薄,林如海也無兄弟幫襯,他走科舉這路,便是中了探花也不過給一個七品小官,清貴是清貴了,但卻沒有多少實權,林如海在短短几年內從七品升到了四品,還是實權的官吏,今歲又點了巡鹽御史這樣緊要的職務,雖說有他祖上的余恩在,但若朝中無人提攜,這也是萬萬不能的。

自來老師與學生的關係在科舉取士中十分親密緊要,陳孝祖既是林如海的座師,又對他有提攜之恩,想來兩人的關係是很親密的。

也難怪陳孝宗如此不遺餘力的表達對林如海的支持了。

明白了這一點,陳景書不由想著,上回去見林如海的時候,對方考了他幾句四書的內容就誇他書讀的好,喜歡的跟什麼似的,如今想來這裡頭大約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沾了自家大伯的光吧。

虧他回來后還為自己得了前科探花的表揚高興了好幾天呢。

嘖,大人真虛偽。

又聽吳氏說道:「這林大人的妻子賈氏也是出身豪貴,乃是榮國府賈家的姑娘,后嫁給林大人,兩人生得一女,乳名黛玉,年方五歲……」

陳景書聽得黛玉兩個字便已經顧不上母親後面又說了什麼了,至於吳氏突然詳細對他介紹林如海有個女兒這話的深意他更是無暇去想,只一個人愣愣的,口中模模糊糊念叨著什麼。

他平生對什麼歷史知識傳統文化都不甚了解,又穿越八年,林如海什麼的之前只聽著耳熟罷了,如今聽得黛玉二字只覺得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他可以不知道林如海,但就算對古典名著再怎麼不了解也不可能沒聽說過黛玉啊!

吳氏察覺他不對勁,連喚了幾聲才叫陳景書勉強回過神來。

陳景書愣愣的看著母親吳氏:「母親方才說,林大人家的女兒名叫黛玉,可是這兩個字?」

說罷,以手指沾著茶水在桌上把這兩字寫了。

吳氏不知究竟,也還是點頭道:「正是這兩個字呢。」

這一刻的陳景書有著強烈的不真實感:「這……林大人的女兒,是姓林吧?」

吳氏:「……???」

陳景書對未來的大姐夫充滿了期待,到了說好的日子,武靖侯府的馬車還沒來陳景書就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跟著的小廝松煙道:「大爺還是進去吧,這一大早的風涼,你要是凍著了,菖蒲姐又要罵我。」

陳景書墊著腳往前望:「菖蒲給我的斗篷穿著呢,哪兒就凍著了?」

松煙道:「大爺就算不回去,要不就在門房那裡坐一坐?」

這個主意好像不錯。

陳景書才想著呢,前頭一拐彎轉出一輛馬車來。

這麼一大早往陳府來,顯然是武靖侯家的了。

只不過讓陳景書沒想到的是,他原本以為隨便派個車夫來接他就好,卻是上了車才發現車上還有個年輕人。

見陳景書打起車簾,他一笑,對陳景書伸出手:「我拉你。」

陳景書也不耐煩每次都要松煙半抱著他,很乾脆的搭上對方的手,借著力一下躍上車去。

那年輕人見他如此不由一笑:「我叫何昱。」

陳景書眼睛一亮,當下特別乖甜的叫道:「大姐夫好!」

這一聲大姐夫可讓何昱高興了,他笑著問道:「外頭那個是你小廝?」

陳景書點頭。

何昱又對外面吩咐:「叫他跟後面那輛車。」

陳景書坐好之後才有空仔細打量這位未來的姐夫。

何昱倒不愧是武將人家養出來的孩子,精氣神就與旁人不一樣,十八九歲樣貌的少年濃眉大眼英氣勃勃,笑起來的時候十分爽朗。

總之,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樣子。

陳景書打量何昱的時候,何昱也在觀察他,見他面白唇紅,秀雅文靜,一雙烏亮的眼睛雖在打量人,卻半點不惹人討厭,心中不由暗嘆,這讀書人家裡養出的孩子就是和他們家不一樣,這可不是讀了幾本書就可以的。

更何況有句話叫愛屋及烏,如今看著面容上與陳珞有幾分相似的陳景書,何昱先天就帶了三分好感,此時笑道:「我比你大上幾歲,就叫你景弟弟可好?」

陳景書:「……」

不啊!

你這比景哥哥還要可怕啊!

原本一直覺得自己的名字還挺好聽的陳景書,這一刻真的覺得自己的名字一無是處!

他乾笑了一聲道:「姐夫直接叫我景書就是了。」

何昱雖有些奇怪,不過他家裡也有個和陳景書年紀一般大的弟弟,倒也能理解小孩子有時候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執著,當下也順著陳景書的意思叫了他景書。

又問:「我聽說你書讀的很好,怎麼就想起練武了?」

盛世之下,讀書人的地位更高呀。

陳景書道:「姐夫習武是為了征戰沙場,我倒是沒有那樣大的志氣,只為強身健體罷了,何況聖人說的君子六藝中也有御和射,可見讀書人也是要學這些的。」

何昱道:「射是射箭,御是駕車,不過我覺得你倒是不必學駕車,學騎馬好不好?」

「好!」

乖乖答應下來,陳景書又有些苦惱:「可我沒有馬。」

何昱大笑:「這你卻不必擔心,武靖侯府里好馬還是有的。」

果然,到了武靖侯府不僅有合適小孩子用的弓箭,還有一匹性格溫馴的雪白小母馬。

嗯,雖然比不上何昱那匹高大健壯的大黑馬威風霸氣,但耍帥的話,白馬也是很有加成效果的嘛,陳景書對此很滿意。

尤其是他瞧著何昱身材極好,典型的寬肩窄腰翹臀,放在後世能讓一群妹子尖叫的那種,不由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自然,教陳景書的都是最簡單的,除了射箭和騎馬之外,何昱還教了陳景書一套五禽戲,和一般的五禽戲不同,按照何昱的說法這屬於武靖侯府限定plus版本,練好了不僅強身健體,尋常應付兩三個人也很妥。

不管是學五禽戲還是射箭騎馬其實都不是輕鬆的事情,初看可能覺得有趣,可練了一會兒就該難受了,尤其射箭和騎馬,何昱本以為陳景書一個小孩子要不了多久就得叫苦叫累,他原也做好了陪小孩子玩個新鮮的準備,卻沒想到一天的練習結束,雖然累成了狗,但陳景書半點不叫苦,反而很有精神的說還要繼續學。

不久陳景書自己院子里的小靶場也修好了,何昱見他是真心要好好學,乾脆把那套他合用的弓箭並那匹通體雪白的小母馬一起送給了陳景書。

只是陳孝祖府上射箭倒還罷了,騎馬是真的跑不開,最後與何昱說了,何昱道:「這也簡單,京城守軍城內本就有操場,不遠的地方就有個跑馬場,京中不少官宦人家也常去,那裡也有教人騎馬的,你如今初學,若沒人陪著也不好,去那裡倒是正好了。」

從這一天起,陳景書每日早晚一遍五禽戲,早上還練一個時辰的射箭,然後開始讀書學習,逢休息就去騎馬,因何昱身上已經領了職務,因此不能常常一起,不過只要有空他就一定陪著陳景書一處。

嗯,順便打聽點陳珞的事情。

王撰原本不太贊成陳景書耽誤讀書的功夫去學這些,只是陳景書義正言辭的說這是君子六藝不算不務正業,又有陳孝祖同意,王撰便也不說什麼了。

待他發現陳景書並沒有玩野了心,反而越發精神,讀書時間雖比以前少了,效率卻半點沒下降就更不反對了。

如此直到陳珞成婚那日。

陳孝祖疼愛女兒,陳珞的婚禮自然不會寒酸,說一句紅妝十里也不為過。

倒是陳景書年紀還小,需要他做的事情不多,除了何昱來時他作為娘家人要為難一下,之後又作為陳珞唯一的兄弟要一起送她出門外倒是沒有特別複雜的任務。

反倒是何昱因對不上陳景書出的對子,不得不給陳景書塞了幾個沉甸甸的荷包這才得以通過。

事後陳景書美滋滋的在房裡拆紅包,發現從何昱進門到他把陳珞接走,前前後後給他塞了不下二十兩銀子。

陳景書覺得他何昱可真是個好姐夫呀!

因陳孝宗對陳景書這個獨子的寵愛,陳景書也算是個富裕人,每月的月錢足有四兩銀子,就算是橫向比較,陳景書的月錢也足以笑傲大部分人了。

但沒人會嫌棄銀子多嘛!

可惜娶了陳珞之後何昱就不愛玩了,以前他有空總喜歡叫上陳景書出去玩,如今得空就往家裡跑,徹底把陳景書丟到了一邊。

這讓陳景書不由哀嘆,果然見色忘友古今不變啊。

陳珞的婚事過後陳孝祖一時覺得家裡空落落的,這讓他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陳景書的身上,只要得了空就親自教導陳景書。

哎,還真別說,這狀元郎的水平就是不一般。

有了陳孝祖的指點,沒多久以王撰那般嚴格的要求都誇陳景書的制藝水平大有長進,就算明年就去參加童試也是有希望中的。

當然,明年並沒有童試。

在努力學習充實自己的過程中,數月時間一晃而過,陳景書驚喜的發現他以前養出的軟軟小肚子沒了,胳膊上的肉捏起來也比以前緊實一些了。

就在這會兒,陳景書接到了上回他寄去揚州家裡信件的回信,除了說一說這幾月的事情之外,也就是問陳景書在京城好不好,習不習慣之類的,陳孝宗又囑咐陳景書不可貪玩耽誤了學業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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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黛玉寵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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